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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承
    神木使,神木堂。
    神木使自第二层至第十三层冠叶伞之间的树干是中空的,所形成的底部直径三十丈的倒漏斗形空间就是神木堂。穹顶收缩成三尺直径的圆形。墙壁、地面均是半透明树壁,如玉似晶,散发自然绿光。
    神木堂洋溢着自然生命气息,让人如置身于浩瀚绿海。
    空旷空间仅有一鼎四蒲,蒲如柔软绿云,浮于半空,按东南西北方位围绕神木堂正中的青绿古鼎,袅袅焚香由鼎而发,似檀如兰。四周的圆壁是成盘龙之势的籇刻法阵,籇刻着木族历代英雄人物的画像,其旁铭刻着其主要事迹及功法、法术,凹嵌着生前所用的武器。其中任一功法、武器流传出去都会引发群龙夺宝的腥风血雨。这是木族的沉淀,构筑其精髓,让人顶礼膜拜。
    穹顶乃盘龙之睛,龙眼是一块绿色晶体,宛如一个小宇宙,包罗万物。
    此乃神木使的灵魂——灵芯。
    这就是木族的修炼圣地——神木堂!
    每隔十年的“沐神之日”,族长和四大长老都会选出青年俊杰进堂修炼,之后就是作为木使出世历练,体悟红尘。如果机缘巧合被神木看中,就是木子!
    其实所谓神木境就是神木居住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神木使的范围里,甚至有人怀疑其存在性。因为木子已经千年未出!
    “世长老,对于木族的未来,神木怎么说?”南方的蒲团上一位魁梧的老者嗡嗡问道,震得袅袅焚烟翻滚开去。面色略青,这是木族族民的特征。花白须发杂乱无章,狮口糟鼻,不修边幅。
    “外长老,稍安勿躁,你不知道你的大嗓门吗?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忎猴急。”西蒲的老者慢悠悠道,面若温玉,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头戴玉簪,笔直坐着,如凝敛锋芒的宝剑。
    “家长老,皮痒啦?要不大战他家家皮皮的三百回合!屁股都快坐生疮了!现在的小辈,都去跟那个小白脸学那末流武功,想找一个亲自教导都……你们说老族长木神老儿是不是疯啦?竟让一位臭味未干的小白脸当族长?”外长老轰轰地连珠发炮,世上敢骂当世木神是疯子的也许只有这“雷疯子”了。
    家长老可不敢接口,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中暗道:“现在木族睡不知你老的疯名?哪还敢作你的徒弟?不过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连最基本木系灵术也不懂的小白脸做族长真的不爽。”
    “呵呵,外长老,要不您老与小白脸大战三百回合?”家长老揶揄道。
    “你说我不敢?!”外长老仿佛被踩了痛脚的猫,一蹦三丈高,但很快又颓然而坐,满脸通红,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我才不屑于以大欺小!”一脸正气。
    “你是怕被小欺大吧?”家长老轻弹指甲,温文雅尔道。
    “你——”外长老一时气结,他有自知之明,族长接位是,除了前任族长的推荐,按惯例还需四大长老的考核。当时外长老向木风挑战,十招落败!可谓心服口不服。
    北蒲的是源长老,一身富态,淡笑看着外、家二长老争吵了四五十年,仿佛笑弥勒佛。
    “唉。”一声叹,在众人心中回响。众长老安静下来,静待世长老。
    世长老那宛若青木的枯脸缓缓裂开两道缝,露出一双眼睛,从中可看到深邃星河。其下有裂开一道口子,如同木块摩擦的声音缓缓图出:“该来的,终会来;遗忘的,终将记忆;掩盖的,终将重现;尘封的,终将沸腾;分裂的,终将复合……历史之轮已经加速……”世长老仿佛很费神,停了一下。
    “……王者的传承,木子即将降临,命运义无反顾,木族将……”世长老越说越吃力,突然戛然而止。
    外长老不由追问:“木族将什么?”却见世长老青枯若柴的躯体剧震,引得整个神木堂都瑟瑟发抖,手中的《迷世书》啪的坠地,丝丝青丝自嘴角淌下,枯脸越发青白,甚至裂开了细微裂缝。
    “世长老!!!”三位长老惊呼着抢上前去。外长老势如奔雷,最先扶住世长老那若随风而去的枯躯。源长老落在最后,外长老移动带起的劲风翻开了《迷世书》的扉页:王者传,万年缘,千年劫,十年梦……
    《迷世书》乃木族中最神秘的至宝。有他可知过去,预迷世,卜未来。但源长老也是仅匆匆一瞥,便把注意力放在世长老身上。
    作为族中的医神,精通黄老丹术的他,现在的世长老需要他。没有人知道世长老活了多久,又将活多久。源长老自小就视他如神明,其“青木心法”已至化境,身体几乎全部青木化,传说一旦完全青木化,就会羽化成神!而且他司掌《迷世书》,《迷世书》是族中唯一能与神木沟通所在。乃是木族的精神领袖。
    现在老族长神秘失踪,新族长威望不足,可谓青黄不接,万万不能少了世长老。
    世长老缓缓摆手,示意众人退回,眼睛渐渐阖上。一直关注他的源长老仿佛看到了他眼睛阖上瞬间,一道青光微不可察的闪过。令他心神骤紧,精气翻涌,那是面对极强存在的条件反应。
    在看世长老,已经恢复正常,仿佛一切是幻觉。《迷世书》不知何时又回到世长老手上。
    “刚才世长老说啥?木子是谁?木族将怎么?”外长老睁大铜眼,迷惘而“轻声”问道。
    家长老出人意料的不和他顶嘴,叹了口气,也闭目静坐。再看源长老,野闭目静坐。外长老也只好收回疑问,试着闭目静坐,奈何不是静得了的主,不一会儿就眼睛滴溜溜乱转,见没人在意,双手快速的结出一个玄奥手印,一道青电在手心发出,射向穹顶灵芯,灵芯仿佛水面般泛起涟漪,待平静时,竟显示出世外家源的全貌!
