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坐上自己的宝马7系列,换了从前的装束搭计程车抄近路从青衣大桥回屯门岛。
推开平房的木门,本来柴棍跟阿狼在打牌赌钱,嘴里还骂骂咧咧,听到有人进来赶紧抄起家伙。两人望了望,原来是大哥。
“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小许呢?”
“小许这几天神经兮兮的,经常半夜回来,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老大,这一个星期你到哪去了?一直没来看我们几兄弟。”柴棍问道。
“有些小事。我问你们,如果你们的老大现在一出屯门岛,就被几百人围上来砍。你们还会不会跟我?”
“老大,我们从前不是经常被几百人追着砍吗?你怎么这样问呢?当然跟了。”阿狼说道,掏出一根烟扔给山鸡。
“如果我现在就去跟他们拼命呢?你们还会不会跟去?”
“……”“……”两人互相望了望,吸上口烟,没有说话。山鸡转身,摇摇头,跨出房门。
“老大!你太不相信我们了,我们曾经发过誓言的。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你现在跑来问我们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阿狼,抄起家伙,跟老大去砍人!”柴棍再次抄起一把砍刀站起身来。阿狼二话不说,拿起身边的铁棒。
他又走进门去,双手搭在两人的肩上,说道:“好!好兄弟!我们等小许回来,一会有事情要你们去做。”
“老大?我们现在不去砍人吗?”阿狼问道。
“现在还不用。”
三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许回来了。看到老大,惊呼了一声,“捞大,呢怎么这么酒没来看俺们?哪去撩?”小许抄的一口东北音。
“来,小许,先坐下。”
四个人坐定在席子上。
“我现在已经坐上屯门堂口的堂主了。”
“什么?捞大,呢好牛!遮刺有俺们混滴了!”
“我就知道老大不是平凡人!跟他混准没错!”
“老大,你做了堂主,就忘了我们了。”
“操!忘了你们我还会回来这里找你们吗?我是来接你们的。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现在有件急火的事情。你们还记得我们从前是怎么挖社团那些堂口的奸细吗?”
“当然记得,功劳最大的就是小许了,他混过侦察兵。”
“小许,你在老K呆过,现在主要是靠你了。我们堂口有个旗主,地位跟社团的香主相等。他现在被控谋杀了一个女孩,并且把尸体给分尸了,扔进马湾里。其实案发的地点我们不知道在哪,警长说被皮袋包裹的肢体是从屯门岛流到马湾的。大概就是在这个岛上或者相邻的附近。我们的主要的任务就是查清在一个星期前谁还来过屯门岛,我自己知道有一个,那就是张宝青的男友,哦,是前男友,周公子,然后就去找他们,我相信真凶一定就是在岛上做的案。时间很急,三天后那个旗主就被送上法庭了……”
“捞大,中!俺最近发现这个岛上有些希奇古怪,经常看到不同的一两人在岛上晃悠,于是鹅就跟踪调查了。呢知道,俺侦破敌人的营地最拿手,俺已经找到他们的老窝。呵呵。”
“好样的!你都已经展开调查了。走,现在带我们去他们的老窝。”
四个人抄起家伙,风风火火地赶往小许说的那座与乡村相背的隐秘小山上。夜已经漆黑,繁星点点,月亮还有些光晕,估计明天会下起小雨。
这是一个小山洞,有亮光。从山下往上看,人们都会误以为是鬼火。
四个人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小山洞的附近,稍微凑近点,就听到有两个男人在说话,隐约还听到有几个女孩的抽泣声。
“妈的!校耗,进去揍那几个娘儿们,整天哭哭啼啼的,烦都烦死了。妈的,那帮家伙前天就说来接的,现在一个鬼影也没有。再呆下去,给村民们发现这个山洞,我们就死定了!”
“阿牛,你妈的省点心。除非神仙,有谁会摸到这座整座都是坟墓的山上来。最气愤的是在这里守了两天,还真他妈的闷!没桑拿,没蹦迪,连烟都是两块钱一包的,我操!你呆着,我进去揍那些娘儿们,妈的!……妈的!都别哭!再哭我就把你们给奸了!”
