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之间发生争执是常有的事。在以前大家关系好的时候，就算是发生争执，过一阵子也就没事了。但是那一次争执特别严重。当天晚上，那家伙就在和他争执的人脖子上抹了一刀。”
    三个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那家伙做得很干净利落。虽然大家都猜测是他做的，但是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当然，如果要找证据，师父是能找出证据的，不过只要他没被其它人发现，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切尔西拿起一个点心送到自己嘴里，继续说道：“过了没有一个星期，又有一个人被同样的方法杀死了。那之后，大家晚上都格外小心，找相互信任的人睡在一起，还在房间里面装上了机关。再过了没多久，一个人晚上想杀别人的时候，中了机关。他被房间里面的三个人围攻，差点儿就被杀死了。因为事情闹得很大，大家醒了过来，师父也过来了。那个人解释说不是想杀人，而是找他们有事。因为没有出人命，所以这次争斗就不了了之。”
    “后来呢？”米露菲优问道。
    “那个人没过几个星期就被人杀害了。也许那几个人报复干的吧，也许是其它人趁机干掉他。总之他就是死了。”切尔西又吃了一个点心，“那之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有一天，突然又发生了一件凶案。这次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有一个人把跟他睡在一起的两个同伴杀死了。”
    “啊？”三个人又是轻叹一声。
    “的确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情。嘿嘿。”切尔西笑了笑，说道：“那家伙姓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叫名叫逍遥。在这个山谷的暗斗里面，唯一能一次杀死两个人的记录就是他创下的。他那次暗杀不怎么完美，杀死第一个人之后，被另一个人发现了，于是他们两个人又展开了一场恶斗，这场恶斗把大家都惊醒了。不过那家伙很机灵，虽然被其它人发现了，但是趁着他人混乱的时候逃跑了。几天之后，又有一个人如法炮制，杀死了同宿的两个人。不过这家伙就没有逍遥那么幸运了，其它人吸取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这次可以杀死他，所以他没有能跑掉，被其它人乱刀砍死了。”
    切尔西又说道：“那之后大家全都分开睡觉，只有那个小精灵和他的精灵朋友还是睡在一起。他们两个约好，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向对方动手。因为他们两个人互相帮助，所以战斗技巧的进步比一般人要快得多，渐渐地和山谷中的其它人拉开了差距。小精灵平时比他朋友更刻苦，所以比他的朋友要厉害一些。山谷里面不断地有人被杀死，也有人杀死别人后被发现，然后被师父处死，还有一个人好像想逃出山谷，也被师父处死。嗯……好像还有一个人在练习的时候错手把人杀死，也被处死了。”
    接着切尔西不断地说着每一个人是怎样被杀死的，他对于每个人的死似乎都很清楚，每说一个人，他就把一个点心放进自己嘴里。
    “真的是很残忍呢。还好这两个人是朋友。”路加说到这，望了望明雾。
    “是啊。还好这两个人是朋友。”切尔西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从师父发给他们真刀的那时起，过了三年，山谷里面只剩下了几个人。唯一对这对朋友有些威胁的就是逍遥，他十分阴险，是个劲敌，其它人都不足为惧。两个人在那时候商量好了，把其它人杀死之后，一起去求师父，让他们两个人都做师父的助手。在山谷中过了几年黑暗的日子，现在终于可以见到些光明了。”
    路加吁了一口气，这时他心中的沉闷少了许多。切尔西接着说道：“可是到了有一天晚上，这个世界变了。小精灵的朋友晚上趁他不注意，居然想要危害他。”
    “啊？”三个人都轻叹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战士的警觉还是因为运气好，小精灵当时惊醒了过来。躲过致命的那一击后，两个人搏杀起来。最后因为小精灵技高一筹，把他朋友杀死了。”切尔西说完这一段，默默地把一个点心放进自己嘴里。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阵。过了一会，米露菲优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朋友要杀死他呢？他们俩不是好朋友吗？不是说好了一起当师父的助手吗？”
    “利益。”切尔西的嘴里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后来小精灵才从师父嘴里知道，他的朋友曾经问过师父，能不能两个人当他的助手，师父回答说，他的助手只需要一个。”切尔西拿起一个蜜冰果看了一会，然后说：“师父的意思很明白，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如果小精灵的朋友想活下来，只有把小精灵杀死。当时他对山谷里面的情况很了解，他的能力比小精灵弱，如果他们俩把其它人杀死了，最后再来决斗，自己肯定斗不过小精灵。而先下手为强，杀死小精灵，再来对付其它人，活下来的机会是很高的。”
