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见同样身为名医的安家惨遭横祸,只剩下安道全一人,便有心收之为徒,传授自己一身医术。
赵虎自是知道如此机会极是难得,便以自己是目前安道全唯一亲人的身份,着安道全拜师,安道全当然也很想他日重振安家名声,在听了赵虎的介绍后,欣然答应,于是虚竹便每天都不断指点安道全医道知识。
而既然知道神农鼎落入了神秘的魔教手中,那么暂时是没有办法可想了。一行人来到君山丐帮总坛,因为尚有两天才正式开丐帮大会,于是萧峰、赵虎和高泰明便趁此机会对以往所有情报作一个检讨。
三人正作着各种可能性的分析,赵虎突然脸色一沉,将几封飞报一排,当即眉头大皱:“怎么会这样?难道连大哥和二哥都遇到麻烦了?”
高泰明将最新的一封飞报拿起一看,奇道:“四爷,这上面王大爷明明写的是行动顺利平安呀?”
赵虎沉声道:“看清楚时间!”
高泰明一看:“是半个月前,这~~”赵虎越想越是担心,冷汗也渗出额头:“大哥和二哥从来没有试过这样连续半个月不给俺飞报的!都是俺之前被安家的事分了神,本来应该可以早几天发现的!”
萧峰也是心头一沉,燕兴是明摆着要对付自己,虽然目前不能完全确定,但王朝和马汉仍是有可能成为他的袭击目标,以其武功,绝对可以将二人杀死。
萧峰和赵虎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都不禁急躁起来,但丐帮大会召开在即,萧峰自不能在此时离开,赵虎武功和王、马二人相若,单独前往调查只会成为目标人物,最后商定丐帮大会后无论如何也要先调查此事。
王朝和马汉的确遇到了麻烦,而且是非常大的麻烦:中毒!以王朝和马汉的阅历经验,任谁想向他们施毒,成功的机会都是极微的,但这时二人就正栽在这微乎其微的机会上,更严重的是,一发现中毒后,两人已赶紧服下辟毒灵丹,此乃当年安御医为开封府众捕特制的解毒药,经神农鼎精炼过后效力非常强,基本上没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但这时两人所中的毒,居然就是那基本上没什么可能出现的一种。
本来王朝和马汉各自出发,将天波府中的杨志和雄州城内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儿暗中带走,而杨夫人身为主帅,若她失踪,雄州城之败将无人承担责任,最终只会累及全城将士,她自不会走,马汉也自晓得,所以便只带着小文广潜走。
本来马汉来回路程远比王朝为多,但他脚程既快,又只背着一小儿,反而比王朝预定的时间还早了一天来到大名府。但等到了预定时间,王朝仍是没有来到,马汉不禁担心起来,买了羊奶喂饱小文广后,马汉便向着汴京的方向出发,看看王朝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努力,马汉发现在离大名府二十里外一小店有王朝留下的记号,却是昨天所刻。马汉心知不妙,忙照着记号指示的方向再寻找王朝。
走了数里路,马汉发现地上似有血迹,于是小心翼翼地循迹而去,不久果然见有数个侍卫装扮的人倒伏地上,马汉心头一惊:怎地追杀大哥的是侍卫?莫非奸臣们已经大肆猖獗?再察看那几个死了的侍卫身上创口,显然是被锋利的兵刃所伤,马汉又是一惊:大哥鲜有使兵器的,看来情况已经相当紧急了!
当下急忙继续顺着血迹寻找线索,又走了几里,马汉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声,连忙使尽身法,以最快速度向那边奔去。不消片刻,眼前出现一间土房,房外站着、躺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人向土房叫道:“臭小子!你跑不掉的!快出来受死吧!”又有一人叫道:“缩头乌龟!臭王八!再出来跟你爷爷打呀!刚才不是很猛的吗?”
却又不敢往屋内进攻,马汉再看一眼地上尸体,便即明白,其中之一明显是从屋内飞出来的,想来是土房中人仍有战斗力。马汉尚未肯定土房中是否就是王朝,而且那些侍卫所叫的‘小子’也明显和王朝不搭界,但看目前情况仍未有危险,马汉便暂且先静观其变。
那几个侍卫叫了一阵,土房中人却全无声息,不禁越来越不耐烦,突然其中一人说:“头儿,我看他们不会出来了,不如我们~~”手上却做了一个放火的动作,那‘头儿’连连叫好:“好#蝴们也杀了我们不少弟兄,我们就叫他们死无全尸吧!”
马汉一听大怒,再按捺不住,一声清啸起时,脚下势夹风雷,毫不留情地杀向那几个侍卫。他猛一现身,顿令众侍卫措不及防,加上马汉武功本就远较一般侍卫高得多,只几脚下去,便已将这几个侍卫送上西天去了。
马汉收拾了这几个丧心病狂的侍卫,急忙往土房中冲进去,刚叫得一声:“是不是大哥~~”便惊觉门边暗处一阵兵刃破空之声,危急中也来不及退后,忙一脚扫出,‘砰’地一声,一人被马汉扫得撞上土墙,那人叫一声:“可恶~~”
马汉听其声音是个少年,再一看时,却原来是杨志,马汉大吃一惊,因为刚才危急中一脚使上了至少七成力道,只怕杨志要受重伤。
马汉急忙上前扶起已晕过去的杨志,喂其吞下伤药,再为其推宫过血,片刻后杨志一口乌血吐出,悠悠醒来,马汉这才送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杨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哥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杨志见原来是马汉,脸上顿现喜色:“二爷~~你终于来了,大爷在那里。”说着伸手向屋中一草堆指去,马汉转头望去,果然见王朝躺在草堆上,却是没有半点声息,不禁大惊,急忙又取出一颗伤药,着杨志吞下,嘱咐道:“躺着别动!”
