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宁诀坐到饭桌上,饭已经盛好了,但是宁诀的父亲却都没有动筷子。
安美早就饥肠辘辘了,看着这一桌子好菜,更是口水直咽,恨不得将所有菜都往自己碗里面倒。
但是都不动筷子,让安美不得不忍着,肚子咕咕的狂想,让她显得甚是狼狈,宁诀也不知道为何父母都不动筷子,他抓着安美的手,感觉到安美手心渗出的冷汗。
“安美,饿坏了吧,来吃饭。”说着宁诀拿起筷子,温柔地为安美夹菜。
这一温柔的动作,本来是很正常的,平时安美都会乐呵呵地将宁诀夹的菜给收进碗里。
但是这一次,当她满脸笑容,准备接过宁诀的菜时,目光落到了宁诀父亲的脸颊,让她不得不收起笑容,满脸严肃。
这厚重的严肃氛围,让安美和宁诀有点摸不着头脑,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可是却不开饭,饭菜还特别香地招惹着人的食欲。
真是老火的要命,安美盯着满桌子的饭菜,满脸的颓败,睁大眼睛问宁诀的父亲:“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宁诀的父亲瞪了安美一眼,语气甚是不好地道:“真是没规矩,还没成我宁家的儿媳妇儿,就这么没规矩了,以后还了得。“
宁诀父亲的话,让安美突然间觉得甚是委屈,瞪大眼睛盯着宁诀的父亲,却抵不过他满脸的严肃,很快,不得不颓败地低下头。
“爸爸,你到底怎么了,有饭不让吃,我和安美坐了一整天的车了,一口饭都没有吃过,早就快饿晕了。“宁诀冲父亲嚷嚷起来。
父亲盯着他看了一眼,依旧是满脸严肃,然后特没好气地道:“既然饿了,干嘛不早点回家吃饭,好端端的跑旅馆去做什么,还这么丢人现眼,这朱镇的人,怕都知道你如初丢人现眼了。“
宁诀父亲的话说得很平稳,让宁诀很快就安静下来,没好气地将筷子丢在桌上。
本来还想冲他嚷嚷,但已经没有了力气,这一天他情绪太过大气大落了,现在不想吵架,只想好好吃顿饭。
宁诀母亲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道:“再等等,要不了一分钟,厨房大概还在煲汤吧。“
安美听着宁诀母亲的话,一阵奇怪,厨房在煲汤,可宁诀的母亲却没有要去厨房看看的打算。
“那我去看看汤有没有好。“说着,安美站起身来,当站起身来,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宁诀家的厨房再哪里。
一阵郁闷,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最后将目光落到宁诀的身上,冲宁诀道:“我找不到你们家的厨房,你带我去。“
宁诀瞪大眼睛盯着安美,一副甚是不情愿的模样,还是宁诀的母亲很好,很快又出来打圆场。
“不用起,厨房有人在照看,应该会马上就好的。“宁诀母亲的话,让安美半信半疑。
安美坐到位置上,心突然疼了一下,心里冒出了个结论,难道说在厨房里的人,是宁诀的父母为宁诀找的媳妇儿。
“妈妈,我想我还是去看一下嘛,本来肚子就饿了,再盯着一大桌可口的饭菜,可是又不能够吃,很难受的。“说着安美就要往厨房走。
转过身,却怔住了,她没有办法移动一厘米,因为面前的女人,让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往前走。
面前的人,是木晓,她手捧着一个大锅,冲安美满眼挑衅地笑。
“早就听说你们要回来了,所以我我煲了汤,一块儿尝尝吧。“木晓冲安美微笑着道。
安美盯着她,满脸怔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女人还真是够阴魂不散的,安美本来以为她已经从她和宁诀的生活里走了出去。
可不曾想,她竟然出现在了宁诀的家里,而且,宁诀的父母,对她似乎很好。
“哎呀,木晓,快点坐下来吃饭,大家都等你呀。“宁诀的母亲看着安美脸色不好,急忙开口说话,说着就要去接木晓手里的汤。
“伯母,不用,你坐着我来。“木晓冲宁诀的母亲说着,然后径直往前走。
木晓是故意往安美的方向走的,她绕过安美的一瞬间,手里的汤哐当一声巨响。
然后整锅汤都倒在了地上,安美的脚被滚烫的汤烫着,她尖叫了一声:“哎呀……”
然后坐在饭桌上等着吃饭的人,一个劲儿地拥了过来。
但是让安美失望,他们家的人,都往木晓的方向去了,听着宁诀的父母,充满担忧地问木晓:“木晓有没有事儿,木晓你怎么了?”
