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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四十三节、妥协
    镇长从烟盒里抽出烟来,挨个发给在座的男人,离他远的就把烟扔过去,镇长扔烟很有准头,一扔一个准,分毫不差,要是足球运动员有他那么准,也不至于让国人闹心,刘土匪接过烟,点着火猛吸一口,二癞子等把烟拿到手,仔细端详,看镇长抽的是什么烟,一看是中华,就把烟夹到耳根后,舍不得抽。
    “ 怎么不抽?” 镇长问。
    “ 这么好的烟,哪舍得抽?还是当镇长好呀,抽的烟都够我们买油盐酱醋的了。” 二癞子阴阳怪气的说。
    “ 不瞒你说,这烟我也抽不起,也是揩油揩来的。” 镇长坦诚的说。
    “ 都这时候了,镇长还敢吃拿卡要,胆子够大的了。” 杏花说。
    “ 那要看揩谁的油了,我一个同学,是个大老板,也不知怎么良心发现了,要来咱这搞点公益事业,我说你先孝敬孝敬我吧,他就给我买了条中华,你说这油该不该揩?” 镇长说。
    大家一听,说该揩、该揩。镇长随手把眼前剩下的半盒烟扔给二癞子,说你那去抽吧。
    “ 镇长,你也太狗气了,要给就给个整合的。” 二癞子一把把烟抓到手里,嘴上还卖乖。
    “ 要饭还嫌饭凉,不要拿来。” 镇长说。
    二癞子把烟攥的紧紧的,说:“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进老虎肚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没门。”
    他的话逗的大家捧腹大笑,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刚才剑拨弩张的气氛没有了。
    镇长看到时机成熟,说:“ 这就对了,别搞得跟个阶级敌人似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刚才大家都发表意见了,我看都说得有道理,这就好办了。”
    镇长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用眼睛扫视一下大家。在座的人都一脸的狐疑,心想镇长这是唱的哪出,不会要和稀泥吧,这时,镇长又说话了:“ 这说明大家都是说理的人,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和有素质的人打交道,什么都好办,只要大家都说理,纠纷就很容易解决。” 镇长很会说话,给双方都戴上高帽,先把双方的嘴堵上,为纠纷的顺利解决埋下了伏笔。
    中国人都爱听好话,你奉承几句,就找不到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听镇长这么一说,一个个都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绅士一点。
    镇长说:“ 其实这个事,你们双方目标是一致的,没有利害冲突,应该往一个方向走,不应该打打闹闹的,你们看啊,修道为了什么?方便群众,发展经济,首先这是老百姓多年的心愿,修道为杏花沟的老百姓提供了发展的前提,表面看这是杏花沟老百姓自己的事,跟刘老板毫无关系,但客观上是帮助了刘老板,为你发财奠定了基础,你说是吧?” 镇长把目光投向刘土匪。刘土匪看着镇长,没有表态,他不知道镇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话音好像是偏向杏花沟,这一点他也早料到了,从昨天送给他五千元钱被拒他就明白了,听话听音,在座的人中,同样有一个人也听出了门道,他就是二癞子,他的脑袋在急速转动着。
    镇长接着说:“ 所以,我希望刘老板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在小利上计较,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让他们把道修好,他们自然会投桃报李。”
    “ 不行,他们修道关我屁事,我又不欠他们的,凭什么无缘无故做出牺牲,我是商人,盈利是我的目的,我交了十多年的管理费,我不能白交。” 刘土匪一口回绝了镇长的意见。
    “ 谁同意你承包了,砂石料是我们的。” 大兰子说。
    “ 那时还没有你呢,我这有合同,白纸黑字,不行咱就打官司。” 刘土匪威胁说。
    “ 那你什么意思?” 镇长问。
    “ 给钱,谁用都得给钱,就是我亲爹用也得给钱。” 刘土匪语气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
    “ 凭什么给你钱,你先个到美。” 花狐狸说。
    “ 不给钱,就休想使用。” 刘土匪说。
    “ 就用了,你能怎地?” 大兰子不服气的说。
    “ 反了你了,你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天老大你老二了,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撒野,如果镇政府不给做主,我就到法院。”刘土匪说。
    “ 到法院就到法院,谁怕谁?” 大兰子说。
    双方又顶起了牛,会场气氛又紧张了起来。调节陷于僵局,镇长也束手无策,说实在的,镇长权力有限,对于这样的纠纷,没有决定权,只有调节的份,按说经济纠纷法院管,但老百姓不上法院,他们相信一句话‘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他们知道自己没钱,打不赢官司,但他们也有办法,有了委屈就上访,逼得政府出面。
    双方情绪都很激动,眼看调节要泡汤了。二癞子霍地站了起来,对着自己人吼了起来:“住口, 都吵吵什么?吵吵能解决问题么?这是镇政府,不是菜市场,一个个吵吵把火的,像什么样子,镇长都忙呀,还得为这点屁事劳心费神的,我们在这吵吵能对得起镇长吗?”
