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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猪出栏
    转眼到了七月,我们都像是养练了千日的兵,终于要用在这一时了;又像将要出栏的猪,马上就要进入屠宰场了。
    唐太宗看见举子们从考场中走出,高兴的说: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意思是说都进入我的弓箭射程内了,属于我的管辖了;监考老师看着陆续走进考场的学生,阴笑着想:长的最漂亮那个小妞,你就别想作弊了,我盯死你。
    我走进考场也有一种“入彀中”的感觉,总觉得被人卖了,可是又说不出被谁卖了,质量如何能卖个什么价钱。三天的考试就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想起来总有那么点伤感和可笑。
    考了三天下了三天的雨,一直下那么大,哗哗的不停,我就想着这是吉兆还是凶兆?雨打考场水冲庙,淋死的考生淹死的神。现在想来也许是暗示我的职业与水有关吧,考试时雨水,工作时海水。
    但是雨又不是给我一个人下的,真不知道报文学类的同学们能产生什么想法,那一年高考满分作文有几个作者都是学文的,看来是那场雨刺激了他们的肾上腺素分泌,举,继而挺,挺且硬,雄起了。
    考完后在家睡了两天,想着反正就这么着了,考的好不好都得给自己补补觉。睡醒了就整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这一年做的试卷整理出来一看比高中三年做的还多,觉得自己挺伟大的,然后把我的伟大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包卖给了收废纸的老头,一秤挑起来说36块两毛,两毛不给了算给他一碗茶喝,于是我这一年的伟大就卖了36块钱。
    跟祁城打电话他说正睡觉呢,我说你怎么老是睡啊,他说昨天赶稿熬的太晚,弄的真是个作家似的。
    我问他估分了吗,觉得能考上吗?
    他声音含糊的说没估,一估就高,估了也没用。
    谭小郁考的怎么样啊?我估计着她应该能考,看样子咱们俩要备战高五了。我不显山不露水的想问点有关谭小郁的消息。
    祁城的话里有些无奈,说我也不知道她考的怎么样,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都被她妈接着了,一个劲儿的问我是谁。
    别担心,你们才子佳人的肯定没问题。
    我这么安慰他,但是总觉得亏待了自己。其实我也知道,即使他俩不能成,我跟谭小郁也难。
    祁城突然很豁达的说不管了,高中谈恋爱的能成几个啊,留段美好的回忆吧。
    我说你这话怎么说的啊,你们俩到底怎样了啊?在爱情的路上还不万水千山只等闲!
    也就是那么回事。哎,不说了,我现在正打算着买电脑呢,我们家老头子却不同意,说考上了才买,你说买电脑跟高考有什么关系啊,你也知道我铁定没戏。祁城对于高考并不抱希望。
    十来年前能买电脑的可都是资产阶级家庭,我估计祁城他爸那么跟他说就是故意拿他的软处,知子莫若父,他能不能考上大学,他老头子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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