然后即扑到王朝身边,刚扶起王朝,便听见王朝说:“二~~弟~~你来~~了~~”却是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情况糟糕至极。
却说当日王朝与马汉分头行事,自到天波府要将杨志带走,杨志倒也不亏是杨门之后,坚决不肯逃走,幸好王朝早已有料及此,取出穆桂英书信,杨志看过后才跟着王朝离开。
离开汴京后第二天,王朝突然发起急症,全身上下痒得不行,开始尚能忍耐,到下午的时候,竟变得又痒又麻,连真气都运不起来,王朝方始想到是中了毒,急忙取出辟毒灵丹吞下,又着杨志也服了一颗以防万一。
谁知此毒居然是连辟毒灵丹也抵抗不住的怪毒,王朝当晚即连走动的能力都没有了,只好由杨志背着赶路。
杨志虽然自小练武,但要连日背着王朝赶路却也吃不消,只好不顾危险买了一辆马车,两人急急往大名府而来,只望尽快和马汉会合。
又走了两天,正好来到马汉先前发现记号的那个小店,当时天色已晚,杨志见离大名府又不过数十里,于是便在那店中投栈,且歇息一晚。
到了半夜,店中突然一阵喧嚷,王朝虽然无法行动,但警觉性仍是极高,便叫杨志暗中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志依着王朝指示,偷偷自窗户钻出,反上屋顶,掀开瓦片,一看之下杨志立感不妙。原来店中喧嚷是因为有大概十个侍卫来到,要店家安排房间。
那掌柜的一看账本,只剩下两间空房,那些侍卫自是不肯,硬要掌柜将店中客人赶走,那掌柜一听此无理要求,甚是为难,只因官家他是惹不起,但得罪了客人,以后可就难做生意了,最后掌柜千爷爷万奶奶的告求,才央得侍卫们让他慢慢说服已住下的客人退房。
掌柜怕众侍卫等得不耐烦,便着小二给安排酒菜,那些侍卫倒也不客气,又吃又喝的大声喧闹。杨志见此暗想:太平日子的,这些侍卫因何竟赶路赶到半夜才投栈?有古怪!
正想着,突然听见其中一侍卫说:“头儿,你说我们这一趟如果真成事了,童大人会怎样赏我们呢?”那被唤作‘头儿’的正是喝得起兴,拍着桌子说:“嘿嘿~~绝对够我们兄弟到翠红楼爽上它一两个月的!”
其他侍卫听了都在‘嘻嘻嘻~~’地淫笑着,杨志听得心下一惊:原来是童贯那廝派来的,肯定没有好事!想着,突然见那掌桂逐间房地请客人离开,下一间就是杨志他们的房间,杨志心知不妙,急忙回到房内,提了包袱,背了王朝便穿窗而出。
杨志本想驾着马车离开,但王朝连忙阻止:“不可,现在我们驾马车走的话会被那些侍卫发现,很快就会被追上,留下暗号后就往僻静的地方走,方为上策。”杨志依言在小店墙脚留下指示自己逃走方向的暗号,随即背着王朝遁入夜幕中。
那掌柜果然随后便到王朝他们住的房间敲门,但敲了许久,仍没有任何回应,心中暗奇,正好那侍卫头儿喝饱了想睡,跟掌柜说:“掌柜的,房间准备好没有?”
那掌柜忙答道:“就是还有这一间,这里面是个病人~~~”“什么?有病的?那我不要这房了。”一听里面住的是病人,谁还愿意再在里面睡?掌柜如释重负,只自言自语道:“臭小子,差一点儿被你害死,你自己又没有病,也不来应一下门。”
那头儿倒也精明,一听直觉有点不对路,刚才掌柜将门敲得山响,只怕聋子也惊醒了,既然房中尚有一个没病的,怎么可能也不应一声?当即又问那掌柜:“里面究竟住了什么人?”
掌柜不敢隐瞒,便说:“是个老者带着个孙子。”那头儿眼睛一转:“老者~~孙子?不对!”随即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哪还有什么人?只见到窗户洞开,那头儿知道有古怪,便又急问掌柜:“那小的是不是脸上有一大片青斑?”
“是、是!”
“妈的!给跑了!”这一队侍卫果然是来对付王朝和杨志的,因为天色甚暗,一时间难以确定王朝和杨志逃走的方向,众侍卫遂分作三路搜寻。
杨志背着王朝不断奔逃,只走出几里,王朝便听见身后有几个人的脚步声,知道对方必是分路搜寻,碰巧有一路找对了方向,杨志背着自己,速度大受影响,只怕不出一里便会被追上,又想了一想,便对杨志说:“快停下来,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我们要反击才有生机。”
杨志是将门之后,也知道这时已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却也不惧,急忙和王朝藏到一茂密的树丛中,放下王朝后将家传宝刀抽出,拢在外衣下以遮掩刀光。
过了约莫一刻时辰,三名侍卫便已来到,杨志暗地倒抽一口凉气,幸好自己及时躲起来,不然的话再过不了一刻钟,便要被这三名侍卫追上,到时候必是难以抵敌得住。
但现在情况却是完全相反,对方在明自己在暗,自可伺机下手。那三名侍卫一边走一边向着两旁张望,其中一人突然想到:“唉~~这么黑,要是他们躲起来可容易找呀!你们说呢?”
