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她的回音在耳朵旁不断地盘旋着,满脸的委屈并没有得到镜子的同情,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甚是不安。
胃再一次地狂乱起来,安美再一次被恶心和呕吐的感觉袭击,呕吐过后,她再次抬起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泪痕还在,那满脸的委屈还在,心也痛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安美不断地搜寻着大脑,却怎么也的不错答案,真的想不明白,今天晚上她到底是撞什么邪了。
想着,想着,胃又突然翻江倒海起来,安美在卫生间里,艰难地呕吐着。
宁诀打开门,在门吱呀一声推开后,看到了房间里亮堂的灯光,灯光下摆放地相当利落的碗筷,他的脸色还没有变好,皱着眉头搜寻着安美的身影。
站在门口什么也看不见,宁诀往屋里走了几步,安美的呕吐声传入耳朵。
那么让人心悬的声音,让宁诀拧着的眉头更加地拧了,他推开卫生间的房门,充满疑问地走了进去。
安美知道宁诀回来了,再她推开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因为客厅的那门,吱呀的声音相当地刺耳。
胃里早已没有那么难受了,安美拧开水管,将刚刚吐得的东西,迅速地冲掉。
即使没有那么难受,但感觉宁诀站在身边,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让她心里特不爽,所以即使胃不难受,她也俯下身艰难地呕吐起来。
“你怎么了?”宁诀终于摆脱了木头模式,充满担忧地问安美。
安美心里窃喜,他终于说话了,而且还是如此担忧着地说话,但即使心里乐呵,她也没有搭理宁诀。
做戏就要做像,安美不停地呕吐着,但是由于刚刚吐得太多,导致她现在什么也吐不出来。
“安美,安美,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宁诀突然慌张起来,伸出手不停地拍打着安美的背。
本来安美是想不会轻易地放过宁诀的,可是在他如此担忧的话语落入耳朵后,她发现,她根本就狠不下来。
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让所爱的人那么担心,安美不再做戏般地干呕,抬起头来,在望到宁诀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一次绝提而出。
安美不知道她这一次为何而哭,反正眼泪是那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了,反正她就是哭了,为什么,她不知道,这一次哭泣的感觉让她不觉得痛,而是被一种暖暖的感觉充斥着。
“怎么了?”宁诀的声音那么温柔,温柔的直觉轻轻地抚上安美的脸颊,想为她将泪水擦拭而去。
但安美没有让宁诀为她擦拭眼泪,她抓过宁诀的手,将他的手紧紧地握紧在手中,然后突然抱住宁诀。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痛楚,在径直抱住宁诀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暖意,什么都不存在了。
“你怎么了宝贝儿?”宁诀本不想妥协的,可是此情此景,他怎么能够不妥协呢?
怀里的女人是他最爱的,心里的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在的,他今天确实态度不好,但是那些无法避免的外部原因,宁诀无法控制。
“你先说你怎么了?”安美将脸埋进宁诀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呼吸,闻到了宁诀衣服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我……”宁诀的话到嘴边,又止不住地满腹悲伤起来。
“怎么了?”安美焦急地抬起头,焦急地问。
“我辞职了。”宁诀终于还是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了,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辞职,沉重而无奈。
“怎么回事儿啊?你才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啊?”安美的眼里落满疑问,她不知道宁诀到底怎么了。
“我去那家公司,实习期间不给工资,而且经常会通宵加班。”宁诀的声音特无奈。
安美细算一下,确实这一周时间里宁诀加了很多班,就算晚上不加班,都会很晚很晚才下班。
“算了,不干就不干了。”安美用力地抱紧宁诀,想要给他最大的安慰,宁诀也用力地抱紧安美,紧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在爱人的温暖怀抱里全都不见了。
拥抱继续散漫着温暖,许久之后,宁诀才问安美:“你怎么了?”
