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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情可待诚追忆
    穆子健一直认为辛兰是个很内向的女孩,而对于她眼底的忧郁却感到很莫名。他很想了解辛兰的内心世界,但是辛兰却把自己封闭得很紧,她几乎从未和他说起过自己的家庭,而他也不敢多加过问。
    虽然是同在一个班级,从初中到高中,他们有四年的同窗生涯。但是辛兰几乎很少和穆子健说过话,她不但是不和他说话,对所有的男生她都三缄其口。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伤春悲秋,把自己禁锢起来不止是身体,还有思想。
    对于辛兰来说,她总觉得他和穆子健之间的特别之处就是从初中到高中他们一路走了过来。同学之间的感情基础较之于其他同学浓厚了一些。虽说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但是她却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也没有那方面的向往。学生本来是应该专心学习的,想入非非本来就犯了大忌讳,那样不务正业她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自己那多战争的家庭,每日里都让辛兰疲惫不已,伤心不已。
    她很少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爱憎。她每日悲天悯人,也郁郁寡欢。这一切穆子健都看在眼里,让他对辛兰备加怜惜,但是辛兰远远地避着他,这让他爱莫能助。
    每到周末,辛兰和穆子健一起回家,他用自行车带着她。一路上他们谁也不和谁说话。从学校到家十几里路,都是这样沉默着。偶尔穆子健问及辛兰关于学习上的事,她都回答得很简短。说完了就不再作声,接下来又是一段难挨的沉默。穆子健想打破沉默,终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任时光飞逝,他们之间还是没有超出同学之间纯洁友谊的界限。
    每每都是到村头了,辛兰就执意下车自己走回去。她怕被村中人看见有男同学送她回来后多了不必要的猜测。她不想被人误会,事实上她和穆子健之间也没有让别人误会的因由。辛兰下了自行车后头都不回一下,似乎她和穆子健一起回来,只是为了搭他的便车。而当初也是穆子健自告奋勇说每周六用自行车带她回家,因为顺路。所以每次辛兰到家了对穆子健连一个谢字都不说。穆子健也拿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孩无可奈何,从一开始他就习惯了她这样的冷漠。
    车子停下了,阻断了辛兰飘飞的思绪。她抬头看见车子已经停到了自家的小区。董鹏飞见辛兰一直都在旁若无人地沉思,就问她:“想什么呢?那么忘我?”辛兰一听董鹏飞这样问,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的浅笑很羞涩,很柔美。
    董鹏飞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是谁,辛兰是谁。他很自然地拿起辛兰的手放下嘴边爱怜地亲了一下。董鹏飞这样唐突的举动让辛兰有点无所适从,冷静之后她板起了面孔,她对董鹏飞说:“你喝多了,应该回家了,英子还在家等着你。谢谢你今晚为我所做的一切!”
    辛兰的话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这让董鹏飞的心感到拔凉拔凉。毕竟是久经风月场,董鹏飞很快就清醒过来。对自己适才的冒失他又有了一种托词,而且听着也合情合理。
    他对辛兰说:“你看,我都把你当成英子了,我这车除了英子之外,前座就没拉过其他女人。该死该死,冒犯之处,望乞恕罪!”辛兰听了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觉得很别扭。她兀自打开了车门,下去后径直走向自家的小区,再没回头。
    董鹏飞待辛兰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后才开车离开。他在揣摩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极富个性的女人。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尽管她是英子的朋友和同学的妻子。男女相吸是没有理由和道德可讲的,董鹏飞暗下决心一定要赢得辛兰的好感,他一定要耐着性子等到辛兰向他投怀送抱的那一天。
    辛兰到家已经换了拖鞋后,心里还一直不痛快。她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吃腥味的猫。英子一直夸说自己的老公对她怎么忠诚,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财大气粗的董鹏飞就更多了点泡女人的资本。但是她太不了解自己了,她不会轻易为谁去迷失自己。她有自己的做人的尊严和底线。为了几个臭钱而卖身卖笑的女人,辛兰都是鄙视的,她鄙视那些女人的下贱和浅薄。
    因为喝了点酒,辛兰感到周身发热。她找出了自己只有在盛夏时才穿的那件粉红色丝质吊在头上,然后开启了电脑。
    家里空荡荡地就剩下她一个人,她更需要到网上排遣寂寞的时光。继易水寒之后米若兰又有了一个聊友,那人叫尘封往事。辛兰一看到那人的名字就毫不犹豫地加了他为好友,她想尘封往事一定是个有生活经历的男人,一定也有一段让他不能忘怀的过去。
    想尘封起所有的往事又谈何容易?于是最开始他们聊天辛兰就在很认真地听他讲他过去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听着听着,辛兰就会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里,就会不自觉地想起穆子健。挥之不去,欲罢不能时,辛兰就情愿陷入回忆之中。至少回忆还是甜蜜的,这些年来,可能回忆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内容。白天有了回忆,晚上便会在梦中追溯她和穆子健一起读书时的光景,尽管每次的相聚都是那么的短暂,但是有梦可做,有个人挂牵着,人生也就不至于凄凉。
    如果尘封往事不在线,辛兰就会搜一些经典老歌来听。她喜欢那些曲调哀伤、幽怨的歌曲。比如《长相依》和《月满西楼》,她就百听不厌。
    “你说和我长相依,又为何又把我忘记?”她似乎在借这首歌曲在问穆子健,也在问他自己。流行这首歌曲的时候,她抄下了歌词放在了课桌桌堂,后来他知道被穆子健悄悄拿去了。于是心里便有了惶恐,有了期待,有了少女的懵懂情怀。而“云中谁寄锦书来,月满西楼。”正是后来他们分开后她心中的一份渴盼与眷恋。两地飞鸿,多少缠绵,多少期待!
