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大喊了一声“小昌儿,把她撩倒。”
可是哪有杨小昌儿的影子,这只是他平常惯玩儿的小把戏而已,为了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然后给自己争取时间逃之夭夭。
所以他大喊了一声儿之后,便转身撒开腿就是一顿狂撩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反正就是憋着一股劲儿,没了命的跑。
狂奔了一通之后,武子终于跑不动了。
他停了下来,弯着腰手拄着膝盖,在那儿像王一刀家的黑子那样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边喘气,武子一边回头望了望。他想看看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有没有追上来。
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武子有些得意的咧着嘴笑了。可是他刚一转头,那双绣花鞋已经近在咫尺。
武子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一坐到了地上,“啊”的大叫了起来。
巨大的惊吓,使武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厢房里,除了那嘀嗒、嘀嗒的时钟,再就是武子这噼啪乱跳的心脏的跳动声儿了。
武子看了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了。一些太过勤快的大公鸡,已经开始扯着喉咙‘喔、喔、喔”的叫了起来。
“他妈的,吓死老子了。”武子骂了一句,转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这一觉儿,武子一直睡到了日上三杆才起来。
来到上屋,武子看见红妮儿和几个邻居的孩子,正在那儿一起写寒假作业呢。
他打开了锅盖,见早饭还在锅里捂着呢,于是他就站在锅台边儿简单的吃了一口。
吃过了饭,武子回到西厢房穿上大棉袄,戴上了棉帽子,把那个捡来的吊坠儿揣进兜儿里便走出了屋子。
北风依然凛冽,但是天气却很晴朗。
武子转头望向远处,只见天空瓦蓝瓦蓝的。田野里白茫茫的一片伸向远方,一直到了天边,到了天地相交,蓝色和白色相接地方。
红彤彤的太阳升到半天高了,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
雪地上有着杨树那高大的树影,雪地似乎是粉红的,树影是灰绿的。
每喘一口气儿,武子的嘴鼻都往外冒着白气儿。就像几个小型儿的烟囱一样。
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武子径直来到了王一刀家。因为荞麦昨晚告诉他王一刀来找过他,所以他便一吃了饭就跑过来了。
可是到了王一刀家,迎接他的却只有院门儿上的铁锁头,和门后急得跑来跑去的黑子了。
见王一刀不在家,武子便转身走了。
他边走边想,这么大冷的天儿王一刀会去哪里呢。
走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还露出了坏坏的笑儿。
王一刀不在家,武子却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上直奔毛寡妇儿的家去了。
因为武子猜想,天儿这么冷,王一刀不会去别的什么地方。
他一定是又憋不住邪火儿跑到毛寡妇儿家去了。
顺着村中七扭八歪的小路,不多一会儿,武子就来到了毛寡妇家的大门口儿。
这毛寡妇儿名叫毛艳红。今年刚三十出头儿,却已经守了五年的寡了。
她的男人在他们结婚第二年的时候,就掉到水库里淹死了。
要说农村的老爷们儿不会游泳的实在是很少。
可是,这毛寡妇儿的男人却偏偏就是那很少一部分中的一员。
老人们常挂在嘴边儿的是:打死强(jiang四声)嘴的,淹死会水的。
毛寡妇的男人既然不会水,怎么还淹死了呢。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男人太抠门儿,太会过日子了。
会刚日子的程度,用村民们开玩笑的话说就是,拉了屎都得用手抠,抠够了还得咂干净手指头的那种类型儿。
话虽是夸张了些,不过不难想象这毛寡妇的男人有多抠了。
抠门儿和他淹死又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呢,事情是这样的:那年夏天一连好多天都没有下雨,菜地里的蔬菜都被干的软趴趴的,耷拉着脑袋。
毛寡妇的男人就去村里的大水库去挑水浇菜。
在他将水桶伸进水库打水时,那水桶一下子从毛寡妇男人的手里滑出去了。
他男人一看自己的新桶掉水库里了,那个心疼啊,就赶紧伸手去抓。就那么一抓,愣是把自己也晃进水里去了。
刚落水时还是在岸边儿,水不太深。如果他赶紧抓住岸边儿的石头,还是能够上来的。
可就在他一落水时,有一只手恰巧碰到了正在下沉的水桶了。于是他便一把抓住了桶子,想趁机把桶子也给捞上去。
那桶子已经装满了水,他怎么能够拿的上去呢。
三扑腾两扑腾,他就扑腾到了深水处了。最后,精疲力竭的他就抓着水桶沉了底。
当有村民发现岸上只有一只水桶,却不见人时,便知道出事儿了。
等毛寡妇跑到水库,一看留在岸边儿的那个自家的水桶时,人便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一些水性好的村民闻讯赶紧扎着猛子下水,终于把毛寡妇的男人给捞了上来。
大家虽然又是压肚子又是捶背的,可是时间已经太久了,他最终还是没能缓过那口气儿来。
直到被拖上岸,毛寡妇男人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个水桶提环儿,
怎么掰都掰不开。
为了给他穿寿衣,愣是把那个手指头都掰折了,才把那个水桶提环给拿下来了。
可怜这毛艳红结婚不到两年,连个孩子还没养就当了寡妇。
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空守着三间敞亮的大房子。
武子走到毛寡妇家的大门口儿,看见院门儿虚掩着,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毛寡妇家没有养狗,所以武子可以长驱直入。用毛寡妇的话说就是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来的闲粮喂狗。
走到屋门口儿时,武子刚想伸手叫门,突然脑筋一歪,他那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随后,他悄悄的溜到了窗户底下,想偷着看看屋子里面的‘风景儿’。
由于天气寒冷,玻璃上面冻了一层厚厚的窗花儿。
好在已经马上就到中午了,在玻璃的正中间,被太阳晒得化出了一个小圆圆圈儿。
武子靠了过去,眼睛贴近那个圆圈时,刚好可以看见炕上的全景儿。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倒让武子真是有些欲罢不能了。
虽然只有毛寡妇一个人在,可是屋子里的画面还是让武子心跳加速,肾上腺以火山喷发的状态分泌着。
武子竟然看到毛寡妇将手伸在那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一脸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