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后,就找机会给父亲建议。 可是父亲是榆木疙瘩,外面人说的再不好,他也容易相信,而家里人说的无论怎么好他都听不进去,好像因为他是家里的主心骨,只有他说的才是圣旨,即使错的也是对的。
那时候,我在父亲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而已,用他的话来说——我的蛋黄还没有干呢,怎么可以在他的面前指手划脚呢?何况,家里无论是谁,只要敢说他不对,他都会发毛。只要说不赢人家,惹火了他就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曾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哥哥姐姐被他扁的次数可不少。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毛小孩子,敢说父亲那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找死不成。
我知道父亲的个性很倔,性子急,性格古怪,很独断,同他争论是凶多吉少,所以,只要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大家都沉默了,我更是耳濡目染地学乖了,这样我的小时候很少遭受皮肉之苦。
但是,随着我的渐渐懂事,再加上我觉得我的想法很有用,应该大胆给父亲建议,尽量让他采纳,然后我们家才有可能走出困境。于是,我想方设法寻找给父亲建议的机会,想实现既不受皮肉之苦又能被采纳的“一箭双雕”的目的。
“爸爸,不要苦苦守候着二亩薄田不放,是不是抽时间做点小生意什么的,也好补贴补贴家用,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嘛,你看我们兄弟姐妹们,一个二个的瘦得只有‘皮包骨’了。”我小心翼翼地给父亲建议道。
娃儿说得有道理,队里姚学金收粮食到粮站去卖赚了不少钱,他三弟姚学财养了一大群鸭子,卖鸭蛋也很赚钱。我们也可以想点别的法子赚钱,不要一天到晚只晓得在地里刨食。”母亲也附和着道。
“你们晓得个屁,只晓得赚钱赚钱,我们家里状况不好就是地未种好,管理不到位,导致粮食产量不高,10来张嘴巴要吃饭,当然不容易不好罗。学习他们干啥子,这些蠢蛋迟早要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被割掉,喊老子跟他们学,你们是诚心把老子往火坑里推,是不是?”父亲气愤地回答。
爸爸,人要学会变通,虽然‘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谨慎一点不是坏事,但大家都在干,即使有什么也不会出大问题,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抓了吧?等你醒悟过来后,可能黄花菜都凉罗?”我继续劝道。
“你懂个逑, 人还没得‘三坨牛屎高’,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的。到一边去,惹火了,老子把你扁哭?”父亲开始发毛了。
“真是榆木疙瘩难开窍,一块朽木不可雕。”我自言自语地说起了顺口溜。
“你敢骂老子是榆木疙瘩、是一块朽木,看老子扁死你,你这个小畜生,蛋黄还未干的小东西也敢教训老子。”尽管我说得极小声,但还是被父亲听见了,惹得他大发雷霆。
“你这个老东西真的不像话,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儿子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尽管后头有些说得不对,但你也不应该发毛,动不动就想动手打人,别的屁本事都没有,老娘跟了你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母亲看父亲要动手打人,赶忙上前一边阻止、一边骂道。
这样的情景在我务农的两年里发生过多次,我们父子俩常常因观点不一致发生争执,一直到后来演变成父亲破口大骂,准备大打出手才停息下来。我知道自己说的再有道理,再怎样建议父亲都不会采纳,于是到后来也懒得建议。再到后来,家里火药味般浓烈的争执也渐渐稀少了。
后来,尽管我很少同父亲争执,但却十分压抑自己。由于身体单薄,再加上劳累过度,于是病倒了,病得很重。从大病初愈到恢复如初,前后整整浪费了3个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