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章 残缺的婚礼
    击败了莫佳娜和格林德沃,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阴影终于过去了,魔法界上下一片欢腾。邓不利多于这一年的11月,当选威森佳摩首席巫师。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精神矍铄,全身洋溢着快乐、光明的力量。
    在此之前,他们收到了贝尔.波特从法国寄来的信。信中说,波特当选法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法部长。麦格、邓不利多、海格都回信庆贺,但是邓不利多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这期间一直住在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的伊尔安和里德尔——他能够感觉到伊尔安对波特的敌意。他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从伊尔安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一些过去发生的零碎的事情——他们会对波特不利。
    “米勒娃,信看完了就封存起来,这件事不要告诉伊尔安。”邓不利多将信交给麦格,“还有,我举荐你去魔法部工作,部长已经同意了。”
    “教授,这……不合适吧!况且,这里很合适我。”米勒娃对此颇感意外,她不太喜欢魔法部里你争我夺的局面。
    “不要再推辞了,米勒娃。你也知道,现在的魔法部是什么样子。我希望你进入魔法部,即便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们要做我们能做的那一部分。而且,我们还能方便和波特联系——”——麦格不情愿地“咋咋”嘴巴——“我知道你不喜欢那里的工作,可你要忍。这个世上有许多明知是痛苦的事情,却不能逃避,这就是生活与正义之路。”邓不利多半月形的眼镜后面露出慈祥的笑容。
    “明白了,教授。”尽管麦格.米勒娃心里非常不情愿,她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让她感觉到相当的压力——麦格虽然能力不弱,但是她过于小心谨慎的性格让她在某些方面显得畏首畏尾,甚至有些迂腐。以至邓不利多也认为当初她应该在拉文克劳更为合适。
    今夜,又将是她的一个不眠夜。
    同样,今夜也是伊尔安和里德尔的不眠夜——直到月下梢头,两个人依然没有睡——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哪里?不知道。
    “安,你还没睡呀?”里德尔从屋子里转出来,看见伊尔安独自坐在阳台的栏杆上,脸朝外,手里拨弄着一棵生长在旁边的古老的金合欢树的叶子。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留下点点碎银。她的长发随意散落在金合欢的树枝上,散发出温润的白金色光彩,“汤姆,你可知道这金合欢树的意义吗?”
    “金合欢?”里德尔走到树旁摘下一片叶子,“你怎么啦?”
    “金合欢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传说它……”——“安,你还是不能相信我吗?”——“我……”伊尔安用手碾着那片树叶,直到它成为碎片,“爱情……是什么?”
    里德尔冷冷地看着她——他现在完全孤立了,那件担心的事情终于到来,“安,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孤独。”
    “汤姆?”伊尔安矛盾的内心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如果……如果拥有……”
    “如果拥有会让人失望……”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接着说,“如果拥有会让人失望……”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风把金合欢树的树叶吹得“沙沙”地响,却无法在这两人心里激起一丝涟漪。
    “我们明天就要回冈特家族的祖居,路远着呢。一大早就得走,你先去休息吧。” 伊尔安说。
    “我想在这里陪你。”里德尔拨弄着手里折下的树枝,“我们以前都是一起看月亮的。”—— 一片浮云飘过,遮挡住了明亮的月光,给原本清朗的夜色添上了一抹灰色的阴影。伊尔安微微垂下头,长发从树枝上滑落下来,她伸出手把它望后面捋了捋:“我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把头靠在栏杆上,背对着里德尔。
    “我先去休息了,你注意点……别着凉……”
    “磴……磴……磴……”里德尔的脚步渐渐远去。
    夜色柔和宁静,忽明忽暗的月光滑过茂密的金合欢的枝头,把斑驳的影子投在伊尔安的身上。栏杆那边,一盆生长茂盛的昙花竞相开放,空气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影随风动,睡意袭来,伊尔安感到周围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金合欢树叶似乎变大了,像一条绿色的船。伊尔安爬上了船,让这条神奇的船载着她飞向远方——她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这是春天的山林,翠绿的森林在她的下方翻涌着一道道波浪。
