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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举步维艰
    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卜足道和振南正坐着客车行驶在通往佳木斯的公路上。此刻振南早已经和身旁的旅客天南海北聊得很投机,当然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及到自己不光彩刚释放的身份。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是非善恶之分羞耻之心。无时无刻不在掩藏种种原因造成的身心上的“缺陷”。所有人不仅希望自身完美、生活家庭完美、事业完美、更渴望整个人生的完美。那么只有努力去做,尽可能去实现和设法弥补挽回那些遗憾,才能够不断完善自我,让道德情操升华,达到更高的人生境界。不能够改变自己现状的人,生活无异于一潭死水,只有寻找到通往追求目标的人,生活才会充满激情,从而真正体验到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生命内涵。卜足道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谈话,思绪也在随着他们话题的转换而变化。他知道自己出行不仅是为了观光旅游,而是有更艰巨的使命。
    于是信念驱使站起身来,意欲做一番宣传奥运即兴演讲。一个正在过道上站着的年青人,伺机赶紧凑过身,强行挤到座位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还不无得意地冲着卜足道流里流气地说:“下车呀哥们,谢谢了。”客车依旧在飞快地行驶,卜足道让那年青人一闹兴致全没了如梗在喉。振南已经止住谈话,回转身来似欲发作被卜足道随手按住。车身一晃嗄然而止,随着车门打开,又上来四个酒鬼横踢乱卷的还险些撞到卜足道,有几个怕事的旅客早已经倒出座位,站到离酒鬼们远远的地方。起初的年青人似乎与酒鬼们熟悉,扔过去一盒香烟,哥长弟短地与他们搭上几句话。其中一人酒意上涌,看样子要呕吐,骂骂咧咧地吆喝司机停车,踉踉跄跄向车门口走去,竟抑制不住口中吐出秽物落在一位躲闪不及、体态丰盈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眉头紧皱话到嘴边强忍着咽回去未敢知声,赶紧掏出手巾自行擦拭。酒鬼醉眼朦胧地回头瞅见,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来了精神,又晃回身去语无伦次地说:“大,大姐我帮你擦擦,陪礼了不是。“说着抬手伸到那女子胸部别有用意地一顿横擦竖摸,吓得那女子连连推挡一阵惊叫。其他三名酒鬼加那个年青人见此情形哈哈大笑。有一位中年旅客看不入眼已经忍不住大声喝斥,那三位酒鬼顿时找到了发作的对象冲上前去猛施毒手,另有一些人见此情形欲鸣不平,只见其中一名酒鬼随手亮出凶器、拔刀相向,客车中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情势紧张。眼看那酒鬼仍在不断做着下流低级举动的背影,只能听见女子不时传来尖叫声,先前抢座位的年青人一看有机可乘,也慌忙站起身向那女子凑去意欲揩油。猛然间振南挥臂举拳,狠狠地仰手重击在那年青人的下巴上,打得那年青人上身直向后仰,还没等他来得及醒过神又被振南抓起脖领再次磕在他身后的窗玻璃上,头部顿时鲜血直流昏晕倒地。旅客们纷纷闪避车内传来一片惊呼声,卜足道瞅准时机借着混乱,飞快闪身移到持刀酒鬼的身侧。无疑现在振南已成为那三个酒鬼苗头指向的焦点攻击对象,三人不约而同地冲过去。持刀酒鬼刚欲迈步,一头扑了出去跌倒地板上,刀也拖手而出落到前面座位下面,被一名旅客拾起迅速藏好。执刀酒鬼愣怔间爬起身来回头迎上卜足道抱着双膀戏谑的目光,只见他一条腿夸张地前伸着仍未收回。此时振南已经和另两人混战在一处,缴械后的酒鬼们正如被拔掉牙的疯狗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在铺天盖地乱拳攻击下开始分别脸部变形,纷纷摆着非常难看的姿势束手就擒。一个恶性事件至此化解避免了,车厢内响起一片掌声纷纷夸赞卜足道和振南。那女子仍不解恨地挤上前去向那大肆轻保糊的恶棍档部狠很踢了两脚,引来一阵杀猪似的嚎叫。时过不久一辆110警车已鸣着警笛迎上前来,警察上车后直接在客车中对事件进行人证询问笔录登记。结果卜足道和振南却因为有前科很不幸地要与肇事者一起被共同带回配合全面调查,导致全车旅客又是一片议论惊呼:“哇噻!”包含多种意思。二人很无辜地下车后重又坐上警车跟着回去继续接受下一步的调查。经过仔细询问、口证核实,二人被警察进行一番说服教育,给予释放。不由得让他们愤愤不平做好事也要受批评教育,简直没有公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犯过法,有前科,一旦形成印象人们会很难摘去这个有色眼镜正常去看待这类人的。