却没有听见其余两人的回应,只听见‘啪’、‘啪’两声闷响,这侍卫忙转过身来,只见到一柄寒光逼人的刀已经照头劈来,危急中也来不及躲开,便举起手上两根铁棍挡格,‘噌’的一声响亮,那刀竟生生将铁棍劈断,再斜斜在侍卫胸膛上开了一大条口子。
王朝在黑暗中看着杨志机敏地从三人看不见的死角位欺近身后,手起刀落处,便已解决了两个,不禁暗暗叫好,而看了第三刀竟是连铁棍带人的放倒,再忍不住叫出声来:“好!干得好极了!”
杨志倒提着宝刀回到王朝身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自不免也有些心悸,但脸上仍是兴奋之色居多:“这些家伙是奸臣派来的,又害大爷中毒,死有余辜!”
王朝知道他所言不免有为自己找理由的意思,便说:“能令我中毒的,又岂会如此窝囊?不过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和我这个倒是真的。”
杨志知道王朝在教训自己,但他向来对四捕尊敬,自不以为忤,更肯真诚接受,当下一边将宝刀插回鞘一边说:“大爷,我知道的,现在最重要是要和二爷会合,有二爷在,我们就安全多了!”
王朝心道既能无声无息地将自己毒倒,只怕马汉也不是那下手之人的对手,但除此以外确实再无别的办法了,正想着,王朝窥见那宝刀竟全无血迹,不禁又是一惊:“好刀!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我也见过不少,但杀人不沾血的倒是头一趟见到!”
杨志刚背起王朝,听见王朝赞自己的宝刀,不禁有些得意:“这是我家令公爷爷用过的宝刀,有名唤正法,嘿!正好用来将那些家伙就地正法!”
却说另外两路人搜寻了半晚,两手空空回到那小店会合,等了许久不见第三路人回来,都不禁狐疑起来,那头儿突然叫道:“他奶奶的!那三个混蛋肯定是想独占功劳去了!我们追!”
他想既然王朝病倒,杨志还只是一个少年,断逃不了三名侍卫的追捕,若被他三人独占了功劳,自己身为头儿如何交差?当下领着其余六人往第三路人的方向急奔而去。
再说杨志又背了王朝继续奔逃,为免马汉寻不着,故而一直不敢偏离了方向,但只又走出几里,王朝情况因连夜不休而越发严重,杨志只好在附近寻了一间土房,让王朝歇息。
但王朝的情况不见好转,更坏的情况便又发生,其余七名侍卫发现被杀的三名同伴后更加肯定了杨志逃跑的方向,加上天色已渐亮,遂轻易发现足迹,寻至土房门外了。
七人见土房中一片阴暗,想起那三个被杀的侍卫死状恐怖,生怕土房中有什么埋伏,都不敢冒险闯进,最后那头儿强令一人进土房察看,那人才战战兢兢地闪到土房门边,伸出手上长矛往里面试探,因为他见过那其中一个被杀侍卫手上两根铁棍均被劈断,这时自是小心翼翼。
不想伸进门试探的长矛安然无恙,他自己却突然感到一阵透心凉,一柄寒光逼人的宝刀已从自己胸膛中透将出来。原来杨志在土房内门边守候,见那人伸矛进门试探,却也不中计,看清楚来势后发觉那人躲的位置与自己正好只隔一堵土墙,心下一动,挺着‘正法’照着估计好的位置一刺,便将那侍卫捅出个透明窟窿。
其余六名侍卫见状更是惊骇莫名,原本已知道对方手上有一柄宝刀,却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惊人。
那土墙以砂灰混合墩实而成,足有近两尺厚,‘正法’刀竟然能悄没声息地一捅而穿,可见是何等的神锋。
这一刀之威令其余六人不敢轻易靠近土房,如此双方僵持了半天,那头儿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了一名侍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那侍卫听罢满面喜色,便又躲到土房门边,向屋里试探。
这一趟杨志可不能重施故技了,因为这侍卫站在门的另外一边,土房中虽然昏暗,但门口被侍卫们看得死死的,杨志可无法闪到门的另外一边去。
那侍卫试探了一阵,心下更喜,突然一跳而入土房中,同时刀盾乱舞,以防杨志偷袭,不想却全无动静,那侍卫四下一看,只见一条人影躺在草堆之上,再无别人。
土房中光线不足,侍卫看不清草堆上躺的是什么人,遂上前察看,他也算机警,生怕有人埋伏,这几步路走的甚慢,还边走边用脚往草堆中踢几下,快走到王朝身边时,见到王朝浑身打颤,几乎就要叫出来:好呀,这次功劳都等归我了!
又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象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生怕有什么机关,急忙又舞起刀盾来。正在此时,王朝身体向旁边一翻,跟着‘正法’刀从他身下草堆中反劈而上,那侍卫正舞着刀盾防备前后左右,却没有防备身下,杨志这一刀又是一击得手。
土房外的侍卫见那人进了土房甚久仍还没有出来,正自狐疑,杨志已提着那侍卫的尸体走到门口,一脚将之踢出,然后挺着宝刀走将出来,叫道:“就你们这几个,还想对付得了王大爷吗?单只小爷我也够收拾你们了!来来来!排好队伸直了脖子,小爷我保管你们痛快!”
