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言》
常务副县长赵四芳知道了这次市里调班子换届自己在下的名单里,晚上下班他头一次按点走出了政府大楼,因为以前不是研究事就是陪客人。今天他啥心思没有,他在琢磨,上头是叫他去人大呢、还是政协呢?
要是去人大还能管着各局的一把手,要是让去政协就真的没什么权了。他见司机小曹没在,就给他打起了手机,他说:怎么了,听说我要下就不想伺候我了?他知道司机对他好,因为小曹是他从农村要上来给他开车的。
小曹来了,赵县长上了车,随便掏出颗中华烟来,小曹啪地打开了打火机给赵县长点着了烟问:去招待所吗?赵县长说:回家。赵县长是最喜欢抽中华软包烟的,有一次,在酒桌上,县委苗书记见他一颗接一颗地抽烟逗他说:赵县长一天得几包烟啊?赵县长说:最少也得两包。苗书记说:那你算吧,两包中华烟得一百多元,你的工资不干什么都用来抽烟也不够吧?在场的人为了打圆场给赵县长找台阶下就说:赵县长的烟钱都是打麻将赢的,后来苗书记知道了赵县长专门好和建筑包工头打麻将的,因为他分管建设局,一踩油门一刹车,就到了赵县长家。赵县长一进屋,就看到了建筑开发商老何坐在沙发上。这老何是有事没事经常来的,今年又开发了6栋楼盘,光配套费他就省了上百万。老何见赵县长回来,也没站起来就问:你知道这次县里动班子的事吗?赵县长说:这风透得真快,都干了两届了也该歇歇了。这老何是和赵县长无话不说的,他又说:你是上人大、还是政协呢?要是上政协那通乡公路的工程不得泡汤吗?赵县长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里,凭命由天吧!老何说:不行,我看你还是到上边透露下消息,如果有困难我们再拿点钱活动活动,赵县长说:这次市里安排干部是常委们举手的决定的,找谁活动?
在厨房做饭,赵县长的太太黄英出来了,她边擦手边说:老赵,我听说党校的邵健康算卦算的可准了,听说他会邵子神数,批八字和什么梅花易数。现在大伙都叫他邵半仙,连省城的人,有的还是比你大的干部,都来找他算。楼上的老王太太有病,她儿子找他一算,说过不了半夜子时,果然没到十一点就咽了气。还有高忠他儿子考大学,找他一算,邵健康说:此子命挂文曲星,必进京无疑,去年果然考上了人民大学。找他算的人都说他会谶言,就那么一句诗,叫你分析,事后,都说神了。你应该找他预测一下,我们心里好有底。
老何说:我还找过他算过呢,确实是准的。他还有本书,是一行一行的字,他把你的名字加出总画数,加314,再减多少,得出了书中的第几行第几个字,反复地得出一句话或词,就是你的命了。我那天为了证明是准还是不准,我说:你算下林彪,他算了一会得出了:“折戟沉沙”四字。我说:你再算朱德这两个字,他又加减了几遍有得出了:“群蚁伏膻”四字。我一看是真准呀,我外甥去哈做脑瘤手术,我报告了他的名字,他给找出了“有惊无险”四字,果然手术成功。
赵县长说:他我还不知道,是我们一届的同学,他当副校长还是我在组织部当部长时提的,谁成想他闲得研究起什么易经来,,我不信他那东西。不过,他最喜欢喝两口,你们要信他胡侃,老何的车在下面就把他接来。其实赵县长有叫他算的意思。于是,赵县长给邵健康打了电话。
老何是个聪明人,把邵健康接来送到楼上说有事就走了。赵县长对邵健康说:今天没事,你嫂子炒了几个菜,咱们喝点。邵健康戴着像瓶底那么多圈的大眼镜,他口吃的非常的严重,他说:今天晚上老婆叫我吃饭,我说你们吃吧一会有贵人请我,果然,你就打电话了。
赵县长说:看不出来,你老邵还挺能吹的。邵健康问道:你的工作是不是要有变动了,是找我占一课吧?赵县长说:我不信你那套,就是喝点。你说喝什么酒?老邵说当然要好的了。
赵县长的妻子边上菜边说:老邵啊,你们是同学,我就是想问问你他这次调班子,是能上人大还是政协呢?用不用他的八字呀?
桌上已经摆上了一条红烧大花鲢,一盘油煎小河石榴,一大碗桃罐头。两个杯里倒满了水井坊酒。老邵说:什么八字还是先研究酒(久)字吧,你赵县长在位多年,可谓名利双收,古人说:名可名,非常名,利可利非常利。赵县长瞪起眼睛说:哪个古人这么说的,竟瞎掰!
