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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虚得跟做贼一样啊
    银花找我要了一个学生作业本,专门用来记录这些伙食帐。 等哪个山寨里的学生娃卖菜的钱稍多一些,她就凑成整数付给他们,买卖很公道。
    因为,山里头没什么零钱,也只能这样。
    我刚放下饭碗,就听见栗家珍在厨房外叫我。我出了厨房,可瞅见前边的栗家珍径直朝我的房间走去。顿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就莫名地紧张了起来。她有事为何不在这里讲?莫不是她想揪着我和单春艳的事而说事?
    进房后,我看到其他老师全都在房间里。她们一个个都是平时的那种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真是心虚得跟做贼一样啊。
    栗家珍坐在书桌边的板凳上,栗兰花站在她身后,将手亲昵地搭在她肩上。单春艳自然是坐在她自己的书桌前,她瞟我一眼,一脸幽怨的神情。由于没有合适的地方坐了,巴红梅只好依偎在我床头,偏头去翻看我丢在枕头边的那几本书。随后,银花也跟了进来,她朝大伙笑了笑,便拉着巴红梅的手很大方地坐到了我的床沿。
    原来,几个老师都带来了各自山寨里的消息。除了银花未能回朗巴寨以外,其他几个山寨的意见大同小异,都对学校的修缮表示关注和支持,可没有哪个山寨提出具体的建议,几个寨首全都邀请我上他们山寨去做客,说有事需见面详谈。
    我心想,几个山寨彼此不是很和睦,修缮学校的事一定十分敏感,由于费用的分摊,人工和木料的折价,都牵扯着各自山寨的利益,几个寨首肯定都有各自的盘算。
    看来,事情果真没有我当初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还需慎重考虑。再说,姚祖英临走时特地作了交代,等她回来后再商量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等我们心里有底了,再分别上几个山寨,与几个寨首沟通沟通。
    我们想把修缮学校的事尽量处理圆满些。
    单春艳是最后一个开口转达她寨首阿爹话语的。她背朝着大伙,但把话语说得铿铿锵锵。
    单春艳说:“我阿爹说了,说下场我们屋里杀肥猪,要我一定邀你上我们屋里吃庖汤。”
    我不晓得“下场”具体是指哪一天,也不知那天姚祖英回来了没有,更不知“庖汤”是个什么东西。我当然不便盲目就应许,可又不知如何来回答单春艳,这让我有些为难。
    一旁的栗家珍看出我心中的疑虑,就给我作了解释。
    栗家珍说:“农历逢二逢七是竹林乡的赶场日。今天是八月十七,正逢竹林乡赶场,五天一轮回,下场就是八月二十二。由于我们几个山寨离竹林乡要近些,一般都是去竹林乡赶场买卖东西。吃庖汤,是我们朵朵山里的一个习俗。哪个屋里杀了肥猪,就会请自家的亲朋好友与左邻右舍到屋里去喝酒,真正的庖汤其实就是火锅里煨猪血和猪下水。”
    我暗自推算了一下,那天姚祖英还不能回来,我可不能匆忙答应单春艳。一来,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二来其他几个山寨邀请我去做客都没定出时间,由我自作决定,单单只有他们单家寨就掐了一个具体的日子,让我心存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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