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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19、
    浩浩荡荡的车队,走向这黄沙碎石的戈壁荒漠,走了一段路程,我望着身后的京都,随着车轴的滚动,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就一直这样沉思,那里有太多的人,他们都在为自己忙碌着,这一别或许和他们成为永久的隔绝,但这也是无可奈何。都膨离京都用马车也得走四五个月,我又人生地不熟,想逃出来回到京都,天方夜谈,痴人说梦罢了。
    七位女子各一辆马车,各一位会讲中原话的都膨侍女服侍,慕容公子和几位幕僚同乘一辆,几名都膨及中原侍卫骑马行在两旁。
    总共只有八辆而已,却是都是都膨皇族专用的。
    这马车甚大,里面的摆设陈列无也独具都膨特色,只是我叫不出名字,马车足足可以躺好几人,我整日慵懒地躺着,什么都不管,那位都膨侍女却颇为照料,左一个 “小姐”,右一个 “姑娘”,无微不至,想来都膨人都是这样心细如发。
    闲来无聊,我便与她交流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她轻声道: “端木琳!”一双圆圆的勾魂的大眼睛直瞅着我,都膨女子各个都是风情万种,到不晓得都膨王为何迷恋外邦佳丽,难不成还是叶森的那句话: 兔子不吃窝边草。?
    其实男人,都喜欢换换口味的。我还记得,薛子谦说过相府也曾有过多位西域的妻妾,把薛仲尧整夜弄得身子空虚,现在估计都被伊秋月给整没了。
    “好名字!”我赞,“你们王上如何?”
    “我也不甚清楚,帝王本都差不多,中原皇帝如何,他也大概如何,一斑可窥全豹的。”她想了想,又道: “他已过半百,长相也很符合我们都膨皇族的特点,浓眉大耳的,霸气十足。后宫美女如云,不是奴婢刻意贬低您,有些女子,无论相貌还是舞技,或是诗词歌赋都胜过你们中原女子多多,但她们依旧为一年见王上两次而欢欣鼓舞。”
    “这么说来,我们这样的女子,他是不会在意的?”我略有所悟,心中一丝窃喜。
    她点点头: “你们这些去都膨的女子,为的不就是夺得王上的宠爱么?”
    想来她的见解也是肤浅得可以,都膨的女子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这一路果然颠簸与凄寂。我时常望向窗外的景色,从一开始发碧绿青翠的江南到雾气迷绕的蜀中,渐渐绿木少黄沙多,一连两个月后,终于近了塞外。掀开车帘目睹一片黄色的荒地,半点人物风情也见不到,到还有些失望。烈日炎炎,众多女子以及那慕容公子都躲在那马车里,不欲探出头来。
    端木琳可是个灵巧的女子,为了讨我欢心,便开始教我都膨语,这种语言很是简单,起步也很快,几个月下来,一般的交谈我都能脱口而出。
    行走了四个月,离都膨境内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一切已经慢慢有了都膨的传统模样了。这里不远的前方的宫殿将会把我生命的枯骨,埋藏。
    何时何地,变故总是很多。
    就如我永远都没有料到那几个随行的相府侍卫会突然挥剑斩杀慕容公子以及他的幕僚。
    那日,我们还在顶着烈日行进着,却猛然觉得马车一震,四周响起嘈杂的声音,浑成一片。我慵倦地躺着,颇不如意。端木琳替我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却听一声惨叫。
    鲜血瞬时溅进车来,我霍地起身,一把拉过端木琳还在车内的半边身子,却傻了眼,她美丽小巧的脑袋已被生生割了下来。
    鲜血汩汩地向外喷着,温热地淌到我的手上,渗透了一地的黄沙。
    我惊讶之余抬头,眼前一浑身溅血的侍卫凶神恶煞地拿剑指着我,我心一慌,却立即平静下来,冷冷地挪下马车,他的剑就一直指着我,没有刺入我胸膛半分。
    想来在我刚才熟睡之际,定然发生了一场杀戮,我回顾四周,黄沙全部染成了殷红色,地上横横斜斜地躺着都膨的侍卫、除我之外所有的女子、慕容公子以及他的幕僚,唯一站着的只有随行的相府侍卫,不多,一共五个。
    他们手中的剑全部沾满了血,清一色的服侍,另外四个垂剑立在一旁,还有血丝不断从剑尖滴落在沙土之中。看我,冷得没有任何感觉。
    我倒也不怕,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那么多人陪葬,更不失为一桩美事。
    我淡淡问道: “你们此般屠杀,可是爵爷吩咐的?”心里却暗暗提了一口气。并不想问爵爷的目的,他做事我猜不透,那几个侍卫也更不会知道。
    他们回答: “是!”