他俩干了口酒,赵县长先是吃了口大鲢鱼头,接着吃了一瓣桃,老邵像着了魔似地大笑说:一大一小任你挑,你挑大来不挑小,四方聚来四方走,一人一口吐籽桃。赵县长说: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喝!还是他夫人聪明,她想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那谶言了,她在厨房里便用笔记了下来。他俩喝得差不多了,赵县长说:这么贵的酒你不能白喝呀,你还没说明我的去向呢!老邵通红着脸嗑吧着说:身体要紧啊,多少是多啊,一千万、一百万、一万,那一要没了后面就全是零了,要我说,你那也别去,回家最好!工资那么多还不够用?说完站起就走。赵县长妻子给他用报纸卷了两条中华烟塞在了他手里,老邵说还有吗?最好都给我。赵县长听了他的话感觉不舒服,连送也没送他。
老邵给赵县长算完没一个星期,赵县长就因为别人揭发他在发包工程中受贿四十万元被双规了。检察院的人到他家就搜出来许多中华烟和好酒来,找到行贿人老何,老何说钱送是送了,后来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退回来了。赵县长在邻县的小号里蹲了两个月取保候审了。
原来是赵县长的妻子破解了邵健康的谶语保住了丈夫。谁知道她是怎么破解的?有的人装明白说:这四句话,“一大一小任你挑,你挑大来不挑小”说的是他太贪,“四方聚来四方走”,过去把钱叫孔方,因为之间有个四方眼。“一人一口吐籽桃。”一人一口为囚,桃为逃过。
别人说,肯定是邵健康知道有人在检举他,才编了那套东西点化他。
在十一中的操场上天天可见到原赵县长晨练的身影。
《不行,就叫你闲着》
连级干部李余在家里排行老四,他的名字是他爷爷根据“富贵有余”起的,他的首长看他敢冲敢拼的劲头都非常地喜欢他,不管当着谁的面,他们都叫他:这条大鲤鱼!
李余从部队转业被县里分到了农业开发办。在报到前,组织部的部长把他找到了办公室,李余像等待接受新的战斗任务那样立正、严肃地望着年轻的部长。
部长看着精神抖擞的李余,给他倒了杯茶水亲切的对他说:按理说你是应该任个实职的,可目前,各单位领导职数都超编,对你的分配常委研究了再三,认为农业开发办是个非常重要的热点部门,再加上那里的现有领导年龄又偏大,你才三十四岁还很年轻,你在那里好好干,组织上是不会忘了你的,暂时委屈您了,你是部队干部,是比地方干部政治觉悟高的。你看组织上这样安排你可以吗?如果你没意见,现在我就送你过去。
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的李鱼站起来习惯地说:坚决服从组织分配。就跟着部长到了新单位。部长向开发办的一正三副及其他的五名一般工作人员介绍说:李余是部队院校毕业的,不但写的一手好材料,还立过功受过奖,有领导能力,希望各位支持他的工作照顾他的生活。说完就走了。
李余被安排了秘书股和女文书香兰在一个办公室。他是准备到地方干一翻事业的,他早来晚走,擦桌子扫地,把办公室搞得窗明几净,之后,就坐下来看报纸、学文件。
还是常务B主任能发现问题,他进来对说青春靓丽的香兰说:你看这办公室被李鱼收拾的多么干净,漂亮,比以前强多了。香兰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这B主任对她的企图,有事没事的常来粘糊,可她看不好他胖猪样的长相,更恶心他是个如针鼻儿那样小心眼的男人。她立起了柳叶眉说:你别来掰生,部队的人就是好,你还想说什么?
一天下午,常务B主任喝得醉熏熏地来了,对李余说:平原乡要旱改水,需打十眼深水井,你给打个可行性报告,好向省里争取开发资金,下星期一用。说完就走了。
这个突然的任务弄得李鱼瞠目结舌,他一不知道可行性报告的格式,二没去现场考察,他呆呆地犯起了难。
香兰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看出李余是个正直的好人,就说:你在来单位之前没给这些小鬼们打点打点吗?李余说:正常组织分配还用这个?
香兰撇了撇红嘴说:哈,那就没你的顺风船!这B主任不是拿鸭子上架吗?刚来才多少天,就叫写这么技术性强的东西,你不应该接呀!李余说:工作是应该干的,我就是不熟悉情况啊。
香兰说:今后也不会叫你熟悉什么情况的,咱们单位一年也是没什么工作的,到基层考察项目有大主任、B主任就够了,连C主任、D主任都参加不上的,到省里争取资金回回都是大主任和县长去,以前这材料都是B主任自己写,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
李余为难地说:这叫我怎么办,如果写不好不耽误乡里的大事吗?香兰说这B主任的心眼最嘎蛊,他总怕别人超过他,要我看,他是想用这个报告看你的笑话,你别犯难,我帮你!于是,香兰翻起了档案,给他找出了打井可行性报告的相同的样本说:你先用它套,最后算出所须资金就行了。
李余用香兰给他的档案袋拿着材料回了家,他妻子看出他今天不高兴,就磨叽说:怎么样?到了地方,工作需要地二次爬坡了吧?人家比你级别低的都比你分的好,管怎么大小也当个头,我说当时你活动活动,可你就是不信,又当战士了吧?李余说:去,一边去!
到了星期五,李余把写好了的材料递给了对桌香兰,她看了看说:吆!我的老哥呀,你的字是怎么练的?赶上书法家了,明天你教我练字啊!李余说:你快看内容吧!
香兰认真的看完了说:我看行,还写的不错呢。李余怕耽误了工作,紧忙地把报告给B主任送了过去。B主任看了看说,不错,不错!字也写的好。你回去吧。
B主任在心里琢磨,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会,连这么专业性强的东西都拿得出来,这个人不是队友是对手呀。香兰也不是好东西,我怎么对她好她都不理我,而李余一来就王八瞅绿豆对眼了,这报告样准是她给找的!
