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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南朝生疑案 北廷起风云
    看着怀中紧靠自己胸膛恬然入睡的妻子,萧峰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成就感,人生的成就感,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熟睡中的赵灵珠面露微笑,低语轻唤着‘峰哥’,显然正做着甜美的梦。
    萧峰锦被内的手臂稍稍收紧,他不会温柔细腻,这不合他的性情,但一双天下无敌的强壮臂膀,却更能让怀中人更有安全感。
    萧峰一点也不感到疲累,若是一般人,做过他昨晚所做的事,恐怕现在已经睡得不知人事,但萧峰仍是精神极佳。
    其实自他踏入这石室起,那种可以令萧峰尾巴生出反应的奇力,就不断地渗透入萧峰体内,令他神元气足,萧峰对此大有疑惑。
    回想自第一次遇到赵灵珠起,一种自然而然的莫名吸引力就存在于两人之间,都了现在,两人已结为夫妻,这种吸引力仍是丝毫不减。
    突然,一阵异响传入耳中,萧峰猛然警觉,一回头,只见床头包袱内一个奇异光团带着异响许许升起,萧峰的防卫本能骤然而起,劲聚右手,左臂却搂得赵灵珠更紧了。
    那光团升起离地有四尺来高后,转而向外飘去,这时赵灵珠也已醒来,却不作惊动,仍是靠着丈夫胸膛,静观情况。
    光团飘至伏羲像和女娲像之间,停了下来,然后渐渐扩散,依稀现出一个人影来,萧峰细看一阵,忽然叫道:“宇文先生?!”
    那光团所化作的人影,虽然如虚似幻,但已清晰可见,正是昆仑镜的精灵宇文拓。
    “很抱歉,我也知道这个时候出现是有点不大好。”那幻影一般的宇文拓竟会说话,实在有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感觉,但他仍继续说道:“为了应付将来出现的状况,我们十神器需要尽量储蓄力量,尤其是现在我这种形态的现身,本应是禁止的。”
    萧峰见是宇文拓,已放下心来,待听得宇文拓如此说,禁不住问道:“宇文先生,照你这么说,必是有紧要事,否则也不会破禁现身。”
    宇文拓点一点头,说道:“的确,一来是事情紧急,二来是此处有伏羲爷和女娲娘娘遗留下来的神力,可以支持我现身一阵,我才不顾现在这种不方便的情形,也要现身。”
    萧峰知道宇文拓所说‘不方便’指的是什么,虽然明知没有必要,但仍是下意识地将本就盖得妻子严严实实的被子又拉了一拉。
    宇文拓又说:“我现身的时间不能太长,所以请萧大侠紧记我说的话,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前,你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你先祖孙大圣居住的那个地方,而且越早越好;至于那天池的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景象纯是以我的重现能力而成,不过我从女娲石精灵处得知,那位钦天监沈大人对天文地理极有造诣,当可对你此行有所帮助。好了,我现身时间也差不多达到极限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灵珠却在此时说:“宇文先生,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
    宇文拓忙说:“夫人快说,我尽量答复。”
    赵灵珠突然面上一红,咬了一下嘴唇,这才说:“你可不可以看一下,我和峰哥的第一个孩子是男还是女?”
    她居然问这样一个问题,登时令萧峰和宇文拓也呆了一下,宇文拓回过神来笑了一笑,说一声:“稍等。”
    便闭起眼来,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方睁眼说:“恭喜,是位公子。”
    然后便重新缩作光团,飘回那包袱中。萧峰看着妻子苦笑一下,说:“灵珠你怎可以要宇文先生耗费力量来看这种小事?”
    赵灵珠双手环扣萧峰颈项,得意地说:“什么小事?等我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儿子,你一定是最紧张那个!”
    萧峰知道自己是绝对说不过这妻子的,而且扪心自问,也确实如此,看着妻子娇美的样子,突然心神一荡,叹气道:“不错,灵珠你说得对,看来为了保证我们的儿子可以顺利来到这世上,我要再努力些啦。”说完双手一紧,在妻子又娇又羞的惊叫声中来了一个大翻身。
    段誉一早醒来,和高升泰、钟灵两人到大苗王府中,和大苗王、苗后、李灵珠同进早膳,路上钟灵又扯着段誉耳朵叮嘱:“你可得小心点,别惹上了二公主哦!”
    段誉陪笑道:“灵妹不用怕,看见大哥给大嫂治得这么惨,谁还敢惹二公主?”
    钟灵一听也想起昨晚的情形,也笑了起来,说:“看来我也要向大嫂讨教一下才行了!”
    段誉闻言大惊:现在语嫣、清妹和灵妹合起来就够自己受的了,若再跟大嫂学些手段,那还得了?连忙对钟灵又哄又亲,求她放过自己,其实钟灵只是装个样子,见段誉如此迁就自己,便就不再提起。
    一行人来到大苗王府门前,三人走下马车,正要入府,突然自远处传来阵真喝彩声,却是萧峰和赵灵珠骑着追缘入寨。寨中苗人夹道欢迎,不断欢呼,虽比不上当年萧峰在辽国新任南院大王时热闹,但明显地此处的人更加真诚,那气氛却是更为令人感动。
    段誉远远便叫道:“大哥!大嫂!”