    “这种人……”米露菲优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这种人也没什么的。”切尔西把蜜冰果送进嘴里，问道：“如果你们是他，你们会怎么做？”
    “我是他的话，我就不会……”路加说到这，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虽然心中很厌恶小精灵朋友的行为，但是却也想不到什么做才好。
    “小精灵杀死他的朋友之后，逃到了山谷里躲了起来。那时候的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情。”切尔西顿了顿，“在山谷里面度过的半个月里面，小精灵想了很多事情，他终于觉悟了。他知道了人是会为利益驱动的，他放弃所有感情，全身心都成为了一个杀手。”
    切尔西又说道：“他回去之后，又有两个人被杀死，只剩下逍遥和另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整个山谷的炼狱就只剩下最后一战了。然后，他在一次练习中，杀死了逍遥。”
    “呃？”三个人都吃了一惊，米露菲优问道：“不是不能在练习中杀人的吗？”
    “嗯，规矩是这样定的。但是那时候不同了。小精灵在练习中杀死逍遥有三条理由。”切尔西伸出一个手指说道：“第一，逍遥是一个很阴险的人，如果暗斗，小精灵不一定能赢他，而依靠实力却有绝对的胜算。第二，除了逍遥之外，另一个人根本不足挂齿。所以，第三，他知道违反规则会有什么结果。师父会因为他违反规则，然后杀死他，选另外一个人当助手吗？不会的，为了维护一个在这时已经毫无用处的规则，而选择更弱的人当他的助手，这是愚蠢的。事实上，他的师父也没有做这么愚蠢的事，小精灵杀死逍遥之后，师父没有处决他，放任他又杀了另一个人。”
    “终于……胜利了呢……这场修罗场的战争。”路加叹道。
    “嗯。胜利了。那之后，小精灵还在山谷里面过了十年，和他的师父一起修炼。这时他也知道了，他师父在这山谷里面生活，主要的目的就是修炼钻石身体这个技能，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培养一个助手。不过，他对这个助手倒也还比较看重，把平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切尔西说道：“转眼间，小精灵已经二十多岁，虽然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但你们知道，那时候他的外形还是像个小孩。之后的二十年间，他跟着师父四处奔波，接任务，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杀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经常有娱乐，女人、酒、大鱼大肉，有钱的话什么也不缺。小精灵对于这种生活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最确切的词应该是他习惯了吧。”
    切尔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不，应该算是喜欢吧。虽然不是特别地喜欢，但是总能在里面找到乐趣。有时候想想，不管怎么样不好的生活，总能习惯不好的地方，习惯了之后，总能从中找到乐趣。就像妓女这种事情，开始的时候都是不愿意的，但是，那些讨厌的事情习惯之后，就变得普通了，这时她们却能从快感中找到乐趣。不过，反过来，不管怎么样好的生活，总能习惯舒适的地方，习惯了之后，却总会觉得无聊。像在皇宫里面的生活人，大都是这样的。人真是了不起啊，似乎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同样的幸福。”
    “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路加说道：“虽然人会习惯一些舒适的事情，习惯一些讨厌的事情，但心里面的感觉仍然是不会变的。讨厌的还是讨厌，舒适的还是舒适，就算是妓女能在她的生活中找到快乐，但是却很少人会会留恋那种生活，虽然皇宫里面的人觉得自己生活无聊，但也很少人愿意放弃这种生活吧。”
    切尔西望着路加，露出一丝微笑。
    路加继续说道：
    “不管是妓女还是皇宫的生活，很多都是只是一些精神上的问题。但是，有些事情是怎么也没有办法习惯的。”路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像我国的奴隶，他们没有自由，食不裹腹，衣不蔽体，每天都从事着又辛苦又危险的工作。我们已经奴役了他们一百多年，奴役了他们好几代人，说到习惯，他们肯定也习惯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生活永远是不幸，不会因为习惯而觉得幸福的。”
    “嗯。我知道。”切尔西点点头。
    “哥哥，不要说这种事了。”米露菲优说道：“总管，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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