边说边将‘正法’就着阳光摇了几下,那寒冽冽的刀光直晃得众侍卫心里发毛。
杨志在屋里又杀了一人,本想再引诱其余人逐一进屋收拾掉,但王朝已看出情况不尽理想,其余的人早生戒心,如何还肯再一个个地进来?若再僵持下去,敌人极可能会想到放火这一着,土房里满地干草,若用火攻绝对是最易成功的方法,所以杨志现身出言挑衅,既作出王朝尚有战斗力的假象,令对方不敢妄动,又以‘正法’令对方胆寒,为的是尽量拖延时间,最后口出大言,只要挤得对方不能一涌而上,以杨志武功加上‘正法’神锋,一对一是绝对没有问题。
果然其中一个侍卫禁不起杨志挑衅,拔剑而出,说:“小子休得狂妄!看你一个小鬼,我一剑就解决了!”
他如此一说,正合杨志心意,急忙接口道:“你倒有种,我们就先来个一对一,你吃不消再叫人帮忙也可以。”那人闻言更怒:“你少门缝里看人!要人帮的就不是好汉!”
杨志一听更高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其余四个侍卫却是另有算盘:这家伙死了最好,少一个人分赏钱,就可以分多一份。结果全都退了几步,一边还说:“上啊!杀了这小子,让你占头功!”
那人只觉自己便象已经成了头号功臣,趾高气扬地一剑指着杨志,却突然见到杨志手上‘正法’刀一晃一晃的,顿时又怯了,说:“慢着,你的刀太利,这不公平!”
杨志作恍然大悟状,手指在‘正法’刀背上轻轻一弹,‘正法’即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鸣:“这么说,你要我换过别的刀再跟你打?”
那一声刀鸣只听得几个侍卫牙都酸了,对‘正法’更感畏惧,那人强自镇定下来,说:“这个当然!我们是好汉,岂可凭刀利占便宜?”
杨志点头道:“对对!好汉嘛,就要公平决斗,要我换刀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比我高了一个头,这不也是占了便宜吗?”他自上次在小校场被赵灵珠说得大败,回家后除了练武,还更加用心读书,这时在言语交锋上已大有进步。
那人被杨志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理亏,但‘正法’委实太神锋惊人,他可不想自己和其他几个短命鬼一样下场,便怯怯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杨志有心拖延时间,将‘正法’比了一比,说:“既然你刚好高我一个头,那将你的头割掉不就跟我一样高了吗?”
“呸!头割了就死了,还打个屁呀?不行不行!”
杨志皱着眉点头道:“对对,头割了就死了,当然打不了,那么~~~就割下一点,把腰割掉一截去也行呀!”
“胡说!把腰割了不也一样要死吗?不行不行!”
杨志这一次可不轻易让过去了,摇着头说:“这你可就错了,王大爷给我说过的,他们开封府以前的龙头、虎头和狗头三把铡刀,铡人的时候就是铡的腰,大多都还能活上一阵子的,我想这么点时间也够我们打个痛快的了。”
他搬出开封府三把铡刀的事,只令众侍卫心虚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趟追杀王朝和杨志的事够得上供虎头铡开荤,果然那正被‘正法’指着的侍卫颤声道:“别、别说了,不能铡腰!”
杨志说的是割,他却说铡,可见精神已经大受影响,杨志也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便只装作无奈地说:“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说要公平决斗,可怎么办?要不我吃点亏,把你脚砍了就算了,总行了吧?”
那侍卫一听,脚被砍掉还能打吗?忙说:“不不不!我哪都不砍,让你用这刀好了!”
杨志早料定他反应,对方话音刚落,杨志已挥刀劈将过来:“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那侍卫不敢正面接‘正法’刀,又见杨志说打就打,急忙连连后退,杨志哪肯放过大好形势?‘正法’刀舞得又快又急,追着那侍卫猛攻,结果两人一前一后在土房前的空地大兜圈子。
那侍卫被追得心惊胆跳,早已将‘好汉’的胆丢了,不敢和杨志正面交锋,杨志追了一阵,突然停下脚步,掉头向土房走去,一边说:“呸!还以为是个好汉,原来是个废物,小爷不玩了!”
那侍卫原来甚是狡猾,本想引杨志追得累了再行偷袭,这时见杨志背对自己,却是合意,竟默不作声地反扑而上,当真卑鄙无耻。
‘嚓’的一声轻响,那侍卫只见手上长剑已断为两截,正要惊叫,喉咙却是一热,鲜血喷涌而出,竟已死了。
杨志知道自己终是年幼,单凭力气可不是这些侍卫的对手,便使了个诈,以背向敌引对方出手,随即又使出家传杨家枪中的‘回马枪’的变招‘回马刀’,将这家伙了结了。
杨志收拾了一个敌人,令其余敌人更不敢轻视他,本来正好拖延时间,不想那头儿也有些见识,竟然在这当口果断下令围攻杨志,杨志虽有宝刀在手,但一个少年又如何敌得过四个大汉的联手围攻?急忙舞起刀花护着身子退进土房,那土房门口甚窄,两个人无法同时进出,正好助杨志解了围攻之势,但如此一来也暴露了王朝无法动手的事。
杨志紧守门口,侍卫也惧怕‘正法’的神锋,不敢过于靠近土房,只轮番在门口处作骚扰,消耗杨志力气。
其实那头儿早已想到火攻一途,但他又怕烧坏了‘正法’,如此宝刀,不但惊人,更是诱人,所以他一直不说,那知令一侍卫后来也想到了,只得装作被提醒过来,刚下了命令,马汉却已赶到,将这几个家伙收拾了。
杨志骤然听见门外几下乱叫,心怕是计,仍闪在暗处,马汉卜进门来,杨志已不由分说向其下手,结果反被马汉踢成了重伤。
马汉见王朝这般光景,正自担心,却听见王朝又说:“二弟~~不用担~~心,这毒~~看来不会~~致命。”
马汉想了想,也觉有理,既然连辟毒灵丹也无法驱除,假若是夺命烈毒,王朝这时哪里还有命在?马汉听王朝说中毒已有数天,便奇怪王朝为何不发飞报给自己,王朝却又反问为何马汉不早些寻来,两人一对早前所接飞报,俱都大吃一惊,原来王朝中毒后向马汉发出的求援飞报,到了马汉手上时,已成了和往日一样的报平安,两人心知此事蹊跷,难道竟有人将飞报掉了包不成?