    萧峰来到王府门口,横抱着以纱巾蒙面的赵灵珠跳下马来,即跟段誉三人招呼道:“三弟、弟妹、高侯爷,我们一同进去见我岳父吧。”
    这边王府卫兵已忙碌起来,迎着五人进入府内,大苗王等也早就在大堂等候,首先萧峰和赵灵珠来到大苗王和苗后面前跪拜行礼,段誉三人则随后再入大堂。
    大苗王高兴地说:“好!好!灵珠今日有了好归宿,我和你母后终于也可以放心了。”
    苗后也十分欢喜,说:“峰儿,我族的神巫女因为自幼炼蛊,十之八九都是孤独一生,当年如果不是女娲娘娘赐了灵珠给我,我也会一样;昨天灵珠回来说你不怕蛊毒,又肯娶她,我们已很高兴,难得原来峰儿你是这样好的人,我和大王就更高兴了。”
    萧峰听得岳母夸赞,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又想起小姨子也叫灵珠,怎地岳父母也不避忌一下?
    那李灵珠一直在旁看着,见姐夫突然神情尴尬地望了自己一下,她也是个鬼灵精,猜到萧峰所想,便说道:“姐夫你不用担心,这‘灵珠’的名字只有我姐姐用的,我本来的名字叫善瑶。”
    萧峰闻言暗松一口气,却又生不解,只听见大苗王又说:“灵珠三岁就被选为神巫女,除了跟长老们学蛊术和在宝室修炼以外,就是在各寨子坝子主持各种祭礼,一年里头,也没几天陪在我们身边。”
    说到这里,大苗王颇为唏嘘,苗后更有点伤怀,哽声说:“灵珠虽然是娘娘的旨意,但到底也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我天天念着这女儿,便将善瑶的小名也叫成灵珠,当成是她姐姐的替身。”
    说完竟抽泣起来,大苗王连忙安慰道:“好了,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以后峰儿和灵珠都会陪在我们身边,你应该高兴啊!”
    段誉知道这夏叔叔膝下无子,看来是有意思招大哥入赘,心想如此一来,以后和大哥就是近邻,岂不是好?却不知萧峰正要急着去找沈括,指点如何寻那天池,如何留得?
    萧峰和赵灵珠对望一眼,他夫妇心意相通,赵灵珠低着头说:“父王、母后,峰哥有急事~~”
    苗后刚听到这里,便扑上来搂着女儿,叫道:“灵珠,你刚回来一天,又要离开母后吗?不行!母后不让你走!”
    赵灵珠其实也是非常舍不得这么快离开父母妹妹,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大苗王看了,连忙着萧峰上前,问:“峰儿,真的有这么急的事?”
    萧峰心忖说到底也还有一个月时间,若硬说是急不可待则太难以说服人,但既然是岳父相问,也不能隐瞒,只得简略说是有一件无甚线索的事,需要在下个月圆之前办成,要找线索,又需找一个人,所以急于要离开。
    大苗王听完,皱眉一想,即说:“既然你要找的人是宋朝的官员,不如我替你们准备一份公文,才好办事,峰儿你就和灵珠在这里多陪我们一天,如何?”
    萧峰心想岳父这一提议有理,让妻子多陪父母一天想来也是无碍,于是便答应下来。赵灵珠和李善瑶这边也已将苗后劝解下来,大苗王便连忙吩咐下去,着人准备公文事项,然后便八人一同到偏厅进膳。
    赵灵珠首次在段誉等人面前露出真容,只看得三人神为之夺,暗叹萧峰所言果然不假,良久,段誉首先回过神来,惊叹赞道:“这~~这真叫小弟为难,却哪里有话来形容大嫂呢?勉强一说嘛~~这~~除了大哥,没有人配得起大嫂,除了大嫂,没有人配得起大哥。”
    赵灵珠听了灿然一笑,说:“难怪峰哥说三弟你最会说话,这一句比什么都好听。”
    萧峰也笑言道:“所以嘛,我才说要三弟帮我们儿子起个名字。”
    大苗王和苗后又喜又讶道:“峰儿,难道你们早就~~”
    赵灵珠见父母误会,羞得连连在桌下掐萧峰大腿,萧峰忍着痛解释道:“岳父岳母不要误会,其实是有位高人说我们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众人这才释然,段誉自然是帮着大哥,连忙领头敬酒,协调气氛。
    酒过一巡,段誉说道:“大哥,这侄儿的名字,就包在小弟的身上,我一定会想个最好的!”
    钟灵在旁拍手说:“好啊!好啊!将来语嫣姐和清姐姐的孩子就可以多一个弟弟了。”
    这次轮到萧峰向段誉敬酒:“三弟,恭喜你要为人父亲了!”
    段誉和萧峰对干一杯,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却见李善瑶正瞪着自己,段誉连忙向她陪笑道:“二公主有什么事?”
    李善瑶笑嘻嘻地说:“誉哥哥可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哦!”