    大家被二癞子一通训,都不言语了,他虽然训的是自己人,捎带着刘土匪,他气得脸通红,可又没法发作,毕竟二癞子说在理上。
    “ 这就对了,你看看二老板,通情达理,识大体,争吵出不来生产力,和谐才有GDP。” 镇长赶紧借坡下驴。他的一声‘二老板’说的二癞子心花怒放,被镇长表扬的飘飘然,有点找不到北了。
    “ 我不行,还是镇长英明,您为大家超操碎了心,其实镇长说的有道理,我们双方都有理,刘老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提出要求也是合理的。”二癞子说。他的话镇长满意,刘土匪也满意。
    “ 你早这么想,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刘土匪说。
    “ 那不能怨我,你的两个小弟去了,不分青红皂白,狐假虎威,我还吃那一套,他要是把话说清楚,早把证据拿出来,我们也不至于刀兵相见。” 二癞子说。
    刘土匪不言语了,他也知道自己理亏,自出道以来,他什么时候讲过理,都是用拳头说话,没想到这次栽了,他终于相信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句话。
    “ 刘老板,你看镇长刚才也说了,修道对大家都有好处,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用那点砂石料星星点点,和那一河床的砂石料相比,九牛一毛。再说了,您是大老板,把根毛都比我们大腿粗,哪还在惜那点蝇头小利,我们都穷一辈子了,这点利你就让了吧。” 二癞子言辞恳切地说。
    “ 不行,我不能违背商业原则,亏本的买卖不能做,这关系到我今后的发展,各行都有各行的道,我得守住这个道,就像贼不走空一样,讲究的就是这个道,让利可以,但不能赔本。” 刘土匪说。
    “ 那你要多少?” 二癞子问。
    “一车三十。” 刘土匪血口大张,这哪里是让利呀。
    “ 大哥,我那是牛车、马车。” 二癞子说。
    “ 你就是驴车,手推车,也这个价。” 刘土匪说。r />
    “ 你干脆抢得了?” 二癞子说。
    “ 那也未必不可,你也知道,我外号是什么。” 刘土匪不客气的说。
    “  这个价实难接受,你这也没有谈判的诚意。这个价我们就不要了。” 二癞子说。
    “ 你那你道不修了?” 刘土匪问。
    “ 我宁可从外面买。” 二癞子说。“ 走,我们不谈了。” 他对着大兰子他们说。
    “ 好样的,你有种,我看你怎么修路,哎,等等,你拉的那些怎么办?” 刘土匪不依不饶。
    “ 我给你钱,你派人去丈量吧,你觉得能要多少要多少,我给。” 二癞子说,口气可不小,他又对镇长说:“ 镇长,请放心,我保证把道修好,不耽误国庆节剪彩,没有他张屠户,照样吃猪肉。”
    二癞子领着杏花沟的人走了,会议室里留下镇长和刘土匪一伙人,刘土匪被卷了面子,脸红一阵紫一阵,脸蛋上的肌肉不停地哆嗦。
    “ 熊样,我看你怎么修道,我就不信你搞空气吹。” 刘土匪说。
    镇长站了起来,对刘土匪说:“ 你呀,怎么说你,钻钱眼里了,就你这样还想当人大代表。” 镇长说完,哎了一声,也走了,交通助力和司法所长也走了。
    “ 老板,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 一个马仔问。
    “ 教训个吊,白养一群饭桶,什么也办不成。”刘土匪说。他是指昨夜派去那四个人空手而归。
    “ 老板,那是在他们的地界上,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在我们的地界上,正好瓮中捉鳖。” 马仔说。
    “ 呸,臭不要脸的,大言不谗,哪是你的地界?这都是**的地界,你看不出现在什么风向么?”刘土匪骂完,起身气呼呼的走了,四个马仔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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