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诀,你看,我想的这个主意多好啊,两样都不误。”安美的脸上落下微笑,这笑容里没有苦涩,落满了真诚。
可是宁诀看不见安美真诚的笑容,也体会不到安美做出妥协让步用了多大的勇气。
“安美,你不要这么固执,好吗?”宁诀在电话里责怪着安美,安美真诚的笑容,刷拉一下变得苦涩起来。
安美愣住,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她无法相信他,她这么低声细语,这么让不妥协,竟然都没有换来宁诀的支持。
“那你说,你要怎么做?”安美耐着性子,压着心里蹭蹭直往上升腾的火问宁诀。
“我明天去面试,后天咱们上医院,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宁诀的声音听着是那么的无所谓。
这无所谓的声音落进安美的耳朵,让安美觉得特不爽,宁诀他怎么能够这样呢?
如此大的事情,他竟然是这副态度,这样的态度让安美觉得心情不好,非常不好,相当地不好。
安美拧着眉头,冲电话里大声嚷嚷:“宁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一句话直直地扎进宁诀的心,他的大脑里不停地漂浮着木晓苍白而无助的脸颊。
“好吧,你明天去面试,我一个人去医院就是了。”安美气鼓鼓地将电话一把掐灭。
夜晚的风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还记得前两天还和宁诀手挽着手,一副亲密的小模样从路灯下路过啦。
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光景?安美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站在楼下,抬头往三楼张望,这里的一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熟悉了,已经将三楼那个房间当做了家了。
安美看见三楼的灯光亮堂着,只是宁诀并没有带着满眼深情冲她张望着。
安美慢悠悠地往楼上爬,站在门口用力敲着门,却没有人来给她开门,她很是不解,宁诀真的特反常,竟然连门也不来给她开。
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 ,在客厅没有发现宁诀的身影,往卧室也没有看见宁诀的身影,不见宁诀,安美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心里落下一抹暖意,宁诀是不是去找她了呢?
这样的念头升腾在心里的时候,安美嘴角上扬,生了一天的气了,现在终于会心地微笑起来。
赶快拨打着宁诀的电话,企图让他不要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外面没有方向地乱飞。
但是宁诀的电话铃声却是在客厅响了起来,安美往电话的方向走着,在沙发上看到了宁诀的手机。
心里升腾着担忧,这大晚上的,宁诀没有带手机,一定会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漫无目的地乱飞乱跑的。
安美担忧地跌坐在沙发上,还没有缓口气,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宁诀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头发**的,安美盯着他,脸上落满讶异。
“你在家里?”缓过神来,安美失望地问。
“对啊。”宁诀盯着安美愣了会儿,然后不说话,径直往卧室走了去。
不一会儿,安美就听见电吹风轰隆地响了起来,那轰鸣的声音,让安美心里失落极了,有一种感觉,宁诀在离她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的根源在哪里,安美找不到,径直往卧室走了去。
宁诀没有搭理安美,依旧专心致志地在吹着头发,安美脱掉鞋子,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诀看。
宁诀并没有因为安美的注视而显得不自然,反而更加地自然,他慢慢悠悠地将头发吹干,然后放下吹风,对着镜子,特臭美地理着头发。
安美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用手托着腮,盯着宁诀问:“宁诀,你是不是有外遇了?”
