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语风心想这倒是有理,这些山贼与兽人勾搭,才不会有什么叛国之类的思想负担。他苦笑着说:“长老,不瞒你说,我本来是打算派兵剿灭他们的。这么说起来,他们跟我们村还有联系了,这下不好下手了。”
桑塔摆摆手道:“说有瓜葛,那是有的,但说道交情,也就稀松平常。双方只是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得罪你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他们全被你宰光了,村里人说不定还欢呼雀跃----老实说,我们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类。”
“长老,他们怎么知道通过您能联系到我?”
“这些地头蛇消息相当地灵通,那天就找到我,说是以他们的身份不方便直接到兰口县找你,托我做个中间人。我想这层关系要是透露出去了怕你在人类那边有麻烦,所以我失口否认不认识你,他们也只是笑笑不争辩,送了礼物留下信封,求我无论如何帮个忙。”
不方便直接到兰口县来找自己吗?林语风说:“他们怕到了兰口县,我直接翻脸把他们剁了吧?”
“可不是么?”桑塔长老说:“你最近搞了一次演习吧?几千的骑兵轰轰烈烈扫荡,阵势浩大,他们也怕啊!担心哪天一觉醒来,被数千骑兵团团包围给干掉了!”
林语风再看了一封信,蹙眉沉思,良久开口说:“长老,此事照您看来,我该怎么处理?”说着把信递过去。
桑塔长老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他们这是在向你表示投靠之意了,你愿不愿意接纳他们?”
林语风摇了摇头说:“他们只不过是摄于威压罢了,并非有什么真心。”
“话虽如此,但是一味杀戮也绝非上策。”
这话林语风倒是赞同,他问道:“那长老的意思,是偏向于接纳了?”
“这要看你有没有把握完全收编了他们。还有你的上级,你军营里的其他人对此有没有疑问。”
林语风寻思军部那里有凌月舞撑腰,想来应该不会对收编山贼的小事有什么异议。飓风营内部本身很多人也是叛军出身,对这事也不会抵触。至于直属兵团嘛…飓风营完全处在自己的控制下,萧顶息哪里管得着我?
他对桑塔长老说:“这样吧长老,转告他们,要是真的有诚心,就让他们两个亲自到兰口县来见我。至于我跟咱们村的联系,让他们猜到一些也没关系。”他心里想:反正凌月舞早就知道此事。
桑塔长老答应了,然后笑着说:“你的名号还挺有号召力,竟有山贼主动来投诚。”
林语风也笑着说:“不是我有号召力,是我手下那个骑兵旅团有号召力-----几千把马刀挥舞着,维护边境和平!”
桑塔长老想起一事来,说:“林语风,你手下的骑兵活动范围越来越广了,都快越过石壕村渗透入更内部的我族领土了。”
“这是我的命令,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是战时,为了加强警戒,同时为了锻炼整合扩编后的飓风营,林语风曾下令骑兵们扩大巡逻和侦查范围。
“前天你的一队骑兵侦查到村里,带队的中队长大概不认识我们,杀气腾腾鼓噪着就要列阵冲杀过来。当时几乎要血流成河,还好有个叫张蒙的军官及时赶到,制止了这场灾祸。”
林语风听得悚然:“竟有这事!为什么我没得到报告?”随即明白过来,张蒙的部下差点惹了大祸,他不敢跟自己说,就委婉地带小格罗姆过来“将功折罪”。难怪这趟来石壕村,本来自己随口叫他一起过来,这小子目光躲躲闪闪支支吾吾地借口有事,不敢一起来。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但这事怪不了骑兵们,出于保密关系,知道石壕村和自己关系的飓风营士兵并不多,不知情的骑兵们见到兽人就冲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还说明自己这群手下强悍硬朗,极具主动进攻意识-----一般少量的人类士兵哪敢野战主动进攻兽人,早就避得远远的。
这是指挥官的失职!林语风盘算着,回去要将张蒙骂个狗血喷头。虽然林语风自己也明白,作为飓风营的主官,没有预先考虑到这种情况,自己才是那个责任最大的人。但问题是飓风营里,林语风一人独大,只有他训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来对他唧唧歪歪。
“长老,我会尽量约束好手下。另外跟村里人说下,以后再遇上什么误会冲突,就报上我的名号。这一带附近的边防兵力都在我掌控中,想来听到我的名字,他们就不敢乱来。”
桑塔点头:“好。”
说话间,小格罗姆进来说:“长老,我表哥格罗布被人打了!他放羊的时候,隔壁村的几个人过来围殴他,现在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羊也被他们夺走了!”
“没有生命危险吧?”
“要修养几个月。”小格罗姆气得满脸通红:“长老,这口气我忍不下!上次罗德兰家的二儿子被打,再上上次隆封家的两姐妹……长老,我们集合些人跟他们拼了!”
林语风插口问:“什么纠纷?”
桑塔长老还未开口,格罗姆就气呼呼地抢着说:“哪有什么纠纷,他们村的明摆着就欺负我们!语风叔叔,你不知道他们多可恶,还断了流经我们村的河水,这还让我们活不活?”
林语风还没听明白,桑塔长老说:“小格罗姆你先出去,好好照顾你表哥,其他的事以后再谈。”
小格罗姆出去了,桑塔长老跟林语风解释说:“都是些陈年积怨了,互相斗殴的事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起源呢?”
“水。”桑塔长老缓缓说:“在边境森林里,水就是一切。有水,草和树木才能长得丰满,牛羊才能健壮,蔬菜瓜果才有保证。我们村和其他村的争斗,都是围绕着这些河流。我们村在下游,他们开沟截断了河流,引河水灌溉他们的草场和菜田。流到我们下游的水就少了,我们怎能答应?与他们交涉,他们说河流起源于他们山脚下,就是属于他们;我们不承认,河水就应该是大家。交涉不通,慢慢地就变成武力相向了。
“村与村之间的争斗,多半都是因为水源。前不久,一个大村把一个小村子给屠平了,就为了夺他们村旁的一片小湖。”桑塔长老问说:“这种事情,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也永远说不清楚谁对谁错。林语风,你向来正直,如果我们村和别的村争斗,你帮哪一边?”
林语风毫不犹豫地说:“长老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帮亲不帮理啦,谁跟我们村过不去,我调兵过来砍了他!”
桑塔长老笑了笑,然后眼神变得凛然起来:“林语风,有没有想过控制这一带的所有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