    下去!——她刚想这样做,那条船就像听得懂她的想法一样往下落。慢慢地,这条船窜进森林,在树丛间滑行,最后停在林间的一处空地上。伊尔安走下船,在她前面的右边,是一座简朴的木屋,木屋建在三棵巨大的相互缠绕的古柏上,因为潮湿,上面长满了青苔和各种各样的寄生蕨类。伊尔安出神地看着这里,露出惊讶的神色——这里太熟悉了——小木屋,古柏,还有她所救的还是孩子的邓不利多兄弟——这里是她被释放后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她期望走出黑暗的起点,也是她陷入黑暗的起点。
    她快步走向小屋,那些散发出松香的木板在她脚下“吱嘎”作响。
    “伊安阿姨回来了!”两个少年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来,接着是孩子们快速的脚步声。两个男孩子站在了伊尔安面前,他们有着一样丝绒般褐色头发和明亮蔚蓝的眼睛。伊尔安高兴地伸出手,可是孩子们却穿过她的身体,跑下台阶。
    “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一个熟悉的女音在身后响起——那就是她自己的声音。带着失望,伊尔安转过身,面对着过去的自己——那个身穿白衣的她正在把刚采来的蘑菇拿给两个少年——伊尔安露出了疲惫而又真诚的笑容。
    一阵疾风刮过树林,一些不该出现的身影出现在这里——邓不利多的妈妈和一些魔法部的敖罗。还没有等他们站定,那个伊尔安突然消失了,只听见树林发出的阵阵涛声。一阵旋风扫过,一道白光从树梢上射出,光芒照亮了整个树林,接着是六个倒地的声音。
    一切又安静下来,唯有林间树叶飘落的声音。灵光一闪,伊尔安在一棵大树旁现身,走到两个早已目瞪口呆的少年身旁。“没事的,他们只是被我打昏了。不过,我不能再和你们见面。”伊尔安慢慢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不见了踪影。
    狂风突然扫过,眼前的一切被刮得支离破碎——伊尔安惊醒了,她吃惊地转过身,里德尔就站在她身后,又惊又恼:“你偷看我的梦?”
    “你还是想着他?你今天下午去了他那里待了整整半天!”里德尔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
    “你在怀疑我?”伊尔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对他太好了#蝴已经拥有那么多!而我只有你一个,我不允许别人拥有你!”
    “汤姆!你——你把我当成了你的财产?”
    “我不允许别人拥有你!你是我的!”
    “汤姆,你冷静点!”
    “如果拥有最终向着失去!我还不如从来都没拥有过!”
    里德尔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狂暴,他心里的那只野兽已经成长的让他无法控制——他依赖伊尔安,他希望独自拥有伊尔安,他不允许别人和他争,哪怕是一点点亲近,也被他认为是不可容忍的——他的爱,即是拥有。
    “汤姆……你好让我失望……”伊尔安的脸上滑下两行泪水,“这不是我企盼的……”
    “你和他一呆就是半天#涵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时的里德尔已经完全被愤怒和嫉妒占据了,“还有波特,你明知道他是关键,是坏我大事的人!你还是三番五次地帮他!这又作什么解释!”
    “不要怀疑邓不利多的人品,他没有邪念!今天下午是我向他辞行!”
    “辞行?又没有人看见……”里德尔的妒意仍然没有消除,说出来的话无一不尖酸刻薄。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的那只野兽希望激怒伊尔安,希望折磨她。
    “汤姆……汤姆……你好让我失望……”伊尔安的脸上滑下两行泪水,“这不是我期盼的……”她痛苦地垂下肩膀,头紧贴在廊柱上。此刻的她隐隐觉得埃瑟尔的话有些道理——一种深沉的寒意包围了她,那种感觉曾经出现过——小时候被母亲带上祭台的时候;耶利哥被毁的时候;姐姐去世的时候;斯莱特林…… ——我还有未来吗?——她的耳畔响起了埃瑟尔说过的话:“只要你想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她苦笑着——我哪里还有家?我回不去了…… ——一丝咸咸的血液涌出她的嘴唇,溅在地上。
    伊尔安痛苦惊醒了里德尔——“安,你怎么啦?”——他伸手去扶,伊尔安却推开他,“我没事。”
    “不……安……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原谅我……原谅我……伊安……我需要你……失去你我一无所有。”
    “你不必道歉……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伊尔安望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又让我们走到今天。不管是对是错,我不会向姨妈认错的,这是我的路,即使苦涩,也要走下去,毕竟我爱过他——她冷静地思考着——他是我对姐姐最后的承诺,无论如何我不会食言,这也是我对梅洛普的承诺……或许,我会再见到光明……
    “汤姆,我们回老宅后就结婚吧。”伊尔安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里德尔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他又惊又喜,“是真的吗?”
