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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君子好色而不淫?谁信?!
    当时,萧瑜的公司接了一单出口到日本的生姜生意,根据初步匡算,这笔货值五十万元人民币的生意做下来,大约可以获得三十多万的毛利,利润相当丰厚。
    对方的信用证开过来后,萧瑜不敢怠慢,立即亲自赶赴山东的一个著名生姜产地组织货源。
    其时时令已是初秋,正是生姜采收的时节,这个时候货源应该是很充足的,价格也应该是一年中最低的时候。萧瑜虽只做了几单农产品出口生意,但对农产品产业链也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目前,在国内的农产品产业链中,最大的利润实际上来自于流通环节,位于产业链最底端的农民兄弟所得十分可怜。即便遇上好的行情,一级收购价格也往往涨幅有限,利润的大头还是被流通环节攫取走了。
    农产品生产由于周期长,本身就是一个低利润、高风险的行业,又加上这几年农产品价格波动幅度加大,利润没有加大多少,风险却成倍增长。
    就说这生姜吧,可能今年需求旺盛,又加上炒客推波助澜,价格一路飙升不止,最后高达几十元一斤,成了名符其实的“姜你军”。第二年各地农户看到有利可图,都纷纷跟进,大面积种植,结果总产量激增,若再恰遇上海外市场需求萎缩,生姜价格就会一路脸冲地跌落下来,昔日的“姜你军”,立马就成了“被姜军”,有时候收购价格甚至低到每斤只有几分钱的离谱程度,几乎与废弃的农作物秸秆一个价,连起姜的人工费用都收不回来,农民们欲哭无泪,有些干脆就懒得起了,任由成百上千斤的生姜白白地烂在地里,变成了肥料。
    除了这种由于市场波动、或者冰雹等异常气候带来的“天灾”之外,有时“**”也无从避免。有些地方的个别领导干部为出政绩,动辄就搞什么“千户大棚”、“万亩蔬菜”基地,大呼隆上一阵,电视、报纸这些新闻媒体一报道,领导的面子工程做足了,拍拍屁股高升走人,却留下一大片烂尾工程无人过问,农民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农产品没有销路,也只能眼睁睁地烂在地里。
    有些农户气愤不过,找到当时力促他们种植的政府部门,希望政府部门能够像当初承诺的那样,帮着想办法,找销路。但新上任的领导怎么会愿意接手收拾这个烂摊子,明摆着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收拾好了,是前任的功劳;收拾不好,那就是自己无能了。所以,大多都是两手一摊,把责任往前任那儿一推,自己另行琢磨起如何另辟蹊径,另起炉灶,带领农民搞新一轮的特色农业,特色大棚,开始新一轮的大呼隆……
    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历任领导倒是都皆大欢喜,欢天喜地地升职走人,只是苦了老实巴交的农民兄弟。
    说起来,自己也是高踞在这农产品产业链金字塔顶端的极少数受益者呢,这一单下来的利润,恐怕一家种植户许多年加起来也赚不到吧。这么一想,萧瑜心里隐隐有些歉疚,想着以后如果是直接从农户手里收购农产品,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价格上多给农户一些优惠,让他们也多少得到些实惠。
    看着车窗外漫山遍野金灿灿的秋色,萧瑜的心情慢慢愉悦起来,感觉自己的这单生意应该也会像这时令一样,有个大好收成。
    待到了产地一看,萧瑜却登时傻眼了,原来这段时间生姜价格看涨,货源十分紧俏。谁能组织到货源,别说出口了,就是转手内销,也有一份不薄的利润,怪不得日方开出的价格这么诱人呢。
    当地的生姜产品基本被一家贸易公司控制了,提着现金等待提货的人在这家贸易公司门前排成了长队。
    萧瑜来时只带了准备做定金的五万现金,原打算是销完货再付清全款的,以前的几单生意都是这么做的。但看眼下这形势,现金全款都不一定能提到货,更别说先提货后付款了。可人家日方的信用证都已经开过来了,组织不到货源,挣不到钱不说,还得赔偿人家违约金呢。
    萧瑜打电话问了一下公司财务,账面上已没有多余的现金,找银行办贷款,待跑完手续批下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萧瑜硬着头皮找上了这家公司的老板,期望能够施展一下个人魅力,说服他通融一下,美女在这方面总是有些独门优势的,尤其是像萧瑜这样美艳不可方物的顶级美女。
    一如萧瑜的想象,这家贸易公司的老板正是那种脑满肠肥的典型暴发户形象,独自占据了一间阔大的办公室,室内装修得金碧辉煌,看起上去虽很奢华,但却处处透露出主人品位的粗俗,就像早期的那些暴发户,总喜欢在脖子上挂一条拴狗绳一般粗大的黄金项链一样。
    见了老板本人,看过了室内的陈设以后,萧瑜心里更加有底了,这种暴发户通常是最难抵御美色诱惑的,也许三言两语就能搞定。
    那老板一见萧瑜,果然惊艳有加,十分热情地握住萧瑜的手,久久不舍得放下,还亲自给她沏了茶,听了她的请求,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这五十万的货我可以给你。”
    萧瑜大喜过望,赶紧向老板表示感谢。
    那老板伸手拦住了她,“你先别急着谢我,这货可不是随便给你的,我还有一个条件呢。”
    “条件?”萧瑜一怔,“什么条件?”
