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一阵金铁撞击声,沙青峰已倏的截住那副将,二人甫一接触,双方便舍生忘死的狠干成一团!
一声狂喝起处,宋参将挥刀扑斩,两名冲杀而上的“上柳庄”大汉已狂厉的凄叫着撞跌出去,血雨飞溅,块肉抛掷,追逐互砍,刹时双方已杀红了眼!
一路砍杀到庄子围墙边,宋参将正待率人往里冲去,正迎上一个手持狼牙棒的黑汉冲来,两人倏接倏闪,互瞪一眼,便又交相劈砸成一团!
便狼牙棒的人正是于峙,“上柳庄”上两大高手之一!
此时,忽又从庄内冲出一人,双手举长短两把钢刀,状如疯虎的尖叫道:
“上柳庄弟兄们,给我冲!”
喝叫声震天,这人挥起刀芒如电,“嗖嗖”之声犹在,三个扑近身的军士便凄叫着摔倒在地!
不错,这位人物正是沙青岳,便在这时候,十几个军士已把他围在中央狂杀起来,不料沙青岳比他兄长沙青峰更狂妄,双刀怪异的怒斩如极光倏现,便把近身两名军士砍得血糊淋漓,翻旋着血雨,撞跌出两丈外!
双方砍杀即将进入高氵朝,两下人马各有三十多个翻滚地上凄厉惨叫,宋参将已是浴血苦战,边仍狂叫着:
“快往庄内冲呀,不论男女老小,如有反抗,立即格杀!”
就在这时候,从庄后小路上跑出个老者,他一到围墙边,立刻大声狂叫,道:
“住手!住手!大家不要再杀了!快住手!”
就在这老者的喊叫声里,“上柳庄”的仁兄们便匆匆退到围墙边!
沙氏兄弟立刻走过去叫道:
“老哥哥,你可回来了!”
不料,宋参将怒喝道:
“你是什么人?可知我们是总督府人马,前来捉拿叛逆的!再要嚷嚷,连你一齐杀!”
老者正是“巧诸葛”包松,宋参将话刚说完,沙青岳破口大骂道:
“叛你娘的个头,你看我们像是招兵买马要造反的人?”
包松忙拉过沙青岳,一副笑容满面的走向宋参将,施礼不迭的道:
“大人,这绝对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冷冷怒视着沙氏兄弟,宋参将戟指着喝道:
“什么误会,人都已经杀死杀伤一地,还会是误会?”
沙青岳破口大骂,道:
“娘的老皮,一大早领着人把庄子围起来,口口声声说我们造反,定要抓我兄弟去过堂,娘的,不造反也便叫你们逼反,今日杀了你们这些穿虎皮不干人事的王八蛋,我兄弟拉着弟兄们上秦岭!”
宋参将嘿嘿冷笑,道:
“老头儿,这可是你听到的,他要入山当强盗了!”
包松忙陪笑道:
“气话一句,万望大人包涵!”
宋参将抖着面上胡子,冷冷的道:
“你是何人?”
包松忙笑道:
“老汉刚从固县衙门退职回乡,在固县衙门充当文案先生二十余年!”
冷哼一声,宋参将道:
“干师爷的?”一顿又道:
“可有退职文书?”
包松忙自怀里取出一封文书,道:
“大人请过目!”
宋参将随意望了一眼,沉声道:
“你怎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包松忙道:
“这绝对是误会,老汉从公门退职,正在此做客,沙家兄弟世代住此,他们可是善良百姓,怎会造反?这其中必有恶人在愚弄官家了!”
宋参将冷笑,道:
“你说他们是善良百姓,刚才的话可是他们亲口所言,他们要入山当强盗,这会是好人干的?”
包松施礼,道:
“老汉说过,那只是一句气话,为了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双方还是暂且罢手,老汉愿意跟大人走一趟总督衙门,以了解真相,如何?”
宋参将指着几十个死伤军士,沉声道:
“他们出手反抗官军,这一地死伤该怎么说?”
那面,沙青峰也叫道:
“我们也被杀死不少人,又该怎么办?”
宋参将怒道:
“反抗官军,格杀勿率,你有理为何不去衙门说?”
包松忙道:
“原是一场误会,且先把事情弄清楚,如何?”
宋参将立刻叫他的副将,先把死伤的军士运回城,并带包松去见总督大人,他却把四百多名军士紧紧的把“上柳庄”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
那面,“上柳庄”的人也开始把死伤的弟兄抬回庄,那个大庄门又紧密的关了起来!
现在,篷车上的阮莫叹面现失望的道:
“打得十分热闹,突然不打了,姓包的老贼还真有一套,不知他怎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摆平!”
甘小猴恨得直咬牙的骂道:
“他奶奶的,干师爷的个个都是舌灿莲花,死人也能被他们说活,那么惨烈的拼杀,竟会说停便停!”
袁小七道:
“大哥,这么一来,你昨夜算白忙了一阵了!”
冷冷一笑,阮莫叹道:
“一点也没白忙,单就一地死伤官兵,这就够姓沙的吃不完兜着走,不信你们看吧!”
甘小猴道:
“别管姓沙的,我们要找姓包的,五百两保镖银子他还未给,连马匹车辆也还在‘上柳庄’,难道回程我们走路?”
阮莫叹道:
“且看姓包的见了总督大人如何说法,我们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