    段誉只觉她笑得实在吓人,却哪里敢有半点怠慢,急忙说道:“一定记得,一定记得!我回大理就帮你找个文武双全、英雄了得的好郎君!”
    李善瑶听了却叹气道:“唉~~英雄了得,除了姐夫还有谁敢称英雄了?誉哥哥只要给我找个专情不二的就好了。”
    众人想不到她年纪小小便有如此心思,都感愕然,萧峰更是不禁想起阿朱阿紫姊妹,心下暗叹,突然发觉妻子正凝望自己,显是也知晓自己此刻所想,但眼中并无任何怪责之意,只有无尽柔情,萧峰顿时生出与妻子心意相通之感,自己即使永远不忘记阿朱,也不会改变现在最爱灵珠的事实,又何必介怀?
    第二天,萧峰和赵灵珠及段誉一行人各自离开金石寨,萧峰虽有大苗王所备公文,但却自有计较,径往重庆而去。
    段誉一行人沿官道回大理,不一日已到边关,办过通关文案,这才走出不到一里,前方一骑急奔而至,领头的高升泰提看,却是正在此间巡查政务的傅思归,只见傅思归一面急色,高升泰忙唤道:“思归,有何急事?”
    傅思归上前来见礼,说道:“侯爷,皇上还未有歇息吧?”
    车厢里段誉已听得清楚,传声出来:“傅大哥,有何急事,直说便是。”
    傅思归走到车前,低声道:“皇上,慕容复死了!”
    段誉吃了一惊,揭开布廉,又问:“此事当真?”
    傅思归又说:“昨晚接朱大哥急信来报,我也不清楚,还请皇上速回宫中!”
    段誉生怕王语嫣因此事伤心而有碍胎儿,哪儿还待得住,连忙一路急行,连夜赶回大理城中。
    一回到宫中,只见王语嫣和穆婉清正在安慰劝解阿碧,阿碧神情木然,想是尚未从打击中回复过来。
    王语嫣见段誉回来,便拉着段誉到另一房间,留着穆婉清和钟灵两人看顾阿碧,段誉怕爱妻也受了打击,忙问道:“语嫣,你没有什么事吧?”
    王语嫣摇摇头,说:“段郎不用担心,我会保重身体的,其实表哥受了这么大的苦,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苦了阿碧了。”
    段誉这才放下心来,又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有叫御医去看过?”
    王语嫣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前天早上,阿碧用车拉着表哥来求救,御医诊断过说是表哥长期精神崩溃,郁结不舒,已是病入膏肓,到下午就去了。”
    段誉听完,想了一下,又问:“那阿碧以后怎么办?”他对阿碧当日的救命之恩仍是记得极重,不由得为这无依弱女担心起来。
    慕容复的超度事宜已由黄眉僧担了下来,这天已是头七,段誉等陪同阿碧,送别最后一程。
    阿碧抱着装有慕容复骨灰的檀木盒,突然向王语嫣跪了下来,说:“小姐,阿碧不敢再打扰了,我想带公子爷回燕子坞。”
    王语嫣一听,大理和苏州远隔千山,哪里放心得下?段誉却知阿碧看似柔弱,但其实很坚强,这种事一旦决定了,就会做到底,于是便着人为阿碧准备行装。
    翌日,阿碧即乘着马车,带着无尽凄苦回燕子坞去了。
    萧峰和赵灵珠并没有动用大苗王为他们准备的公文和官府打交道,因为他们另有更有效率的办法。
    到了山城重庆,萧峰便暗暗留心,在转过几个街口后,萧峰已有计较,径往城西而去。城西一处废弃庙宇内,正热气腾腾,一帮人正在忙个不停,不时传出几声狗吠哀呜,却是一群乞丐正在屠狗,准备开饭。
    “哈哈~~莫舵主的麻辣狗肉火锅我很久没尝过了!”萧峰和赵灵珠骑着追缘来到旧庙门口,萧峰早就闻到一阵麻辣汤底的味道,又听见有狗声,已知这一餐吃的是什么。
    庙中的乞丐多数是三、四袋的弟子,不认得萧峰,都是呆了一下,这时一个八袋弟子闻声奔将出来,一边叫道:“帮主!想不到你居然会来这里啊!”
    这是在四川分舵的舵主莫一鸣,丐帮向来基业在中原为主,四川的位置却是不甚重要,也很少参与帮内要务,不过这莫一鸣却曾参加营救萧峰的行动,以他个人论,在帮内也算颇有功劳,吴长风也早着人将萧峰复活重掌帮主之位的事通知过他,所以他也不怎么惊奇。
    莫一鸣见帮主怀中抱着个蒙面女子,绿竹棒也由那女子拿着,这可就令莫一鸣颇感奇怪,因为吴长老并无将赵灵珠的事告诉过他,而且就算有说,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时的样子。
    萧峰和赵灵珠下了马,跟莫一鸣说:“莫舵主,这是我妻子。”
    莫一鸣一听连忙作揖行礼:“一鸣见过帮主夫人,帮主以前很喜欢吃我做的麻辣狗肉火锅,不如夫人也试一下?”