这是安美不愿意提及的话,话吐出来,沉默地漂浮在空气中,让他们之间的空气密度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说什么啦啊?”宁诀被安美的话给刺激到了下,他愣了会儿后,继续理着他的头发。
“你说啊,是不是?”安美看宁诀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有些慌乱,她慌乱地从床上奔下来,径直奔到宁诀的面前,瞪着眼睛问。
“你想多了,安美。”安美突然站在面前,让宁诀不得不停下他理头发的动作,但他却没有承认什么的准备,望着安美,很严肃地说。
“可是,我怎么发现你很反常?”安美从宁诀的嘴里撬不出些什么,有些急了。
“哪里反常了嘛,明天不是要去面试嘛,当然要打扮地帅气一点啦。”宁诀继续理着他的头发,声音幽幽地道。
安美盯着宁诀的脸,从宁诀的脸上看不出可疑的痕迹,所以她选择妥协。
转过身去,径直往床的方向走着,已经生了一整天的气了,已经累了一整天了,安美再也不想折腾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安美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宁诀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平静了,他的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对着安美的背影,落满了抱歉的神色。
新的一天再次不停息地翩然而来,安美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宁诀的身影。
习惯性地在枕头旁边不停地摸索手机,当手机被握在手中,满眼惺忪地盯着手机屏幕时,发现时间很早。
八点钟,大概是因为上班习惯了,所以即使是在休息日,安美也会起得才会这么早。
丢掉手机,想要再睡一会儿,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还没来的及睡过去,安美像是触电了般,径直从床上坐起了身。
她张大眼睛,盯着枕头旁边,宁诀不在那里,这才八点钟,宁诀的面试不用那么着急吧。
这么想着安美再也没有睡觉的心情了,迅速地起床,然后打开卧室的门时,她有一种被吓到的感觉。
目光落在客厅里,窗外有不是很清晰的光落进房间,茶几上一片凌乱,比茶几更加凌乱的是宁诀的神情,他点了烟,烟圈不停地升腾着,然后他的整张脸都落进了烟雾里。
安美的心咯噔了一下,宁诀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痛苦,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打消的怀疑念头,再一次升腾起来,宁诀真的有事儿在瞒着她。
这么想着,安美也顾不得去洗脸刷牙,径直往沙发的方向走,坐在宁诀的身边时,升腾起来的烟圈,让安美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宁诀并没有因为安美的咳嗽而放下烟,他依旧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然后大口大口地吐着烟圈。
安美捂着嘴,咳嗽停下来的时候,侧过头,看到了宁诀一副只顾抽烟不管她的模样,心里升腾着怒火。
“大清早的,你抽什么烟啊?”安美冲宁诀嚷嚷起来,伸过手去,想要将宁诀指间的烟给抢过来。
安美没能够成功地将宁诀手中的烟抢过来,反而被那猩红的烟头给烫着了手指,本能地收回手,然后用另一只手将被烫着的地方捂住。
本来一副雷打不动模样的宁诀,在看到安美的手被烟头烫着后,突然慌了神,他用力地将烟头熄灭,然后焦急地问:“安美没事儿吧?”
安美捂着手,瞪大眼睛,满脸的愤怒,愤怒在宁诀的关切声音里一下子就演变成了委屈。
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但是安美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宁诀,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安美焦急地问。
“没有。”宁诀一听到安美这样问,心情就觉得不,他严肃地回答,然后手不停地想要将安美的手拉过来,看看有没有将她给烫着。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安美不相信地问宁诀。
“真的,没有。”宁诀拉过安美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安美的手放进嘴里,吮吸着。
安美因为疼痛,表情有些扭曲,虽然宁诀在极力地否认,但她真的不相信,她不知道该拿什么来相信宁诀。
“很疼吧?”宁诀温柔地问安美。
“对啊,很疼,你陪我上医院吧。”时间流转,但是话题还停留在原地,安美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般,瞬间满脸笑容。
“我都说了,今天要面试。”面对又被绕回来的话题,宁诀的态度依如昨日那般坚决。
“哦。”安美不再说话,她满眼委屈的泪水,突然间没有了要掉下来的力气,她表情黯淡地坐在沙发上,心情很是失落。
“好了,安美找点药抹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宁诀温柔地关切着,然后安美看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安美没有心情关心自己的手,她看着宁诀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慌乱,宁诀的气息没有围绕在身边,让她觉得很是慌乱。
“我去面试啊。”宁诀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安美慌乱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力地抱住了宁诀,突然而来的拥抱让宁诀脸上的表情愣怔了下。
宁诀之所以大清早地坐在沙发上抽烟,是因为他在思考,到底是陪安美去医院呢?还是陪木晓去。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陪木晓去,毕竟木晓是去做手术的,身边没有个男人,那怎么能行呢?
