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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自北海的幽灵之船(全)
    阿兹卡班是巫师们的监狱,它位于北海的外海之上,终年弥漫着吹不散的浓雾。四周冰冷的海水里,到处游荡着可怕的海怪。在这个黑暗的恐怖之地,关押着巫师界的要犯,他们被这里的看守——摄魂怪束缚着。
    在这里,还驻扎着两名来自魔法部的官员,一个叫彼得.克拉克,一个叫西蒙.威德森,他们要在这里待一年才会有人来接替。她们虽说是这所监狱的主管,可实权却在摄魂怪的手里。这两个人很怕摄魂怪,凡事都躲着它们。在这块受到诅咒的土地上,他俩的职责就是环岛巡逻。平时,他们住在监狱外的一所小石屋里,迫不得已绝不进入监狱半步。
    1944年8月,外界早已热浪扑面,烈日炎炎,可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时常下雪。彼得和西蒙只要再待上半个月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俩的心情特别好,在自己的小石屋里面边喝酒边聊天。
    “西蒙,苦日子就快熬到头了!向像我们两个真是傻瓜,到这个地方来收活罪。来!喝一杯。”彼得给自己对面的西蒙斟上一杯酒。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邋里邋遢,长长的头发和胡子纠缠在一起,衣服布满破洞,“我们现在也跟里面的那些差不多了,回去之后可要跟部长多讨点辛苦钱。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去渡个假。”
    “彼得,我可比你好些。二个月前我还到着附近的海里洗了一把,可冻死我了。这种日子我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西蒙比彼得年长,穿得也比他干净,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一直吹到腰迹,“我的要求不高,只要部长允许我们离开。至于辛苦费,那可是去拔铁公鸡的毛啊!你还不如提议让部长来监督阿兹卡班,我想这对于他倒是会同意的。”
    “来!喝酒,喝酒。”彼得又忙着给西蒙和自己倒满酒。
    “唉……彼得。你说我们今天去不去巡逻?”西蒙边说边呷上口酒,又从一旁的肥鸡上撕下一大块塞进嘴巴里。
    “当然要去啦。那帮摄魂怪比王室贵胄还难伺候,真希望部长也来这儿待一年……”彼得两眼朝天,想入非非。
    “别作白日梦了!这种苦差事只会是我们这种无钱无势的人当的,那些古老家族的人生来就可以当大官。我真后悔当初来魔法部工作。”西蒙说着又撕下一大块鸡肉。
    “嗨!你留点给我!”彼得站起来,把鸡架子扯去了一半。
    “好了!只不过吃了你一只鸡。下次我请客就是啦!”西蒙有点醉醺醺得,满脸油光,“快点吧!查完了我们还要睡觉。”
    彼得把鸡架子整个儿塞进嘴巴里,又在衣兜里揣上一壶酒。提上油灯,挎上背包。西蒙背上了一张很大的弩弓,拎着一只大木桶,里面放着许多修理工具。一切准备好,他们锁好小屋,沿着小岛岸边巡视。
    夜间的北海寒风习习,冷雾凄凄。唯一的光源是阿兹卡班监牢外面燃烧的火把,在夜的黑暗中像萤火虫的光斑。
    “这鬼地方!冷死了!”彼得裹紧了自己的斗蓬,把左手伸进口袋取暖,只留下右手的一根手指支着油灯,“来这儿一年,见阳光的日子整整算起来只有三天!”
    “快点吧!……走一圈结束……”西蒙转过身来催促彼得,牙齿冷得只打颤。他蹦蹦跳跳像在跳芭蕾。
    两个人在那些第四纪火山喷发的遗留物形成的黑色玄武岩丛林中艰难穿行,脚下的冰渣发出“孜孜嘎嘎”的声音。
    突然,走在前面的西蒙停下了,竖起耳朵仔细听。在他后面的彼得一下子撞上来,“哎呦#豪人啊!好好的杵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闭嘴!黑乌鸦,你只会聒噪!你听……什么声音?”西蒙说。
    彼得听他这么一说停下脚步,在海边站了一会儿,说:“那是风!你不要老是大惊小怪的,会吓着人的。”
    “不对!那绝对不是风声。”西蒙又朝着雾气弥漫的海边走了几步,“那边好像有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前方——那里的雾气像一张遮盖天地的大网,从来都没有散开过。
    “唉……真的是的。”彼得走到西蒙身边,“那边真的有东西!”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向远处眺望——黑沉沉的大海沉静得像一滩死水,在那重重迷雾之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移动……不一会儿,一点绿色的光出现在迷雾那边,越来越近,在空无一物的大海上,像鬼火一样游动。
    “我的天哪!什么东西啊!”两个人吓的匆忙往回跑。躲到了黑色的玄武岩石柱后面。“啪!”地一声。彼得手中的油灯摔得粉碎,“轰”地燃起一团火。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西蒙冲着彼得叫喊——那道光越来越亮,慢慢从绿色变成了白色。
    “我……我害怕……这是不是鬼船啊……”彼得结结巴巴地说。
    “亏你还是巫师,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这下子彼得更结巴了,“你不是……也吓得……直哆嗦……吗?”彼得用手指着西蒙,他的腿在下面直打颤。
    光点慢慢变成了光柱,一片死寂的大海上传来哗哗的分水声。彼得和西蒙从藏身的石柱后面探出头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光明。在这一团耀眼的光华中,包裹着一艘闪闪发光的白船。这艘船的每一张帆上面都跳动着明亮的火焰。那神奇的白光驱散了浓雾,穿透了黑暗。