于是他拿着材料先是到了大主任的办公室,他对大主任说:听部长介绍李余,我当他不多么地有水平呢,你看他写的东西一塌糊涂,连账也不会算,十眼井他给弄了五眼井的钱,钢材、水泥涨价他不知道?接着,他各办公室都串了一遍。拐弯抹角地说这报告他还得重写,连星期天也闲不着。这之后,李余和香兰天天地一点事都没有了。
一天,香兰的小朋友打字员柳柳在她俩上街的时候,柳柳神秘地对香兰说:你真有福摊上个魁梧、好帅的男人,我怎么就摊不上呢?机关人全知道你们俩好上了,告诉我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在三八线上还是越过了三八线?还有人站在凳子从门上的窗子往里面看过呢!香兰一听就急了眼,问柳柳:听谁说的?谁看的?谁那么缺德?说完,她就回了单位,在走廊里大声地骂了起来:他*的,谁说我和李余好了?安的什么心,造的什么谣?有种的出来!我就和他好了,你能怎么样?她这一骂,李余在机关的威信就更低了。
李余日复一日地没任何事干。他不会象棋,不打麻将,一天一天的百无聊赖,他甚至有了回家种地的想法。是他妻子说什么也不同意。
有一天,他到了大主任的办公室,大主任对他说:怎么样,还习惯吧?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在部队紧张惯了,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大主任说咱们单位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的工作,这就是机关,你慢慢地习惯吧。李余想:把人这样地闲着,实际上就是对人的一种残酷的折磨。
一年考核干部过去了,第二年考核干部过去了,他都从内心里期待着组织上能想到他。大主任调走了,B主任当了老大。他仍然不信他妻子“活动、活动”的话,他说:咱们不干那些钻营的事。他仍然地在痛苦地清闲着。他在想:人生就是等待。
在第三年要考核干部的时候,在一天晚上他下班回家,看到了妻子给炒了一桌子菜,还给他倒了一杯酒,妻子说:我看到你闲的心烦,没了在部队那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心里不好受,又快考核干部了,我准备明天去省城二舅那里,把那几万块钱带着,叫他来给“活动、活动”,你说行吗?
李鱼说:这机关里真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象部队实在没事还可以研究枪研究炮啊!这回我认了,我真的闲得幸福够了,官不官的我不要求,能找个有事干的地方,我就满足了。你找找试试吧。
春节前,李余自己在办公室里看《参考消息》,和他一起转业回来在T部当副部长的孙成来电话说:北京的两个战友来了,中午他安排,叫李余现在就打电话,赶紧通知那六个一起回来的战友,马上到九龙餐厅。
现在是孙成最得志,在酒桌上他一一介绍战友们转业后的情况。他说:我们的老连长在部队最忙,现在是他最幸福,成天没事看报纸喝茶水,李余掩饰着自卑尴尬地微笑着。
战友情如兄弟情,久别重逢,难免激情,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李余醉得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就呼呼地睡了过去。通信员来叫了几次,他都不醒。B主任把组织部来考核的两个领导领来了,他指了指李余说:你们看着了吧,天天喝得这个熊色,怎么能重用?
不几天,妻子接到了她在省城二舅的电话:我要知道你女婿是个酒鬼我说什么也不能去“活动”他这事啊,再这丢人的事别找我办,说着就挂了电话。李余是房漏偏遇连阴雨,赔了机会搭了钱,从此夫妻二人再也不唠这个题了。
在机关的人是越闲越老,越老越闲,李余连着闲了四个五年,组织宣布他和其他副科以上机关干部一样退养了。他听到消息后倒是有了一匹被拴了二十年的马突然甩掉了笼头的感觉。
在欢送酒会上年轻新的主任说:老同志是我们的宝贵财富,还要余热发光啊!
已经四十多岁的香兰醉眼斜睨地说:李余大哥,咱们一个办公室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也最敬佩你,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怕别人笑话我,从心里说我喜欢你,你跟我背了这些年的黑锅,如果你现在还喜欢我,走,咱们下去开房去!李余说:服我什么,闲人一个。
李鱼对年轻的小主任说:我总结了二十年的机关工作经验,我原来是不准备说的,最重要的体会就一条,谁不和你的意,你就叫他闲着,这比骂他、处罚他、比什么折磨都狠呢!
