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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舒缓,可能是因为低着头带着一些鼻音,但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涂完护发素,叶行北帮她用皮筋把头发绑上,他刚才看了使用方法,要等一会让头发吸收才能洗去。
他用水冲了一下手,去挤了沐浴露过来,看见承欢白皙的身体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还是不知道从何下手。
“前面你自己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和不自然,“我帮你洗背上。”
承欢点点头,转过身去。她背对着他,然后伸手去从他掌心挖了一些沐浴露过来,给自己涂上。然后,她就感觉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背,一寸一寸地开始涂抹。
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水汽蒸腾起来,还有叶行北在后背上的手,都让承欢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她紧张地胡乱搓了几下,不敢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太过暧昧。毕竟叶行北高她许多,他这样居高临下,还不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叶行北自己现在都难受得要命,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她。等到给她冲洗完,他身上早就出了一身的汗。
叶行北给她擦干了身子,少不得碰到某些地方,脸上的神色颇为尴尬。他给她套上睡袍,带她出了浴室才说:“明天还是让琴姐帮你吧。”
承欢看他也是一脸不自然,耳根子都红了,耳侧还带着伤。她却觉得他这个模样很可爱,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却趁着他不注意,踮起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
叶行北一怔,随即却扳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来。
☆、第11章 他也要她(修)
这个吻与以往的都不尽相同,似乎有什么在彼此之间慢慢发芽、生长,长出盘根错节的虬枝,将两人的心拉得更近。
承欢只觉得叶行北鼻翼间湿热浓重的的呼吸烫的吓人,而他的手已经撩开她睡衣的一角探了进来,抚上她的肌肤。
掌心里软腻的触感和唇齿间的纠缠渐渐让叶行北有些意乱情迷起来,心神激荡处,竟忍不住托起承欢的腰臀,像抱小孩一样,将她娇柔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这动作来的突然,承欢毫无防备,下意识去抓叶行北的手臂,肩上的伤顿时疼痛起来,让她不由痛苦地哼了一声。
叶行北立刻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只见承欢眼中水光迷离,将他看着。她还带着伤,他竟然忘了。暗骂了自己一句,叶行北索性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下,才说:“我去给你拿药喷一喷。”
承欢反身趴好,由着他去把活血祛瘀的喷雾拿过来,给她喷上。
等他给她拉上衣服,承欢又听得他在后面说:“明天晚上用热鸡蛋敷一敷。”她应了一声,待叶行北也上床,这才侧身窝进他怀里。
叶行北看她一副乖巧模样,忍不住低头在她鬓角亲了一下,这才抬手去关了灯。
黑暗笼罩上来,两人都很快都沉沉睡了过去。
……
叶行北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而原本窝在他怀里的承欢早已不在。他正有些疑惑,喊了她几声都没人回应,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平时也有早起给他准备早餐,但是会在这之前就会给房间茶几上的花瓶换上早上刚在花园里采摘的鲜花,今天却没有。花瓶里的花有些打焉了,无力地垂着头。
他有些担心,迅速穿上拖鞋,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去找她。
他很快在客厅找到了她,她正和叶陵南坐在一起,她的神色很平静,但是却似乎透着一股子难言的悲伤,叶陵南正在和她低声说些什么,两人挨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甚至看见叶陵南的手臂轻轻搭在承欢身上,让她可以微微靠向他。
或许是他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两人很快也都朝他看过来。
叶陵南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但当他看向他,却无声地笑了一下,眼底也难掩那有些志得意满的笑意。
而承欢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不愿看他,她面色依旧平静得吓人。
叶行北心底的慌乱更甚,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叶陵南却抢先一步先说了话。
“小欢什么都知道了。当初陪她练筝的人是我,她原本应该喜欢的人也是我。我起先还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还知道了你为什么会和她结婚,不过是为了报复我。你背后和陆与橖联合起来暗中对林家的施压,安排人趁机收购画廊,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适时地和她再次偶遇帮助她,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你原本就设计好的圈套。”
叶陵南一点一点的说着,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就好像是一把把刀狠狠扎进叶行北的心里,让他只觉得力气都要被抽干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心慌意乱。
他所惧怕的终于来了,趁他完全没有一点准备的时候,来得这样快,这样伤痛。比他以为的还要痛。
“我和小欢原本可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我和她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当年我以为她爱你,我才选择沉默,可是现在我不会再把她让给你了,你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下的乌龙。哦,对了,你还是个骗子,欺骗她的感情,利用她,你甚至从来没有爱过她。”
不,不是的。或许当初是一场意外,当初先遇见她的人不是他,但是现在承欢爱的那个人是他叶行北,不是他叶陵南。
叶行北想对着面前的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嘶吼,反驳他所有的话,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难以发出一个字来,
他目眦欲裂,看的却是一直静静坐着的承欢。他的双手剧烈颤抖着,他很想过去抱一抱她,告诉她他其实对她也不是没有真心。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他不敢,他怕看见她眼底的忧伤和失望。