    大船越来越近,整个阿兹卡班都沐浴在这巨大的亮光中,牢房中那些被关押多年,早已习惯黑暗的囚犯们惊讶地把头探出窗口,搜寻这光明的来源。“那是天堂之光!那是天堂之光!”他们叫喊着,从一个窗口跑到另一个窗口,紧紧扒在铁门上,追寻那光明。
    在这些囚徒中,只有两个人害怕得蜷缩在墙角,他们就像畏光的影子一般躲避着光明。他们是不久前才被关来这里的,邓不利多让他一败涂地。
    阴影从这黑暗之地消退,就连影子斜长的建筑背后也渐渐明亮起来,似乎那些是黑色的玄武岩在这光芒的召唤下发出光来。
    摄魂怪不喜欢这从天而降的光明,他们全都吓坏了,躲到地牢深处。一时间,这块寒冷悲伤得地方充满了阳光与欢乐。那光明在许多绝望的人心里点着了一把火,他们有许多人并非囚犯,而是被摄魂怪掠来此地——悲伤从回忆中被驱散,信心自冥冥中被唤醒——他们冲破了摄魂怪迷惑人的法术,驾起自己的风帆远航,离开这块可怕的地方。
    大船在黑石林立的暗礁群中靠岸,一些闪烁着白光的身影离开大船,朝彼得他们的藏身处走来。夜色下,这几个洁白的人形似幻似真。
    “他们是什么?”彼得小声对西蒙说,“像媚娃……又不像……媚娃不让人觉得威严可怕,可这几个人……我说不上来。”
    “嘘……小声点。”西蒙冲着彼得摇手,让他闭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这几个发光的人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中间一个个子最高的人影开口说话了:“出来吧,躲在暗处的朋友。”她的声音低沉,语气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办?”彼得手足无措地问西蒙,没有得到答复。
    来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白色的光辉从她的身体周围散开——这是一位威严而美丽的夫人,银白色的长裙在空气中微微飘动,头上戴着藤蔓缠枝图案的金银双层王冠。她每走一步,满天的星光就在她的周身闪动不止。
    她抬起一只手,“我——凡雅之王命令你们,让开!”
    彼得和西蒙面前的黑色玄武岩霎时间迸裂了,他们两个摔倒在地上。
    夫人轻轻走上前,“朋友,我无意伤害你们。我只是想请你们带个路。”
    彼得和西蒙望着夫人深绿色的眼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被夫人的力量震慑住了,结结巴巴刚想拒绝,就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僵硬了:“夫人……夫人……”
    “我只是请你们带路。”夫人笑起来,这两个人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只知道自己不帮助夫人是不对的——这个念头刚刚跑出他们的脑袋,舌头上的结就解开了。
    “夫人,你要找谁?”西蒙说。
    “前不久被关到这儿来的一个叫席尔加特的人。”
    “夫人,跟我们来吧。”西蒙和彼得向夫人敬了一个礼,在前面带路。这次,他们不需要油灯,因为这些来自天堂的人带来了光明。
    黑暗的阿兹卡班里第一次被这温暖的光芒照亮,许许多多沉睡在黑暗中的植物苏醒了,藤蔓延着墙角长出来,爬上长满青苔的墙壁,迎着这位夫人展开它们白色的花朵。
    他们一直走到阿兹卡班的地下室,这儿是监狱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关押着危险的非巫师生物——还未听到脚步声,席尔加特早已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迎接这些人的到来——“温特之子席尔加特在此恭迎凡雅大王埃瑟尔陛下!”
    埃瑟尔女王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牢门上的铁栅栏。顿时,半空中火光四射,大门“砰”地一下碎裂成几片,邓不利多和伊尔安设在这里的魔法强行冲破。
    “陛下……谢谢,……太谢谢了……”席尔加特摇摇晃晃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弹清衣服上的尘土。
    “别忙着谢我。”埃瑟尔的声音又压低了半分,席尔加特浑身一惊,脸色刷地一下白了,“陛……陛下……”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女王的眼睛紧盯着他,像两柄利剑直刺席尔加特的心。“陛下——陛下!”饶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哪。
    “米利安是你杀的?对我说实话!你席尔加特忘记了精灵一族的法则!”埃瑟尔的声音稍稍提高,这下就连她身旁的随从和彼得他们都害怕地望着她,“你知道如果犯规会怎么样!现在,席尔加特,带我去伦敦。”
    “饶了我!陛下!这都是莫佳娜的意思!”
    “带我去伦敦……”
    “陛下!饶了我……这是莫佳娜……”
    “我不管什么莫佳娜,她不属于我。我也不会插手任何一件和人类有关的事情,他们和我无关。不过席尔加特,我不会就这么饶了你的。你的所作所为必须付出代价,还有那些追随莫佳娜的精灵。现在,我要去伦敦,你必须给我们带路,我需要一个对这个世界熟悉的向导,至于那笔帐,我们以后算。”埃瑟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席尔加特,她的命令不容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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