    萧峰也拉着赵灵珠走入庙中,一边说:“灵珠啊,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荤腥,但莫舵主的这道拿手菜若不试试,就太可惜了。”
    其余帮中弟子知道是帮主来了,都是大献殷勤,纷纷行礼。入到庙厅中,只见庙虽旧,却是打扫得整整齐齐,毫无破败的样子,而一众弟子也是干干净净,身上虽穿着破久的衣服,却也不令人生厌。
    幸好如此,否则恐怕赵灵珠是早就掉头走了。
    三人在厅中坐定,只见桌上一锅红彤彤的热汤正在沸腾,汤面上一层辣椒随着汤水上下滚动,令人一看就有种热辣辣的感觉。
    莫一鸣拿起一柄尖刀,当着两人面前,将一只已洗得干净的狗大卸几块,手脚麻利,只见他刀尖连剔,片刻已将整副狗骨起出,再换砍骨刀将一根根狗骨剁成几段,放入热汤中,然后又将狗肉切成薄片,用盘子盛放好,这才再和萧峰同坐。
    萧峰点了一下头,说道:“莫舵主,你刀法又有进步了。”
    莫一鸣听见萧峰赞自己,自是相当高兴,但仍是谦逊道:“帮主一赞,一鸣荣耀之极,只是这刀法练得虽好,却少了锻炼。”
    这可算是实话,因为除了那次参加援救行动外,莫一鸣在四川这平静地段实在少有用武的地方。
    萧峰突然笑了一下,说:“说得好,有见地,再好的本事不经实战也是虚的,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给你锻炼锻炼,有个高手正往这里走来,你且试一试能不能拦下他。”
    莫一鸣闻言一惊,但萧峰看来并非虚言,他却也没有半点迟疑,拿起砍骨刀和牛角尖刀便冲出庙外,果见有一人自远处往这边飞奔而来,速度相当惊人,莫一鸣忙发声问道:“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
    那人看了莫一鸣一下,点一点头,说道:“原来是莫舵主,萧帮主在里面吧?”
    莫一鸣这时才看得真切,来人是个花甲老人,却是精神隽烁,正气凛然,又听得其语气平和,心下已想到:来人看来并无恶意,但帮主即已下了令来,必有深意。于是便拱一下手道:“帮主确在里面,不过前辈若想见帮主,先要过我这一关。”
    那老人哈哈一笑:“好小子,想来考究我吗?”
    话音一落,身形即已展动,竟是直向庙门而行,浑不将莫一鸣放在眼里似的,莫一鸣哪里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过去,手上砍骨刀和牛角尖刀一翻,便向那老人攻去。
    老人一见莫一鸣有所动作,马上停住,随即又向左横移两步;莫一鸣使的两把短刃是奇门兵器,走的是近身缠斗的路子,若被他欺近身来,那是相当难对付的。
    但那老人眼光极高,在莫一鸣身形刚发动的一瞬间作出应变,莫一鸣只觉自己眼前人影一花,想也来不及,自己右方一股劲风骤起,本能地以右手尖刀迎风刺去。
    突然那劲风竟转了一个弯,莫一鸣这时已反应过来,见那老人正已足尖对着自己手腕点来,右手要再变招已是不能,急以砍骨刀向对方腿上直劈过去。
    老人见莫一鸣应变这么快,眼中透出欣赏的神色,腿上招路再变,一下踏在砍骨刀背上,借力腾空而起。
    莫一鸣只觉左手刀上传来一道巨力,对方已跃上自己头顶,忙借着身体下沉失衡的势头,前冲几步,也不管这样等于在对方跨下钻过。
    老人见状叫了一声好,本来准备的空中攻势无以为继,却也轻轻巧巧地落回地上,左足一点地,便又全身旋转,右腿向莫一鸣旋踢过去。
    劲风扫背而至,莫一鸣自忖势难挡接,唯有将身体趴得更低,双脚却是并起来,向身后蹬去,他心想对方必有一足撑地,这一下是隐含反击的意味。
    哪想到双足这一蹬竟落了空,那老人右脚踢空,却不收回,同时左足一起,就这么向前一跃,又已抢占有利位置。
    莫一鸣猛然看见对方一只脚落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正向后而去,心中暗惊,交手以来对方一直抢先,这样下去还得了?但此时自己形势尽失,实已无计可施,只能双手一撑,向后一个空翻,落在五尺外,即又全神防备。
    哪知老人却不再进攻,只站在那里,摸了一下胡子,微笑道:“不错,就是嫩了点,来来!再来!”
