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谛和融雪牵着三头回到城堡里。
“三头”这个名字,是融雪取的。很是贴切,凭谛和蒙缅都没有反对,当然,反对也无效。
融雪在城堡中制订了两条指导性原则:
第一,女生永远是对的。
第二,女生如果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原则。
蒙缅蹲下身,替三头解开绳索,融雪说:“你就不怕它跑了?你们弄的这个城堡,连围墙也没有。”
蒙缅微微一笑:“我设计的这个城堡,只要把闸门放下,苍蝇都飞不进来,三头要是想跑进去,倒有好戏看了。”
话音刚落,三头“汪、汪”叫着,像发现了什么,朝荆棘城墙边飞奔过去,两只前爪在地上刨了个坑,钻了出去,转瞬不见影踪。蒙缅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三头这一去,直到日落方才回来,一个口中衔着一段枯枝,另一个口中却衔着一只刚咬死的野山鸡。
“耶!今晚上开荤啰。”融雪欢叫着,凭谛从三头口中接过野山鸡,摸摸它的脑袋,三头欢喜地摇着尾巴,蒙缅窘迫地立在一旁。
久未吃肉,这一顿人人笑逐颜开,盛赞三头不已。三头乖巧地趴在脚边,只等主人抛下骨头,一个狗嘴大嚼,另外两个狗嘴流着口水。
蒙缅一下手滑,一块鸡肉掉下,三头敏捷地叨走,融雪和凭谛见了大笑,三个头三张嘴果然快人一步。蒙缅颇有些难为情,向三头虚踢一脚:
“你个狗东西,叫你丫长三个脑袋!”
融雪边吃边对凭谛说:”我正在考虑设定左、右护法,你当左护法,三头当右护法。”
“那蒙缅呢?”
“他?先把城堡弄好再说吧。”
这天深夜,人人进入梦乡,蒙缅独自在月下来回踱步,仍在苦苦思索:
“它只是一条狗,哪里懂得什么危险,荆棘做的城墙自然拦不住它。”嗯,这么解释天衣无缝,融雪必然接受,转念一想,却发现大有破绽,一条狗都能随意出入,这城堡岂非形同虚设?
“它是一条独特的狗,天生具有灵性,设计再好的城堡也挡不住它,能进出也就不足为奇了。”这样解释合情合理,应该可以过关。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不等于承认,自己还不如一条狗?越想越是糊涂,三头安静地坐在地上,时不时摇摇尾巴。
“你个狗东西,叫你丫长三个脑袋!”蒙缅骂道。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树林另一边的菜园里,柴灞交待颜骏和龙旷看守菜园,就一个人走了。
柴灞其实没有地方可去,连续几次惨败,己方的形势岌岌可危,让柴灞很是郁闷,他想一个人出来走走,好好思考一下对策。
柴灞来到海边,往海里扔了几块石头,百无聊赖地在海滩上来回走。面临强敌压迫,却苦无良策,柴灞极为苦闷,张开双臂对着大海喊叫:“上帝啊!赐我无穷的力量吧!”
“……力量吧……”
回音在耳边响彻,柴灞吓了一跳,急转身,四面环顾,却不见有人,侧耳再听,除了阵阵海浪声,天地间如此寂静,不由得泄了气。
柴灞垂头丧气地,往亚拉的木屋来,看看能不能了解些情况。途经一道斜坡,脚下被树藤一绊摔倒。自从在这岛上吃过白菜后,身手已是敏捷了许多,但柴灞心事重重之下,脚下没有防备,扑倒在地。却见面前一株植物,直立,高40~60厘米。叶为掌状复叶,长有6枚,基部楔形,先端渐尖,边缘有细尖锯齿,上面沿中脉疏被刚毛,上面还长有鲜红色的扁球形浆果。
柴灞正好肚中饥饿,见这浆果长得诱人,一把连根揪住,就想拔来充饥。谁知力大,一下连根拔出,抖掉泥土,却见这植物根部肥大,形若纺锤,长有分叉,全貌颇似人的头、手、足和四肢,柴灞虽然不识,但也隐约猜到,应是人参无疑。
柴灞听人说过,人参是名贵药材,乃补气之圣药,活人之灵苗也。能入五脏六腑,无经不到。参龄越长,越似人形,眼前这棵五体俱全,少说也有千年之久。
柴灞再无疑虑,到溪边洗去泥土,张口大嚼,连须带根,整个儿生吞活剥。只觉入口甘甜,很是畅快。
柴灞吃下千年人参,只觉全身骨骼“格格”作响,精、气、神大长,一身修为,又到了新的境界。
