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夜景阑,脸色在一刹那之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一咬牙,猛地站起身,右手忽然脱下了自己左脚的鞋子。
“咔咔咔!”四周的保镖不知从什么地方拔出了枪,一瞬间全部上樘对准了他。
卧室内死一般的安静着。
豆大的汗滴顺着那保镖的脸滑了下来。
四周的保镖们个个枪法神勇他是知道的,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头被爆掉之前,自己能按动微型炸弹的开关。
场面僵持着。
但夜景阑却神情悠哉的从身旁的茶几上拿出了一只雪茄。
“叮!”一声,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起。
夜景阑不紧不慢的凑在打火机上点燃了雪茄。
缭绕的烟雾升起,夜景阑红色的面具在烟雾之后若隐若现,在那保镖看来简直就是催命的魔鬼!
他计算了一下自己手下的速度以及枪支射来的速度,横下心,决定博一次。
横竖都是没命,那么,在死前拉夜景阑一起垫背也是好的!
他狞笑一声,手下猛地发力,刚要捏爆那开关。
就听夜景阑冷冷的嘲讽:“难道你认为我智商有问题?”
那保镖又是一愣,手下动作一滞:“什么意思?”
“我既然已经发现了你身上带着微型炸弹,而且这微型炸弹一旦引爆,这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生,这个时候,我不做任何防范,还要任凭你接近,你觉得,我智商有问题?”破天荒的,夜景阑说了一大堆话。
但这堆话里没有一句是废话。
是的,如果夜少早就猜出别人带了微型炸弹,以他的办事手段,怎么可能还任由危险人物这么轻松的就能接近他?
而且看他这么悠闲,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就针对自己的炸弹做了手脚!
没准儿,这炸弹一引爆,这屋子里死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并不怕死,可不想白死!
那保镖想到这,手上再也用不了力气,连脚都是一软,整个人又瘫在了地板上。
他面如死灰的看着夜景阑,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颓丧:“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上有微型炸弹的?”
他自认为自己从小受专业训练,且做事一向谨慎,在夜少手下那么多年,从未有过任何纰漏。
怎么可能一被抓,马上就被发现自己的终极任务呢?
夜景阑怜悯的看着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推测。”
“推测?”那保镖喃喃的重复。
“我已经说过,你敢来我这卧底,必然是某个人从小培养的死士,死士被抓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你不死,这就很蹊跷了。”夜景阑慢条斯理的在烟灰缸里磕了磕雪茄,再次笑了笑:
“你不死,必然是任务还没完成,可是,一个被抓的卧底还能完成什么任务?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你计算好我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一定会亲自审判你这个背叛我的人,这对一个被抓的卧底来说,是一个接近我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
那保镖颓废的点了点头:“果然,我还是算不过夜少,但是,您又怎么知道我是用微型炸弹,而不是用其他刺杀方式?”
“被我的人讯问过,除了某个埋在身体特别地方的微型炸弹,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来刺杀我?比如现在,你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夜景阑冷冷的说完,忽然站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那保镖。
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冷漠,像是俯瞰众生的神。
那保镖苦苦一笑,忽然咬了咬牙:“这次我认栽,算我没本事。但是夜景阑,我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正好,我也不会放过他!”夜景阑冷冷的看着他,忽然说:“刚才你咬的应该是死士专用的毒药吧?”
“我先走一步!”凄厉的高呼一声,那保镖的嘴角溢血瘫倒在地板上。
雷杨一禀,上前探了探鼻息,又在脖子上探了探,随后对夜景阑摇了摇头:“他已经气绝了。”
夜景阑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悯:“他也算是一条汉子。”
雷杨挥了挥手,两个保镖上前,看样子是要把他尸体抬出去,一个保镖顺手要去拽那人的鞋子。
“小心一点,不要碰到他的鞋子,里面有炸弹。”夜景阑忽然开口命令。
“可是,您不是说那炸弹已经没有危险了吗?”一个保镖疑惑的问。
“笨蛋!少爷诈他的!”雷杨在一旁回答:“他的微型炸弹藏在哪,除非把他解剖了,谁能猜得到!”
“不过我也有一件事不明白,让人带他来之前您告诉我,他很可能要行刺,但并没有说他身上有微型炸弹。少爷,您是什么发现他有炸弹的?”
夜景阑将手里抽了一半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就在他伸手到脚下的时候……”
“……”雷杨。
“……”保镖们。
他们一听,全部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都禁不住后怕,如果刚才少爷没有骗住对方,他们现在,估计都是一团血肉了!
最关键的是,就在那一刹那间,少爷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想到这么一个主意,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把他的尸体抬下去吧,先放到地下室。”夜景阑挥了挥手。
那两个抬尸体的保镖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尸体,走了出去。
“把这里收拾好,你们也下去吧。”
剩下的保镖们七手八脚的把沾了血的地毯换好,又喷了消毒剂,这才全部退了下去。
夜景阑疲倦的捏了捏鼻梁。
雷杨上前扶住他,将他搀到了床上,让他躺好。
“少爷,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雷杨请示。
夜景阑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回答:“找人把他鞋子的微型炸弹取出来,看看炸弹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雷杨点点头:“像这种微型炸弹,不是什么人都能生产出来的,我们顺藤摸瓜找到制造商,再找买家应该也不难,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幕后的黑手!”
说到这,雷杨兴奋的搓了搓手。
“应该不会这么顺利,”夜景阑不像他这么乐观,他闭着眼睛淡淡说:“但不管怎样,那只老鼠不会再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