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梅在电话中说明天上手术台时候得董鹏飞亲自抱着她上去,虽然他不便于在旁边陪着,但为他怀了一回孩子,遭了一回罪,这个要求他一定得满足她。还有就是做掉这个孩子,董鹏飞得给她拿五千元医疗费和营养费。辛兰说你完全可以直接和董鹏飞说。但是商雪梅说董鹏飞像躲避瘟疫一样,避她唯恐不及。是连电话都不接听她的了。谁让辛兰掺乎这事儿了呢?那么她只有给她打电话,要她从中调停。
辛兰听完了电话,有那么一刻,她很后悔自己被无端地搅进这是非中来。但是既然都做了中间人,还能再推脱什么呢?她只有硬着头皮给董鹏飞打了电话,说了商雪梅又开出的条件。董鹏飞沉默了几秒钟,恢复辛兰说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她,只要她能尽快地把孩子做掉,甩了她那个大麻烦才是最重要的。辛兰听了觉得男人绝情至此,未尝不是女人自身不自重自爱的可悲之处。但是一再和辛兰说这两条可不用告诉英子,他自己妥善解决就是了,以免英子知道了再和他吵闹不休。辛兰答应替他隐瞒。
最后董鹏飞问分手费商雪梅要了多少钱?辛兰说十万。董鹏飞后来又问英子知道了吗?作何反应?辛兰说英子答应给这钱,而且答应得很爽快。董鹏飞这才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辛兰刚要转身,这时却发现丈夫蒋诚挚却一直站在她身后。
“谁的电话啊?聊得那么热乎?又十万,又五千的?”辛兰听了皱了皱眉头,说:“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什么叫聊得热乎啊?不过是一个普通电话而已。”
“怎么?聊了这么久的电话叫普通?那么聊得特殊的电话要多久啊?”蒋诚挚的话中充满了挑衅和妒意。
“你别在那小心眼瞎合计了,我是在和董鹏飞通电话。他咨询我保费保额的事情,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直接问他。”辛兰见丈夫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好说出了和谁在通话。但是她隐瞒了实情,这样的事情,毕竟不能拿到大庭广众里来说,尽管是自己的丈夫,她也必须要为董鹏飞遮掩一下。
“怎么?他要在你名下投保吗?那家伙有钱,上一回保费就不能少交。”蒋诚挚放下心的同时,还有点喜形于色。因为妻子若是多挣了钱,毕竟是往拿,他这脸上一来有光,而来手头上也宽裕。
“保多少他还没说,估计不能少了吧。”辛兰含混地应答着。
“虽然他是想在你名下投保,但是这种有钱的男人,也得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男人越有钱就越危险。”说这话的是辛兰的婆婆,她此时已经收拾完了厨房,一边往下摘围裙,一边接着话音。
“你想哪去了,妈?人家董鹏飞和我可是好哥们,怎么会有那种歪心思啊?你可别埋汰人家了。”这回说话的是蒋诚挚,对待自己的同学兼哥们,他倒是信任得很。
辛兰看着婆婆说:“妈,我还念了几年书,知道自重自爱。男女方面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男人通电话多是业务往来。”
“这个妈知道,但是还是那句老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女人都是男人的衣服,男人穿过时了就扔到一边了。所以啊,这轻易就用情的女人才最可怜呢。”老太太说完话就带着天天出去遛弯去了。
辛兰满脑子都在想着董鹏飞和商雪梅之间的事,一夜也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还没等辛兰收拾好下楼,英子就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他们夫妇正在楼下等她。辛兰接听电话的时候丈夫蒋诚挚正好也在旁边,他听到是英子的声音,说:“你朋友对你服务挺周到啊?还来家接你?是不是今天她就想投保啊?”辛兰只是笑了笑,说英子可能是顺路。她还是不想让丈夫知道得太多,毕竟人家信得过她,她怎么可以轻易泄露人家的隐私呢?
她问丈夫:“你今天去哪?”
“我能去哪?在家呆着。”丈夫回答道。
“这些天我不一直表现都很好么?就在家守着你和孩子,哪都没去。怎么你不相信我么?”蒋诚挚又重申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妈来了,你就在家呆不住了,会和你的那些牌友出去搓麻。”辛兰狐疑地说道。
“我都快把打麻将那茬给忘了,怎么你还来提醒我呢?是不是也想告诉我,趁着你不在家,也私自去会会那小凤仙?”蒋诚挚半真半假道。
“那你就去吧,最好是连行李也搬去。”辛兰嗔怪道。
这时候辛兰的婆婆听到了俩人的对话,冲他儿子道:“过日子就像个过日子的样儿,别***闲的,都出去扯犊子。”老太太的话说得很难听,含沙射影,不仅是在说她儿子,连辛兰她也包含在内了。辛兰虽是觉得听着别扭,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她穿了鞋子下楼,头也没回。婆婆的话又说得她心里很不舒服,但细想又确实是不无道理。辛兰想想觉得算了,老人家,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爱说啥说啥吧,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这样想着,辛兰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辛兰刚走出小区,就听见有人按喇叭,她抬头一看,是英子和董鹏飞拉开了车窗在等她。上得车后,辛兰说得给吕经理打个电话请假。董鹏飞说:“你们的保险公司还那么正规啊?”