如此关切声,在安美耳朵听来甚是扎耳,宁诀不知道该去关心谁,愣了一下,冲到了木晓面前,因为木晓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安美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身后的人,那么那么地关切木晓,木晓就那么好,在一瞬间,让安美失去了所有,包括宁诀。
看着宁诀充满关切地地担忧着木晓,安美心疼极了,她盯着自己的脚,厚厚的运动鞋,将脚包裹着,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知道火急火燎地疼痛不已。
“还是送医院吧。”宁诀的父亲突然说,然后宁诀就很听话地将木晓扶了起来。
当木晓站起来的时候,她手上的水泡触目惊心,所以宁诀一家人都慌了。
宁诀背着木晓出门,安美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面对木晓的挑衅责难,安美显得很无力。
她曾经说过,允许宁诀出六次轨,看来这一次宁诀是要出第三次了。
安美拿了包,往外走的时候,感觉脚好痛好痛,火辣辣的刺痛,让她的眼泪哗啦一下掉了下来。
所有人都去关切木晓了,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大桌子的菜,一口都没有吃,安美也没有心情吃。
她要离开,这宁家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在院子里找到了自来水管,安美将水管打开,让自来水淋脚,水很冰凉,让安美脚上的炽热好了一些。
但是疼痛就没有消失,安美拖着疼痛,往宁诀家的院门外面走着,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很是恍惚,到底要不要给他们家锁门。
犹豫了片刻,怕她走了,会有小偷入室,所以安美决定不走了。
正好宁诀家的对面有个药店,去那里,安美买了治烫伤的药。
坐在大门口,准备将鞋子脱下来上药,可是鞋子一碰触脚,就让安美疼痛嘴巴大咧着。
闭上眼睛,咬着牙,安美用力地将鞋子扯开,落入眼睛的是一片触目惊心。
安美的脚上是一大片破皮,她想,刚刚她的脚,应该也是起了水泡的吧。
如此的疼痛,让她上药的时候,痛地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周围的邻居,在听到安美的叫声后都围了过来。
“姑娘,你不是和小宁一块回来的吗?怎么一个人坐在门口?”人们对安美产生了好奇。
“老宁家找的媳妇儿太狠毒了,端一锅汤,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整个给倒了,用汤烫伤了她自己,让我这只脚也给烫伤了。”安美挂着眼泪,满心的委屈。
街坊们长大嘴巴,一副将信将疑的态度,安美顾不得他们的态度,这个时候,只想给自己的脚上药,可是一触及伤口就疼痛的要命。
安美碰了几次,在疼得喊叫如杀猪般的时候,终于有同情心落了下来。
“这孩子烫的不轻,这老宁家的人怎么都不管呢?”有人疑问着问。
这一问,让安美心里的委屈更加地大盛了。
“是啊,他们都带那女人去医院了,却不管我,不知道我也被烫伤了吗?“安美大声地痛苦起来。
有好心的人看不下去,蹲在安美身边,不住地劝说起来:“姑娘,你这脚,还是去医院吧,要不然留疤什么的会很难看的。“听着好心人的劝解,安美抹着眼泪。
“我倒是想去医院呀,可一走路就疼痛,我还饿着啦,都坐了一整天的车了,被折腾到要死了,还被人丢弃。“安美切不成声,脚上的疼痛也剧烈地侵袭着她。
这让她抱着双腿,将整张脸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甚是有人提出说要说安美去医院。
“不用了,谢谢,我不怕我的脚留伤痕,我只想和宁诀结婚,我们都已经同居了快半年了,我只是要个名正言顺的地位,我没错,可那女人为什么要破坏呀?“安美有些情绪不稳,完全是一副失态的模样,也顾不得这些话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姑娘,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人群里有人用这句话来劝安美。
“你们觉得,我才是那个该退出的人吗?“安美瞪大眼睛,满脸惊恐。
没有人回答安美,人们的话题转的很快,他们最后都将矛头转向劝解安美的方向:“姑娘,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安美摇着痛,即使脚很痛,但是却不想去医院,医院那个鬼地方,她一个人去害怕。
“谢谢叔叔阿姨了,你们回家休息吧,我会好自为之的。“说着安美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来。
进了宁诀家的院子,将门给关上了,这里,她想她是不想呆下去了。
宁诀,她想,她也是不想嫁了,但是,即使不嫁给宁诀,她也不想放过木晓,那个表面如天使的女人,有一颗魔鬼的心,已经将她害的不轻了。
安美将电话打给了落次之,嘟嘟声过后,传来了落次之一向很痞的声音。
“是哪位美女在找我呀?“落次之的声音里落满了笑容。
“落次之,你爱木晓吧?“安美是用吼的,声音大地让落次之,睁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啊?“落次之甚是不解安美的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木晓,说实话,要不然,我就把她给杀了。“安美的情绪异常激动,如此激动的情绪,让她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冲落次之说话。
“你是?木晓?呀,美女换电话号码了呀?“落次之的声音痞痞的,温柔极了,但他对于木晓的问题,一句也不提。
“好,既然你不肯管她死活,那我就杀了她好了,反正她现在受伤在医院,也动弹不了,我杀掉她,应该很容易吧。“安美轻笑起来,此时她不平静的情绪,听起来,像个疯子。