一合计,两人都想到和赵虎的联系极有可能也已经被控制了,再发飞报不单不能通知到赵虎,反而会暴露行踪,于是决定不再给赵虎发飞报,如此一来,赵虎必会发觉有异,不想赵虎因为安家方面的事,竟在半个月后才发觉此异状。
因为王朝中毒,杨志重伤,俱都无法行动,马汉只得到那小店将马车赶来,一行人急急往洞庭君山而去,只要到了那里,既有萧峰和丐帮支援,又有神医虚竹,情况便可大大改观。
如此走了一天,马汉突然远远听见有人呼唤自己:“马二爷!请留步!”马汉循声一看,却原来是周侗。周侗自带了剑妹回到林府,照顾了几天,剑妹对周侗已渐生好感,林老板和卢老板见此甚为欣慰,但府中生意事务繁忙,不便剑妹静养,便着周侗带着剑妹和卢俊义、林冲到卢老板在大名府的家中,那里甚是清静,有利休养。
于是周侗收拾了行装,一行人向着大名府而行,路上看见马汉,周侗和四捕已算相熟,便和马汉打起招呼来。
马汉见了周侗,心下一喜,因为他知道周侗本领甚高,若能得其相助,一路上便可放心不少,但听周侗说了近况后,马汉却不欲令周侗赶这趟浑水,毕竟周侗还要照顾剑妹和两个徒弟。
但周侗早见到马汉一脸忧色,连连追问下,知道了事情始末,却立即说:“二爷,当我周侗是朋友的,就让我陪着二爷去萧大哥那里吧!我若不顾而去,于心何安?”
马汉仍自有顾虑:“但是,你还要照顾那小妮子,如何脱得身?”周侗一拍胸口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反正是要和萧大哥和赵四爷会合,就带着剑妹上路好了,如此也好快一些拿到药给剑妹。”
周侗主意一定,便着林福带卢俊义和林冲回汴京,卢俊义和林冲不肯,但周侗哪里能带着他们走这一趟?连训带吼将两小子赶回林福身边,自己则带着剑妹上了马汉的车,自往洞庭君山去了。
卢俊义和林冲被林福带回汴京,均觉好生没趣,这天两师兄弟又到大相国寺玩耍,远远看见鲁达和武松又在偷偷买酒喝,林冲正想和他们打招呼,卢俊义却说:“冲弟,我们跟他们开个玩笑,包管好玩。”林冲一听好玩,自是喜欢,卢俊义在林冲耳边如此这般一番,于是两师兄弟便行事去了。
鲁达和武松正喝得痛快,突然几个大和尚走过来,对鲁达喝道:“好你个孽徒,竟然破了戒喝酒?快跟我回去,交方丈发落!”
鲁达虽然尚未正式受戒,但已刮了光头,一听之下也有些心慌,拉起武松便要逃跑,但要逃到哪里却是没有想过。那几个大和尚急忙正要追赶,待一看鲁达逃跑的方向,都不禁大笑起来,却原来鲁达病急乱投医,竟向着相国寺走去。
那几个和尚原来是林冲自相国寺找来,当时骗他们说寺中有个和尚偷偷出外喝酒,他们正要带鲁达回相国寺,这时鲁达却变成了自投罗网了。
鲁达和武松奔到寺门前,只见寺门紧闭,却原来是卢俊义和林冲将原本常开的门关了起来,鲁达往后一看,那几个大和尚已将来路封住,步步迫近。
鲁达暗暗叫苦,正和武松没主意时,那寺门却开了一条缝,卢俊义和林冲探出头来,连连招手,鲁达和武松一见大喜,急忙钻了进去,卢俊义随即将寺门反栓,鲁达这才松了一口气,向卢俊义和林冲道谢:“这趟真亏了两位兄弟了,改天俺请你们喝酒。”却不知道正是这两位兄弟捉弄于他。
上次张龙曾带着萧峰等人走过相国寺,鲁达四人也记得有个后门,于是便一起按着记忆所及而走,卢俊义有心捉弄,走着走着突然说:“不好,我们好象走错了!”
武松看了一下四周,奇道:“是吗?俺记得是这里没有错呀。”卢俊义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记得刚才那个路口我们应该是要转左边的。”
武松哪里想到他在戏弄自己?挠了挠头:“但是这里的确和上次见的地方一样嘛。”卢俊义眼一转,说:“那大概是因为这寺里面建的时候都是对称的,所以左右一样,就象我们的左手和右手一样。”
鲁达看了自己双手一下,觉得有点不妥:“但是左手跟右手~~”卢俊义忙打断他道:“别说了,我们回刚才那个路口,再往左边走一下,不就知道了?”林冲也说:“是呀是呀,反正也不远。”
鲁达和武松被弄糊涂了,也怕真个走错了路,只好又跟着卢俊义往回走,刚回到那处路口,那几个大和尚已开了大门追过来:“好你几个小子,敢耍佛爷?”鲁达四人见状大惊,急忙便向着左边路口逃跑。
走不多远,突然看见一人扛着一把大斧迎面奔来,后面一人急叫着:“拦祝蝴!别让他跑了!”