《马粪蛋子发烧记》
一
于得水在公司的名声不好,家里又穷,可他就敢爱上公司新来的最漂亮的姑娘顾童童。外号叫于老歪的于得水,一向连报纸都不看,现在却埋头练起了字来,公司里的人都觉的奇怪。都说他是为了博得顾童童的喜欢要在公司里树立新形象。其实这全是瞎猜,这事除了于得水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于得水是接他父亲班到金属公司上班的,一米七八的个头,长像也不坏,就是一只眼睛从娘胎里带来有点斜,公司的小青年都不叫他大名叫他于老歪,开始,他对别人管他叫于老歪不服。甚至气得和别人拼命。他的脾气犟得很。特别要是有顾童童在场,那他非气得疯了不可。
有一天公司点名,负责考勤的陈亮一不留神,喊了于老歪,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于得水听到了,他连“到”也没喊,就骂了起来:我歪你妈了,又闯到前面要揍陈亮,由于被会场的人拉开,他气势汹汹地说:我告诉你们,今后有谁敢再管我叫于老歪,别说我把你家平了!在场的人包括汪经理都被于得水的的气势镇的鸦雀无声。
后来,陈亮对公司的几个小青年打赌说:你们谁敢当着于得水的面叫于老歪,我请他吃三顿饭店。有几个小青年觉得一顿换三顿,便宜。就集资联合起来专门请于得水吃饭,看到感情被酒拉近了,大家都说:于哥,别人叫你于老歪不行,我们也不让,可我们哥们还可以吧?于得水一高兴说:你们叫行!于是,这几个小青年第二天真的当着于得水的面叫起了于老歪,一来二去地叫常了,于得水也就习惯了。只是脸上架起了一副浅色墨镜,穿上风衣,从外表包装上看,俨然像个有文化的大干部。
于老歪有个脾气叫“抗上”,别人对领导有什么意见不敢说,背地里捅咕于老歪,于老歪就敢找公司领导谈,不是工资低了就是要求搞文体活动,由于他提的要求都得用钱,领导们对他的印象就不好,说他是“刺儿头”。他上班八,九年,一直是装卸工,装卸工用肩抗钢筋、角铁,装车、卸车,归堆上垛、又脏又累,比他晚来的小哥们都被领导调到了业务或行政,就是他在装卸队里干的时间最长。他越是想跳出装卸工的队伍,领导越是不动他,他对领导就有了一肚子的意见,同事们背后还说他是“炮桶子”。里外弄得名声不好,已经三十二岁的他还没说上媳妇。
公司一但没活了,于得水一改往日东西屋乱窜,胡诌海侃的的毛病,坐下来练字,他练的字都是公司经理的名字,别的字不写。半年下来,公司领导见他也不和同伴们集堆闲扯、也不找领导的毛病了,领导们自是高兴。
尤其是省城来送货的王成,在卸货时用脚偷踩地重衡,被于得水发现,无论王成怎么求饶,给他塞钱,于得水义无返顾地反映到了领导那里,经过重新检斤,这批钢材少量出来一吨多。公司少损失三千多元。于得水到了年终,还被领导提名评上了优秀职工。不知道公司领导是真是假还给他介绍了几次对相。都没成。
说起对相,最着急的是于得水的妈,别人家像他这大年龄的,孩子都七、八岁了。于老太太不是到处托媒婆、就是找算命先生给儿子算命。一找媒婆,媒婆说:你那儿子都那么大了,谁家的黄花姑娘能同意?要找,就得找小寡妇了,再说了他那单位好时候过去了,现在连开支都困难了,既或能开支,挣个二、三百元,一只眼睛还斜歪谁能干?找算卦的,算卦先生一排于得水的八字说:这人的命大富大贵,是晚发之人。于老太太不信,认为是算卦先生安慰自己。于老太太为儿子的婚事整天愁得唉声叹气,成了一家人的心事。
于得水在公司没结婚的姑娘中最喜欢的是财务室的顾童童。他看中了顾童童一笑的两个小酒窝,他喜欢顾童童水汪汪的眼睛上面的长长的睫毛。其实,顾童童长得这样的乖巧,公司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她的。他没事经常往财务室跑,和顾童童没话逗话,献殷勤,女刘会计忙着算帐,一看他进来就烦他,就摘下眼镜明知故问地取笑他说:你多大年龄了,攒够了没有给女朋友买楼的钱?于得水知道刘会计的话是玩他,嘲笑他,他恨恨地说:除了经理、会计谁能住的起楼?你就算吧,摆弄几个算盘珠装腔做势,越算公司越亏,越算你个人越富!啪地摔上门走了出去。
顾童童是个性格内向的姑娘,但有一双灵性的眼睛,她的一闪一瞥的眼神经常出现于得水的梦里。在刮大风的春天,于得水患上了重感冒,连续几天躺在床上发高烧,嘴里经常叨念着童童,开始他妈还以为他喊疼、疼。是来看他、公司里他的好朋友陈飞听出来他喊的是童童。他妈说:糟了,这孩子不单是感冒,是害了相思病。于是,于老太太又四处托人,最后找到了公司汪经理,虽然企业不行了,可汪经理还财大气粗,于老太太进了他的办公室,他连屁股也没抬一下,待于老太太说明了意图后,于经理撇了撇嘴说:人家是啥家庭,你家是啥家庭,人家顾童童长得什么样,你家孩子什么样,你那儿子除了顶撞领导就是闲扯西游,没一点正事,你真的不知道?除非顾童童是傻子,回去吧,有点自知之明吧#旱得于老太太心灰意冷,觉得家不像家,孩子不像孩子,心里没逢。她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马粪蛋子还有发烧的时候!(意思说再穷也有翻身的日子)
于得水病好了以后,在公司组织员工去凤凰山春游时,于得水喝了点酒,趁顾童童一个人高兴的欣赏着杜鹃花时,他憋着气、红着脸对顾童童说:童童,我爱你!顾童童笑着说:于叔您说啥呀?咱们的年龄差多大呀?于得水说:那孙中山和宋庆龄差多少?顾童童说:你要有孙中山一个脚指头的能力,我就嫁给你,说完就跑了。于得水还是追了几步停了下来。其实他已经觉得没什么意义了。
没到半年,顾童童就和食品公司车队的一个司机结婚了。在顾童童结婚那天,于得水出奇地大胆,在顾童童换衣服的时间他闯了进去猛地亲了她一下说:你嫌贫爱富!你等着,我和你没完。吓得顾童童差点没喊了出来。在顾童童的婚宴上,于得水喝多了,他一边晃着一边大声说:他*的,看来人要是不混出个样来是不行的!别人笑他:就你还能混个什么样?
