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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真,我河东裴氏的俊彦子弟,可没有怕过任何人。”
说话的俊秀公子洋洋自得,惨白的脸上就差再涂脂抹粉了,一边说话,一边顾盼自得,还回头去看暖阁里的那群妙龄少女。
其余诸多公子,也都是雄姿英发,一个个按着手中装饰华丽的长剑,继续向李元霸挑衅。
裴寂等人深知李元霸的厉害,这一次大聚会,其实也是年底时裴家子弟聚集,还顺带邀请了不少河东世家子弟参加,这些人平时鱼肉乡里惯了,哪里知道李府子弟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总以为他们以多敌少,总不至于打不过吧。
看到李元霸并不立刻应战,诸公子更是挺胸凸肚,摆出一副勇武之极的模样。
李元霸饶有兴味的往那群美女堆里看了一眼,只见一群红红绿绿,根本看之不清。
他对这个时代所谓的大家闺秀并不感冒,既然看不清美丑,也就罢了。
众女也自然盯着这边看,不少女子感受到李元霸的眼光,便下意识的回避开去。她们都是各大世家出身,有不少都是待嫁之年,这种大宴的场所,也是各家挑选女婿的场合。当时还没有后世那样古板保守,大家闺秀也会被允许挑选自己合眼的郎君,并不会有人横加指责。
李元霸的长相和气质,在这些女子面前,根本就讨不了好。
出身世家的他,虽然继承了父亲高大健壮的体形,母亲俊秀的容貌也遗传了几分,却是拥有着和普通世家公子完全不同的神情气质。
高大,冷峻,脸孔上充满着张扬霸气,全身都蕴藏着无比的劲力,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只随时都食人而噬的猛虎,凶猛霸道,令人不敢接近。
少女心思中的情郎,可完全不是他这种类型。
李元霸回过头来,原本闲适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他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世家公子,冷道:“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便成全你们好了。”
这些公子哥仍然不知死活,一个个向李元霸喝道:“不要以为你上过战场便了不起,咱们一定要领教,这便去演武场。”
当时各大世家都有让子弟演武的地方,裴府虽然没有杰出的战将,这种场所仍然应景建造。
李元霸冷笑道:“不必了,反正你们也挡不住我三拳两脚。”
说罢,也不拔剑,左右相看两眼,伸手轻轻一扳,却将长廊的栏杆生生掰下一截,削成木剑模样,然后在手中一挥,一股劲风呼啸而响,李元霸向着诸人肃容道:“一起上吧。”
十几个世家子弟勃然大怒,他们也确实是从小习武,但是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套路花架子,各人多半还有点真才实学,李元霸如此藐视他们,却令众人怒火中烧。
当下有两人拔出长剑,一起吆喝一声:“请教了。”
然后长剑一劈,招式倒也朴实无华,直取要害。
世家子弟的武艺多半是各自府中的家将教习,乱世之中,不少高手为了避祸,不再搏取功名,而是避入世家大族,求个平安,所以这些公子哥虽然并不努力学武,一招一式也是中规中矩。
李元霸微微一笑,手中长木疾速反击,啪啪两下,已经将这两人手中长剑打落在地。
他这一下还击,并没有使用力道,只是以快打快,凭着自己多日的苦练的反应与眼力,瞬息间将木剑打在两人腕上,将他们的长剑击落。
其余诸人大怒,一起拔剑向前,只是这长廊原本建在荷池之上,虽然已经很是宽敞,三四人并行尚可,十余人想一拥而上,后面的人手中长剑直晃,却只是冲不上前去。
李元霸哈哈大笑,也不使力,只是手中木剑连击,旁人听看他手中木剑挥的极快,已经看不清楚去势,再听得劈里啪啦声响成一片,片刻之后,李元霸冲阵而过,适才还举剑邀击的十余人已经全部长剑落地,有人被打肿了手腕,有人被拍青了双眼,暖阁中人只听得哎哟声成片,荷池长廊上已经伏地倒了一片。
李元霸将手中长剑一抛,大笑道:“痛快,当真痛快。”
这些公子哥华服绵袍,一个个细皮嫩肉,显然是高居人上。李元霸到这个时代见到的尽是官逼民反的百姓,对这些世家子弟殊无好感,此时能给他们一个教训,自然是痛快之极。
他此时狂态毕露,阁中上下人等都是面色苍白,只觉得长廊之上那些被打落在地长剑份外刺眼。
座中诸女更是面色惨白,有不少转过头去,绝不敢再去看对面情形,胆大的也是以指捂面,偷偷看上一眼,看到李元霸穷凶极恶模样,又急忙掉转回头,口中喃喃低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只有一个绿裳美艳女子落落大方,浑不在意,看到李元霸抛剑大笑时,忍不住樱唇轻开,鄙夷道:“莽夫。”
李元霸却不知道隔着老远有个女子正在鄙视着他,看到这些华服公子倒了一地,他一时童心大起,大步到得长廊尽头,跨步之时猛一发力,长廊一头咔嚓一声巨响,轰然断裂,一头断裂之后,整个木廊尽数开始歪斜,众公子大惊失色,顾不得再去喊疼,立刻屁滚尿流爬将起身,向着长廊另一头拼命逃去。
此时天寒地冻,前几天还下过一场大雪,池中兀自结着薄冰,如此天气若是落在水里,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李元霸嘿嘿一笑,叫道:“小侄得罪了,来日有空再到裴公府上请罪。”
他说罢扬长而去,只留下裴府中诸人,看着整条歪倒在水中的木廊,呆若木鸡,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