“嘘,柴棍,扔块石头到洞口,引他们出来。”山鸡小声说道。
“扑!赤嚓……”石头掉在洞口,滚落到洞口下的荆棘丛里。
“校耗,有动静!快出来!”阿牛抄起一把匕首,弯着腰走出洞口,四处望了望。
柴棍正想从洞口上跃下来把他抓住,山鸡扯了他一下,暗示他先别动。
“什么动静?阿牛,你别疑神疑鬼的,听到山风吹断树枝你都说有动静,有鸟叫,你也说有动静,我操!你的疑心病要去给医生看看了。发展下去,准成神经病!哈哈!”
“操你妈的!你现在给我滚出来,我肯定有动静,不是我们的人,是别的人。快出来!”
校耗走了出来,手上也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上!”山鸡一声令下,四个人同时跳了下来。
六个人扭打在一起,黑糊糊的一团,借着洞里传出来的一点亮光还依稀辨别得出谁跟谁。“赤赤”阿狼被划上了两刀,“我操!刺我兄弟!”柴棍大吼一声,用头部撞了那家伙一下,再一脚把他踢进荆棘丛里,那人被荆棘刺得杀猪般吼叫。另外一个人已经被小许用小擒拿给锁住了琵琶骨,再一脚踢下,就“扑通”跪了下来。
“阿狼,守住在荆棘丛里的家伙,小许,你守祝蝴,别让他给逃了!柴棍,跟我到里面去看看!”
两个人拿起洞里的蜡烛弓着腰潜了进去,这个山洞就这么一截,两人走了几步,发现里面有四五个女孩子。她们蓬头乱发,衣服很脏,脸上也像花脸猫一般,但还能辨别得出她们的年纪就在十四到十六岁之间。
“这帮天杀的!未成年的女孩都不放过!”柴棍骂了一句,伸手替她们解开牛头绳子。女孩们这时哭得更厉害,有人来救了,是高兴的哭。
走出洞口,柴棍挥了一拳阿牛,从地上捡起阿牛的匕首,一刀刺进他的大腿,阿牛骂道:“啊!……我操你妈的!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放开我们!”
“放?呆会不回答我们的问题,就给你们享受千刀万剐的滋味!小许,阿狼,等女孩们出来了押他进洞里,我去把那家伙给拉出来!阿狼,你撕下衣服包扎下伤口!”柴棍又一刀把匕首刺进阿牛的大腿,没拔出来,用手上的砍刀劈向荆棘,从里面把校耗给拉了出来。
女孩们走出洞口,发现黑漆漆的,周围景色哪里都是一块块黑糊糊的,不敢走回家,就呆在洞口。
“俺操?呢们这帮杂碎,干的么子事?拐卖妇女儿童?”小许骂道。
两个人已经被绑祝韩手双脚,瘫在地上。阿牛两只野兽般的眼睛望着四个人,校耗则畏畏缩缩地浑身发颤。
“柴棍,你不是对强健女人欺负妇女儿童的事最憎恨吗?交给你了!”山鸡说道。
……
四人押着两个满身伤痕的嫌疑犯走下了山,后面跟着五位女孩。通知了村民们,扭送到岛上唯一的派出所。所长一听,知道是屯门的红星给他们破了这五起失踪女孩案件,端茶倒水,大肆恭维。这几天接到村民们的报警,所里的几位民警可是忙得晕头转向,抓了几个驾着面包车的外乡人,那几个外乡人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连哼都不哼一声,老虎凳、电棍,针刺手指头,什么都试过了,就是撬不开他们的嘴。因此一点头绪也没有,民警们个个像吃了疯药一样,心情不爽时就对他们一顿殴打。现在那几个外乡人快死了一半,打也不会动半分半毫。
从派出所里走出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钟。岛上的树木覆盖率很高,到处都透出寒意。裹紧衣服,四人又出发前往另一处所在。他们不想让警察帮忙,还是由自己亲手去做,才感到有胜算、安全。
出租车上,山鸡拨打了孔铭的手机:“孔铭,拉上百来个兄弟到荃湾……才湾角,够了,不是我们的地盘不要紧。那里靠近葵青,有韩宾……恩,换上平常的装束,分批进去,最快速度,带上家伙,不要枪支,现在是白天。”
“老大,我们真的要去合中合的地盘?那帮鸡精一个个心狠手辣得很,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柴棍问道。
“放心,合中合算个鸟,谁挡住我们就砍谁!不过,毕竟强龙不及地头蛇,大伙小心点。他妈的,鸡精就是鸡精,专门干那些偷鸡摸狗丧尽天良的事!”山鸡骂道。
“是的!干死那帮狗娘养的!”司机也骂道,“上次我到那里去找女人,不就是忘了带钱吗?妈的!居然把我差点打成残废!”
