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白清理了一下喉咙,收敛起色相,一副正人君子的口气说:“唉,其实大爷不是那种搬弄口舌的人,这你们都知道,只是,唉——可是你们俩个这事做得,咋说呢?”仿佛还有些害羞。“宝宝,你年纪轻轻的咋就贪上这一口呢?再说了,你爸不是刚给你说了个媳妇儿吗?人家多好的姑娘呀!你——丽云,银树对你不薄啊,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王三白完全是一副教训人的架势,说了一阵,可能是口渴了,解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咂咂嘴,正要接着往下说,杨宝宝过来扯住他哭着说:“大爷,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大爷你千万担待着些,求求你,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唉,好吧,大爷不说,大爷不说,”王三白似乎很无奈地说着,一边又瞅了丁丽云一眼,“大爷说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只是你们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今天是让大爷撞见了,要是换成别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你们说往后还怎么见人呢?”
杨宝宝连连点头称是,说:“太感谢大爷了,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杨宝宝语无伦次地说着,“过两天我给你送点东西,是我爸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但是大爷一定要替我们保守秘密啊!”
“啊呀,你这个娃娃,把大爷看成啥人了?大爷还能收你的东西吗?答应你的事肯定能做到!快穿上衣裳哇,多丢人!大爷先走了。”
王三白临走时又重重地看了丁丽云一眼,一边故意大声嘀咕着:“大爷也喜欢做这事,可是大爷白天不做,要做就晚上做,嘿嘿……”
杨宝宝稍稍定了定神,赶忙穿好裤子,瞪了丁丽云一眼,骂了一句:“都怪你!死不下干缭乱!”站起来,一溜烟跑了。丁丽云喊了一句,却没喊住。
丁丽云坐着一直不敢动,腿有些麻,刚站起来差点又跌倒。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激情也是恶梦一场。又坐了片刻,怕有人来,赶紧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就匆匆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丁丽云没有急着去娘家接六岁的女儿。她现在脑子里乱极了,心还在怦怦地跳,浑身的肉眼儿也跟着不停地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交替,体力似乎不支了。她去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猛喝了一气,用手拍着胸口舒缓了一下情绪,然后蘸湿毛巾擦了把脸,就一头栽上炕喘着粗气。
经历了这场惊险,丁丽云这时后悔自己太淫贱了,大白天的居然跑出去干那事,真是不知廉耻!这事如果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活人?杨宝宝胆小怕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替她扛着,说不定还会到处张扬说是她勾引他,毕竟她比他大得好几岁呢。
王三白的眼神,色色的,他那种人,是装不住事的,早晚会给外人说。那个老*棍,隔个半月二十天就得上城里找回鸡,还有脸面教训人?他指不定安着什么坏心眼儿。
丁丽云越想越觉得这事麻烦,王三白不要钱,那他要什么?莫非……丁丽云不敢往下想了。可又由不住想,这事必须得有个了断,得给王三白点好处。杨宝宝也真是的,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好歹想个办法呀!
丁丽云想着,毫无头绪,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村里的路上,路两边站满了人,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像看戏似的。他们在相互说着话,但听不清说什么,很神秘的样子。丁丽云正走着,听到身后一声断喝:“婊子,哪里走!”回头一看,丈夫王银树高举着一把菜刀向她劈头砍下,一惊,醒了。
起来又喝了几口凉水,出来看看天气,蛋疼日头已偏西,院子里铺满了阴凉。丁丽云觉得有点冷,就又回了屋。坐在炕沿上,接着先前的思路往下想。
王三白最后一句说了什么?哦,什么白天不做晚上做,这是什么意思?丁丽云焦躁不安,心想,既然这事最初是杨宝宝挑起来的,现在出了事就不能藏做缩头乌龟,毕竟两个人商量一下要比她一个人枯想管用得多。
丁丽云披了件衣裳,出门了,她要去找杨宝宝。
出了院子里的阴凉地才感到日头还是毒毒地晒着,披件衣裳纯属多余。
“王嫂下地里呀?”
正在深思中的丁丽云猛不防地听到这一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竟浑身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