辛兰回答说:“毕竟不能无组织无纪律。”董鹏飞说他们的建筑队团体险要到期了,还有他的两台车险也都要到期了,下周忙完他就去辛兰所在的公司上单子。
其实辛兰真不想靠着英子和董鹏飞的关系来开展业务,但是董鹏飞都那么说了,她也不好驳回,那显得很不识抬举。只说欢迎他去投保。
英子一路上脸色都很难看,毕竟是从自家往出拿钱,她觉得窝囊也在情理之中。董鹏飞把车开到宾馆楼下,英子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辛兰捏了捏英子的手心,不希望她表现得太过偏激再激怒了商雪梅,到时候她要是反悔就麻烦了。
辛兰轻声对英子说:“要不你坐在车里等着,就别上去了。”英子坚决地说:“不!这钱打水漂都不响,我还不亲自看看那娘们是怎样得意的神情?”说完她又对董鹏飞说:“这些钱,够你逛几千次窑子了,也够你尝几百次鲜了。今天你却全搭在了一个半大老婆子身上,真***是驴找驴,马找马!下作!!”董鹏飞此时还能说什么?错全在他,他只能是歉意地在看着自己的妻子,脸红一阵,白一阵。
辛兰看了心里不落忍,对英子说:“你家老董都知道错了,你就别老敲打他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就放过他这一回吧。”
“哼!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要是今后再别往人家肚子里放小人我就烧高香!”英子愤愤地骂完,可能是还不解气,上去就地给了董鹏飞两记耳光。
英子生起气来的泼劲儿,辛兰算是见识过了。这和她平日里的一脸阳光、大方、爽朗判若两人。看来对待自己丈夫的背叛,谁都豁达不起来。
董鹏飞挨了扇,也没敢发怒。只是一味地求饶说:“老婆大人,你手下留情。回家你再收拾我吧,别当着辛兰的面打我啊,那多难为情啊。你不知道当面教子,背后教夫啊?”
“呸!你***还知道要脸啊?”英子又吐了他脸上一口吐沫,然后骂道。
“好了,你们就别吵了。要是再闹,我就不陪你们去了。”辛兰觉得英子太过分了,只得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英子听了只好噤声,但是整张脸却阴沉得吓人。
来到商雪梅所住的房间,走在前头的董鹏飞轻轻敲了两下门。商雪梅趿拉着拖鞋开完门,就又匆匆地往洗手间跑去了。她呕啊地又吐了一气,然后头发凌乱不堪脸色蜡黄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英子不屑地兰了一眼商雪梅,回过头来对董鹏飞说:“你给她支票,从此以后和她两清!”可是商雪梅却抢了一句话:“我不要支票,我要现金!”英子凌厉的目光再度扫向她,里面满是忌恨。要是目光能杀死人,她一定会让商雪梅死在她歹毒的目光之下。“怎么?支票不是钱么?是你这些年穷酸得连支票都没见过吧?”英子咄咄逼人地挖苦着。
“我见过的支票多了,那些都是你家董鹏飞给我的。这次不同了,他占了老娘便宜,是你这厚道且识大体的老婆来替他买单,我当然会要现金了,因为感觉不一样!”商雪梅这话说得不温不火,让英子的目光几欲喷出火来。
英子往前走了两步,逼近着商雪梅。辛兰怕英子把这事儿搞僵了,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下英子。英子这才缓过神来对董鹏飞命令道:“你去支现金吧,谁***让你饥不择食地造了孽呢?”今天英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带刺儿,辛兰真怕触怒了商雪梅到时候不好收拾。
董鹏飞听话地到银行支现金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女人。顿时房间里又是火药味十足,辛兰夹在中间很是不舒服。她看看英子,又看看商雪梅。二人谁都不屑于谁。这样的一对情敌耽耽相向着,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辛兰心里又没了底。
可是最开始的时候,俩人都憋着劲儿,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辛兰打量着站在屋中的两个人,觉得在英子面前,那商雪梅是被比没了。先不说那身材,就是那模样,商雪梅真像是一个没长开的咸菜疙瘩。她真怀疑这董鹏飞怎么会看上了这么个没有任何姿色女人。
僵持了一会儿,商雪梅突然又是一阵恶心,然后就丢下她们两个人跑去洗手间了。她呕吐着,折腾着。可能是怕难为情,不一会儿洗手间里又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尽管水流声音很大,其间夹杂着商雪梅的呕啊声还是不绝于耳。英子听了索性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前,隔着门冷笑了声,说:“你还是没那好命把孩子生下来啊!看来这见不得光的孩子,只能叫野种了。对了,野种?姓商的,你给我出来!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孩子是我老公的?他事的时候是一直喜欢有安全防范措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