她一定是恨极了他的,所以才会这样冷漠。
其实她才不过才和他相处不足三季,他才刚刚意识到他其实是在乎她,甚至有些喜欢她的。但是他从未想到,他心底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她,甚至他何尝不是爱上她,在他完全没有发现的时候。
所以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医院里见到白筱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心底那一闪而过的惶然是因为谁。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因为看到了白筱怀里的孩子,现在才发现一切都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承欢却开了口,“我要和陵南一起离开,我们之间的所有我都不想计较,就这样算了吧。”
叶行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上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他,他只能拼命摇头。
她到底还是说出了离开她的话。
这一切都如此荒诞,他做什么都显得起不了丝毫作用。很快,场景切换,他站在门口巴洛克式的雕花铁门前,看着承欢与叶陵南坐在同一辆车上,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她甚至决绝到没看他一眼。
这场景如此熟悉,就好像当年叶陵南带着白筱离开一样。
他疯狂地追着车子,喉咙里似乎终于能发出声音。
他喊出了承欢的名字。
声音冲出胸腔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一颤,耳朵里似乎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来,周围还是一片的漆黑。
原来一切都是梦。
他出了一身的汗,胸口急速地起伏着,提醒他梦里所经历的所有。
承欢还埋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她清浅的呼吸还隔着睡衣一下一下呼在他身上。
叶行北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按亮了床头的壁灯,稍稍支起身子,就着晕黄的灯光仔细端详着怀里的女人。
她睡得仍旧和孩子一样,手还团成拳头抓着他睡袍的一角。
她还在他能看到、触摸到的一小方天地里。
他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梦里的一切都这么真实。
真实地让他感到可怕。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医院看见白筱的时候确实是有那么一瞬让他有些不能自已,但那不过是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一段过往。很多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被抹去,何况是曾经给与他伤害的人。
这四年里,他根本就没有派人特意去打探她的消息,他不愿再想起这个女人。要不是叶陵南当初让秘书订机票的时候也有她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她也要回来。
从医院回来之后,他让梁柯找人调查白筱这四年的经历,想要知道她和叶陵南一起回国的目的还有那个孩子的身份。但仅仅只是为了这个。当年那一段让他铭心刻骨的感情,时至今日他竟然没有丝毫冲动想要去见她。
那时候,他给梁柯打过电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的最多的,却是承欢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他当时让福叔开车离开,一路上却忍不住有好几次想要掉头回去找她。只是,他当时自以为是的自尊和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不爱她,他告诉自己,很多时候他潜意识里都这样告诉自己。
她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一枚棋子,他怎么会对她有感情。感情于他来说早就没什么意义了。
后来白薇刚好因为学校的事情给他打电话,他感觉呆在家里等待着她回来只会让他胡思乱想,不然也不会出门去见白筱。
只是,他没想到,当他打电话回去询问容姨她有没有回来的时候,容姨居然告诉他,她和叶陵南一起出去了。
他终于忍不住给她打电话,一通又一通,就好像犯了强迫症一样,电话响了很久没人回应,他以为她生气了,又去发短信,可等了好久还是没有回复。
他当时心里很乱,让福叔留下送白薇,自己就匆匆赶了回去。
等回到家,他这才发现她原来没带手机。
他那时候不是不生气,他甚至想等她回来要好好骂她一顿。
后来却还是没有。
他看见她和叶陵南举止亲密,言笑晏晏,当时真想把她拖回房里扒了裤子好好揍上一顿。但是看到她唇边凉薄的笑意,和他说话时淡漠的语气,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了她。
按着他原本的想法,承欢多和叶陵南接近才好,只要她喜欢的人是他,相信的人是他,叶陵南越被她吸引,越求而不得,那才是最痛苦的折磨。
但是理智有时候也终会被感情左右,他即使再冷静,却还是和承欢提出了要求。他多么厌恶叶陵南,就有多么厌恶她对着他笑。
她是他的。
他要报复叶陵南,也要她一直在他身边。
心底暗暗下了决心,叶行北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俯身在承欢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亲,关了灯,这才继续拥着她睡下。
☆、第12章 醋坛子(修)
第二天清晨,承欢在窗外传来的阵阵鸟语中醒来。窗帘已经被拉开,只拢着最里层的白纱,有亮光透射进来,还有些许昏暗,天好像还未大亮。
房间里盈着清浅的花香,是承欢喜欢的含笑的味道。
床的另一侧微微凹陷,叶行北已经衣着整齐地依靠在床头,正在用笔记本浏览文件。
“你怎么这么早起了?”承欢支起身子坐起来,不禁有些诧异。
叶行北将笔记本搁下,伸手去拉她起来:“一会我送你去学校。”
承欢穿上地上的棉拖,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手臂上下活动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痛。于是她说:“你一会送我到地铁站就行,我又不是真的变成残废了。”
叶行北却笑了,拿了皮筋给她把头发挽起来,低头看着她说,“我只是想送你过去,丈夫送妻子上班的那种。”
承欢有些受宠若惊,不由道:“你怎么这么殷勤?不会是背着我又做了什么事吧。”说着,她还眯起眼,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叶行北,颇为严肃地又补充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叶行北伸手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记,直把她弄得嗷嗷一叫,才说:“你这小脑袋整天想的什么?你不是说我不懂浪漫、不懂情趣吗?”
承欢揉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说给他听,一件一件细数他犯下的罪行:“你还敢说?你居然还敢说?从开始到现在,你连花都没送过一朵。我当初手受伤了你也不心疼我。还有,别人情人节都收到礼物了,你倒好,带着我去菜场买菜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