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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股票一旦上市,便如同一个新生儿诞生,开始了自己的生命之旅!而股市的命运也如人类的命运,是所有股民共同努力的一种合力!地球也像个股市,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股民。地球的走向,终究取决于全体地球人的心力。人心在操纵这地球,也最终操纵着自己!
    郑雄和陈融这样约定他们的游戏规则:每天上午由郑雄买入,陈融卖出;每天下午则由陈融买入,郑雄卖出。这样每天上午郑雄买入的股票下午又回到了陈融那里,每天下午陈融买入的股票每二天上午又抛给了郑雄。如此循环往复,基本上是一个零和游戏,损失的只是一些交易费用,而香港的交易佣金为交易额的0.25%,每天即使做出500万港币的成交额,交易佣金也才1.25万港币,一年算200个交易天,全年也才250万港币。
    上市后连续三天,两人玩的都是相同的游戏。
    尽管是零和游戏,但股票价格却在两人不断的对倒过程中稳步向上,因为这价格是他们俩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价格,只不过郑雄和陈融不想引起香港交易所特别的注意,故控制其每天的升幅不要太大。尽管他们控制着价格,但由于股价每天都升,还是引来大量散户的追随,星期五收市股价冲破7港元。
    1998年3月24日,星期一,渤大机械正式对外公布:已经签约收购中国第二大环保机械生产厂家珠江机械,从此其市场占有率从30%上升到50%,成为业内无与争锋的巨无霸。消息一公布,渤大机械股价就像脱疆的野马,迅速冲破8港元,直奔9港元,买盘气势如虹,成交活跃,渤大机械一下成了股市上万人瞩目的股票。
    星期二,股价冲破了9港元。此时郑雄和陈融手中各有近9000万股股票,各自的账面净利润都超过3亿港币。眼见股价表现这样好,而且成交活跃,郑雄觉得可以考虑退出了,就找来王晓野商议,让他尽快去和陈融协商,最好这个星期内两方再发一发力,将股价推上10港元,然后下个星期两方按比例分步骤地慢慢撤出市场,将盈利套现。郑雄和陈融连日来都处在亢奋状态,仿佛歇息很久的酿酒师闻到了一股久违的糟香味儿。
    星期三,股价被两方合力向上推,结果收市逹到了9.5港元,本星期之内要推上10港元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当天收市后,王晓野从香港坐船到了蛇口,住进了蛇口南海酒店的商务套房,并约陈融前来面谈下个星期撤退的方案。
    陈融来到南海酒店,提议先去附近酒吧一条街喝酒庆祝一下。王晓野连日来早已身心疲惫,正好乐得前往。蛇口的酒吧一条街号称“蛇口兰桂坊”,是酒吧最集中之地,也是变相的红灯区。
    两人进了一家叫“滚滚红尘”的酒吧。王晓野平常不太喝酒,但今天两人都兴奋,想彻底松弛一下绷紧了很久的神经,所以没吃饭就要了一瓶意大利红葡萄酒。几杯酒落肚,王晓野和陈融都谈兴大发。回忆这个项目所经历的波折和危机,尤其是搞定张越和孙树和的过程,令两人都生出了很多感慨,而下礼拜将股票抛出套现,就名利双收,大功告成了!
    刚喝完一瓶,陈融马上又叫了一瓶。他有些激动,因为他又找到了老同学之间的感觉,又可以像从前那样无所不谈了#蝴甚至给王晓野透露了他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赚到钱之后就去到美国留学,因为这一直是他未完成的梦。他一提美国,也令王晓野想起自己的美国往事:清贫而充满压力的学生生活,当然还有那令人孤独、伤感、激动而又炫目的纽约,而纽约正是陈融神往已久的城市。在陈融的不断要求下,王晓野一边喝酒,一边向他娓娓道来他心中的纽约。
    “我对女人感觉的最大变化来自纽约。”王晓野说。
    “为什么?你好像从来没和我谈过,在愉景湾的时候我看你依旧跟儿童团长一样,这是林洁对你的最初印象。她的判断挺准!”
