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时候报纸出来了,那个版面只刊登了何芸的那篇文章,说实在的,我很是惊讶,因为像何芸这样的女人,已经三十出头了,可是她写出来的东西还是那种青春期小女生的感觉,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好奇,但也没多好奇,想来女人都是这样,虚荣透顶就是无聊,无聊透顶了又要幻想,接着虚荣,循环反复无常罢了。
六月初,有上层领导来我们单位检查,检查完后,单位刚好有聚餐,说是上头来的领导都要参加,加上我们这些进单位没多久的底层科员全都要参加,是给我们面子说。
酒桌上我们小年轻坐在一桌,其它桌子上都是位子比我们高的,要么就是资历比我们老的。不过老张和我坐在一起,怎么说老张虽然有老资历,但毕竟没有位子,没有位子没有背景,只能和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混了。开吃之后,我只管埋头吃,上来一盘吃一盘,平日里我的伙食可没这么好,自己一个单身汉,又不会做饭,每天盒饭泡面凑合着,轮到这种场合,我可是从不谦虚的,来酒喝酒,来菜吃菜,好不快活。喝到后来,一个桌子的年轻人都不喝酒了,就我和老张两个人喝。老张好酒量,看到我这个对手,更是快活透顶,不一会儿,我们两个新开的一瓶河套王已经见底了,我觉得脑瓜子晕乎乎的,老张更是满面红透。
这时候,何芸和另外一个领导来到了我们的酒桌。她和另外一个领导专门来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桌子上,说白了就是领导的勉励。
那天何芸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款长袖衬衫,下身是工装西裤,因为她身材丰满,衣服都被撑得鼓鼓的,我喝的有些过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胆量,她一过来,她说的话我没有听到,眼睛却瞟到了她的胸部,我感觉那几颗扣子都快里面的内容被撑掉了。
“小刘——你这可不行啊——”何芸突然说,我这才回过神来。
何芸指了指我的杯子,我一看,杯子里没酒了,当时我也豪爽,拿起了旁边的酒瓶,可是酒瓶里没酒了。
“来——我给你倒点。”何芸说着,将自己的高脚杯扬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何芸就把自己酒杯中的酒倒进了我的杯子。我定睛一看,这女人!居然把她杯中的五分之四倒给了我。
“何处——你这也不行啊,变相了欺负小年轻——不行不行——”何芸旁边的那个领导——我以前没见过他,是上头来的调研员,姓张,脑袋秃顶,头发油腻,蒜头鼻子厚嘴唇一脸禽兽样,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他说着,就要把自己的杯中物往何芸的杯中倒。
何芸连忙避开——“不行啊,我真的不行了,”何芸连忙求饶,用手遮掩着胸口,那样子可真是楚楚动人,“我今天已经喝多了,上头领导来了,我破例才喝酒的,要不然我平时都不动白酒的。”
“哎——不给我面子是不?”那个油头调研员裂开了厚嘴唇,我眼睛随便一瞄,居然发现他的大爪子已经放在了何芸的身后,就放在她的腰畔和上翘的臀部相间的位置,手时而还往下面摸一下。何芸把身子移开了,那人又会装模作样靠上去,装出亲热的样子,把手再放上去,何芸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反感。
这真他妈的!这个狗日的不知道这朵花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人家的主还是公安局副局长呢!妈的。
说实在的,平时要是清醒着,我肯定不会管这种事儿,得过且过关我屁事?!问题是,当时我他妈的喝大了,喝多之后哭一场是最好的发泄方式,问题是你不能在同事面前哭啊,于是乎心中的憋屈没处发泄了,那怎么办呢?
我胳膊一扬,当着众人的面儿一口喝干了一高脚杯的白酒,众人都愣住了。
老张碰了我一下。
我把喝光的杯子朝那个调研员一伸。
“给我。”我说。
场面尴尬了瞬间,但我却觉得心头爽呆了,管他妈的呢。这个老色鬼,我一看他那个爪子放在何芸身上,就知道他心术不正一个猥琐男,谁知道他刚才喝酒的时候有没有往杯子里吐呢,说不定他刚才把喝过的酒又吐回去了,这会儿假惺惺的又要倒到何芸的杯子里——日你妈的!
我心头骂着,觉得眼球涨涨的,盯着那个调研员——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我想到了晨雪,在那一瞬间,我还想就是面前这种老男人,秃顶油头蒜头鼻加口臭,把晨雪给娶了,在床上睡晨雪。
“小伙子挺能喝啊——”那个调研员眯着眼睛说——眯你麻痹的眼啊!“大家出来喝酒,就要喝个痛快——”他说着,转身到了临桌,拿了一瓶新酒过来——
操!跟老子拼酒?!你大爷的,老子已经战斗这么久了,你他妈这会儿过来拼酒?!
“来——”他说着,给我倒满了酒,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行了行了——”何芸出来打圆场,“小刘,我看你也喝多了,酒量再好也不能这么喝,这么吧,这杯酒我喝了——最后一杯,时间也不早了。”
“哎——何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个调研员说着,我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有些恶心。
他给何芸也倒了一杯,然后大家举杯,我也举杯,把手中的酒喝光了,这杯酒下去,我觉得肠子暖融融的,知道自己真的喝大了,却觉得兴奋相当。
那个调研员见我喝光了,一拍手,“好酒量!党和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来,小伙子,有前途!”他说着,又给我倒了一杯,何芸阻拦了一下,可是根本没有用。
于是我们两个又连喝了两杯,每次都是一口喝光,最后一杯喝完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行了,喝的太猛了,那个王八蛋之前肯定没喝多少,这会儿过来和我拼酒。我想着,觉得胃里开始恶心。
我离开了座位,想去厕所,那个调研员还叫我,于是我就走了过去。
他正坐着,见我过来了,以为我是来给他倒酒的,刚把酒瓶拿起来,人还没站起来,我就觉得喉头压不住了,原本是想去厕所的,但这会儿已经受不了了,我还没来得及找垃圾桶,一股股精华咕噜咕噜几下涌了上来,然后从我的鼻子和嘴巴里喷了出去。
还别说,我的靶子还挺准的,那股五颜六色的流体精华顺着那个秃头的发光头顶如壶口瀑布之势一般浇了下去,活生生如同给他了一个大淋浴。
我吐着,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只想赶紧吐完,吐完之后还冲着光头如同狗熊嚎叫一般不断干呕着,每次我干呕一下那个调研员就张着挂满流体的脸颊瞪着那双狗眼张着大嘴巴哇的叫一下,我干呕了几下,然后又是一股股的黄箭蓝剑绿箭白箭从我的口中射了出来,再次给了他免费淋浴。
液体噼里啪啦落地之声,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琵琶行,一连响个不停,好不欢快。
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