二
于得水还赖在床上,其实,他早就醒了,他那东西每天在他醒来的时候都像擀面杖那样坚挺着,把被子支起了好高,他还有着把一只手握着它睡觉的习惯,顾童童和他的男人现在做什么呢?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后在床上懒着,后悔着,埋怨着自己。有时候甚至憎恨自己,他甚至还想到把它垫在什么东西上狠狠地教训一顿。他想如果顾童童嫁了自己就把她的四肢吊了起来使用,那才能使尽自己的力量。女人,顾童童是别人的了,谁还是自己的女人呢?他为没有女人真的急得发了疯,可在别人面前自己还得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装做不急,找女人没什么意思的样子。
他在望着天棚发愁,恨自己没能力。自己老大不小了,公司也快不行了,就是找了女朋友,家里就这么个小破房往哪里结婚?他感觉前面一片漆黑,连死的心都有。特别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又后悔,又谴责自己。
昨天,一个在深圳打工回来的同事请装卸班的人喝酒,隔间就是汪经理一伙人,并且一个人中间夹着一个小姐。其他人都讨好汪经理,一个一个地去给汪经理的桌上人敬酒,本来自己不想去,大伙串弄他,他只好拎了瓶酒来到了汪经理的桌上,汪经理看是他来了,就冷着脸说:我这里有客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像走马灯似的,你快回去吧。一桌男女都怔怔地看着他的笑话,于得水想:这不是鬼打烧纸的不识敬吗?他是个要面子的人,现在,汪经理说的自己一点面子也没有,于是,红着脸啪地摔了酒瓶子,说了句:汪经理你也太牛B了,就扭头回来了。于得水后悔,没事给他敬什么酒呢。
于老太太喊他吃早饭,说你快起来,上班别晚了,于得水揉了揉眼睛说:上班没意思,上也是五八、不上也是四十,忙什么?他家是在城边住的是平房,他眼睛茫茫地透过玻璃看着菜地说:我们单位有好几个人都停薪留职了,单位的工资低,干不干真的没劲。于老太太说:那可不行,你得好好地上班,要没班了就更难说媳妇了。要听经理的话,干出个样子来。于得水说:你别提这些头了,工人都要还不出支来,可他们还是小车坐着,歌舞餐厅进着,小蜜跨着,没钱了卖资产,大十字街的两个门市房昨天都卖了,你说这公司还能好?于老太太啧、啧的两下说;挺好个企业怎么说完就完了?
妈有钱吗?我的呼机昨天摔坏了,拿不出手了。于老太太说:家里哪里有钱?你开支什么时候交过家里?你爹就开那几个退休费,连小药都舍不得吃,快吃饭吧!于得水说声不吃了,脸都没洗就骑上自行车走了。于老太太撵了出去喊道:得水,你回来,我也没说不给你拿钱呀,你回来给你钱!于老太的喊声震得大地的青菜都抖动着,于得水边接钱边说他妈,一大早就喊,别人还以为我是败家籽呢#涵家的姑娘还敢给我当媳妇?
于得水今天上班最早。后院的工人一个也没来。他走过长着草的篮球场,看到经理室的门开着,他想应该给经理陪个不是才对,这叫大狗咬炕八儿(小狗名),还得炕八儿做检讨,谁叫他大呢?看来当经理也不容易,来的这么早。
他来到了经理室一看,呵!是汪经理和公安局的侯局长,药肥公司的黄经理,校办工厂的张厂长在打麻将,经理室里烟雾缭绕。看来是熬战通宵,那黄经理见是于得水就说:你快来给你们汪经理搭搭帮架吧,他是老猴子灌酒精—抓耳挠腮了。只见汪经理的脸灰陶陶的一脸严肃,于得水知趣地走了,听见汪经理小声地说:操,又整出十多个,不捞了,散了吧。
于得水知道这公司肯定得葬送在汪经理手里。卖钢材竞争不过个体户,汪经理又打起了倒腾石油的注意,高息贷款从油田弄了一列车的原油,发到冶炼厂,人家说不达标,汪经理到了石化冶炼厂找老总,一打听,和公司签合同的石化厂的老总前天钓鱼,鱼线抛在了高压线上被电打死了。货到地头死,只好削价处理,赔多少汪经理不说。现在公司到了折腾固定资产的时候,职工又有半年不开支了,这汪经理又不往好草赶,除了喝就是玩,自己不能再傻靠了,得走人了。可是自己没钱怎么走?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只好走此下策了。
于得水打定注意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掏出了两管笔,他用一只钢笔写好了一张三万元的借条,又用另一只笔在报纸上模仿汪经理“汪有林:的签字,练了多少天了他心里有底,他在写好的借条上在负责人的栏里签上了“汪有林”三个字,他又从抽屉里找到了过去有汪有林签字的纸条,反复仔细地对照,感觉不差,就揣在了兜里,他又在准备着对财务人员怎么说的问题,他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汪经理打了一宿的麻将,他肯定得找地方关机睡觉。
可于得水还是有些胆却,两腿软软的。虽然公司拖欠着父亲的三万多元的药费,他知道,这模仿领导签字套公司的钱是违法的、是诈骗行为。如果得手了自己蹬车就走,要是被那老奸巨滑的刘会计发现了破绽,自己还没钱走成,又背上了一个骗子的臭名,还怎么有脸见人?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公司职工陆陆续续的都来上班了,休息一夜的院子又有了活力。于得水背着手,边和同事们打着哈哈,边来到了前院的财务室。他怕说话嘴不好使,他在走廊里徘徊了两趟,最后,他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孤独一掷。
