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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枚深不可测,她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何事?
    车子停好,她说:“跟我来。”
    经过古色古香的大学走廊,她找到一间演讲厅,推门进去,悄悄走到后排,坐下。
    月枚用尾指朝前指一指。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讲台前用英语朗诵诗篇。
    他高大英俊,一头卷发,白衬衫半透明地贴在健美的身躯上,前排女学生如痴如醉般凝视他。
    那首诗是这样的:“假使我说我不在等待又如何?
    假使我冲破肉欲之闸,通过、逃逸到你身边?
    假使这凡人不顾一切,想看到底会有什么伤害,而涉入自由?”
    他的声音充满情感,抑扬顿挫,渐渐低沉,终于,他合上诗篇,“各位同学,埃默莉狄坚逊的诗《失去的珍宝》。”
    那些小女生迷醉地大力鼓掌。
    下课铃响了。
    月枚说:“我们到他宿舍去。”
    福在即使心事重重,也诧异地说不出话来,这是月枚的朋友?
    只见他俩眼神接触,福在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如胶似漆,两人双瞳中有不可抑制的情欲。
    福在发愣,那么,老实人周子文呢?
    他又怎么办?
    这时,月枚已经拉着她走出去。
    她急促奔入一条小径,穿这极细高跟鞋的她不顾一切跑向员工宿舍,闪避两旁树枝,一不小心,被蔷薇刺割破手臂,她只哼了一声。
    找到一间宿舍,她推门进去。
    福在跟得气喘。
    就在这时,有人一手拉住月枚,月枚拗着腰转身笑,那人紧紧搂住她的小腰身。
    一眼看到她手臂沁血,他低头帮她啜干。
    呵,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人,旁若无人。
    不知怎样,知道了月枚这个秘密,福在觉得非常尴尬,她别转面孔。
    周子文对月枚那样好……
    能医不自医
    她想退出小小宿舍,月枚叫住她。
    “福头,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桑原,日文读库华巴拉。”
    福在看着这高大英俊,一头黑卷发的男子,他正看着客人笑呢,原来是日本人,他的双臂,一直没有离开过月枚的腰围。
    福在定一定神,“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一步。”
    月枚随即说:“福在,我们一起吃晚饭。”
    “不,我不便留下。”
    月枚耸耸肩,“桑原,今晚你要寂寞了。”
    这样精明的女子也会有糊涂的时候:这桑原会得寂寞?
    月枚笑着拉起福在的手,“我们告辞了。”
    福在松口气。
    桑原一直笑着,送她俩到门口。
    回家途上月枚兴奋地问:“你怎样看桑原?”
    福在反问:“你如何认识他?”
    “你别理这些细节,他可是一个有学识的人:剑桥圣三一毕业,职业高尚。”
    “他知道你有丈夫吗?”
    月枚咕咕笑,“这有什么好瞒,一甩掉老周,我们就结婚。”
    福在嗤一声笑出来。
    那间员工宿舍顶多只有数百平方尺大,设备简陋,月枚怎么会住得惯。
    月枚并无谋生技能,要了人就失却一切生活享受,她愿意吗?
    啊,福在吃惊,看别人的问题,她竟这样精明透彻,能医者不自医。
    福在黯然。
    “你笑什么?”
    福在坦白,“月枚,你佣人司机一大堆,一双手用来帮自己洗脸,这年轻风流的日本人只适合做男友,你说是不是。”
    “讲起别人,你倒也老三老四。”
    福在自嘲:“可不是。”
    月枚忽然说:“要是我手上有钱呢?”
    福在一怔,“你带头离婚,还好意思开口要赡养费?”
    月枚似笑非笑,“谁说离婚?”
    福在心头一凛。
    “像你,不久即时可以收取一笔保险金了吗?”
    福在别转头去不出声。
    “你说,桑原会不会一辈子对我死心塌地?”
    福在喃喃自语:“一辈子。”
    “是呀。”
    “一辈子是很长的岁月,你会觉得烦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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