    在有惊无险到达佳木斯后他们通过一些共同改造过的刑释人员们的热心照料才算临时寻到住处安顿下来。随后二人又通过一些熟悉的有一定能力的狱警四处托关糸找门路,市政府领导最终答应委派办公室一名负责人员给予签字盖章,但明确表态不能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帮助,原因是担心刑释人员的特殊身份会给政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为此让卜足道感慨万千。一个人想要做一件天下人的事真的难于登天,而天下人想要共同做一件一个人的事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如何能够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出路究竟在哪里呢?他真正感到力所不及开始泄气了。如果没有任何外力支援,即使他肯发神经似地跑到大街上,挨个找人签字哪怕签到累死,签到2012年下一届奥运会召开也不可能签完名。卜足道陷入深深的痛苦中,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卜足道身心最脆弱的时候,振南引来一伙人,西装革履、派头十足。当先一人四十开外,神态威猛、充满霸气,但又不失和气。卜足道连忙起身相迎,经过引荐得知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人物郑昊天。在监服刑时卜足道就经常从很多混道人口中听说过郑昊天的传闻,行为果敢、做事狠辣、与人讲究、出手大方,在三江地区一带声名远播,一直是黑道人心目中私下崇拜的大哥级人物。据说其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传闻他某一次曾经为了调解两帮形势恶化凶险的械斗,在上百把嗜血的刀阵中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用胆识韬略折服了双方众人之心,化干戈为玉帛。还为了帮助一个兄弟躲避仇杀,宁肯自己挨上两枪险些丧命。并且无偿地为一个仅有几面之缘即将被宣判死刑的囚徒,因为几番肝胆相照的话语,就义无反顾地帮助抚养那人即将成为孤儿的孩子。而现在真的见到这位让卜足道十分钦佩的传奇式人物,使他有些受宠若惊。会面后郑昊天极具排场地在明月清风酒楼专门宴请了卜足道和振南,席中坦率地说:“我听说过里面人传出来的消息,对你的行为很感兴趣,代表特殊群体去做奥运。一个有非常之举的人肯定不会是寻常人,我欣赏有想法的人,也可以尽我能力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卜足道感到一阵心动喜形于色,蓦然看到了一线希望。郑昊天已经察觉到自己开出的条件让卜足道动心了接着说:“可是我无论如何努力去帮你,根本都难以达到你的理想目标。你应该回到现实中来,一定要相信,现在这个社会是强者的天下,只要你强,足够狠,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怕你、臣服你,惟命是从,没人会计较你过去的行为,现在我需要在事业上有更大的成功,因此注意到了你,这也是我们能够有共识之处。”卜足道疑惑地问:“那你是要说——”郑昊天盛气凌人地说:“在人生的路上走到最后都是一条道,无论混黑道还是白道,你不相信吗?”接着不容卜足道回答继续说:“资本的多少决定着一个人成功的大小,任何成功者的最好初资本、原始积累都是充满血腥的绝无二例,所以我需要你和更多具有远大志向的有识之士能够明事理与我一起做真正强者的人生大事业。”卜足道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啜饮着美酒细细思量,其实他渴望成为强者,从内心里已完全承认郑昊天一针见血道破天机的事实,此人能服众、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敢作敢想、志向高远,看问题尖锐,成就大事业只是时间的问题。能得到这样人的青睐器重是自己莫大的福份,但是从内心里总觉得不对,他还没有想明白问题错在哪理,郑昊天进一步打破僵局高傲地说:“足道,还不太明白吗?