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昭阳市委的几位领导单独告了别,感谢了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关心,并参加了综合调研处和方志科联合举行的送行宴后,于无声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报到之前,于无声就打电话通知了京城这边接收他的单位――国务院财政金融司――具体的报到时间,因而,这边便派了一个人来接他。
下了飞机,于无声便在机场的出口处四下张望,这时快步过了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比于无声年轻几岁,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不等于无声开口,便笑着道:“您就是于处长吧,我是财政金融司的黄东海,您叫我小黄就行,领导派我来接您。”
黄东海的脸上带着几分崇敬之情,想必早就知道了于无声的光辉事迹,是以才会有这样的神色,于无声神色如常,并不因为面前人的崇敬而倨傲,反而伸出了手笑道:“你辛苦了。”
黄东海忙不迭地伸出了双手握住了于无声道:“不辛苦,能来接于处长,这是我的荣幸。”
“你太客气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登上了司里派来的小车绝尘而去,一路上于无声有些倦意,便缩在了车里闭目养神,黄东海看于无声没有说话的意思,倒也知趣地没有搭话。
到了财政金融司,于无声便打起了精神,虽然如今名满天下,但这里毕竟是自己以后工作的地方,若是一副疲倦的样子去见自己的上级,到时候落下个持才傲物的名声就殊为不智了,要知道,官场这种地方,最忌的就是这类名声了。
没到财政金融司之前,于无声只听这名字,还以为是国务院财政部下面的部门,直到看到门前那块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的牌子,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两者虽然都在西城区,但办公地点却不相同,后来于无声才知道,发展计划委员会的前身是国家计划委员会,在今年才刚刚更名为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财政部金融司的职责偏重于具体的事物,而发展计划委员会下面的财政金融司则偏重于金融政策的指定和指导,想想自己的所学,于无声也不由有些释然。
到了这里以后,黄东海直接就把于无声带到了财政金融司司长的办公室,这显然是于无声来之前就安排好的事,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怎么安排自己是上面的事情,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服从领导而已。
看了司长办公桌上的铭牌,于无声才知道这个司长叫辜正南,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给于无声的第一印象是为人方正,不苟言笑,是以于无声心里就不免有些忐忑,不过等到黄东海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话里话外却是十分的和蔼。
当辜司长亲切地伸出手来同于无声握了手后,黄东海便知趣地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辜司长等人走了之后,便道:“小于啊,这次组织上安排你这个专家进我们司,有什么想法没有?”
“辜司长,专家就谈不上了,不过组织上这么看重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坚决完成组织上分配的任务。”
“小于你这可就太谦虚了,你能获得诺贝尔奖,不是专家是什么,以后我们司的金融这一块可就要交给你了,相信这块你完全能撑得起。”
于无声知道该谦虚的时候要谦虚,但不该谦虚的时候却一定不能谦虚,否则只能给人一种无能之辈的印象,尤其是这种需要自己表态的时候,因而他闻言后便毫不犹豫地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不让组织上失望。”
辜正南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像于无声这样少年得志的人,尤其又是获得这样的国际性奖项,担心难免有些狷狂,到时候不好处理,只是上级的安排又不能不执行,直到现在见了人,心里的那点担忧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黄东海便在辜正南的吩咐下带于无声去人事司报了到,然后便又带于无声去看了他的宿舍,虽然仅仅是个小两室,但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比起他在昭阳租的那个小房间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无声对房间的要求也不高,能有房子住,那就是意外之喜了。不过即使司里没有给他安排房子,他也不会像当初在昭阳那般租房了,毕竟诺贝尔奖有一大笔的奖金,在国内随便什么地方买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地。
于无声把自己安顿下来以后,便每天按时去司里上班了,对于他来说,目前的工作条件不错,上班的地方离住处不远,办公环境也是少有的舒适,从事的工作也是自己的专长,在慢慢适应了环境之后,工作便逐步走上了正轨。
至于于无声的职务,说是处长,其实不过是财政金融司下面的金融处的副处长,毕竟于无声的能力虽然当个处长不成问题,但初来乍到,上面也不可能完全放心,这样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
这天,于无声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写一份材料,这是一份关于国内金融体制改革的报告,重点是对当前的金融体制提出自己的看法并制定金融业的中长期发展计划,这是于无声来到财政金融司后第一次参与制定如此重大的政策性发展计划。
因而,于无声对此十分重视,虽然仅仅是个初稿,还要经过处里的研究和上级的审核,但于无声相信,只要自己拿出真本事来,获得通过想必不成问题,可以说,这不仅是一项发展计划,更是对于无声能力的一项考验,能不能成,不但关系着我们金融体制的发展方向,也关系着于无声自己的前途。
正当于无声写得投入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抬头叫了一声“请进”之后,房门便打开了,进来的是金融处的另外一位副主任,此人姓沈名飞扬,人如其名,平日里对处里的下级有些飞扬跋扈之感,但对上级却是非常圆滑。
这种人不太对于无声的性子,因而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往来之外,于无声和他也没有太多的交集,这会儿见他来了,于无声虽然心下不喜,但仍旧笑嘻嘻的站了起来,道:“沈处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