却是公孙胜,那扛着大斧的人生得甚是雄壮,看见鲁达四人领着几个和尚堵在自己面前,(其实是那几个和尚追着鲁达四人)怪笑道:“凭你这小秃头也想阻我吗?”当下一掌向鲁达拍来,鲁达见此人不由分说便向自己攻击,来势汹汹的,急忙沉下马步,双拳在身前一封,堪堪挡了那一掌下来。
那人显然想不到鲁达竟有颇深功力,出掌时聚力不足,这时只和鲁达都了个旗鼓相当,各自后退了三步,暗暗吃惊:怎地突然出现个有如此功力的小鬼?只这一拖延,公孙胜已经追了上来,同时身后更有几名老和尚飞快赶来,俱是身材魁梧,手提禅杖,正是公孙胜叫来的寺中好手。
那人见有人前后围堵自己,判断形势后冷笑一声,又向着鲁达等人方向扑来:“小鬼不想死的就快闪开!”鲁达和武松见此情形,竟忘了自己正被人追赶,同时出手,要将此人拦下,那人一手扛着大斧,却不使用,反而腾不出手来,只单手和鲁达二人打了起来。
这一次他再不敢大意,掌力又强了近一倍,但鲁达和武松两人联手,仍可以接得住,三人一时便缠斗起来。
只这一会儿,寺中好手已将四周围住,那几个本来在追鲁达四人的和尚,见鲁达和武松和一名大汉打将起来,都觉奇怪,再看四周都是寺中好手,自不敢随便上前,那人和鲁达、武松对了几招,占不了上风,便向后一跳,叫道:“且慢!你们人多势众,我不干了。”
公孙胜上前指着那人,说:“你这家伙,还不快将神斧还我来?”
那人将大斧倒提着往地上一拄,竟震得全寺一阵暗响,在常葫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神物?好生厉害!
那人冷笑道:“你们别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拿得下我,逼得我紧了,就用这神斧毁了相国寺!”公孙胜忙说:“这位兄台,滥用神物后果不堪设想,你可要自重,只要你将神斧留下,我就让你安全离开如何?”
那人显然不肯放弃这神斧,斜眼瞄了公孙胜一下,说:“先不论你说的话作不作的主,就算你着的可以作得了主,神斧在我手上,只凭你一句话就要我交出来?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武松见他态度嚣张,心头有气,竟忘了这里不是少林寺,叫道:“你这家伙偷了人家东西还如此嚣张,你要走,可没那么容易!”
那人刚和武松对了几招,正自暗气:若不是我只用得一手,哪里会被你们缠住?又听武松对自己呼喝,不禁更怒,瞪着武松道:“小子,你们两个人联手也只和我一只手斗平,算是什么货色?”
“他们货色虽然还不怎么样,不过要留下你,还是可以的。”一把温和的声音在公孙胜身后传来,却是中气充盈,众人一听都知道是个内功精深之人,公孙胜回身施礼道:“惊扰方丈主持,罪过罪过。”
那偷斧之人从相国寺方丈刚才说话中显露的功力已知其远胜自己,但仍不肯轻易就范,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用上两只手,这两个小子都可以抵挡得住吗?”
相国寺方丈双手一合什,忽地四周气流急转,隐然有将那人锁定在掌力下的感觉:“老衲正是这个意思。”那人情知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将神斧带走,当下即急谋退路:“既然你这么肯定,敢不敢和我赌上一赌?”
相国寺方丈微微一笑:“出家人岂可赌博?不过如果你胜不了他二人,就将神斧留下作交换如何?”那人一听暗喜:“你的意思是我胜了就可以连神斧都带走了?”
相国寺方丈又笑道:“你若真胜得了他二人,我相国寺绝不为难你就是。”
公孙胜见刚才武松和鲁达只和那人单手战平,自是担心,却见相国寺方丈连打手势,示意毋须担心,只得忍下来。那人看着武松和鲁达,见两人已凝神戒备,心中暗笑:果然是经验不足,好机会。面上却摆出一副和善之态:“还没有请教两位高姓大名呢?可以让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吗?”
鲁达和武松却不上当,仍旧毫不放松,只简单地说道:“少林寺金刚堂鲁达。”“少林寺罗汉堂武松。”
那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原来是少林寺的高手,难得有这个机会呀!我再用单手就未免太不尊重两位了,这样的话~~我将神斧放好,如果相国寺的人敢插手或者在比试完毕前碰这神斧,就当我赢!”
