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雷放的推理,大家都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他最后一句“不相信警察”,显然在他加重的语气中夹杂着个人的看法和情绪。
雷放扫视一眼潮湿发霉的环境,继续说道:
“也许大家已经感觉到,就像当年僵尸姐妹曾经感到危险来临一样,她们为什么回去搬家,除了她们也许真的有精明意识,并非是我设想的只是个植物性僵尸之外,重要的因素,是来自苏慕云的威胁。”
“苏慕云?”
所有的人都一愣,从探长的口里,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苏慕云是案内人物,不禁都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她不是来老渔民家家访过秦钊吗?这件事倒是真的,可她不是来家访什么秦钊,而是专程来警告那个老渔民,如果不把僵尸姐妹交出来,他的下场应该不比梓笑好。”
雷放面无表情,但是神情却非常严肃。
“或许她的威胁比我设想的更凶险,这也许更是老渔民急匆匆去见僵尸姐妹,甚至最后在千里之外别墅被害的直接原因,照片落到了凶手的手里,那个杀老渔民的人必然与苏慕云有关,我虽然不能说她是凶手,可那次她在失踪一个夜晚后主动和我去外地调查案子,就是最后的明证,制作这张照片的人,也就是与所谓绑架苏慕云的人有关联的人。但是,这是我的猜测,因为苏慕云失踪,一切都有待验证。”
张容也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烟,眼睛瞧了瞧照片,吐出了烟雾,缭绕的烟云在照片上盘旋,大家再度陷入沉思。
“案情很复杂,苏慕云是否真的与本案有关,还很难下确切定义。”
雷放虽然刚才对这个判断仍然不自信,可苏慕云的影子却在他心头越加的神秘。这次事件只能说明,从菊岛到艺术学院再到梓夜的家乡,构成了完整犯罪回路,凶手有非常精明的先发制人的判断,或者进一步说,他们了解警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凶手有同伙,秦钊和渔民根本不是一家人,这是我们最肯定的答案。”
雷放最后做出这样的结论。
“那谁能做这样无聊的照片呢?”
“并不无聊,他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雷放的语气非常坚定。
“这决不是照片问题,里面大有文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在暗中搜查梓夜家别墅时曾遇到的奇怪故事吗?那座怪钟说明我到别墅之前,凶手就已经知道,如果那次是巧合,可这次我们行动被凶手提前嗅到,则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暴露,他在迷惑我们。
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受,这几天,神秘僵尸女孩不再出现了,从防空洞谋杀栗兵逃走以后,难道她们真的消失了吗?我第二次返回别墅,看到了梓笑的尸体上被人压了一道文字鬼符,如此精灵的神秘女孩竟然束手就擒,说明我们面对的决不是两具神秘女孩僵尸。
我相信这张照片是刚刚才摆到这里的,也许秦钊已经死了,我怀疑实验室硫酸池的炭化无名尸骨就是秦钊。起初,学生们告诉我317寝室的第八名学生秦钊是老渔民的儿子,我曾经对自己逻辑思维的正确性产生怀疑,老渔民难道不是独身,其实,现在看来我应该坚持这个判断。他们本不是一家人。
秦钊是个有背景的人物,他的所谓夜游症,以及后来一直休学没露面,都很可能与后来发生的惨案有关,请大家继续搜查,尤其注意有文字的东西!”
几个人进行严密搜查,渐渐地天色已近傍晚,房屋内开始黑暗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张容发现里间一堵靠近山体的怪异墙有空洞声,然而表面上,墙壁只贴了一幅缺了一角的素描画。
“草图画!”
雷箭步上前,立刻摘下那大半张有铅笔素描的画,只见画面上,一张动感秀丽的半裸体女孩正在娇目张望,身后是几个大隔断……这不是狙哥的那幅被弄成两截的画吗!怎么会在这里?
画的背面,雷发现了几行神秘字符,他的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无意之中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如今却告白了一个令他费解的真相。自从在莆河弃船的船舱里拣到那小块草稿纸后,他已经认定是狙哥死前所画,可当时就见过草图背后有几个看不懂的字,因为是小小的局部,他以为是狙哥随便涂抹上的,从未想过其含义意味着什么,也从未去揣摩过画的真实意图。
现在,这张完整的字与画就摆在他面前,那些字符连接起来,组成画的整个背面,这和防空洞墙壁上的书写,以及梓笑神秘女孩身上曾经覆盖的完全相似。雷方才明白了这张画和鬼符的含义,大喊:
“墙里一定有文章,快,拿把铁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