    “是真的。”伊尔安望着他开心的样子,心中的苦涩减淡了一分——希望我的努力能让他还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一面。
    他们离开了霍格莫德,前往冈特家族的祖居——位于威尔士海边的一处旧宅,这里曾经是冈特家族6代人的家,后来因为家族衰落,渐渐废弃在这里。房子临近海边,周围是一片岩石荒地,其间点缀着几株枯树。因为海风,它们全都歪向一边,光秃秃的树枝上面长满了苔藓。
    房子很破旧了,颓败不堪。西边一间的房顶被一次风暴揭去了大半,只剩下几根椽子在风里摇摆。正屋是用一种白色的花岗岩建造的,一共三层,从远处看,尤其是在雨天,像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渔民们从来不会靠近这里,他们都说只要一看见这屋子,鱼儿就会吓跑。
    伊尔安拧开锈迹斑斑的门锁,一股怪味儿扑面而来。不同于其它的味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被海水泡烂了的咸味儿。屋子里不剩什么东西了,潮湿的地面上青苔长得老长,踩在上面滑溜溜的。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里德尔看见破旧的东西就浑身发毛,“这鬼地方!”
    “这里安全,很少有人知道这里。”伊尔安抹去掉落在肩膀上的蜘蛛网,“我们可以安心地过日子——当然,我们的新房不可以这么破旧——我们是巫师呀!”
    两天以后,这所房子完全变了样。伊尔安按照本族的传统改变了房子的结构,加上了许许多多的窗户和廊柱,这样他们在屋子里就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海景。在这里,伊尔安和里德尔之间又恢复了和谐,他们和快就忘掉了不愉快,快乐地生活着。
    十月初,他们结婚了。这个简朴的婚礼没有邀请任何亲朋好友,也不需要任何人作为见证。伊尔安按照本族的传统向古老的神圣核心宣誓他们的婚姻,祈求祝福。婚礼没有使伊尔安的内心获得片刻的安全感,相反的是,那些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让她本已脆弱的神经更加纤弱。
    日子慢慢往冬季过,天气转冷,十一月中旬就开始下雪,大雪白皑皑的,像一层厚重的裹尸布覆盖了大地上每一寸色彩。天总是灰蒙蒙的,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彻骨的寒意。冰封的大海死气沉沉,弥漫着终日不散的浓雾。
    就是这个时候,伊尔安发觉自己的法力减弱了,她的力量不能再让浓雾散开或者凝结,她体内的精灵生命在慢慢流逝。
    白色的雪花从低沉的天空飘落,伊尔安凝望着被大雪铺盖的荒原。这时里德尔还睡在她的身边未醒,她一个人就这么坐着,默然地回想着发生过的那些事。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埃瑟尔突然销声匿迹了,还有爱斯塔……窗户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外面的世界一下子模糊起来。
    茫茫的荒原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斑点,顶着风雪慢慢往这边走来。伊尔安有些揣摩不透——到底是谁会来这里呢?她坳起身,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了?”里德尔从睡梦中醒来。
    “有人来了。”伊尔安披好衣服去开门。
    风雪一下子冲进屋子,外面站着一个已经被雪遮盖住大半个面孔的人,她的围巾紧紧地裹住脑袋,看样子在雪地里走了很久。
    “公主,我找了你很久了。”头巾下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爱斯塔.库德的。
    伊尔安愣住了,她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你……你……你是……”
    来人扯掉围巾,一头银发在风雪中飞舞。爱斯塔.库德,这个冰雪精灵满面笑容地望着伊尔安,“我回来了,公主。”
    (全)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