    我含笑: “连我也不放过?”
    那个拿剑指我的侍卫冷冷道: “爵爷吩咐务必一个不留!”相府出来的人,全部都是这样的口气。
    “哦!”我妩媚地笑,“你们杀了那么多的人,大概也乏了,要不我们玩点新的花样?”
    “姑娘但说无妨!”他阴冷地笑,“我们兄弟几个对将死之人永远是很有礼貌的。”
    我兰花指一翘,小心地捏祝蝴的剑尖,把剑抵了下去,笑着围了他转了几圈,淡笑道: “你们各个人中龙凤,大概也很得爵爷赏识; 小妹我素来也喜欢舞刀弄剑,到很想与诸位讨教一番,我们一对一,我若赢了你们五位,便让我走。”
    “好!”他们轻蔑地看着我,“非但如此,我们还会回禀爵爷说姑娘已客死他乡,不再给姑娘制造任何麻烦; 可是你若想赢了我们,必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么肯定?”我轻笑,“首先就与你来过招!”一个侍卫授意快速抛过来一柄剑,浓厚的血腥味扑了我一脸。
    我接过剑,使一招 “凌云纵”,当头劈过去,如伊秋月一般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我剑法的精湛,身子一退,提起剑往头顶想架住我的横劈。
    那么快就上了我的当,我轻轻一笑,淡道: “你可看好了!”剑锋一转,下偏半尺,直直刺过去,剑尖的目标就是咽喉,不深,只有一寸,却足以致命,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他输在太过轻敌。
    但这招式却我脑子中算计了千遍万遍,务必要迅速解决他们,否则夕阳逝去,夜幕降临,我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岂不很惨?
    那个侍卫睁大了眼,似是不信,艰难地喘息着,头一歪,便去见了阎王。
    另外四位皆是目瞪口呆,握剑的手皆是攥得紧紧的。他们看着他的惨状,疑惑地盯着我,我看他们已是人心惶惶了。
    我笑容可拘: “下一位是谁?”
    一个较为年轻的侍卫大声道: “兄弟们听好了,她仅是个女子,我们可要小心应对了,不能疏忽大意”
    “对!对!对!”另一个粗声粗气复合道,“输给一个婆娘,太没面子了,二哥,下个你上,给兄弟们做做榜样。”
    不过片刻的时辰,我杀尽了五个想杀我的人,五个该死的人。
    不巧的是,我也受了剑伤。
    本来去的是都膨皇宫,如今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得我意,至少我可以寻找新的出路,不再受制于任何人。前方有什么,我亦料不到,总之,天无绝人之路。
    我吸了口气,捂住伤口,跳上一辆马,双腿一夹马腹,向沙漠边处飞窜而去。留下这一地的尸首与狼籍。
    荒漠里的天气实在叫人难受,没走出几里路我便已深深疲惫,狂风夹带着豆大沙砾迎面袭来,打在脸上火辣辣地刺痛,我的伤口隐隐变化,血虽已停住,但我的身子虚弱不堪,这一路上就像是在活受罪,我紧紧拉住缰绳,咬牙向前硬挺着,务必要让自己险象环生。
    就这样盲目前进,渐渐地天快黑了,我心里是惊恐万分,在这样宽阔广袤的一片沙漠里,我只有些微水、干粮,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处身这苍茫一片风沙天地,我还有茫然。这种心里的慌乱,是头一遭。
    我皱着眉,努力四处巡望,黄尘之外还是沙土,沙漠里所有的风景不断变幻。无奈中,我索性放开缰绳,让胯下的马儿自己去寻找出路。
    也许是老天可怜,暮色浓重中我远远地看到西边有一个黑点,我大喜,立刻提起精神赶了过去。走近了才看见,这只是一间较大的木屋,很简陋,在狂风沙尘中却异常坚固。
    我在木屋前二十丈出毅然趴下,再也没有力气站只身子,嘴唇干裂,手脚麻木,无奈一口气提不上来,只好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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