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他的骄傲,能说的,只有如此。这些话,之于他人,那是信手拈来,但对于殇聿这般狂妄不羁的男人,那是贵如珍宝。她的生命中,拥有的温暖不多,因此,对于殇聿独有的霸道,她反倒铭记在心。
细细想来,每一次自己所做的事情,以殇聿的行事作风,都应该是死无全尸,而她,至今却好好的活着。每一次事发后,他都是怒火滔天,或是咬她,或是冷淡她一些时日,却总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会再一次出现,以他霸道的方式占据在她的生活中。如今一件件想来,似乎都是他在愤怒,自己受伤中走来。
笑了笑,两手在合拢呼了呼气,好冷的天。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灯火阑珊,待她惊醒,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铭天院前。
深吸了口气,蝶舞阳缓缓的踱步进去。
灯火通明的铭天院,此刻该是热闹非凡,并未走正门,她只是在铭天院的四处走动着。如今这个时节,又是殇聿重伤的时候,倒也不能碰着任何人。
走着走着,便能隐约的听到屋里有了声音,看了看四周,她走了前去,这才发现,整个房里,四处都拥满了人,此刻似乎正在争吵着谁侍夜的问题,如今这般能表现的时候,自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放过机会,想多陪在殇聿身旁。
玉素夫人和香菱二人似乎在商议该如何解决。
而床榻上的那人,却是整个头部被纱布包扎着,一张刚毅的脸不见,能看见的便是惨白惨白的脸色。只有那紧闭着的薄唇,才能让人知道,即便是伤至如此,他的骄傲仍然不变。
是不是在逃避着皇城对他的漠视?是不是被无止无休的雪灾打败?是不是知道斗不过天,便这样昏迷?应该也有吧,毕竟,那是一种无力。
手,轻轻的在玻璃(请允许有这个东西)划着,一只美丽的蝴蝶,就这样在玻璃上成形,在冰天雪地里,那高扬起的翅膀,栩栩如生的舞动着,仿佛蝶舞阳轻舞般的曼妙。
看着那只蝶,她暖暖的笑了。她相信他不会有事,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张牙舞爪的霸气。自己不会去争着侍夜,更不会可以讨好,只愿这只蝶,能静静的伴着他,悄悄地……
转身,出院,踏雪,在深夜里行走,却是踏在某些人的心灵上,一步一步,仿佛心绪的跳动,那般有力,那般生机勃勃。
第一日,殇聿没有醒来;第二日,殇聿仍然昏迷;第三日……
整整过了五天,在一个清早,侍夜的芷茗还未醒来,殇聿便轻轻的睁开双眸。
“爷,您醒了,您终于醒了!”芷茗欣喜的喊叫着,不敢置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来人啊,快来人,王爷醒过来了,爷醒了!”
殇聿没有开口,只是微眯着双眼。因为多日不曾见着光亮,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缓缓的找到窗棂处,慢慢适应着光的强烈。他这样的人,便是如此,不会慢慢的适应,而是强势的要求自己适应。
待好不容易适应光线时,却因为玻璃上的一直模糊的蝴蝶而惊住了,从将要慢慢淡去的印迹中,可以看出,那只画上去的蝴蝶,已有了几日光景。
他知道,是她,除了她,整个离王府,没有一个人能将蝴蝶画得这般翩翩起舞,没有人能赋予这种动物生命。
想到这里,唇角不觉轻轻的勾起,却扯得脑部一阵疼痛:“来人,去唤来墨鸷轩的蝶舞阳!”原来,在看到蝴蝶后,自己竟然如此的想要看到她,想要见见自己受伤后,她是如何的一番模样。
狠狠的一个撇嘴,芷茗开口:“可是王爷,玉素夫人和王妃怕也……”
“去,跟蝶舞阳说,让她带着药前来,治伤的药!”
一听原来是蝶舞阳那里有药,芷茗当下着急应承:“啊?她那有治伤的药么?奴婢这就去。”说完,她亲自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