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累你受伤了,这几颗丹药权当是给你的补偿吧。”龙云天昏迷中,似乎是叫花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等他清醒,一粒清凉如水的丹药已经滑喉而入,龙云天体内焚心欲焦的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清凉下来了,龙云天心神一爽,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龙云天终于完全地清醒了,还没等他睁开眼睛,虬髯汉子胡斐粗豪的声音已经自耳边响起。
“小兄弟,你终于醒了……”虬髯汉子声音低沉干涩,焦虑之情尽露无遗。
“胡大侠,多谢你救命之恩。”龙云天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道谢,可身子刚刚侧歪起来,却又力不从心地躺倒在床上。
“小兄弟,你伤势未愈,先不要起来。”胡斐抢前一步,扶住了龙云天。
“胡大侠,多谢你了。刚才我是怎么受的伤啊?”龙云天喘息了几下,调匀了呼吸,望着胡斐问道。
“刚才?唉,小兄弟,你说的是在蜗居外草地上的那一战吧?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虬髯汉子皱着眉头望着龙云天,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忧虑之中还带着写歉疚。
“什么?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龙云天不禁大吃一惊。
“小兄弟,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暂且不要多说话,还是躺着听胡大哥讲给你听吧。”见龙云天情绪略有激动,站在窗边的村姑忙转过身阻止了他,纤指抚过,茅屋内一片清香,淡雅而清馨。
“好,小兄弟,你不要着急,且听大哥慢慢讲来。”胡斐摩挲着腮下的虬髯,慢慢地坐在了炕沿上,村姑扶着他的肩膀站在了他的身后。
“小兄弟,胡某一向罕逢敌手,自视甚高,三日前方知这世上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胡斐一声长喟,开始讲述龙云天昏倒后的事情。
原来那叫花子封住了龙云天和村姑的“耳门穴”原是一番好意。叫花子与连氏兄弟斗得兴起,接连施展天罗步、弹指神通等惊世绝学,最后一招更是要使用佛门绝学“狮子吼”的功夫,他是怕龙云天和村姑二人功力尚浅,承受不住,这才先行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只是龙云天中村姑的“醉仙灵芙”在前,受西门牧野的暗毒在后,体内内息本已紊乱至极,被宝树和尚挟持后又被莫名地激发出雄浑无比的内力,虽然击昏了宝树和尚,却也在不知不觉间伤了经脉。内伤恰恰在此时发作了起来,因而喷血昏倒在地。
叫花子弹指封住龙云天和村姑的“耳门穴”,胡斐情急之下不加思考,拔刀疾斩叫花子的要害,叫花子“狮子吼”的功夫虽然厉害,震昏了连氏兄弟和寇方皋,却阻不住胡斐凌厉无比的刀法,加上一直旁观的西门牧野突然连放毒雾,想要趁机而遁。叫花子身形略一迟滞,被胡斐一刀砍中。
叫花子功夫确实了得,虽然左臂中刀,却浑若不觉,左右腾挪避开了胡斐的攻势,拔出插在地上的拐杖,径自追向西门牧野去了。
胡斐见叫花子封住村姑的“耳门穴”后才施展“狮子吼”,知道他并无恶意,连忙收住刀势,却担心村姑和龙云天为西门牧野的毒雾所伤,纵身挟着二人避向上风处,可是待毒雾散尽之时,去不见已经被震昏在地的寇芳皋和连氏兄弟的踪影,极目望去,远处山上几条人影晃动,其中一人身形轻逸,却似是早已避出茅屋的田归农。
胡斐意在宝树和尚,上前查看时却发现宝树和尚被龙云天一肘撞在“膻中穴”上,已经一命呜呼了。
胡斐父仇已报,又见龙云天伤势沉重,急挟着他和村姑下山寻了个熟识的猎户人家安顿下来,只是西门牧野的“迷魂散”药性阴毒,和村姑所用的“醉仙灵芙”相生相克,竟变异成另一种异毒,龙云天被宝树和尚挟持后,内力莫名其妙地突然增强,而那股奇怪的内力消失后,龙云天自身内力已不足以和药力抗衡,毒性趁机渗入了奇经八脉,与内息纠缠不清,极难化解。村姑虽然善于用毒,但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暂时用药物使龙云天继续昏睡,每日以一些清毒的药物慢慢化解。
可是在昨夜,龙云天莫名其妙地清醒过来了。村姑大奇,再为他诊脉,却发现龙云天体内阴毒仍是未解,却被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压制住了。
“胡大侠,程姑娘,我、我的伤势到底怎样,还请你们直言相告。”龙云天听完了胡斐的话,知道自己伤势有异,心中不免忐忑。
“小兄弟,实不相瞒,若是你现在没有清醒过来,十日之内我会用其他药物慢慢地拔除你体内的遗毒,可是不知为何,昨日夜里,你的毒性却发生了变化,似乎是被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将它深深地压制在你的丹田之内。唉……”村姑突然停住了,欲言又止,转头望向了胡斐。
“程姑娘,你尽管直说,我的伤是不是无药可治了。”龙云天没有理会胡斐,只是眼望着村姑。
“唉,小兄弟,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体内遗毒滞留在丹田之内,已是无法用药物化解了。性命虽然无忧,只是、只是你的内力已经全废。今后也不能再练内功了。”村姑见龙云天执意要问明白自己的伤势,只好如实相告。
“龙兄弟,你杀死了宝树和尚,替胡某报了父仇,又受拖累身受异毒,胡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自今日起,你我兄弟相称,形影不离。”胡斐伸手轻轻地拍着龙云天的肩膀,接口说道。
“胡、胡大哥,程姑娘,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我想一个人静一下。”龙云天听完的村姑的话,心猛地坠了下去,不等胡、程二人答话,侧身向里,蒙头躺倒在床上。侧身之际,一只细长的银瓶自枕底滑落而出,“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龙兄弟……”
“大哥,我们还是让龙兄弟先静一下吧。”村姑心细如发,善解人意,知道龙云天此时心中必定思虑万千,一时难以接受现实,俯身拾起落在地上银瓶,拉着胡斐的手走出了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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