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卖的不是什么衣食住行相关的生活用事,而是难得一见的铁器,还是刀甲一类,这类东西大都由官府专营,私人是绝不能大批卖的。
公孙狼饶有兴趣地蹲下拾起一把钢刀,见其刀身通体雪亮,刀刃更是锋利透光,丝丝寒气竟让他感觉一颤,不由见猎心喜,和面问道:“此刀何名?”
那摊主是一个冷面之人,无视公孙狼身穿锦衣气势不凡,依旧淡然道:“昆吾割玉刀,主白虎之象。”
公孙狼不解此语,好奇道:“此言何意?”
那摊主淡然解释道:“名如其刀,有裂昆吾割玉之玉,白虎乃天地四象之一,主杀位。”
公孙狼闻听,眼露可惜之头色,心中暗叹与自己贪狼之象不和,随手将其扔到红一手中道:“其价几何?”
“五金。”摊主见公孙狼一副要买的模样冷面上显露出一丝意外的喜色道。
公孙狼点了点头,命一脸欣喜的红一取过钱袋子,扔了一块一截食指大的黄金到摊主面前,沉思片刻,道:“不介意我请教一下大名吧?”
摊主收起金子,脸上露出一丝善色道:“不介意,小姓铁,名索桥,世代打铁。”
见摊主惜语如金,公孙狼细细打量他一番,见其脸色古拙,眼露精光,身体黝黑,臂腕遒劲,不由心生爱才之意,沉吟少许,眼露期待之色道:“铁索桥,我乃御林军骑都尉,辽东太守世子公孙狼,意欲重金聘请为我炼兵,不知你可有意否?”
对于公孙狼的招揽之意,摊主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好意心领了,小民技艺不精,怕令大人失望了。”
公孙狼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之色,继而温声道:“无妨,既然你无意加入我府中效劳,那就退求其次,若我府中所需炼兵,你可否为我炼制?”
铁索桥脸露犹豫之色,迟疑道:“大人,小民所炼之兵甲价格甚高,怕是您——”
公孙狼摆手断然道:“无妨,你报多少,我就给多少。”
铁索桥点点头应下,然后说了一个自己的住址。
公孙狼命身边红一暗暗记下,便起身离去,继续眼珠子乱转溜达起来。
红衣是个古朴面相的人,心里藏不住话,虽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昆吾割玉刀,但还是忍不住向公孙狼问道:“主人,那人只不过一寻常打铁匠,您为何这般看重迁就?”
公孙狼来到一处佩带饰品摊车前,随手把玩着一个玉佩,淡笑了一声回道:“那人就如我手中之玉,因为我身上无此物,所以才看重此物,红衣,钱来。”说罢,便命他买下,然后系在自己腰带之处,忽然之间,他看起来多了一丝文雅之意。
不远处买得正欢的五女见公孙狼竟然会流连雅气之处,不由嬉笑着连袂过来。
“相公,妾身一直还以为你好武不好文呢?哪知今日一看,你竟也好此文雅之物?”
何氏温润如春的声音如春雨般浸入公孙狼耳中,令他转过身抬起头笑道:“娘子,你这可是门缝里看人,小瞧相公了,想当年,相公也是寒窗苦读,风雨不缀,习四书五经,说是之人也不为过。”
公孙狼笑说着说着,脑里同时也回忆起了死鬼公孙康年少时用功的岁月痕迹,莫名其妙的一句印入了脑中,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就是公孙康最为深刻的记忆。
苏柔水见公孙狼眼神穿过了自己,不知望向何处,以为他回想起了以前,不由笑逐颜开道:“相公,今日有幸同游,不妨说说少年趣事予妾身姐妹听听,以飨一笑。”
何氏、黄清梦、谢伊丝和张嫣也是附和着笑逐颜开道:“相公,你说嘛!”
公孙狼见五位爱妾都如此,只得苦笑一声道:“哎呀,夫人你们就知起哄,也罢,找一说话之处,我等再把茶相叙吧!”说着,便往前带路,领着一群人往前面明眼可见的茶楼而去。
此茶楼并不繁华,冷冷落落地空着八成座位,寂寥一片。
公孙狼等人一进,店小二就热情地上前招呼道:“客官里面请,喝茶还是吃饭啊!”