相国寺方丈双手一拢,说:“这个当然,相国寺的任何人都不会插手。”那人正等着这一句话,但仍不放心,指着公孙胜说:“这里面也包括你!”公孙胜虽然不大乐意,但看相国寺方丈如此自信,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道儿已经划好,那就开始比试吧!”一说完这句话,那人便将神斧向上一抛,恰好落到大殿顶上,鲁达和武松不期然被这一下动作引开了注意力,双双抬头望了一下,但只这一下,便成了大大的破绽,那人已趁机抢到他们身后,双掌分别向两人后颈劈下。
他本想这一下足可令两人昏过去,不想两人体内真气怪异,几乎将这两掌劲力尽数消解,虽然整个人向前扑出几步,却完全没有受伤昏倒。
那人刚才和两人交手已发觉两人真气奇特,却想不到连后颈这脆弱部位也有如此强的护体真气。
鲁达和武松吃了一记手刀,虽只疼不伤,但也已知道对手不简单,两人互打一下眼色,定了一下神,相国寺方丈象看出了什么,对公孙胜说:“看,他们要用绝招了。”
公孙胜刚见两人中计,正自担心,这时再看鲁达和武松,竟都脚步浮浮的,哪里像有什么绝招?却不知两人已开始使出‘醉八仙’来。
连日来两人专心修炼醉八仙,既有灰衣大师所传内力配合,进境自是惊人,一使出来,旁人自以为他两人挨手刀后头晕眼花,但那大汉却知道并非如此,忙全神戒备,以防两人有什么怪招。
鲁达和武松本就天资各异,所学的虽然同是一套醉八仙,但使将出来却是绝不相同,武松首先出击,他步法既快又转,那大汉完全看不出武松下一步会干什么,心想须得先发制人,当下双掌一错,左右夹击武松,武松却不和他硬碰,身体向后一翻,闪过这一掌,那大汉正奇怪,不想武松后翻中一个转身,落向旁边,鲁达却从武松闪开的空档扑上,一肘直撞那大汉掌心。
一撞之下,因为武松之前引开了掌力,鲁达却是蓄势而发,顿占上风,那大汉被撞得连连后退,还没有回过神来,武松又旋风般连环踢出几脚,角度刁而狠。
那大汉反应也自不弱,竟任由武松踢在自己身上,但武松却感觉到自己其实没有踢中,每当脚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就有一种落空的感觉。
那大汉原来使出极妙的御力之术,武松这几脚根本伤不了他,反而被他乘虚而入,一掌向着身形已失的武松拍去,但武松和鲁达配合默契,武松虽然自己无法闪过攻击,鲁达却能弥补他的空隙,双拳一提而上,接下了这一掌。
随即武松又已重整攻势,再度以又快又乱的拳脚不断进攻,两师兄弟风格各异但又配合无间,一时间场面上大占上风。
但那大汉在两人暴风狂雨般的攻击中,仍能力保不失,可见若是单打独斗,武松和鲁达都绝对不是对手。
三人转眼间已斗了上百招,仍是不分胜负的局面,公孙胜大喜,叫道:“怎么样呀?你现在可胜不了他们吧?也该~~”
“谁说我胜不了?他们始终是经验不足呢,太早出绝招了!”那大汉激战中仍能兼顾公孙胜这一边的情况,可见确实仍留有一手,果然他手下招式突然大变,和鲁达、武松接触的时候虚实莫测,两师兄弟的拳脚渐失准绳,不时互相交击,破绽大露,终于被那大汉捉个正着,一人各中一掌,连翻带滚的好不狼狈。“哈哈哈~~我已经胜了他们了,那神斧我就带走了!”
公孙胜既然早一答应了此事,这时自不能反悔,不禁大是懊恼。“等一下,谁说你胜了的?我们可还没有认输。”鲁达和武松虽然中了一掌,但护体真气已将伤害消减到最低,立即便有站起来,再次挑战。
“哼!你们的招数已经全都被我看穿了,还可以有什么作为?”那大汉满脸鄙色,完全不将鲁达和武松放在眼里,但鲁达和武松反笑道:“你以为我们已经将绝招都用尽了吗?其实被看穿的是你呀!”
那大汉见两人神情轻松,倒不象是夸大其词,也收起那轻敌之心,再次摆好架势:“如此就再请教高招了!”鲁达和武松同时摆出罗汉拳的起手势,却是一正一反,同时肩背相靠,那大汉眉头一皱:“这算什么绝招?只不过是普通的罗汉拳罢了。”
鲁达和武松同时说道:“小看我们少林的罗汉拳的话,就一定会吃大亏!”说完两人一正一反使出一招‘黑虎掏心’,两个拳头紧并着同时向那大汉轰过来,声势比之一人使出强了不止一倍,那大汉仍不将此招放在眼里,双掌分别搭上两个拳头,正欲再度施展刚才的奇怪招式,令两人自相残杀,哪想鲁达和武松真气已联成一体,正反拳劲互相支援,威力以近乎几何级数般的程度增加,根本没有破绽。
那大汉欲引无从,想撤手时已迟了一步,这一拳直击在其胸膛上,将那大汉轰得连连后退,到定下身来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鲁达和武松和他本是无怨无仇,这时见伤了他,也不忍再进攻,只说道:“怎么样?你还是认输算了,我们不想再伤你。”
那大汉吐了一口血,调息一阵,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们这是什么武功?怎地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连我的‘乾坤大挪移’都无法卸御?”
鲁达和武松齐声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因为教我们的人已经归天了,他可没有说过这叫什么。”
其实这是慕容博教他们的联击之法,关键在于两人必须功力相若,而且所习内功也一样,他们开始都是练少林派的内功,虽然功力稍有差异,但仍能令联手威力增强一倍多,这时他两人的内力已被换成了灰衣大师奥妙精纯的无相真气,而且功力完全一样,联手的威力更加强大,而且绝无破绽,那大汉手法虽妙,却哪里破得了?
但他显然不会就此服输,突然双目凶光一闪,双掌一错,喝道:“看我这一招!”出掌时掌心突然变得通红,诡异莫名,而且攻击方位变幻莫测,鲁达和武松一见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想拼命呀?