……
车子经过了青马大桥,拐个弯,驶进了荃湾。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才湾角,说了声珍重,速度地离开了。
这里都是波楼鸡档,是烟花之地。街上的流莺在马路边上挥着各色的手绢在招揽顾客,拉皮条的一副笑脸积极地拉着路上的行人。这里的环境很脏很乱,地上的垃圾一片一片的,卫生巾、避孕套随处可见。
四个人走进了一家旅馆,老板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在翻阅着帐簿。
“老板,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姓黄的客人?叫黄狗。”
“你们是……”
“我们是他的兄弟,出了点意外,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他好吗?我们有急事,这几天他一定等急了。”
老板观察了一会眼前的几个人,不像是条子,看起来像是古惑仔,“好吧#蝴在三楼三零二房间,你们自己上去吧!”又翻起了帐簿。
四人走上楼去,撞开了302房间。一个青年在厕所里正在把一枝针刺进手臂,还没把白粉打进去,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以为是条子,赶紧把针筒扔进马桶里。从厕所窜了出来,就往窗户跑去。
“抓祝蝴!”
阿狼一个猛扑,把他给绊倒在地,一拳打在他的头部上。那人闷哼了一声,迷糊地晃了晃脑袋。
把他给绑了起来扔到床上去。
“你就是黄狗?”山鸡问道。
“你们是谁?妈的!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合中合的,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们就等着收皮吧!”
“操你妈的!”柴棍一巴掌扇过去,把他的嘴角打出了血来,“合中合算条毛#旱!你们绑架的那些女孩关到哪里去了。还有,今晚跟你们交易的对头是谁?叫什么名字?”
黄狗没有说话,愤愤地把头撇到一边去。山鸡给柴棍一个眼神,柴棍掏出了匕首,话也不多说,咬住匕首,把他的裤子给扒了。从嘴里拿下匕首,对着他的小弟弟晃来晃去,“嘴巴这么硬!不说或者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断子绝孙!”黄狗仍旧沉默。
阿狼把枕头巾塞进了他的嘴里,柴棍一刀刺了下去,刺在他的大腿根部。“恩…….”扯掉枕巾,“我说,我说,啊,妈的,饶了我吧!”
……
把黄狗绑在床沿上,用枕巾塞祝蝴的嘴,四个人离开了房间。老板仍旧在看着帐簿打着算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出租车上,山鸡没有说话。
“老大,你说那位姓周的老板会不会是张宝青的前男友?”柴棍问道。
山鸡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棍,遮过问题俺来回答呢,听洞里的家伙说交易的对头来过一次屯门,端午节的那天晚上也来过。两天后又看到他慌慌张张地荒不择路,作为一个老板,不是有什么惊心的事,他会荒不择路吗?据派出所的调查,把俺们排除在外,这两个星期以来在岛上经常出没的外来人的也就那几个人。我想姓周的老板很可能就是周公子。”小许说道,“阿狼,呢说呢?”
“应该是吧!”阿狼思索了一会说道。
车子停在了一个二流网吧外。这里的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占了多数,有的在玩网络游戏,有的在玩视频聊天,还有一两个穿着暴露的少女或女人在视频头前搔首弄姿,更有一个连rǔ头也弄出来了。
“操!这是什么鸟地方?”阿狼骂道。老板听到骂声,在柜台上抬起怒眼望着这四位陌生人,说道:“什么地方?我们的机子都是高配置,玩游戏玩什么都行,品质一流,绝不死机!”
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老板,我这又死机了!”
“操!是不是你弄的?整天死机!干你娘的!”老板扔下鼠标,向那男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