安美的心情因为宁诀刚刚说的话而落满了沉重,生活太多时候就是太无奈了。
“我大概是怀孕了。”但是无奈的生活并不能够阻止欢笑的存在,所以安美这么说,其实有没有她不知道,只希望这个算是好消息的事儿能够让宁诀开心点儿。
可是安美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根本就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宁诀没有因为开心而抱起她不停地旋转,以此来表达他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
而生活就是那般地现实,和想象差的额度,十分地大。
宁诀放开安美,满脸的不敢相信,安美看着他的脸色,脸也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怎么了宁诀,你不高兴吗?”安美小心翼翼地问,问这话的时候,心间上落满了痛楚。
宁诀没有答话,带着一副沉重的表情退出了卫生间,径直跌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宁诀拿起了烟。
那烟是刚刚宁诀回来的时候买的,他想要用吸烟的方式将苦闷给疏散,心里的结解开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想起他买回来的烟,但是一听说安美怀孕,他的心又止不住地痛楚起来。
安美跟着宁诀走到客厅,她没有坐下,而是站着看宁诀,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看着他手指颤抖地拿过打火机,然后再手指颤抖地点燃。
那烟,怎么着也点不上,宁诀在试了一次,两次,三次后,气愤地将打火机扬起,就要扔出去的时候,被安美抓住了手。
“我给你点。”安美的声音温柔地落下,她拨动这打火机,很顺利地将宁诀的烟给点燃。
宁诀夹着烟,手指颤抖地将烟放进嘴里,等待着他能够吐出大口烟圈的安美,等来的结果是宁诀不住地咳嗽。
安美微微地皱眉,宁诀上次不是学会抽烟了吗?怎么还会咳得这么厉害。
尽管心里很担心,但安美没有阻止宁诀吸烟,甚至看着他那副痛楚的神情,她都没有给予一点关切。
而是学着宁诀,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拨动着打火机,烟圈飞舞,安美大口大口地吸着。
宁诀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当他抬头的时候,看见了安美抽烟的样子。
那样子很颓废,颓废地让宁诀吓了一跳,他快速地将安美手中的烟夺过来,掐灭掉。r /> 安美愣神地看着她的烟被宁诀掐灭,她瞪着眼睛,满脸不满地冲宁诀嚷嚷:“你干嘛抢我的烟?”
宁诀脸色沉重,但声音却温柔的,他温柔地责怪安美:“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还抽什么烟?”
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这句话吓了安美一条,是啊,刚刚对宁诀说怀孕了,不就意味着快要当妈了吗?
“是啊,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要受都是要当爹人的气。”安美特不满地嘟囔着,她的话语,宁诀听见了,睁大眼睛,瞪着安美,满脸的沉重。
“你看你看,就是这副表情,你什么意思啊你?”安美指着宁诀的脸,他的脸色很难看,看上去像是特不高兴安美怀孕。
“我……”宁诀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你说呀?”安美有些焦急,冲宁诀吼了起来。
“安美,你应该是搞错了的,应该没有怀孕。”宁诀特严肃地盯着安美的眼睛,特严肃地道。
安美不知道宁诀为什么这么说,反正他这样说话让她特不爽。
“什么叫应该搞错了,应该没有怀孕啊?”安美真的很生气,为何宁诀要这么说,难道她怀孕,他不高兴吗?
“安美,现在还没确定,这事儿等确定了再说,我们先吃饭吧。”宁诀沉重的脸上落上了微笑,看上去相当地苦涩,他将饭碗端起递给安美。
但是安美没有接,盯着宁诀,满脸的责问,但宁诀一点也不想和她讨论些什么,别过头,目光躲闪不息。
“你吃吧,我很累,睡了哦。”安美站起身,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了去。
宁诀没有追上去,他安静地夹着菜,却食不知味,他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接踵而来的两件事儿,失业和听到安美说怀孕的事情,都足以让他崩溃。
偌大的卧室,没有宁诀的身影,总感觉是冰冷的。
安美躺上床,用被子紧紧地将自己盖住,等待着宁诀的到来。
可宁诀久久没有要来的痕迹,无奈的安美,睡不着,所以只得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望个不停。
想要耍手机,悲哀地发现,手机不在卧室,还好电脑在卧室,所以安美找到了发泄无聊的方式。
将电脑打开,习惯性地就上了企鹅号,然后习惯性地就进了宁诀的空间。
宁诀的空间有更新,短短的几个字,让安美觉得窒息。
宁诀在空间里写:面对第一次失业,本想让你抱着,让心暖和起来,可你就那么冰冷地不搭理我,知不知道我很痛?