但既然对方出手毫不留情,两人也只好全力招架,两人身形一错,左右分开,只以一边膝盖互触接通真气,然后四掌同时上下推出,掌力浑然一体,尽将那大汉攻来的掌力尽数挡下来,但劲力却是凝而不发,只守不攻,因为他们着实不想再伤这大汉。
“哈哈哈~~~老子去也!”那大汉看似拼命,却原来是借着鲁达和武松这一招之力跃上半空,直向殿顶而去,显然是想取了神斧逃走。
公孙胜叫一声不好,正要出手阻止,却被相国寺方丈拉住,那大汉本算准了方位,这时却扑了个空,同时听见下面有人说:“先生,这斧头我帮你取回来了,给。”回头一看,却是卢俊义,大怒喝道:“臭小子!你这是违反约定!”
卢俊义呵呵一笑:“你有和我约定了吗?我又不是相国寺的人,只不过看不过眼,帮这位先生一下罢了。”那大汉正欲发作,相国寺方丈忽然一跃而上殿顶,说:“施主,你既然胜不了那两位小兄弟,就应该留下神斧,若不快快离开,难道要老衲送客不成?”
那大汉见情况不妙,只得吞下这口气,向寺外跃去,一边却留下话来:“几个臭小子少得意!迟早要你们栽在我方腊手上!”
相国寺方丈望着方腊背影,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魔障迷心。”随即翻身跃下,却恰好落在鲁达和武松身边,两手搭在两小子兼上,笑容可掬地说:“你们两个是偷偷下山来喝酒的吧?”
鲁达和武松一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急了:“俺、俺又不是相国寺的!关你啥事?”相国寺方丈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吗?我法号玄悯,原来也是少林出身,和你们上代方丈玄慈大师是师兄弟,这事我可以管了吧?”
两人一听立即瘪了:“原来、原来是曾师叔祖?”玄悯转头向一名僧人吩咐道:“你立即上少林,请玄渡大师来。”那僧人遂领命而去。
卢俊义和林冲见此,心想弄假成真,可要害苦鲁达和武松了,但他二人确是偷偷喝酒,旁人可也救不得,卢俊义眼珠子转了几下,拉起林冲便走。
两人回到林府,卢俊义又如此这般和林冲说了一通,林冲听后高兴得跳将起来:“好呀!好呀!这样就可以见到师祖和大姐姐了!”
当即和卢俊义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到账房取了几百两银子,再到马廝牵了两匹马,竟是瞒着爹娘私自离家而去了。
两人骑着马来到相国寺后门,林冲留下看马,卢俊义却偷偷溜进寺去。他记心极好,早将走过和看见过的路都记住了,这时四处寻找着鲁达和武松二人的踪影,突然一人悄没声息来到他身后,轻拍了他肩膀一下:“小兄弟,你在找谁?”
卢俊义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却是公孙胜,卢俊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先生呀,我在找鲁达和武松他们。”
原来因着周侗的关系,他们早已相识,所以刚才卢俊义一见是公孙胜追着方腊,便知道必是方腊偷了神斧,于是便偷偷将神斧取来还予公孙胜。
公孙胜听了卢俊义解释,只哈哈大笑:“俊义小兄弟呀,我还要多谢你给我找来两个高手帮忙呢,不然的话若方丈出手,可就坏了他清修了,来,我们去大殿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卢俊义满心疑惑地跟着公孙胜来到大殿,见玄悯方丈正和另一名老僧握手交谈,玄悯大师连连告求:“玄渡师兄,你就将鲁达让给我相国寺吧。”
那老僧正是玄渡,他和玄悯在几十年前同在少林出家,后来玄悯被派到相国寺来担任住持,因为两寺相距不是很远,倒也经常保持着来往。玄渡显得甚是为难:“师弟,这事还得要本寺住持决定才行。”
玄悯哪里相信这话:“师兄,你就少给我来这套了,慧明那里我写一封信就可以了,难道他还会拒绝我这师叔的小小要求吗?只要你肯放人就可以了嘛。”
玄渡知道瞒不过这师弟,便说:“其实是这样的,我看鲁达这小子天资不错,想留他在少林好好磨练。”
玄悯也知道鲁达在少林习武的话当然条件比在相国寺要强,当下便说:“那还不容易吗?让他在少林习武,日后再来我相国寺受戒,不就结了?”
玄渡还在犹豫,玄悯急了:“师兄,你不是还有个武松吗?就让一个给我有什么关系?”
玄渡知道若自己不答应,只怕玄悯会一直缠住自己,只好说:“好、好、好!那你就给慧明写一封信好了。”玄悯等了这一句久了,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玄渡手上。
“打搅两位大师真不好意思,不过公孙胜有件事,还望两位大师应运应允。”公孙胜拉着卢俊义走进大殿,向玄渡玄悯作了一个揖:“我想玄渡大师批准,让鲁达和武松与我同行,将神斧交到萧大侠手上。”
玄渡和卢俊义一听都大是惊奇,公孙胜继续解释道:“这神斧关系重大,我必须交给萧大侠,但又怕那方腊再来偷抢,有鲁达和武松护送,那就安全多了。”
玄悯点头道:“不错,他们联手的确可以克制那方腊。”玄渡早前已见过萧峰,既听公孙胜要将神斧交给他,自是有其道理,便说:“也好,反正萧大侠很喜欢这两个小子,说不准又会传些本领给他们。”
鲁达和武松知道要陪公孙胜去找萧峰,都很高兴,又见卢俊义和林冲都一副远行的装束,便问道:“俊义兄弟,你和林冲兄弟要去哪里啊?”
卢俊义和林冲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公孙胜笑道:“我早就想到是这样了,有你们提供马匹和盘缠,一定可以更快去到君山,见到萧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