    上了QQ后,辛兰就在搜寻着尘封往事的头像。还好,他在。而且辛兰上线只几秒钟的工夫,尘封往事就给她发来了一串玫瑰花。辛兰礼貌地发了一杯茶给他,并且标注:此为碧螺春,请慢品。尘封往事发来了一个咧开嘴笑的表情说:我不会品茶,只会品女人。辛兰遂赏了个带小锤子打脑袋的表情给了他,写到:男人百分之九十九对女人都有觊觎之心。
    尘封往事虽然没和辛兰做深入地交流,但从她那网名-----“荆棘中的玫瑰”就分析出这个女人带刺,不好惹。所以他打了个哈哈,说不开玩笑了,我发歌曲给你听吧。然后他就给辛兰发来了五洋的《你的方向》。
    那歌曲曲调凄婉,旋律深沉且充满忧伤,这首歌曲很快就让辛兰沉迷其中,产生思想上的共鸣。尤其是那歌词,也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风我随着你的方向去飘荡,雨淋湿我冰冷在心上。路在我的脚下慢慢地延长,你在我的心上。我来到风指引的地方,这里没有你的方向。细雨在云雾中飞扬,平添了心中的忧伤。”
    这样幽怨的歌词更容易触及辛兰隐藏在心底的痛,愈痛愈久,思念愈浓。
    沉浸在音乐的境地之中,辛兰甚至没注意到丈夫已经打开门来到了她身边。她的眉间有了伤感,这让她看起来有泪泫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因为她已经为,为人母,再美好的眷恋,也只是徒然。
    丈夫蒋诚挚却忽略了辛兰的情绪,他从后面搂住辛兰,从她的脖颈吻到耳根,这让她很反感。可是丈夫依然故我,没几分钟,这种撩拨的酥麻感觉搅得她荡漾而不能专心去听歌曲聊天。她告诉丈夫去看电视,别来瞎胡闹。丈夫沙哑着声音说,他今晚不想看电视,就想看她。这么柔情的话辛兰还真是许久没听到了,于是她转过身来笑了,说你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啊?丈夫说永远都看不够,而且是百看不厌。她就是他的芭比娃娃,是她的美丽公主。
    丈夫要不是喝酒了,还从不当着她的面夸她。这些话辛兰听了,心里很感动。但她还是惦记着和尘封往事聊天,尤其是QQ上他的头像一直在闪现。辛兰想伸手去弄,却被丈夫蛮横地阻止住了。他见辛兰心思还没在他身上,索性拔掉了电源。辛兰一见气得正欲发作,丈夫却一下子把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尽管辛兰用小手捶打着他的背,他也一气把她抱到卧室放到床上后才放手。
    然后他也把身子向辛兰压了过来,他用手摸了摸辛兰的头发,说:“你把头发束起来真美!”辛兰平素从不打扮自己,她也不会弄头发。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在梳那种披肩直发,英子取笑她说她永远都有少女情怀,别说思想了,从那头型就能看出来。
    梳什么样的头型也是一种习惯,可能习惯了就觉得很自然。今晚英子给她弄的头型,虽说女人味十足,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怎么觉得都不是那么回事。
    辛兰记得读高中的时候,班级里有一个叫王艳萍的女生,总是喜欢给她梳头发。每到周末,她总是很有耐心地把辛兰的长发从前面分几缕分别在左右两边给她编一个长辫儿,编完了很自然地垂于脸颊两侧。而后面的头发依旧披散着。辫梢她用淡粉色的小飘带给辛兰系了个蝴蝶结,她那时就真美丽得像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公主。夏日里再穿上那条白连衣裙,使她显得很清纯,很飘逸。
    班级里的女生都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娇羞模样。但她还是不合群,她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一个人站在教室的窗前,从三楼往远处看风景。她总觉得白云深处,层林尽头,有她遗失的幻梦。她希望有大鹏鸟翩然飞来,载着她飞向她向往的天堂。那里没有纷争,没有眼泪,没有哀伤。
    厌倦了尘世的喧嚣,或许是她那个年龄所不应该有的心理。但是辛兰那个时候确曾伤感得无以自拔。
    辛兰的思绪时常游走,就是有丈夫在身边她也任由自己失神,任由自己心不在焉。对于妻子旁若无人的神态令蒋诚挚气结,她搬回辛兰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让她的眼睛看着他。
    辛兰这样被丈夫审视着,遂觉羞赧。她试图推动起丈夫的身子,想坐起来。但是丈夫却锁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然后略带几分霸道肆虐地吻向她的眼睑,她湿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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