公孙狼笑而不语,挥手让红衣前去交涉,领着五位爱妾往二楼雅座去了。
二楼只有同样很是空旷,除了三桌有客人之外,其余全是空位。
公孙狼也不以为意,找了一个靠窗,甚至还是能阳光直接照射到全身的位置,六人坐了下来,至于红衣武监们,自顾自地分散在六人外围,自觉地负起看守之责。
在暖暖的春日太阳直射下,公孙狼脸上明显露出一丝舒服透顶的愉悦,看着与自己表情相反的五位爱妾,不由打趣道:“夫人们,难道你们连光也见不得了?”
何氏五女听公孙狼打趣,顿时不依起来,七口八舌地叽叽喳喳着,根本没有平时的温婉娴淑,倒像是发春的少女,活泼可爱。
“相公太坏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不怕光晒了,妾身一弱女子,太阳晒过,怕是皮肤变黑。”张嫣声音娇滴滴地嗔怪道。
“就是,妾身可不想变成黑西施。”这是黄清梦妩媚勾人的声音。
“相公真恶趣,竟然喜欢黑美人。”这是苏柔水柔软的声音。
“妾身可不是男人,要天天晒太阳。”这是谢伊丝令人酥软的声音。
“相公一介凛凛大丈夫,自然不在乎些许阳光了,若是妾身一晒,怕是容颜早衰了。”这是何氏柔润的声音。
公孙狼静静倾听着五女叽叽喳喳的抱怨,笑容温和如三月阳光,在旁人的羡慕目光中,恬然愉悦,充满了男人的自豪之色。
何氏坐在公孙狼旁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轻笑道:“相公,别得意了,别说说你的少年趣事吧!”
另外四女顿时停下了抱怨,附和着起哄,语气充满了好奇。
公孙狼知道推脱不得,只好说一说以前异界之狼的生活,只不过他将狼变成了人,母狼变成了女人,尤其将白狼妲已描绘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众女听着乱七八糟的公孙狼少年趣事,都大感无趣,幸好遮住了脸庞没人看见,要不然她们还真没有心思听下去。
不过,她们听者无趣,说者却是精神十足,公孙狼像是陷入了痴迷一般,如泣如诉地诉说着以往的故事,好像那是人世间最为动人的故事一般,感人泪下,泣不成声。
不大一会,二楼又迎来了一对客人。
红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英气十足的花信美人和一个面带轻纱的清丽女子,见两人想往这边走来,当下上前伸手挡住道:“两位姑娘,这边我家主人占了,请两位绕道吧!”
英气十足的女人冷然一笑,眼光如刀般望了红一一眼道:“好大的口气,长安城竟然还有本夫人不能到之处,说说看,你家主人是何人?”说着,眼睛却往公孙狼看去,碍于阳光的刺眼,竟然连相貌都未看出。
红一乃是武监,视美色于无物,冷声道:“我家主人,你不必管,总之此道不通。”
清丽女子一旁拉了拉了英气十足的女子低声说道:“绣姐,算了吧,他们人多势重又杀气重重,我们还是绕道吧!”
英气十足的女子毫不理会,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递到红一手中道:“哼,不长眼的东西,把这令牌拿给你家主人,他自然明白如何选择。”
红一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见她气势汹汹,不是寻常人,也不说话,接过令牌便往公孙狼那处去了。
清丽女子却是担心道:“绣姐,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李府令牌谁敢不从,未曾想到,今日春日正浓,正是沐浴的大好时光,竟然被一不长眼之人搅了兴趣,真是晦气。”英气十足的女子傲然晒了一声。
话声一落,在二女面前立刻走出一个狼顾鹰视的精壮男人来,他正是被打断倾诉的公孙狼。
公孙狼瞄了一眼二女,对着英气十足,恰如剑兰般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恭敬道:“原来是董二小姐李夫人当面,小将公孙狼失礼了。”
见他到来,董绣正欲斥责几句,却闻听他的名字,不由展颜一笑:“公孙狼?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呢?你不去巡御外宫,到此作甚?”
显然,董绣也曾听李儒说过公孙狼的名字,才会有如此表情。
清丽女子见来人是熟人,心情也放松不少。
公孙狼则露出一丝意外之色,恭谨道:“今日闲赋在家,故领妻妾出来游春,听二小姐语气,莫非听过在下贱名?”
“呵呵,你的名字,我可是久仰大名了,不说我家相公那处,就连大姐都念叨过。”董绣爽直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