“安美,木晓怎么了?你说木晓怎么了?“刚刚还在极力回避着木晓问题的落次之,突然焦急起来,冲着手机,大声嚷嚷起来。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木晓?不告诉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她怎么了的?“安美冲落次之威胁着。
“好,我说,我就是喜欢木晓。“落次之声音之大。
“你早承认不就好了,那你就来朱镇,来宁诀的家乡将你女人带走。“安美冲手机里大声嚷嚷起来,似乎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够将她心里的怒气给排解。
“朱镇?宁诀的家乡?木晓怎么会去哪里?“落次之一脸迷惑,这些日子,是没怎么见木晓,但对于他们相处的模式,并没有让落次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木晓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的呀。
“对,朱镇,宁诀的家乡,你女人刚刚用一锅汤烫着了自己,我想她是在演苦情戏吧?“安美突然颓败起来,整个人蹲坐在院子里。
古朴的青砖,散发着古朴的味道,院子里的芍药开的极盛,花香四溢,本是极好的风景,可安美没有好心情来享受。
“安美,你说的是真的吗?木晓,她严不严重?“落次之落满关切,焦急不已。
“死不了的。“安美淡淡地冲电话说,然后周身剧烈的一颤,强大的无助感将她侵袭着:”落次之,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木晓有这么爱她的你,还要来和我争宁诀,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强大的电流声,袭击着安美,让安美的无助感更加的强烈。
“安美,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木晓处处针对你,我只想告诉你,她不爱木晓,她爱的人是林西。“落次之的声音充满哀伤。
安美用力地挂掉电话,心咯噔起来,木晓爱的人是林西?这消息犹如炸弹一般,侵袭着安美的大脑,这信息,是不是说明木晓在向她报复。
安美记得,和林西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木晓和林西分手,那个时候,木晓就威胁过她。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将木晓的威胁当会事儿,而现在,这威胁如狂风暴雨般变成代价,侵袭而来。
让安美很是承受不住,她也顾不得脚痛了,整个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强大的空白里,有很多声音,在问安美:“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办?“
摆在安美面前的路变得复杂不堪,有一条能够让她摆脱疼痛,那就是放弃宁诀,这样以后她就不用陷入背负对不起宁诀的罪名。
可是她不想失去宁诀,她爱宁诀,爱地如此刻骨铭心,不是说放下就能够放下的。
可是木晓手里有威胁俺们的筹码,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宁诀如果知道她和林西之间的事情,会怎么对待她。
要知道,宁诀虽然和木晓暧昧,但他们似乎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儿,而安美和林西,是真真实实,发生过事情的。“
强大的恐惧,无力感,袭击着安美,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颓败无助。
;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宁诀。
“安美,你怎么能够这么做啊,你知道吗?木晓伤的不轻呀,你怎么能够如此做呢?”宁诀一股脑儿冲安美一阵责怪。
安美的眼泪哗啦而下,但是她并没有委屈着辩驳,而是问宁诀:“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木晓就是你爸爸妈妈给你找的儿媳妇儿。”
电话里的宁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有给我找相亲对象,并不知道那个人是木晓。”
宁诀焦急地解释着,安美嘴角却轻轻地笑了起来:“宁诀,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安美的声音淡淡的,传到宁诀耳朵时,让他一阵不知所措,他傻沙哑着声音回答说:“你爱信不信。”
“你看,你对我就是这副态度,劈头盖脸地就是对我一阵责骂,要是我给你说,那锅汤不是我撞到的,而是木晓故意丢下的,你信吗?”安美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宁诀的话拧了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给安美说。
“安美,你吃了饭,早些睡吧,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得留在医院。”宁诀愣了会儿,声音淡淡地说。
安美的脚很痛,心很痛,所以她的眼泪不停地掉落着,在听到宁诀这样的话语的时候,她更痛了。
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一刻却怎么也忍受不住了,声音大声地足以让院门外的人都能够听见。
“你让我吃了饭睡觉,我有胃口吃饭吗?我有心情睡觉吗?”安美冲宁诀吼了起来。
“安美,我求你了,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不要无礼取闹好吗?”宁诀似乎生气了,声音一点也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