    竟是邀莫一鸣向自己进攻,莫一鸣心思甚清,这时已隐隐约约猜到帮主要自己跟这老人过招的原因,也不再有顾忌,叫一声:“得罪了!前辈。”便又使出双刀向老人攻去。
    庙外两人正在交手,庙里面萧峰却正在和妻子品尝着莫一鸣炮制的狗肉火锅,这特制的狗肉火锅与别不同,因为一般狗肉火锅的狗肉都是一块块的,而莫一鸣借鉴北地的涮羊肉火锅,又凭着自己多年屠狗经验,将新鲜狗肉切成薄片,这样即可免了等狗肉熟的时间,而且汤底又特别加了山西珍醋,狗肉片吃起来更添嫩滑。
    赵灵珠尝过几片后就不再吃,因为她向来惯吃清淡素菜,这麻辣火锅实在不怎么对她胃口。
    萧峰却是大快朵颐,吃肉喝酒,好不痛快,虽然这里的弟子不敢和萧峰一起喝酒吃肉令萧峰微感不畅快,幸好有妻子陪伴,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莫一鸣已和那老人交手好几个回合,每次自己再抗衡不下,那老人便就停手,让莫一鸣重整攻势,而莫一鸣也不敢怠慢,尤幸每个回合的支撑时间越来越长,莫一鸣心知自己这短短的几个回合间,已有相当大的得益。
    到第十个回合一过,莫一鸣虽进步良多,但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恰在此时,天上下起雪来,萧峰的声音在庙里面传出来:“下雪了,二爷和一鸣进来喝杯热酒吧!”
    那老人原来正是马汉,听得萧峰出声相邀,忙闪身入庙,见到萧峰和赵灵珠,突然定了一定神,拱手说道:“恭喜恭喜,萧大侠和夫人喜结连理。”
    他阅历丰富,早在汴京时看出两人尚未行周公之礼,这时一见,便已看出变化,于是出言逗一逗这对新人。
    萧峰递过一杯酒,说:“二爷,这算是我补请的喜酒。”
    马汉接过仰头便干,神情舒畅,然后拿起筷子,却见盛肉的托盘已空,又伸筷子在汤里捞,也只得几根骨头,哪里有半片狗肉?
    马汉又是失望又是无奈,将那几根骨头吮了几下,已试出味道鲜美无比,更是一副愤慨模样:“我说萧大侠啊!我帮你教弟子,你怎地连一块肉也不留给我?”
    马汉的模样看得赵灵珠禁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二爷你来这里是想尝这狗肉火锅的啊?”
    马汉连忙正色道:“我马汉岂是这样的人?你们一进城,就有线眼通知我,我可是赶了十几里路从城外来找你们的!当然,这狗肉火锅我也很想尝一下。”
    说到最后,却已又是那副无奈的样子。
    此时莫一鸣又叫手下抬了一只狗来,说:“二爷不要急,这里还有好几只狗,包二爷满意。”
    然后便又开始割肉剔骨,马汉看了一阵,摇头道:“你这小子,怎么就不肯好好练功?看你的刀法,若能在内功上再进步些,必有可为!”
    莫一鸣脸上一红,叹气道:“晚辈现在过得写意。这练功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原来莫一鸣虽在帮内颇有些地位,但偏偏既不入污衣派,又不入净衣派,几个长老为免他为难,便将他分到四川这闲地来。
    萧峰一边和马汉对饮,一边说:“二爷你看一鸣还要调教多久?”
    马汉竖起两根手指,说:“给我两个月时间,你会多一个长老。”
    萧峰叫一声好,说:“二爷,那一鸣就交给你了。”
    莫一鸣惊喜莫名,不知原来帮主对自己有这样大的期望,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萧峰转而对他说:“一鸣,近年帮中变故频繁,已失去多位长老,若不能尽快重整旗鼓,那我帮数百年基业可就难保了,你可要多加努力啊!”
    莫一鸣这时才说得出话来:“帮主放心,一鸣定不负帮主期望!”
    马汉突然叫道:“说完了吗?还不快点切肉来?”
    莫一鸣知道现在马汉等于半个师父,连忙应道:“是、是,马上就有!马上就有!”手下却不再稍停。
    马汉一边品尝着麻辣火锅,一边问道:“萧帮主此来应该不单是为了挑长老吧?”
    萧峰竖起一根手指,说:“我来是想四位爷帮我找一个人,钦天监沈大人。”
    马汉听了点一点头:“不错,要找朝中的人,确是要我四兄弟才帮得上忙。”
    他也不问萧峰找沈括何事,他们这种见识气量的人,只要见过一次面,谈过一次话,自然地就会建立一种默契。
    马汉再吃几片肉,喝了一口酒,又说:“萧大侠,我们四兄弟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萧峰陪着马汉喝下一口酒,说:“二爷尽管说来,萧某若帮得上,必不推辞。”
    莫一鸣十分机警,知道马汉既出言相求,必是紧要之事,忙退出大殿,又关上门,为帮主和马汉把风。
    萧峰聚神搜索一番,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向马汉点头示意,马汉看着萧峰,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缓缓说着:“我四兄弟近几个月来看着朝中变化和各国形势,都有一种不祥之感。”
    赵灵珠听见马汉这样说,似有感应,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哆唆,忙钻入萧峰怀中,萧峰手臂微微一紧,却未有说话,只听着马汉说来:“先说我朝,继高俅后,又有两个人新近冒起,一个叫蔡京,一个叫童贯;这两个人本来都是庸碌小辈,但近来得势后,和高逑相互呼应,在朝中已颇有影响。”
    萧峰知道朝中势力变动对整个社会和各国必有诸多影响,这时也关心起来:“二爷,这两个人有何本事?可以冒起得这么快?”
