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仍然是他一贯清冷漠然的嗓音,盛雀歌却从中听出了森寒的危险。
“我……”盛雀歌并不想将自己所遭受过的难以启齿的经历告诉他。
她应该无论什么时候都谨记着,她的人生只有自己去抗,她不该像今天这样,让另外一个人看到她脆弱不堪的一面。
这不是好的兆头,人一旦习惯懦弱之后就很难再坚强了,她此刻站在这里任由贺予朝踏进她的世界便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可盛雀歌无法拒绝。
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太长时间,终于可以靠近热源,是舍不得离开的,这是人类的本能。
贺予朝的脸色越发阴沉。
只有盛雀歌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模样有多么凄惨,脸颊上被巴掌扇过的红痕在她白皙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淋过雨的黑发贴着脸,让她脸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
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杏眸此刻更是漆黑一片,仿佛被人夺走了灵魂。
本该明艳绽放的芍药近乎枯萎,贺予朝只是看了一眼便有无名火起,恨不得把如此对待她的人揪出来。
他鲜少,或者说从未体会过这般滋味,凭借下意识举动把盛雀歌纳入了自己应该守护的范围。
见盛雀歌不愿回答,贺予朝没有逼她回答,只是把人捞进了怀里,带她坐进车里。
盛雀歌低声道谢,得到的回应是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罩在了脑袋上。
“先把自己擦干净。”
他说话时依旧冷冰冰的,可在这个时候,盛雀歌也不再觉得畏惧。
等她把脸上水渍擦干,贺予朝便不留情面地开口:“是你那个后妈和妹妹?”
盛雀歌撇嘴,有些不忿:“她们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那就是你父亲了。”
盛雀歌张了张嘴,没能否认。
在贺予朝面前撒谎却不被拆穿的概率为百分之零点一,而这个人一看就不喜欢有人欺瞒他。
她还是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是他……”
“盛世才今天回国。”
贺予朝上下逡巡着盛雀歌的脸,现在总算有些气色了,眼眸也重新有了光芒。
他难得多说了一句:“叶家的消息。”
“叶家怎么会关注这个?”
“那两个人搞了那么一出,谁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计划是针对叶家的?”
总之,陆婉和盛月歌偷鸡不成蚀把米,上了叶家黑名单。
盛雀歌忍不住笑了,月牙形状的笑眼格外动人,蔫蔫的花重新舒展花枝,又成了天地间最靓丽的色彩。
紧接着,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儿。
“那你今天突然找我是因为……”
盛雀歌的直觉告诉她,和父亲回来有关。
然而贺予朝只是哼了声:“不过是临时想找你过来帮我办点事。”
“哦……那需要我做什么啊?”
贺予朝瞥她一眼:“没了。”
盛雀歌:“……”
大佬的心思果然很难猜透。
盛雀歌这次被贺予朝送到了家楼下,她到小区门口就想让车停下的时候,男人只是幽幽来了句:“你认为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可能不知道?”
她立马松口:“谢谢。”
盛雀歌下车前,贺予朝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