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帅听到方森林这么说，也是沉吟着，跟着他将目光投到了丁昌国的脸上。丁昌国此时急于出政绩，有了政绩，在汪帅面前可是能争分不少呢。
    “方省长的意见，我再和那边沟通。省里能给省城的政策，我也想有个底，”丁昌国迫不及待地说道。
    汪帅拍板道；“这样，现在也只是意向性合同。我们当然要争取更好的结果。刚才方副省长的意见，我觉得很好。昌国同志，你就这样先和对方谈一谈，看看情况再说。这件事对于全省的一盘大棋来说，是一步好棋。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丁昌国听到汪帅这么说，高兴极了，他连连说道：“好，好，我马上去办。”
    汪帅点了点头，示意丁昌国可以走了。丁昌国出了门，心里那种快慰，可是比猪八戒吃了人生果还香。
    汪帅看了一眼马长生，“长生同志，你是个搞经济的好手，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长生已将自己的想法按捺到了极点，他不能这个时候泼汪帅一瓢冷水。汪帅在省里的人望越来越高，可以说省委省政府组成人员，对于汪帅的评价都是很高的，都认为汪帅是一个想做事，能做事，敢担当的领导。现在汪帅的态度明确，那五家企业是一步好棋了，那他该怎么说呢？
    “汪书记，我，”马长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要不，他以后永远不会心安。这样的重污染企业，被引进了省城。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等省城人民生活在重污染企业的大烟囱下，苦不堪言时，他们该向谁来讨要说法呢？等一笔一笔的钱花了下去，再轻易叫停，已是万难。
    “想说什么，就说嘛，”汪帅皱了皱眉。
    “就这五家企业而言，我也做了点功课，真实情况是这样的，”马长生说了起来。如果真能阻止这五家企业进驻，那么就是舍下这个位置不要，又能怎么样呢？关键在于，就算他舍了自己眼下的位置，他就真能向兴头上的汪帅说不吗？
    当马长生说到那五家企业，连附近的东南边区域的小国都不肯接收时，汪帅终于拍了桌子，“好了。马长生，有些时候，我们要忍受改革带来的阵痛。我们作为领导干部，不仅要会算政治账，还要会算经济账，今天就这样吧。方副省长，你把这个情况向杨惠同志汇报一下，我的意见，还是赞成昌国同志的做法的。”
    汪帅一锤定音，马长生再也没有说话的份了。方森林恭敬地站起身来，连说了三个是，这才朝外面走去。
    强占枫用着复杂的目光看了马长生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等汪帅收拾好跟前的笔记本，大步走到外面时，强占枫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
    马长生哀叹一声，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改变局面。但是，他既然射出了这一箭，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今天的会议，杨惠没有参加。这主要是因为杨惠上午看了小池送来的重点企业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稿之后，跟着去参加国家的一个涉农发展的电视电话会议。
    马长生从省委这边回去之后，杨惠那边的会议也结束了，她听完了方森林的汇报，又获知了马长生被汪帅训斥，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从内心的情感而言，她是站在马长生这边的。从认知方面，她也是站在马长生这边的。可是从全省的大局来看，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五家企业能招收吸纳这么多的下岗工(
    更新速度最快，。)人而欣喜。中部省太穷，也太落后了。杨惠就任代省长之后，越来越清楚这一点。没有工业上的一个飞跃，省政府的日子真是捉襟见肘。她甚至有好几次想将百河城南的水泥厂一次性转让，好让中部省的财政有个真正缓解压力的机会。
    马长生呀马长生，你就是反对，为什么不先和自己说一下呢？杨惠真是搞不懂他了。他这么急切地表明态度，不是摆明着和汪帅对着来吗？
    前段时间的风波刚刚才落定，这边又是再起波澜。杨惠觉得马长生在有些问题上的确是有些执拗了。
    汪帅明显表态同意的事，你一个省政府秘书长当着他的面儿表示反对，你这让汪帅的脸也没地方搁呀。汪帅的权威受到挑战，他不打压你，那才是怪事儿。
    杨惠在办公室里踱着步，最终，她选择了下班，并没有和马长生沟通意见。她也需要想一想，认真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