    “我与那个北大的女人在纽约分手。从此就像跳进亦梦亦真的戏台。以前只说生活像梦,现在知道生活就是梦,所以我格外喜欢《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
    “可是渤大机械这场戏演得也很精彩啊?咱们既是导演,又是演员!但戏还没演完,还得继续呀!不过还是先讲你的纽约吧!”
    “纽约是我迄今为止漫游过的最大的发酵场,好像那儿集合了全世界最齐全的酵母和菌种,人间的一切元素都在此不停地发酵,衍生出千奇百怪的味儿和梦。纽约是个奇妙的城市!”
    “为什么你认为它奇妙?”陈融问。
    “因为不仅中国人很难搞懂纽约,就连多数美国人也搞不懂纽约。有句名言叫:OnlyNewYorkersloveNewYork!(只有纽约人爱纽约!)言下之意,多数美国人并不喜欢纽约,因为它太令人炫目、迷离,它太大、太花、太乱、太不安全。一句话:它充满太多的危险和诱惑!既然是诱惑,则必有迷人之处,而迷人之处又必有危险!人间的事儿好像总是如此。总之纽约决不代表大多数美国人心中的美国,它太特别了,多数美国人生活在田园般的中小城填,而且基督教氛围浓厚,所以他们很难喜欢纽约!”
    “那你说我们这号人跑到纽约还有混头吗?”陈融问。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纽约是移民的天堂,是天生的开放城市。凡开放的城市和国家,必充满活力,比如从前的上海、香港也这样。如果说美国是个大熔炉,那么纽约就是这个熔炉的核心。纽约不仅大,而且花样和层次复杂,所以还有关于纽约的另一句名言:YourNewYorkwilldependonwhoshowsyouaroundNewYork!(你的纽约得看谁领你去逛纽约!)因为纽约的不同社区和圈子有天渊之别,其中既有贫富、种族的,也有文化、行业的差异,所以有人到了纽约以为进了地狱,有人则以为到了天堂。”
    “我就去过一次纽约,只呆了三天,体验不深。你曾说过,一个城市起码住上一年才会有感觉。”陈融面露遥远之色。
    王晓野说,“是的!如果将中国各级官员轮番派到纽约住一年,无论是工作、学习、考察还是玩,哪怕成天逛街,都将是中国的福音。这钱将花得最值,而且实在是区区小钱。”
    “我的很多梦都是让你给煽乎起来的。你说东方人应尽量到西方混一段日子,而西方人则应该到东方混一阵儿,否则这一辈子过得不合算!我前年去了一趟西藏,也是受你引诱。唉,你说住在纽约有人们传说的那么邪乎吗?”陈融问。
    “也邪也不邪,就看你自己想怎么活。比如我刚开始找房子时,发现报纸上很多出租人的要求条件是GM,当时还以为是通用汽车的缩写。朋友大笑,告诉我这是GayMan,也就是男同性恋的缩写,这才恍然大悟。可在同样的纽约,我也经历了万人空巷夹道欢迎刚从监狱放出的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那激动场面实在令人难忘,成吨的纸屑从百老汇大街两边的高楼撒下,表达了纽约人对这位追求自由的不屈战士罕见的敬意。那年我二十七岁,而曼德拉正好做了二十七年牢!”王晓野的脸上肃然起敬,“上次举行这样的仪式是欢迎从朝鲜战场被杜鲁门撤职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这就是纽约对自由的态度!”
    陈融对纽约的兴趣更浓了,便问起王晓野第一次去纽约的感觉。王晓野说,“第一次到纽约是放假去玩,一下飞机便直奔剧场看戏。因为戏由我的哥们谢悟德主演,去纽约的机票也是他送的。”
    “咱们上学的时候还常看话剧、歌剧!可那都是些遥远的事儿了!那时虽穷,可比现在充实!”陈融感慨地说。
    “因为那时有激情嘛!激情总是和理想连在一起的。还记得咱们在宿舍里学《列宁在十月》里面的那段演讲么?列宁站在车间,对人山人海的工人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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