    画面不停的变幻,最后锁定在神木使的第一层冠叶伞上,两个小屁孩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咦?怎么有小孩子进来?谁家的?嘿嘿,有趣!妙极!”外长老好奇地瞪大眼看着。
    “这就是神木境吗?野说的是这里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凡吸吸鼻涕虫,有些害怕的拉主羿的衣角,怯怯的道,“难道野会隐身?不对,即使隐身也能感觉到的。”
    凡毕竟是小孩子,性格也有些怯弱,已经不敢再继续前行。羿不知是不是因为无知者无畏,还是什么,呆呆的站着,仿佛木头。
    外长老也好奇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不过他一看到羿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这孩子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木族的,因为他的皮肤是白皙的,就如小白脸木风那样的白,而木族的是偏青的。
    怎么会有外面的小孩进入世外家源呢?这又是谁的孩子?……等等……
    “我知道啦!”外长老一拍脑袋,一时忘记了控制声量,于是世外家源如春雷炸响。外来的孩子不就只有六年前小白脸带进来的女人怀中的小孩吗?听说是在雪地出生的,冻伤了身体,也许一生不能学武。
    “有人!”凡被“雷声”吓了一跳。突然凡看到羿的瞳孔猛地睁大,从中清晰的看到一根漆黑的触手状物事凭空出现,在凡的身后。几乎同时,羿如同本能的扑向凡,“啪”吧凡撞飞。而羿在撞飞凡的瞬间已被触手缠住。
    此时,外长老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得不感叹羿的反应速度,其实那是本能,爱的本能。
    凡终于反应过来了,忘记了害怕,状若疯豹的张开嘴巴扑上去,咬住那触手,整个身子被吊着。凡只觉入口的是类似家树汁却更臭的汁液。
    家树浑身是宝,唯一的“污点”是其皮与汁。有一种腐烂的臭味,着对于素爱干净的木族来说可谓可恶!不过家树是他们的生命树,不能离开,人都会排泄,何况树呢?于是只好用精神胜利法,在木族,为数不多的粗口都由家树的皮与汁衍生出来,如“家家皮皮的”、“家树汁的”、“他皮皮的……尽管源长老已经证明那乃是良药臭口,是入药、炼丹必不可少的原料。
    其实从一个民族的粗口也可以看出其潜在的民间创造力。
    凡只觉热血沸腾,形神俱焚烧起来似的,又仿佛百千头牛犊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然后,失去了意识,不过那被咬的触手竟仿佛被抽筋吸髓,如烟消散,随之消失的是羿。
    外长老终于赶到,对于羿的消失若有所思。这触手正是神木境成为禁地的主要原因,在“沐神之日”,这些触手所化的神木液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既是生命之水的主要材料,又能改造人体,成为武胚。
    外长老看着凡,越看越兴奋,双眼发光,现在的凡体内已百脉贯通。他刚才可见识了凡的爆发力,而他的独创“奔雷手”最讲究爆发力,正愁没人做徒弟,这不送来一块璞玉?
    “感谢神木!”外长老虔诚道,终于忍不住爆笑开来。抱着凡离去,口中咕喃着:“这么说那小子被神木请去了……不会是……木子?!降临?!”
    ……王者的传承,木子即将降临,命运义无反顾,木族将……外长老想起世长老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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