于得水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拿出了借条丢在了刘会计的桌上。一只腿还弯起来像没事人那样悠闲地抖动着。他对刘会计说:我今天来的早还倒霉了,操,汪经理他们打麻将,把我抓住了,叫我去省城给校办公司进点管材。刘会计拿起了于得水抛过来的借条看了看,还真是汪经理的签字。就说:他昨天还告诉我,卖门市房的钱谁也不能动呢!于是,她给汪经理办公室打了电话,没人接,又打手机,关机。
于得水上前拿回了条说:哈哈,我还正好不愿意去遭这罪,这可就不怪我了。说完就要走。刘会计怕担不起这责任就说:你回来!顾童童,给于得水支三万元钱。顾童童烫了头,脸在弯曲的湿润的头发里,又水灵了许多。看上去她有着女人结婚后懒洋洋的幸福感。
于得水从顾童童手里接过了钱,心里想着:马粪蛋子也有发烧的时候,顾童童我非得在外混个人样来叫你瞧瞧。他脸冷冷地一摔门说了声“走了”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三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于得水仍然紧张得心跳,还没有定下来到底是去上海还是广州,都说广州、深圳钱好挣,那就去广州吧。
他出了站台,准备找个饭店吃点东西。省城照县城就是不一样,刚是初夏,这里的女人就穿上了露出大腿的裙子,她们也不怕凉,坦裸着雪白的后背,一走路,胸前的两个乳峰还一颠一颠地乱颤,说不上怎么弄的,哈尔滨这里女人的身体都是这么白,在你的身边一过,她的那股香气就好像卷着自己要跟着她走。他又被女人撩惹的燥热鼓涨。他并没有急着找地方吃饭,他站在一个地方欣赏来来往往花花绿绿的女人,他感觉自己太亏,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可自己直到现在连女人的滋味还没尝到。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抱着装钱的小皮包,在目送着一个走过去的妖艳的女人。因为这女人走路的样子像顾童童。她的牛仔裤紧紧的,勒得那女人前面鼓鼓的还有条神秘的沟沟。他想今天那怕什么也不干,无论如何也要享受一回女人。否则是白活了三十多岁。
一声“嘀”的喇叭声,一辆的士停在了身边。一个二十多岁漂亮的女司机脑袋探出车窗对于得水说:先生,去哪里,上车吧。于得水感觉到这个女司机不但漂亮还温柔,一双美丽的眼睛在勾着他,他毫不犹豫地上了她的车。车里的香气扑鼻而来,司机两肢粉白的胳臂在性感地晃动。她问他:先生去哪里?他说:随便,随便找个地方吃点饭。她感觉出来他的眼睛在贪婪地舔舐着她的身体。她说:车站里的饭店都宰人,去南岗吧。于得水看了看司机说:小妹真漂亮,这么美丽的小妹怎么还开出租车呢?司机用眼睛扫了他一下说:哥哥是大款吧,连对我们开出租车的人都瞧不起。
只几分钟的工夫,于得水就感觉和这女司机一见如故,说自己是外县的一个公司的经理,来省城里办事的,司机甜蜜地说:我在外县一个朋友都没有,今天可真高兴,这顿饭我请了。于得水说:我们那里的大米全国都出名,你家的用的大米我包了。司机告诉他说:我姓连,叫连敏。于得水说:我叫于得水,还把身份证要拿出来给她看。
司机连敏没去南岗,而是把车开到了顾乡,靠进江边不远的一家饭店带旅店的地方。司机喊了声:于哥,您请。于得水回头看了一下车牌号就进了饭店。
他俩要了个单间,点了四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就就喝了起来。连敏说:我今天下午也不出车了,喝点白酒可以吗?于得水看了看钱包说:那就少来点白酒吧。
于得水是第一次带着这么多的钱。他也担心喝多误事。但他经不住这美女的诱惑。原来两人是相对坐着的,现在连敏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她哥、哥地叫着,叫得他心猿意马,他身上发痒,他们一杯一地喝着,他们都感觉到相见恨晚,感情和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拉近。于得水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了, 刚刚和她接吻就激动得泄了。他拎着钱包去了次洗手间,回来说:老妹,这里能开房休息吗?连敏就喊来了服务员,说先生喝多点,请您开个房间。
于得水和连敏进了旅店的房间就抱着滚在了一起。可由于紧张、激动和酒精或者是第一次在一丝不挂的漂亮女人面前,或者有不知道的什么原因,于连水恨自己的东西真是不争气,他在内心里骂道它,原来劲头哪里去了?平时一见女的无论隔着多厚的衣服你都不老实,现在真刀真枪摆在你却熊了成了叛徒。连敏说:哥喝多了,睡一会就好了。于是他们相拥着真的睡了过去。
于得水枕着钱包没敢睡,他佯装着打起了呼噜,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奔着他的钱来的。还没到二十分钟,她又搂了他的脑袋,她把他搂到了她的枕头上,她见他没醒,就穿上了衣服。她扯起他的钱包就要走,他拽住钱包说:我就知道你是专门干这个的。
女人顿时翻了脸说:你强奸我了,你说是去派出所还是私了?于连水说:你讹人,我什么都没干。女人说你给一万块钱算拉倒,于连水说在我们那老官价二百,大城市的女人再值钱给五百不少了。说着掏出了五百元抛在了床上,女人忽然大哭了起来,说有人强奸我了!