“安美……”宁诀转过身,将安美用力地抱进怀里。
这个拥抱安美等待了好久,和宁诀生气,和宁诀发火,怒气冲冲地面对宁诀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孤单,十分地孤单。
所以当被宁诀抱着,她的孤单瞬间不见,这才是她的宁诀,在她生气难过时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拥抱,让安美忍了好久的眼泪,刷拉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将头埋在宁诀的肩膀,将满眼的泪水全都抹在宁诀新换的衬衫上。
“安美,我等会儿要去面试啊,带一堆眼泪去可不好啊。”宁诀的声音温柔地落在耳边,安美并没有因为宁诀的阻止而有所松懈。
“不行,你就是要带着我的眼泪去面试,这样一定有好运的。”安美不停地将眼泪往宁诀的衬衫上抹。
宁诀没有阻止,他抱紧安美,脸上却落满疼痛,和安美撒谎,其实不是他的本意,可是现实太过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不得不撒谎。
那个拥抱,维持了好久好久,久到安美以为可以就那么抱着宁诀沉沉地睡过去。
但是宁诀却让安美美丽的梦给打碎了,他的声音是温柔的,他温柔的说:“安美,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在宁诀温柔的声音里,安美突然睁大眼睛,她因为哭的太久而发红的眼睛有些微的浮肿,她用她落着浮肿的眼睛望着宁诀,做着最后的挽留。
“宁诀,你真的不陪我去医院吗?”安美的恳求,让宁诀的脸不知道该放上些什么表情。
宁诀叹了口气,然后放开安美,声音温和地道:“好啦,我面试去,明天,我保证明天陪你去医院。”
安美不再说话,她放开宁诀,已经做了这么多次的努力,可是宁诀依旧给了她一个不行的答案。
安美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她放开宁诀,看着宁诀往门口的方向走着。
直到宁诀站在门口,对安美投来一个微笑,然后转身走出去,将门关上的那一刻,安美才想起,要给宁诀说些什么。
用力地将刚刚被关上的门打开,安美看见宁诀的身影在楼道里,慢慢悠悠地望外面走着。
“宁诀,宁诀……”安美轻声地呼唤着宁诀。
宁诀缓缓地回过头来,对安美微笑,然后看着安美拉着门把,伸出一个脑袋,冲他微笑。
“宁诀,加油!”安美用手握紧拳头,冲宁诀做着加油的手势。
宁诀也学着安美做着加油的手势,然后微笑地说:“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宁诀转身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安美都没有回去休息,她愣愣地望着楼道,久久地缓不过神来。
最终宁诀还是没有答应说要和安美去医院,这让安美的心情十分地失落,要知道她去医院,可能回得到她有孩子的消息。
要知道,那可是安美第一次怀孕啊,宁诀怎么能够不在身边呢?
安美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里走,跌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看着刚刚被烟头烫着的手,伤口已经不知道疼了,但心却生生地疼着。
最终,安美决定,就算宁诀不陪她,她也要去医院,这医院她必须地去,不然的话,她的心会悬着,那种无法安心的感觉,让她觉得害怕。
安美并没有急着去医院,而是在网上不停地翻找着妇科医院的资料,她心里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去那样的医院。
找了好久,在网上预约了一家,各项费用都有所减免。
了解了信息后,安美才信心满满地出发,径直坐了车去她预约的医院。
心里忐忑不安,下车后在医院门口逗留着,离医院也就是三十米不到的距离,但安美愣是走不过去,脚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般,无法抬起。
紧张不安的安美,像个间谍般,在医院对面的公园坐了下来,透过公园里秘密的植物缝隙,打量着医院的动静。
手机突然响动起来,让安美紧张的心更加地慌乱起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
电话并没有响多久,在安美低头往手机屏幕看的时候,发现那电话被挂断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未接,那未接电话安美不熟悉,所以也就没怎么管,当是别人不小心打错的。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再一次地移动到医院,安美的心依旧紧张不安,电话再一次地兴风作浪起来。
安美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依旧是刚刚的那个电话号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电话不像刚刚那般只响了几下,然后就戛然而止,而是继续喧闹不息。
安美犹豫了会儿,还是将电话给接了起来,当电话里传出一个安美不想听见的声音时,她气恼地将手机给扔在脚下。
听着手机哐当一声响,安美的大脑也嗡嗡作响起来,刚刚电话里的人是林西,安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打电话,当她听到林西问:“你还好吗?”的时候,她像是被针扎着了手般,手痛的不得不将电话给扔掉。
安美捂着头,想要将刚刚接电话的感觉从大脑里甩出去,最后无果而终,当她捂着头将目光移向地下的手机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拾起手机,其实赌物很容易思人的,那手机是林西给安美买的,安美不知道她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用这个手机用那么久。
准备电话卡取出后,将手机给扔掉,安美再也不想睹物思人,不想被林西给左右着。
关机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一跳信息,安美再一次将关掉的手机打开,那短信是宁诀发的,很简单的一句话:“我很想你。”
这让安美加快了取电话卡的动作,将电话卡拿出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机给扔掉了。
盯着垃圾桶里的手机,安美突然觉得自己很犯傻,干嘛只扔掉手机呢?她应该将电话卡也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