有时间你需要好好好研究一下黑道的真正教父杜月笙先生。”卜足道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他不想去走什么纯粹的黑道、所谓的白道,从内心里更想走自己的道路,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一个人如果只为自己活着只能是一个小人生,一旦挣够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达到目的,也就失去了做人的乐趣,即使享受再多也只能是物质上拥有,永远满足不了精神上的空虚。只有把自身的利益和大众的利益有机结合在一起去追求体现价值的大人生才会其乐无穷,得以充分享受深层次人生的情趣。血腥的原始积累从出发点上和自己本已背道相离,卜足道不相信那样还会走到自己所需要的终点。想到此处卜足道缓缓站了起来极为恭敬地为郑昊天斟满酒真诚地说:“郑大哥,谢谢你的盛情款待,能够结识你这样的传奇人物,是我的福分,承蒙你看得起小弟,请受小弟一拜。”说着拱手作揖,单腿向前就要下拜。郑昊天起身扶祝蝴迟疑地问:“兄弟的意思?”卜足道抬手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喝干豪迈地说:“大哥的知遇之恩,小弟没齿不忘,若蒙不弃,大哥这个朋友小弟交定了,我不是什么黑道人物,放不开也做不了黑道的事,更不想把自己打开成功之门的原始积累,建立在带有血腥使他人痛苦之上,那么我宁愿平庸一生。”郑昊天深感意外,似有所悟狠劲地搂住卜足道的肩膀大声说:“痛快!兄弟做事快人快语,我欣赏你做人做事的风格。”又回头冲手下一招手说:“换大杯给我兄弟二人倒酒。”接着端起斟满的酒,与卜足道连干三杯。二人至此推心置腹、畅所欲言、频频举杯、欲罢不能。卜足道借着浓浓的酒意,愁苦之情更是涌上心头,当此情景恨不得就此醉死,再也不用为追求人生理想拼搏奋斗,不用再去品尝无尽无休的人生酸甜苦辣,坎坷艰辛,更不必管什么功名富贵、道德尊严、是非善恶、爱恨情仇,现在所有俗事全部都被丢到九霄云外。干杯!人类语言最动听的话语;美酒!这才是真正的美酒能喝出两种截然不同滋味的美酒;朋友,能交心喝多少酒都敢奉陪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午夜时分,一辆黑色轿车从明月清风酒楼停车场驶出消失在夜幕之中。郑昊天和卜足道正因为现在对人生的概念太清醒了,所以此刻非常的不清醒。郑昊天的随从们也正因为头脑很不清醒,所以现在当然是特别清醒地注视着黑漆漆的夜色,看到的当然还是黑漆漆的夜色。宿醉未醒,到了第二天卜足道发起了高烧,嘴上密密麻麻地起了水泡,一直昏迷不醒。郑昊天早已在当天喝酒还清醒时就吩咐手下人为卜足道在自己的豪宅安排好了住处。下午在郑昊天酒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向最得力的手下麻三问起,是否安排好了卜足道他们。麻三的回答只是一个“是”字。郑昊天再不用问什么完全放了心。麻三的话永远是最简洁有效的,就象他办的事一样干净利落。麻三就是传说中他扶养的孩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但是本人要比实际年龄成熟的多,因为他从小就失去了双亲,他很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知道该如何报恩。他的心目中郑昊天是唯一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做任何事的人。麻三最出众的地方就是象他的名字一样,走在人群里丝毫不引人注意平平无奇、毫不出众。但是知道底细的人都知道麻三相当地出众,出众到不能再出众。麻三亲手为郑昊天沏一杯热咖啡,端上前去说:“老板。”郑昊天接过咖啡猛喝了一大口,这是他醉酒醒后的习惯。“他病了。”麻三看到郑昊天披衣下地,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市中心医院。”郑昊天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直接按响床边的叫铃,铃子推门进来,她是郑昊天家的保姆。唯一的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保姆,矜持而不做作更是一个能言善辩、会哄人开心的保姆,在她服待完昊天更衣、洗漱、直到出门时已经讲清楚了她应该讲的活。
    十多分钟后,两辆最新款式的宝马车及时停在市中心医院门口。只用五分钟郑昊天已然全部安排好了医护人员,如何精心照顾好卜足道,又迅速离去开始布置其它事宜,这就是他的能力和办事效率。