于得水拿起包就跑了出去,到了吧台,在于得水交钱的时候,女人又抓住了他的衣服,要和他去派出所,于得水钱来的不正不敢去派出所。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在桌吃饭的人中站了起来,这个人来到了女人面前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就学会钓鱼了?别欺负外地人了,也不嫌丢人?这时整个饭厅和单间看热闹的人都谴责着这个姑娘。这个男人又对于得水说,哈哈,您好这口,你给他一千叫他走人,再可别扯这个了。姑娘接过钱跑了,羞的满脸是汗的于得水也觉得没面子,要走。这时那个男人大声说:你是男人吗?也不说谢谢就走?于得水低着头说:谢了,这桌的钱我算了。那男人笑着说:你是怎么,发才了?于得水这才仔细的一看,啊,原来你是王成大哥呀。王成说:想起来了吧,我给你们送钢材,瞅你那个原则劲。于得水说,我是那里的职工吗!王成要来了碗筷,说什么也叫于得水别走。
待人们吃完饭散去之后,王成把于得水又安排到了楼上的旅馆里住下,于得水向王成说出了自己怎么爱顾童童,怎么想女人,家里怎么困难,怎么说不到媳妇,怎么在单位骗出钱来想到外地打工的事。王成说,我真的不怪你那天给你们送钢材的事,相反我到敬佩你给谁干活向着谁的忠诚,我在这的钢材大市场有个公司经销钢材,可你拿了公司的钱你在哈尔滨肯定不行,那样吧,我在唐山还有个轧钢厂,你对这行熟悉,你去给我当付材员怎么样?我信得过你!于得水高兴得就差没给王成叫爹!
四
于得水骗钱走后,公司汪经理气得要向公安局报案,把得肺心病的于得水的老父亲于成龙找了来,汪经理说,你家要能补上这笔钱我就放他一马,就不报案了。于成龙说:公司还亏我三万多元药费钱就顶了吧。汪经理说:不能顶,他是诈骗,性质严重,公司要杀一警百。于成龙说:你报吧,把我儿子抓住判刑你也得跟着进去,你那些事还少吗?当谁不知道?你报呀#旱完于成龙就呼哧呼哧地走了。别说,于成龙的几句话还把汪经理给镇住了。
第二年,金属公司老本已经吃没了。眼看到了春节,职工有一年多不开支了,人们都聚在了汪经理办公室,要工资过年。汪经理说:都回去吧,等县里的扶贫解困钱来了,一人发个百八的吃顿饺子算啦!正说着,邮递员来了,拿出来一张汇款单叫汪经理签字。人们知道来钱了,都猜可能是人家汪经理自己的钱,大家一看是于得水汇来的三万元,经理室里炸了锅,纷纷议论说于老歪就是讲究。还有一封没地址的信也是于得水写的。于得水在信上说:汪经理,全体职工你们好,我知道公司困难,我出来是骗了公司的钱跑的,我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我没办法,当时只能这样做,原谅我吧,眼看就过年了,我现在把这钱还给公司,省着过年时大家骂我!再见。
汪经理找来了会计说:你给大家发了过年吧,一个职工三百,我不要正好。人们拿着钱说:多亏于得水早骗了钱,要不这年怎么过?
过完了春节公司就关停了。企业改制喊了十年,又过了两年,可公司院子太大,欠职工养老保险,集资款,工资,药费太多,谁能买得起?公司的二万多平方米的院子全都长满了蒿草,办公室的玻璃门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都没了。二零零五年国家有了新政策,叫做下岗职工向失业保险并轨,国家给补贴,使职工与企业脱离了关系。为了给全体职工参险,县里又在电视上打广告决定变卖公司的固定资产。
在香瓜上市的时候,两台小车停在了金属公司院里,一个戴着浅色墨镜四十多岁的大个子男人领着一位漂亮女人下了车,男人穿着白色半截袖体恤衫,还戴着金表,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他有些伤感地说:这就是我原来的单位啊!女人说:这么大面积太好了,不贵,不贵,下午就和他们把协议签了吧!