    马汉摸一摸胡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正是这个问题令我四兄弟感到不安,这两个家伙本来只会拍拍马屁,真实本事可没几两,但近一个月来,多次提出精妙独到的见解;比如对大理和西夏的问题,他们竟能说服皇上与之修好,钳制吐蕃,这事令人费解得很。”
    说完一阵沉思,然后接着说:“算了,暂时也没什么更多的资料,多想也是无用;我朝的势力变动虽然令人不安,但目前还未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反而辽国的形势使人担忧。”
    闻及辽国的人,萧峰自然更是留心,想一一想,问:“不是耶律洪基出了什么问题吧?”
    耶律洪基既在大军面前立了誓言,萧峰也不怕他反悔,但若他出了什么问题,那就难说得很了,果然马汉说道:“耶律洪基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辽太子耶律延禧,这小子娇横嚣拔,接掌你的南院大王一职后,不断扩充势力,加上辽国不少部落贵族对耶律洪基向你妥协感到不满,耶律洪基的位子可真坐得不那么舒服。”
    萧峰在辽国任南院大王多时,对这恶心的权力斗争自是深有体会,为了权力,什么父子兄弟,都可以拔刀相向。
    马汉接着说:“更可虑者,耶律延禧这小子对一众属国都是熙指气使,已是埋下祸根,将来若他大权到手,只怕就是生乱之时。”
    萧峰听马汉说得奇怪,问道:“这样一来不就是遂了大宋之愿吗?为何二爷反而忧心忡忡?”
    马汉定睛看着萧峰,说:“可听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言?”
    萧峰一愣:“是范大人说的!”
    马汉再正容道:“正是,你想一下,若辽国一众属国倒戈,又或者只是袖手旁观,皇上定会认为时机已到,两国就会陷入一场无底线的死战。”
    萧峰听到这里也是遍体生寒,赵灵珠更是牙关微颤,马汉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情绪,再继续说道:“当两国战至筋疲力尽的时候,大理和西夏或会看在萧大侠份上做壁上观,但辽国却会陷入两面受敌。”
    萧峰也已推测到以后的情况,接着说:“我辽国一旦被灭,师疲兵尽的宋国就要面对气势如狼似虎,四方环伺的北方众部!”
    还有比这更恶劣的情况吗?马汉又看着萧峰:“所以我四兄弟想萧大侠到上京走一趟。”
    萧峰知道这走一趟要做的事,苦笑道:“你以为耶律洪基会听我的说话吗?何况他已经当我死了。”
    马汉却是不以为然:“萧大侠,你未死的消息,皇上既可以得到,耶律洪基也一样可以得到;而且,他应该还是会听你这义兄弟一些意见的。”
    萧峰听马汉这么说,也觉有理,但自己这时急于要找到先祖故地,如何分身得来?突然赵灵珠说道:“峰哥,如果不阻止的话,会造成很大灾难的,我们怎么可以不尽点力?”
    萧峰顿时心里一阵感动,妻子身为大地之母的化身,当真是心怀慈爱,自己可以娶到这么好的妻子,真是福气齐天。
    萧峰想了一下,仍是难以决定,因为宇文拓所说灾难连自己先祖都感到震惊,又催促自己在下次月圆前找到先祖故地,这可如何是好?马汉见萧峰面有难色,忙问道:“萧大侠可是有为难之处?”
    萧峰又看了妻子一下,说:“实不相瞒,我找沈大人正是因为有急事相询,也不知道能否赶得上。”
    马汉摸了几下胡子,邹眉道:“怎么会这样?公孙胜这小子还说不碍事,看来我们真不能全信他!”
    萧峰一听是公孙胜所说,突然心灵一闪:公孙先生本领不低,该不会有这等小差错,莫非那天池所在,与我大辽有关?是了!那天池四周都有雪山,必是寒冷的北方,孙先祖之后的历代祖先,也在契丹族生活!
    想到这里,萧峰一下豁然开朗,原本的顾虑都不复存在,连忙说:“原来是公孙先生的意见,那萧某就放心了,看来上京是必须走一趟的了。”
    马汉见萧峰突然转变态度,答应了自己要求,虽然不明其因,但总算是定下心来,举杯向萧峰夫妇敬酒:“萧大侠不愧是大仁大义,夫人也是贤良淑德,沈大人的事包在我四兄弟身上!贤伉俪只管上路便是,我们一有消息,就会立即通知。”
    萧峰和赵灵珠也同时干了一杯,就此结下更深厚感情。
    萧峰再跟莫一鸣交代一些事宜后,便偕妻子到码头租船,走的自然是当日刚下缥缈峰时和林、卢两位老板同行的路线;因为既要找沈括,必经汴梁,虽然自己和赵灵珠不便入京城,但想以王朝等人的能耐,必能约到沈括见面,若能快些总是好的。
    这时天上的雪仍是不停,萧峰内力深厚,自然不怕这么一点寒意,坐在船头和赵灵珠欣赏风景,赵灵珠偎在萧峰怀内,甜蜜不已。
    船只顺流而下,来到和泯江汇合的地方,萧峰指着泯江的方向,说:“灵珠,三个月前,我和你就在那边第一次遇见,嗯,是了,刚好三个月。”
    赵灵珠面上一红,羞涩地靠着萧峰胸膛,说:“嗯,我记得,就是那一天,人家的心就被你强抢走了。”
    萧峰讶道:“那怎么那时候你又头也不回一下就走了?”