    卜足道仍在发高烧,沉睡未醒。酒精的作用让他自身的免疫功能减退,心中肝火太旺导致引起其它病变。此刻在他眼中竟然依稀看见如此真切的一幕,有两个与自己神形相似的孪生人出现在病床前同情地俯身望着自己,让他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亲切之情,忍不住张开干涩的嘴唇问:“你们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样?”年纪稍大的人说:“我们早已接触了很多次。”说着指了指自己头部继续说:“我们是“过去”、“未来”的你进行三位一体的重新组合,这是一次尝试,目前效果仍然不是很好,能量层一直很弱,恰恰由于你急火攻心,自身潜能在骤然增加强度发挥作用,由此改善了我们三位一体能量结构,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有能力脱离你的脑部,以虚体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卜足道神智略微清醒渐渐有所领悟张口又说:“我做的事对吗?我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助。”另二位相视而笑说:“这是事实,没有对错之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帮你,以后在你身上一定会获得更多的能量层,那是我们三人共同激发所得到的结果,相信你会体验到常人无法体味的感觉。”说完二人闭目发功,卜足道身上出现温热感觉麻酥酥、暖洋洋、身心愉悦、异样地舒服。随即二人的身形开始淡淡的消失,蓦然间卜足道的脑海中一震,清醒地浮现出一个漂亮女子的面容,绝美无伦,正用两根纤纤葱指微微晃动一粒晶莹的无色水晶,卜足道凝神望着渐渐的眼皮沉重最后伴着美丽女子甜美的笑容酣然入梦。
    “奇迹,简直是奇迹!”医护人员们都在惊叹,半小时前还奄奄一息的卜足道,竟然神奇地完全康复,精力更加充沛,面色红润,甚至连身体也越发的强壮了,让人难以理解。郑昊天闻讯后急忙坐车赶来,看到的景象是前来围观的医生和病人已经把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此时的卜足道正不失时机地唾星四溅眉飞色舞大谈特谈奥运与法制的关系,病房内不时传来阵阵掌声和欢笑声。医护人员并没有制止卜足道扰乱病房规定的行为,因为他们开始发现精神疗法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有益于病人身心健康,一部分病人的眼神,在卜足道的演说下正燃起生活的激情。通过这次意外事件,对院方有很大触动,开始组织人力进行精神疗法的攻关项目。
    出院后在与郑昊天短暂的接触中,让卜足道有了更大的收获,受到许多启发,意识到自己如果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者,还需要全面提高自身能力,必须快速地充电,真正做到超越自我,才能够满足一个成功者的心理需要。在以后的旅途中,他身上多带了许多学习资料,甚至开始因为此事,复读强化自身英语训练。
    通过电话联系和上网查询,卜足道知道现在由志江主持的新人类公司仍不见有明显起色。振北已经从北京回来,还带回两位同窗,正在继续钻营新人类网站,并且取得一些进展,同时拟定一些其它方案,让卜足道兴致很高。时日紧迫,以后的行程任重道远,郑昊天打算通过自己的能力帮助卜足道在本市搞一次大型活动,卜足道婉言拒绝。他不想把这次活动掺杂更多的黑社会性质成分,那完全有违初衷。两天后卜足道带着振南不辞而别,只留下一个字条,写着“道亦有道,大哥珍重”八个字。郑昊天看见字条后大感心痛连忙赶往各个码头车站意欲送行,此时卜足道已杳无踪迹,只得失望而回。随后几日新人类公司那边接到喜讯,一位大主顾通过传真发来一份要求采购50万张签名纪念卡的订单并先行付款,客户地址是佳木斯天宇集团公司。接着在三江地区的很多地方,都以卜足道名义,不约而同悄然搞起了各种形式宣传奥运,弘扬法制的活动,并提倡公众为奥运签名进而促销纪念卡,已经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消息传来卜足道无可奈何地笑了,他心里很清楚谁可以具有这么大的能力去推动这次活动。由此更加坚定了卜足道将要面对整个天下去宣传全盘运作奥运活动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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