安美知道这是宁诀对她直直的指责,看着这样的话,她也觉得心疼,真的不知道宁诀是因为失业才会这么地反常。
安美知道,有些时候,她太固执了,固执地明明就可以伸手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但她硬是固执着不去做,宁肯眼睁睁地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
想要给宁诀评论,却找不到一个温暖的词儿,安美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宁诀写的文字,那么地看着,心那么地沉重。
在企鹅号上折腾了半天,最终都没有写下些什么,无奈地关掉企鹅号,关掉电脑。
将目光转向门口,那里的门紧紧地关着,没有安美期待的身影,她依旧觉得偌大的卧室好冷好冷。
紧紧地将被子拉着,等待着宁诀的到来,等待的时刻里,一点倦意都没有,睁大眼睛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和宁诀在一起是幸福的,这点毫无疑问,但是和宁诀在一起,却又是遍体鳞伤的,这一点也不可否认。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安美觉得千疮百孔般地难受,她很害怕,有一天会像此刻,在被窝里等不到宁诀的到来。
而且是永远都等不到他的到来,那样的时刻,她冰冷地蜷缩在被子里,睁大眼睛,大概也只能怪像此时这般,漫漫地陷入回忆里吧。
或许那个时候会比现在疼痛,因为那个时候,她注定满目伤痕。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安美想了好多,叹了好多,等了好久,却没有见宁诀走进卧室。
她焦急了,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准备出去对宁诀大发脾气。
卧室的灯光亮堂着,电视没有打开,所以很是安静,安美本来酝酿了一肚子的火气。
可是在看到倚着沙发,睡过去的宁诀时,她什么都爆发不出来了。
宁诀睡得那般地安静,但是他的眉头是拧着的,安美望到他眉间的样子,止不住地也跟着皱起眉头来,她的男人她却不知道他怎么了。
走过去,手指颤抖地抚上宁诀的眉头,想要将他眉间的皱褶抚平,可是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在安美的手离开后,又自动拧成了一团。
安美睁大眼睛,想要继续为宁诀抚平眉间的皱褶,可是手一触碰到他,宁诀却将头别了过去。
安美的手指僵直在空中,她直直地望着宁诀的睡容,如此安静的模样,本该让宁诀安心地睡到天亮。
可是心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倔强的冷风,让安美那么无情地冲熟睡中的宁诀嚷嚷起来。
“宁诀,你到底怎么了?”安美的声音很大,打破房间里的寂静,让安静的氛围止不住地颤抖了下,但是却没有能够让宁诀醒来。
宁诀的睡容依旧很安静,只是眉间不由自主地拧得很紧。
“宁诀……”安美再次提高嗓门儿嚷嚷了一声。
得到的结果和之前的一样,宁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安美无奈的地盯着宁诀,心里那把莫名的火气还在猛烈地燃烧着。
但安美没有像之前那般用猛烈的方式,而是俯下身,低头,轻轻地在宁诀的唇间落上吻。
吻安静地游走在宁诀的唇角,她瞪大眼睛注视着宁诀的神情,看到在她的吻一点一点润湿宁诀唇的时候,宁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去。
这温柔的招数,安美突然间不想用了,心里的那把莫名的火气,让她不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来面对。
唇快速地离开宁诀的脸颊,她瞪大眼睛,满脸不满,在宁诀的眉头由舒缓状态不自觉拧起来的时候。
安美满脸愤怒地盯着宁诀的脸,然后伸出手,手指握住宁诀的鼻子,然后轻轻地拧紧,成功地看到宁诀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宁诀睁开眼睛,满眼惺忪地望了安美一眼,看见了安美脸上的怒气,但他什么也没有问。
宁诀的眼睛很快地就闭上了,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伸出手臂,用力地将安美给揽进怀里。
安美已经在冰冷和无视里被凉的太久了,被宁诀的拥抱突然抱住,感觉整颗心都暖了,但是心里的那把火气并没有熄灭。
所以安美还是对宁诀特不满,本来宁诀的怀抱是那般地温暖,但是她却不得不睁开,因为太过留念,将会上演不了了之的结局。
“宁诀,你给我醒过来,把话说清楚。”安美再一次伸过她的手指,将宁诀的鼻子紧紧地捏住。
宁诀特不愿意地睁开眼睛,满眼惺忪地望着安美,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在梦中那般迷糊的样子。
“怎么了?”宁诀看着安美满脸不满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
“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有孩子?”安美瞪大眼睛,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好久,硬是想不通,为何宁诀在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父亲后,是那般的状态。
“安美。”宁诀带了撒娇的声音温柔地唤安美。
但是安美不予搭理,她满脸的等待,等待着宁诀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安美,快睡啦哈,你看都块凌晨一点了,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啦。”宁诀试图将安美抱进怀里,但是却被安美无情地推开了。
“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就别睡。”安美冲宁诀嚷嚷起来,火气十分地大,但是宁诀却没有给予任何地回应。
宁诀别过头,闭上眼睛,衣服即将要睡过去的表情,那表情彻底惹着了安美。
安美这一次没有用手指温柔地捏宁诀的鼻尖,而是用力地捏着宁诀的脸颊。
宁诀被痛的尖叫起来,然后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安美,满脸的不满。
“终于醒过来了。”安美看着面前的宁诀,声音里充满了不悦,脸色也不怎么好。
“你到底要怎么样?”刚刚都还在温柔相待的宁诀,这一下像是吃了火药般,盯着安美,满脸愤怒。
“这话该我问你,我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安美瞪大眼睛盯着宁诀,一点也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