    赵灵珠将脸埋得更深,声如蚊响:“人家也会害羞的啦,你又不留一下人家。”
    萧峰心中一阵荡漾,双臂收紧,吻了一下妻子额头,说:“原来我的灵珠还会害羞啊?怎么后来在船上又那么明目张胆引诱我?你不怕我真把你吃了?”
    赵灵珠听见丈夫突然提起那晚的事,面上更红,粉拳连捶,娇声轻骂:“死坏蛋,人家那时候醉了嘛!而且~~~”
    萧峰手臂一紧,将妻子托高少许,面对着面问道:“而且什么?”
    赵灵珠没有马上回答,双手从丈夫胸膛一直向下滑落,到一处停住,这才幽幽说着:“而且明明是你先对人家~~”
    萧峰心头一震,连连喊冤:“天啊!你又说自己不会骑马,要我整天抱着你,难道还想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若是那样,我们怎么做夫妻?”
    赵灵珠哧的一声笑,将头靠上萧峰肩头,对着萧峰耳朵轻轻说道:“人家又没说不好,那天在客栈被你看了人家睡觉的样子,人家就想啊,不嫁你是不行的了。”
    萧峰听见妻子这么说,当日的情景又涌上心头,只觉喉咙又有些干,忙拿起放在一边的酒瓶,仰头喝个精光,跟着手一扬,将空瓶扔下江去,再将妻子一下抱起,一边走向船舱一边在妻子耳边说:“你提醒我了,我还没看够呢!”
    船在江中顺流而下,这时长江一带还只下些小雪,却也不影响路程,两天后就已来到荆州,两人下了船,骑着追缘正要离开,码头出入口处却有人叫道:“乔大爷!乔夫人!请等一下!”
    然后一个少年捕快追将上来,萧峰一看,只见那少年捕快脚步生风,显然轻功不错,只一转眼间,已从人堆中闪了出来,立于马前,向萧峰行礼道:“乔大爷、乔夫人!张三爷和赵四爷着小子来领路。”
    萧峰奇道:“三爷和四爷在这里?他们怎么回知道我会来?”
    那少年捕快态度十分恭敬,双手始终报着拳多萧峰说:“小子也不清楚,只是两为爷着小子来此恭候,说乔大爷是个大英雄!”
    一边说,一边眼中显露仰慕的神色,而且极为真诚,萧峰一看之下也对这少年捕快颇生好感,便说道:“好吧,你来领路,莫要三爷和四爷久等了。”
    那少年捕快应一声:“得令!”便牵着缰绳开路而去,萧峰看了一阵,只觉这少年捕快脚步利索而又带沉稳,心中一动,问道:“小捕头怎么称呼?你的轻功应该是马二爷教的吧?”
    那少年捕快一听萧峰问的问题,态度更是恭恭敬敬的,说:“回乔大爷话,小子姓戴,单名一个宗字,二爷确是指点过我,怪不得三爷和四爷说大爷是个大英雄,一眼就看出小子的底细了。”
    马汉腿法独步天下,又兼修轻功,脚下与别不同,所以当日萧峰在庙里面一听就认出。萧峰闻言只微微一笑,说:“大英雄什么的,那轮到我了?四位爷顶天立地,匡扶正义,那才叫大英雄!”
    戴宗点了点头,说:“四位爷当然是大英雄,连他们都说乔大爷是大英雄,那乔大爷就更加是大英雄了!”
    萧峰一听,看来这小捕快已认定自己是大英雄,怎么说也不会改变这想法的了,突然赵灵珠问道:“我丈夫是大英雄,那我是什么啊?”
    戴宗乍听赵灵珠仙乐般的声音,已是呆了起来,而且‘大英雄的夫人’是什么,他也没有细想过,一时间竟愣在一旁。
    只愣着一下子,一下虎吼般的声音将戴宗震醒过来:“戴宗你这小子发什么呆?还不带乔大爷进来?”
    原来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一民房前,戴宗回过神来,双手揉了揉耳鼓隐隐作痛的耳朵,急急忙忙开了门,领着萧峰和赵灵珠入屋。
    进了屋子里,就见到张龙和赵虎正在烫酒喝,赵虎向萧峰招呼道:“来来!先喝它几杯再说!”
    萧峰和赵灵珠也不客气,陪着张龙赵虎喝了起来,萧峰问道:“三爷和四爷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张龙回答道:“可以这么说,我和四弟本来就常在这一带,昨天收到二哥的传信,就叫戴宗那小子去码头等你了。”
    萧峰又问:“那沈大人的事?”