    “陪我睡一个晚上,这五十万的货就白送你了,分文不取,你看咋样?”
    对于这位老板的粗俗,萧瑜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这种话来,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萧瑜十分生气,二话不说,将杯中水泼到了老板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呯”地一声带上了门,将那个肥头大耳的老板不解的嘟囔声关在了身后,“你这个傻娘们儿,白送你五十万都不要?要不是看你实在漂亮得不行,老子还不舍得呢?那可不止是五十万哪,一转手……”
    “后来呢?”田云舒好奇地问。
    “后来……”,萧瑜似是回忆了一下,“后来结果还算好吧,我设法从另一家公司那里组织到了货源,价格高了些,但总算还有得赚。”
    “这些臭男人啊,都一个德性,见了漂亮女人就恨不能立马上床。”田云舒愤愤不平地说,扭头见艾高一脸尴尬,赶紧补充道,“艾台,这次我可先声明啊,我这绝对不是冲着你来的。”
    艾高呵呵一笑,“不管你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还是要替天下的男人们喊声冤屈,你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把俺们天下男人一棍子都给打死了啊。”
    看田云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艾高就逗她,“关于这件事儿,我倒是不像你这么看。我觉得吧,那个老板也许并没你想的那么坏,就只是个粗人而已,说话比较直接,不会拐弯儿,把心里的想法不加掩饰地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换作是我,处在他那个位置,可能也会这么想,但铁定不会这么说,心里可以有想法,但言语、行动上还是要规规矩矩的,不能失了绅士风度。所谓‘君子好色而不淫’,说得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君子好色而不淫?谁信!” 田云舒哼了一声。
    “其实这事儿吧,说到底还得怪你萧姐自己。”艾高干脆卖开了关子。
    田云舒果然上当,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萧瑜也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摸样,也像田云舒一样,紧紧盯着艾高,等着他的下文。同时,心里也在暗自检讨着,在这件事儿上,我是在哪个地方做得不够妥当呢?
    艾高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笑着说,“这事儿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萧姐杀伤力太大了,太容易激发男人的非分之想。像前面那位老板这样的莽汉,更是容易急得抓耳挠腮,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足为怪。所以你萧姐这种情况呀,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田云舒这才恍然大悟,笑得差点儿岔了气儿,捂嘴指着萧瑜,对艾高说,“艾台,看不出来,您还真有一套,敢情这是绕着弯儿在拍我萧姐马屁呢。”
    艾高故意正色道,“所以我说嘛,你们——包括小田啊,不要老怨周围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色迷迷的,也要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看看是不是首先应该怪罪爹妈把自己生的太漂亮了。”
    萧瑜闻言也大笑,“呵呵,丫头,不要光想着说我了,这会儿可连你也绕进去了啊。”
    艾高意犹未尽,接茬儿说道,“话又说回来,女人都想要自己漂亮,为了个啥?不要跟我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为悦己者容’这类牵强附会的理由,其实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吸引男人们的目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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