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张嘴痛呼一声。 单春艳也真是狠心,我手臂竟被她拧紫了,火辣辣地痛。
她似乎是来了兴致,又伸手过来,我急忙缩到一边,向她摆手告饶,说:“我怕你了,老庚,真的是怕你啦。你要的洗发精我其实给你带回来了。”
“你又耍弄我?”单春艳忽闪着大眼,歪着脑壳瞅我,嬉笑的脸上全是媚态。她身上那股浓浓的劣质香水又刺激着我的鼻子,痒痒的。
我的确不敢消受她这股风骚泼辣劲。我指了指旅行箱,说:“真的,我真的给你带回来了,就在旅行箱里,等会我取给你。”
此时,屋外响起了刺耳的预备钟声。我一惊,单春艳也微微一怔。
单春艳瞅一眼虚掩的房门,就不急不忙地走到她的书桌前,拿起课本与粉笔盒。临出门时,她朝我呵呵一笑,说:“洗发精,我放学时再找你要。到时候你就是变也要给我变出来。不然啊——哼!”
单春艳开心地朝我做一个拧人的动作,拉开房门扭身走了。一时,我心底暗暗一荡,一股麻酥酥的意味就传遍了全身。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很异样的感觉,这正是刚才单春艳扭我耳朵,拧我手臂而带来的。难道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打情骂俏?可我邹晓明无福消受啊。
飞快地穿好衣裤,我用湿毛巾胡乱地抹几下脸,就仓促朝厨房跑去。
厨房里空荡荡的,不见银花的身影,我的饭菜全温在铁锅里。这个鬼丫头,吃饭也不叫我一声。想起昨夜我们的缠缠绵绵,我心底就涌上了许多甜蜜。
昨晚之后,我与银花的关系就彻底改变了。然而,我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一时也讲不明白。
才扒了半碗饭,上课的钟声就急急地敲响了。我只得放下碗,到水缸边喝了一气凉水,然后就准备去上课。因为我路过集体办公室门口时,没有瞅见栗家珍的身影。
不料,姚祖英忽然出现在厨房门边。她用敲钟的废柴刀往我面前一伸,拦住了我。她皱着眉头问:“怎么啦?这个时候才起来吃早饭?”
我故意扭扭脖子,摔摔手,很有表情地解释说:“昨天,我在锦山城里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坐了那么远的车,还爬了那么远的山路,人都快散架了,浑身无力。晚上我躺倒在床上,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哦?是吗?”
姚祖英冷笑了一声,铁青着脸,冷着声气说:“只怕是风流快活了一夜吧?”
我的脸皮一紧,就麻辣起来。她不可能知晓呀?银花不是说过,她要今天早晨才能回学校吗?她到底还知晓一些什么?幸亏当时没有旁人在场,我的处境格外窘迫,简直无地自容。
我根本不敢去会姚祖英那冷若冰霜的目光,更不敢开口去争辩什么。顿时,我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让她冷丝丝的目光射穿了。我又忽然想到,自己再不能傻巴巴地站在那里接受她的审视与奚落,于是我拨开姚祖英的手就夺路而逃。
谁知,姚祖英也快步撵了上来。
我走回自己房间,在堆满东西的书桌上翻找着课本。我想,我邹晓明就是风流快活了一夜,又跟你姚祖英有什么关系?她银花定了亲可还没成亲结婚呢,我们两相情愿睡在一起,好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姚祖英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原准备跟姚祖英说说那一万元的帮扶款,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可瞅见她守在门口那副不依不饶的神态,我又觉得不会起什么效果。
我拿着课本刚要出门,姚祖英的脚往门坎上一踩,又挡住了去路。她的脸扭向一边,望着远处,依旧冷冷地说:“邹晓明,今天你必须向我交代清楚!”
向你交代什么呀?我跟银花的事你不是知道了,还要我交代什么?难道真的要我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你讲清楚?你想听可我哪里讲得出口哇!再说,这全是我个人的私事,我邹晓明凭什么要向你交代清楚?你认为我违反了什么,就全凭你当校长的处置好了,我可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当然,这些话我只能憋在自己肚子里,未敢说出口来,也憋得脸上阵阵发烧。我一再告诫自己:忍住,千万不可冲动!不然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我是学校里的校长,当然要对学校里的支教干部负责,我决不允许……”没等姚祖英训完,我趁她不留意就推开她的腿,又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