原来连媳妇也说不上的于得水如今却把诺大的金属公司买了下来,在全县成了特大新闻。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那于老歪在过去得得瑟瑟的没个人样,连媳妇都没人给,现在可了不得啦,掏钱像掏纸片子那样随便。不几天得水金属材料有限公司挂牌开业了,满院子的钢材比别家便宜了两成,县领导还给剪了彩。
在县里领导请他吃饭的时候,侯县长问他:您能介绍下您的发家史吗?于得水说:是我过去得罪过的人帮了我,我给他打了四年工,积攒了点钱,他看我一心扑实地为他干事业,也可能是感动了他,然后他又帮我建了个轧钢厂,挣了几个小钱。
第二天,于得水领着漂亮的妻子开着小车来到了汪经理的家,汪经理已经患肝癌卧病在床,汪经理看是他来了还支撑着坐了起来,笑着说:你小子出息啦,听说公司你都买下了,那院子太大,你准备做什么呀?于得水说:那还得感谢您高抬贵手,给了马粪蛋子发烧的机会呀,汪经理,你住院治疗吧,费用你不用操心。汪经理说:我知道人这东西一得这病治也是没用的。我就但心你的大侄子现在也不务正业,我就操心的是他呀!于得水说:你放心,我以后经管他,叫他到我那里上班吧!汪经理又躺了下来,眼睛掉出了两行泪来。于得水责怪地对妻子说:,也没带点东西来看汪经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用信封装着的一万元钱来放到了床边,说:今天来没带什么,您用这点钱买点可口的东西吃。汪经理已经泣不成声了。
于得水把原公司的职工找回了三十多人上班,他还把他原来的好朋友陈飞聘任为副经理。在用谁当会计的问题上他和他的漂亮的妻子争执了脸红,最后还是决定聘用顾童童当了会计。原来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听陈飞说:公司最惨的要数顾童童了,在你走的第三年她的丈夫去佳木斯开车拉货,由于住店打了一宿麻将,上路翻车,腰被砸坏,现在瘫痪在床,全家靠顾童童扫大街为生,你不去看看她吗?于得水说:走,带我去看看她。
于得水来到了顾童童家,一鼓补鼻的尿臭味呛得他硬的头皮进了屋,顾童童还穿着环卫服在做晚饭,炕上躺着她的丈夫,一个小姑娘在昏暗的灯炮下写作业。顾童童红着眼睛对于得水说:我听说你在外混的发达了。于得水说:发达什么,是马粪蛋子发烧了。顾童童说:你看这小屋也没个坐的地方。于得水就向她旁若无人地说:顾童童,我回来你就好过了,去我那公司当会计吧,没关系的,过年我就给你买个楼!
顾童童哭了说:我命不好,你不怪我以前那样的对你吗?于得水说:你对我有恩呢,要不着你,我那里来的勇气骗了公司的钱跑了出去?
顾童童到得水公司当上了会计,也慢慢地恢复了她过去娇媚的容颜,于得水一从唐山他的轧钢厂回来就先到顾童童的会计室坐一会。陈飞说:这顾童童不是以前的顾童童了,你还是放不下她?于得水说:你懂得爱也是生产力吗?这些年就是她激励着我,才咬紧牙关创建一番事业的!
于得水的公司销售的钢才质优价低,职工都熟悉业务尽职尽责,业务辐射周边各县,企业办得红火,他不但辛勤的管理好企业,还资助了三个困难家庭的高中生就读。第二年还成了县里的政协委员。
《都是级别惹的祸》
下午上班,县妇联王大姐闲着没事,就又来到斜对门的统战部副部长梁强办公室。大个子,军人出身的梁副部长正看报纸,见是王大姐来了他不敢怠慢,便客气地给她点烟倒水,王大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你媳妇没福啊,多好的丈夫扔下就走,死有多少天了?梁强说;她死四个月了。
王大姐说;你该找个人了,孩子又不在身边,白天好混,晚上难熬呀!我手头有个人你看肯定行。这人虽然四十六了,可还细皮嫩肉,打扮起来还像个小姑娘。配你正好!梁强一向威严的脸露出了笑容问:是谁呀?王大姐说:这女人就那两颗白玉般的小虎牙,那两个小酒窝就够你喜欢一辈子的,别说那水灵灵毛笃笃的大眼睛了。梁强又急着问:是谁呀?王大姐说:就前年车祸死去的粮食局A 局长扔下的媳妇韩苗呀!你看怎么样?梁强说:她能同意吗?王大姐说:论长相你比A局长强得多了,论年龄你也比A局长年轻了好几岁,不过,这韩苗现在有不少的人给她介绍对相,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都没同意。你要有心思我给你说说看!韩强说:那就有劳大姐了!
王大姐是个急性子人,晚上就去了政府小区韩苗家。王大姐先是夸奖了韩苗的长相,接着就说: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独守空房,真是浪费了资源。有相当的赶紧找个男人吧。把韩苗的情绪鼓动得燥燥的。韩苗说:不好找呀!
王大姐说:我手头可有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她妻子刚死不长时间。一个女儿在北京工作,人长的大个,大眼睛,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阳刚猛男。韩苗问:是谁呀?王大姐说;不用别的就他说话的声音就够你喜欢他一辈子了。韩苗急着问:是谁呀?王大姐看她动了心,告诉她说是县统战部的梁强。王大姐看出韩苗也有了意思,就说:这个星期天都去我家,你俩先见个面再说。
王大姐是个热心人,星期天把丈夫赶出去打麻将,下午三点按约定梁强、韩苗相继来到了王大姐家。两人一见面握手之后就聊了起来。王大姐一看有门儿,就对他俩说:你们先聊我去市场买点菜。
王大姐买菜回来,看到他俩还在热烈地谈着她也没进屋,就在厨房做起菜来。不一会菜已做好。王大姐想:这事是板上钉丁了。于是,他叫出了梁强问他;怎么样?梁强欣喜地说,大姐,她人还真挺漂亮。我没意见,你问她吧。
王大姐又叫出来韩苗,韩苗的一句话好险没把王大姐气死。韩苗说:他各方面条件都好,就一样,我看不行,他是副科级。我原来的男人是正科级,他要是正科级我就同意了。
王大姐听了韩苗的话立刻翻了脸,他进了屋大声说:算了算了!女人这东西真怪,找汉子还分级别?正科级能比副科级那玩意大多少?于是,不欢而散!梁强站起来说:操,挺好件事,不成都是级级别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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