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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众衙役们的怒斥声不断响起,那些拥挤在萧漠身边的秀才们才终于清醒,看着不远处正快步走来的单佐堂和徐饶等一众考官,所有的秀才皆是脸色大变,纷纷向着四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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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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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数十名的衙役已经执着风火杖将这些书生围在中间,这些书生想要回到原先的位置,却发现已经是不可能了,心中不由更加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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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众考官们来到了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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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单佐堂和徐饶脸上的怒火,所有参与其中的秀才们,皆是忐忑不安,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审判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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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佐堂做事稳重细致,环视了场上所有秀才一遍后,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名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衙役叫道身边细细询问着,当得知这些秀才们不是在围攻萧漠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心中的怒火却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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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秀才们为什么会对萧漠如此热情,单佐堂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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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名逐利,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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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清楚,所以单佐堂才更加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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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名逐利并没有错,但不能因此连文人的脸面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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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随着文人的地位越来越高,文人们自傲之余,对自己的要求,也是越来越高,除了学问、见识等这些基本条件外,风骨、声誉、气质等因素也是一个文人能否得到世人尊敬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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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如此,楚朝才会有别于历史上的其他朝代,在州试中,除了基本的笔试之外,还特意加入了面试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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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面试虽然还没有开始,但眼前的这些秀才们,已有大半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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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佐堂冷冷的环视了那些被衙役包围在中间的秀才们,强自压着怒气,缓缓说道:“谁能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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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皆是胆寒若惊,无人敢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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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佐堂随意指着一名被衙役围住的考生,说道:“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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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考生面色涨红,好半天后,才说道:“参加州试中的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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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们当真以为今天是游山玩水了。”单佐堂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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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环视了一众书生一圈,单佐堂突然怒喝道:“就算是在游山玩水,像你们这般样子,有成何体统!!??读书人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我楚朝以文人治天下,如若天下文人都像你们这般,我大楚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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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片刻后,单佐堂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挥手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告诉云州学府,希望你们的师长们会在下次州试之前,能让你们明白什么叫文人进退之道。所谓面试,就是为了考核你们的风骨、人品、性格、风貌。很可惜,在这些方面,你们都不合格,现在你们都离开吧,这次州试你们已经落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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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单佐堂的话声落下,所有人皆是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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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还没有开始,就一口气淘汰了近四十名秀才,这可是恒古未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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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单佐堂,然而单佐堂面色坚定,丝毫不理会一众秀才的哭求,也丝毫都不顾虑他这般做会引起怎样的后果,甚至丝毫不顾旁边徐饶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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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无数哭闹的读书人之间,看着不远处的单佐堂,萧漠眼神中却满是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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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个时代,萧漠已经接触了不少大有名气的文人,也接触过不少六品以上的高官,但在萧漠看来,无论是世人眼中所谓的大家,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僚,从他们的能力上来判断,或许都是一个很好的学者,他们所做的诗词精妙,所写的赋律优美,但让他们处理民生家国之事,却毫无出众之处,只知“以圣人之言教化天下”,即使萧慎言和朱瑞德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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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单佐堂,在下决定之前,能先行细致了解情况,证明为人稳重,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却又能毫不犹豫的将近四十名秀才从州试中除名,作风更是果断。甚至刚才的那番训话,竟是颇有一番后世军人的风范,萧漠这些日子以来所接触的官员中,单佐堂是唯一一个符合他心中“能吏”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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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从嵩山书院送来的情报来判断,这个单佐堂是丞相张谦一手提拔,是张谦最为忠心的门生之一,据传张谦本来准备让单佐堂为他控制更为重要的吏部,却因为佐灵辅等人的被贬,为了稳住其在礼部的势力,才无奈调任单佐堂为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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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州试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萧漠都要称呼单佐堂为“老师”,地位与朱瑞德同等,但因为单佐堂派系的缘故,萧漠与单佐堂之间的关系,却绝不会像与朱瑞德那般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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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漠遗憾的叹息中,一众衙役们也不理会那些秀才们的哭闹,强押着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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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漠并没有打算为这些秀才求情,他很清楚,在这次州试中,单佐堂等人之所以会确保萧漠获得会元功名,仅仅因为形势所迫罢了,但并不代表着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卖萧漠面子,更不代表单佐堂等人会畏惧讨好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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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萧漠至今也只是一介布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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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萧漠叹息的同时,随着大量考生被驱离,场上剩下的考生已是不足三十人,看向单佐堂的眼光满是复杂,即兴奋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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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是因为场上考生数量大减,他们的机会自然大增。害怕却是因为这个单佐堂似乎为人做事极为严厉,之后的面试,恐怕不大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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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身边的肖桓、范贯也皆是如此神色,萧漠笑道:“两位兄长不必担心,你们这次必然能获得举子功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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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萧漠所言,肖桓范贯皆是疑惑的向着萧漠看去,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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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漠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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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州试开始之前,除了萧漠已经注定获得会元之名之外,还有三个人也注定会获得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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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分别是周靖人、肖桓和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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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去年云州州试的事情,周靖人的文人风骨、肖桓范贯两人的刚正,早已传到楚灵帝耳中,只要三人能通过最开始的笔试,之后的面试,只要别犯太大的错误,单佐堂无论如何也会让三人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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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漠却并没有预料到,这次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会给他的将来带来多么大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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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更,后面还有四更。虫子继续码字,大家先睡,早晨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