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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崔副局长前些年也曾踌躇满志过,他有名牌大学文凭,文笔口才俱佳,又一向谨慎勤奋,按说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无奈朝中无人,在副局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六年。即便明年被扶正,也到了头了,四十四的年龄在局长(县团级)的位置上已经不年轻了。政治上没了希望,生活上再不享受,岂不太冤了,崔副局长才不那么死心眼呢。早在认识彭辉之前,崔副局长就利用自己的工作职务之便经常到娱乐常葫消遣,当然都是别人替他买单。那时崔副局长还比较收敛,基本上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也不敢像别人那样固定一两个相好的。
    小惠是崔副局长第一个固定的小蜜,这里虽有彭辉的因素,但还得说小惠有手段。首先,小惠并没有让崔副局长顺利上手,愣让崔副局长着急上火了地等了三个月,以此赢得了崔副局长的好感。其次,小惠从不明着要钱,还经常拒绝(象征性地)接受小费,所以在崔副局长眼里,小惠就比那些歌厅小姐纯多了。再者,小惠特会演戏,她的泪水说流就流,崔副局长要是隔一两天不来,见了面她保准眼泪汪汪的,崔副局长也就以为小惠对他是真心了。
    小惠成了“家花”以后,崔副局长又开始留恋外面的“野花”了。听说楼外楼招了一批新小姐,崔副局长便按捺不住了,这几天总拉着老魏往楼外楼跑。他们在楼外楼不用买单,小费也可以签单,因为彭辉在那里押着支票。崔副局长对彭辉说:“这个工程你也不用给我回扣了,咱们就把它当作娱乐费吧。”崔副局长不缺钱,现在形势这么紧,他知道钱拿多了早晚得出事。
    “又这么晚?你们肯定没干好事!”小惠从被卧里探出脑袋对脱外衣的崔副局长说。
    “彭老板请甲方,我是中间人自然得作陪了。”崔副局长嘻嘻一笑。
    “瞧你美的?肯定找小姐了!”小惠的嘴唇撅得很夸张。
    “小姐是找了,可绝对没干坏事。有你表姐在那里,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儿哟!”崔副局长开始脱内衣。
    “过来!”小惠把崔副局长揪过去,用鼻子在崔副局长的脸上、脖子上闻了起来。
    “别急呀宝贝儿。”崔副局长以为小惠动了情。
    “去!洗干净了再进我的被窝儿!”小惠闻到了香水味。
    “下午我才蒸的桑那。”崔副局长几乎每天都要蒸一次,因为他发觉自己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他听说常蒸桑那可以滋润皮肤。
    “蒸了就更得给我洗了!那种地方还干净得了吗?”小惠态度坚决。
    崔副局长知道拗不过小惠,只好穿上睡衣去了洗手间。其实崔副局长在这方面还是很介在的,每次找小姐睡觉都坚持戴避孕套,他怕染上爱滋病。文化局有一部关于爱滋病教育的录像片,是专门给娱乐常葫的从业人员办培训班用的,崔副局长看过,爱滋病的确太恐怖了。崔副局长半年前染过性病,彭辉给他找了个有名的专家,与小惠同居前才刚刚治愈。彭辉劝他说“您最好找个固定的,尽量少去桑那找小姐”。于是他就选择了小惠。
    崔副局长的精力原本就很旺盛,再加上彭辉送他的补酒补药很有作用,小惠的确有些招架不住。小惠说崔副局长根本就不像四十几岁的人,倒像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崔副局长还特别喜欢问小惠这样的问题,“我比你以前的男朋友如何?”“我的高招儿是不是挺多的?”“姜还是老的辣了吧?”小惠说他坏说他老不正经,还说他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崔副局长不仅不生气,反而振振有辞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个男人有没有本事就体现在床上。”
    小惠不可能拒绝崔副局长的要求,而且还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应付崔副局长,如果在这方面让崔副局长失望了,她肯定会失去这条大鱼。
    看到彭辉和崔副局长频繁出入楼外楼的歌厅和桑那洗浴中心,谢伟亮心里更加忿忿不平,他觉得彭辉和崔副局长都是在耍弄韩秋和小惠的感情。谢伟亮经常在孟雅萱面前煽风点火,目的是想通过孟雅萱的嘴把彭辉和崔副局长在这里的勾当传给韩秋和小惠。但是孟雅萱不是好事之人,不仅斥责了谢伟亮,还警告谢伟亮说,你要是再多嘴多舌,我就告诉你表哥去。
    谢伟亮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彭辉半路杀出,韩秋肯定是他的,所以他一直对彭辉充满着敌意。若不是考虑自己的处境和表哥的生意,谢伟亮决不会克制到现在,一定会与彭辉拼个你死我活的。东北人都有点亡命徒精神,谢伟亮也是太不怕事的主,只是他现在负债在逃,寄人篱下,不能为赌一时之气失去表哥这个保护伞。谢伟亮很清楚,表哥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自己要是真跟彭辉叫起板来,表哥为了自身的利益未必肯站在他这一边。上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是个教训,为捞那几个朋友他还把自己的积蓄搭了进去。梁老板曾问过谢伟亮是不是他整的故事,他始终没敢承认。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谢伟亮却没那个耐心。谢伟亮冥思苦想几日,终于想出了一个报复的办法。谢伟亮从孟雅萱那里打听到小惠和韩秋住处的电话,他决定在彭辉和崔副局长来歌厅的时候直接向韩秋和小惠通风报信。
    这些日子崔副局长和楼外楼的一个重庆小姐打得火热,还总带着那个小姐在餐厅吃饭。彭辉虽然没有固定的小姐,为了应酬也经常都小姐陪着。这天晚上谢伟亮见彭辉和崔副局长用餐之后又去了歌厅,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拨通了电话。
    “喂,找谁?”小惠总是抢着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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