柴灞心中狂喜,振臂向天高呼:“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赐我神力,就是让我建立霸业,顺我者生,逆我者死,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吼叫声在林间久久萦绕,不远处,深山中传来一声虎啸。
柴灞不再去亚拉那里,转身回到菜园,颜骏和龙旷见他无精打采地出去,神采奕奕地回来,都不明就里。
第二天,柴灞率领颜骏和龙旷,在惊吓堡前叫阵,几天不见,眼前耸起一座高大的城堡,三人虽是彪悍,也为这样的鬼斧神工啧啧称奇。
只听滑轮“格格”作响,闸门缓缓升起,融雪居中,凭谛在左,蒙缅在右,三个人出来迎敌。
龙旷一马当先,张口就说:“来将通名!本帅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融雪莞尔而笑:“看不出来,龙旷还熟读《三国》哦。”
龙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看的是漫画版的。”
融雪:“你在哪儿看的?我怎么没找到。”
龙旷:“就在东方书城啊,剩最后一本了,每次我走的时候,都把它压在《红楼梦》的下面,下次就好找了。”
融雪:“哇!你好聪明哦!”被女生称赞,龙旷面上有些羞赧,浑然忘了来的目的。
柴灞插嘴说:“聊天等一会,打完这一架再说。”
融雪:“你胆敢冒范我的惊吓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柴灞笑着说:“一报还一报,你们要是害怕,乖乖投降就是了。今天天黑之前,我必入你的惊吓堡。”
融雪喝道:“大胆!哪个浑蛋替我把他拿下?”
凭谛和蒙缅均默不做声,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不愿先开口,白白应了“浑蛋”的骂名。
“噢!对不起哦,”融雪也意识到了:“哪个替我把这个浑蛋拿下?”
凭谛和蒙缅齐声答应,踏前一步,挺身而出。
柴灞猛然突到面前,必是不想再多罗嗦,抡起手臂,硬生生向融雪当头砸下,融雪猝不及防,凭谛和蒙缅连忙招架,岂知竟是虚招,柴灞手足翻飞,看得人眼花燎乱,先是一脚踹中蒙缅小腹,蒙缅扑地跪倒,毫不停顿,柴灞右脚向凭谛面门劈挂而下,只见一只鞋底在凭谛眼前无限放大,不及多想,凭谛下意识地举臂一挡,竟如螳臂当车,面部已着了一脚,踉跄倒退几步,脸上火辣辣般疼,百忙之中,凭谛在融雪惊恐放大的瞳孔里,看见自己脸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鞋印。
凭谛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喊,知道对手来势汹汹,不会善罢甘休。蒙缅顷刻扑出,直撞入柴灞怀中,口中大喊:“融雪,快走!”把柴灞拦腰紧紧缠住。
凭谛把融雪往门内用力一推:“放闸!”融雪回过神来,奔向闸门的扳手开关。
颜骏和龙旷双双冲上前来抢闸,凭谛的喉间“嗬嗬”作响,迎面挥拳击向颜骏,不等招式变老,突然改拳为肘,用的是泰拳中的横顶撞肘,颜骏同样竖起双肘招架,“嘭”的一声响,颜骏退后两步。
龙旷飞腿踢来,凭谛不避不让,身上中腿的刹那间,一头撞在龙旷胸前,龙旷踉跄后退,坐倒在地。
柴灞抡起巨臂,朝蒙缅后背就砸,一下,两下……蒙缅双臂渐渐松开。
柴灞凶性大发,一手揪住蒙缅的头发,飞膝撞中他的下巴,蒙缅顿时昏厥,颈椎像断了一样,头摆在一边,掉在地下。
柴灞飞起一脚,蒙缅像皮球一样,直滚到凭谛的脚下。
眼见形势危急,凭谛一把揪住蒙缅的衣领,顺势一甩,蒙缅整个滑入门内,凭谛一声怒吼:“放闸!”
融雪和凭谛只相距十来步,却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她的脸上挂着泪,无助地看着凭谛,不断摇头。
柴灞大踏步上前,凭谛挥拳直击他的面部,柴灞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凭谛单膝跪倒在地,身体扭曲,已经说不出话来。
颜骏和龙旷抢在前面,眼见即将登堂入室,忽然一声巨响,闸门轰然落下,地上震起一阵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