    赵虎接口说:“我们已经给大哥传了信,你们不方便进京城,大哥会带沈大人到京城外的观天台和你们见面。”
    萧峰一听,只觉这四位名捕效率可真够高的,居然只在几天间便已安排妥当,他想到宇文拓越快越好的嘱咐,便说:“既然已安排好,我两夫妇就得快点出发了。”
    赵虎闻言猛打手势,说:“急什么?先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再赶路不迟!”
    张龙也说:“是啊,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有些东西要给乔爷你的呢。”
    这边戴宗已经捧上一个箱子,张龙打开箱子,在里面一个小包袱,解了开来,萧峰一看,原来是几个人皮面具,又听张龙说:“这些是当年陷空洞五义留下的东西,我们想来正好乔爷合用,就赠与乔爷吧。”
    赵虎也说道:“你们虽然不进京城,但近来中原一带的密探比以往多了不少,换一下身份会比较安全。”
    萧峰拿起其中一具,果然是手工精细,突然心中一动,想起阿朱也是个易容高手,当日几次易容,连自己也骗了过去。
    赵灵珠见丈夫脸上神色有点不自然,他二人已是心意相连,自然也猜到萧峰所想,轻声说道:“又想起阿朱姐姐了吧?”
    萧峰一愣,心想自己已和灵珠成了亲,怎么还是念念不忘阿朱?他怕妻子不喜欢,正要解释,却见赵灵珠拿起一具面具带上,变成一个眉清目秀,颇具书生气的青年男子,赵灵珠清了清嗓子,装成男声说:“几位大爷,小生有礼了!”
    只看得萧峰和张龙、赵虎、戴宗笑个不停,赵灵珠听他们笑得古怪,忙问道:“怎么样?人家扮得象不象啊?”
    赵虎忍着笑说:“俺的大妹子,别怪你四爷说话太直啊!你眼睛太美、声音太甜,谁都看得出是假扮的啦!”
    赵灵珠一听,原来自己是装得一点也不象,竟成了当众出丑,面上胀红,好在带着面具,也没人看得见。
    到了晚上,萧峰和赵灵珠在房间正要休息,赵灵珠越想自己今天出丑越是不服气,突然对萧峰撒娇:“四爷真是的#旱话也不会说婉转一点,哼!”
    萧峰只觉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好强忍着说:“其实四爷是在赞你啊!你还生什么气?”
    赵灵珠仍是气鼓鼓的,想了想,突然跳起来说:“不行,我得问一下四爷,怎么才可以扮得好!”
    然后就走出门外去了,萧峰想起赵虎还在大厅和张龙喝酒,也不算打搅,妻子能学点东西也是好的,正要跟着出去,不想赵虎竟迎头走进来,萧峰奇道:“咦?灵珠不是要去找四爷你的吗?”
    赵虎听了伸头向走廊外看了一下,说:“是吗?俺没有看见她啊!”然后顺手闩上了门,萧峰暗暗奇怪:莫非四爷有什么紧要事要和我说?
    果然赵虎神色严肃地对萧峰说:“萧大侠,俺有件十分紧要的事想问问你。”
    萧峰心想四爷这般模样,想来事关重大,忙说:“四爷直说无妨。”
    赵虎背着手,在房中来回跺了几个圈子,这才一咬牙,说:“好,现在没有外人,俺就直说了吧!萧大侠,俺对你是倾慕了很久了!”
    萧峰只觉一阵寒流笼罩,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本能地退后一步,双手摆出‘降龙十八掌’的架势:“四爷~~~你~~你说什么?”
    赵虎逼前一步,哀怨地说:“你嫌弃俺吗?”
    萧峰又退后一步,咬牙说:“四爷,想不到原来你~~~不要逼我动手!”
    赵虎突然叉着腰,说:“你真敢动手吗?”一边说一边竟变成了赵灵珠。
    萧峰只看得目瞪口呆,连妻子扑入怀中都反应不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灵珠~~刚才的是什么回事?”
    赵灵珠调皮地刮了丈夫鼻子一下,说:“是师父教人家的变身法啊!比什么易容术厉害吧?”
    萧峰想了想,苦笑道:“我怎么知道现在到底是灵珠变成四爷吓我还是四爷变成灵珠骗我?”
    赵灵珠嘻嘻一笑:“人家还没有师父那样的本事,只能自己变一阵子啦。”
    萧峰这才放心,说:“灵珠你刚才吓死我啦!”
    赵灵珠叹气道:“可惜我没有见过阿朱姐姐,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变成~”
    说到这里被萧峰按住嘴,萧峰说:“千万不要那样!阿朱是阿朱,你是你,时间只有一个阿朱,也只有一个赵灵珠!”
    第二天,萧峰和赵灵珠在张龙安排下易容成行商模样,乘马车准备出发,萧峰和张龙赵虎道别,看见赵虎,仍是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冷战。
    赵虎目光锐利,却不知道实际情况,却上前和萧峰说:“萧大侠,着凉了?唉~~也难怪,俺跟俺媳妇儿那会儿,也试过着凉,嘿嘿~~”
    萧峰虽然知道赵虎误会了,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向张龙赵虎还有戴宗道了别,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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