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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殇
    袅袅青烟飘于云峰之间,泣鸣似的野物尖啸声穿破层峦叠嶂间,苗疆,神秘得让人害怕的岭南国度
    潺潺溪水边,一队中原人士打扮的人时不时用轻功跳跃的走在这条可以说不是路的路上,两边的树林里风声划过草尖的躁动让他们时不时对会旁边望去,带着略紧张的神情,却什么也看不到,这让他们更加紧崩着神经的往前走去,走在最后的儒秀男子却神情自若的看看周围的景色,全然不把两边的异常响动放在眼里。又往前走了一段,似乎路要开阔些了,突然,那个儒秀男子停下了脚步,微启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形,似梵音般的侵入前面那些人的耳内,刚让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防御,就见一阵箭雨向他们袭来,他拦住一支握起来嗅了嗅,果然有毒
    [苗疆王就是这般待客的?]
    清冷的声音荡回在四周,两边的人停止了攻击,有人走了出来
    启琛站在吊脚楼上抬头看看这南边的月亮,掐指算了一下日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已来此半月有余,可肩负的任务却还没有达成,这个苗疆王真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两月前,边关不断的上报朝庭,这边连续的有人中蛊毒,百年来相安无事的两个隔绝地现在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情,秀帝派去清查此事的的官员居然也五去二返,三个死在了边关,也是死于蛊毒,这让知道此事的一圈人一时惊恐不已,对方不提条件,让人摸不清他们想做什么,为防事态恶化,必须有人前往苗疆去谈此事
    墨守界,秉承墨家之传统的皇家守护者。恒国初始之期,太祖之后的太宗皇帝对天下归心,四海升平很是满意,按说江湖朝庭两不干涉乃是世世代代的一个传统,可就是在那一年,江湖上出了个野心贼大的杨崇武,也不这厮哪来的那么大的野心,一路从一个小门派的小弟子蹿上了掌门,再由这个掌门位置蹿上了武林盟主之位,这下就乱大发了,这厮别的本事不大,功夫也只能算过得去,但嘴皮上的功夫可是相当到家,他竟然真的聚集了一批人心,随着归附的人心越来越多,他的野心被越撑越大,最就竟然瞄上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蒙了心的要去抢夺,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朝庭震怒
    太宗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最终肃清了反势力,同时也清醒的认识到江湖势力的可怕,没有人聚他们时他们是一盘散沙,无所作为,但一断出现了杨崇武之辈,那后果就不可想象,要管住这批人,必须要管,而管他们的人必须是皇家能无条件信任的人
    太宗的三皇子明启诺五岁那年被送至武退隐江湖多年的墨家传人门下为徒,在那习众家武学之所长,吸墨家思想精华,十八岁那年在太宗的授意下改名启诺,创墨守界,从启诺始至今,每一任墨守界的首领都是当朝皇帝的影子,他们相互依存,以命为诺,已传承一百多年,从没出现过误差,墨守界的人一直恪尽职守,不越半点权外之事
    启琛此次来苗疆,就是受秀帝之命,来解决蛊毒之乱的事。可惜苗疆王银炎始终避谈此事,这让启琛很是受制,苗疆之地不比别处,乱来不得。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桃林深处,四处一看,桃树异动,心中大叫不好,这是被困了,还是乱人心性的桃花阵!奇门遁甲之术在苗疆也有人高人?略清了一下神情,闭了眼睛迅速的掐算着手指,身形也以移形换影的迅速移动着
    [八门反复皆如此,生在生兮死在死!破!]
    启琛徐徐慢慢的从生门走出来,看到了那个对他施阵的人已经因他的破阵而受伤半卧在那里,背向着他,看不清到底是谁
    [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于你了,要下如此狠手于我?]
    [我有你狠么?]
    一个弱咳着的女声传来,启琛一惊,是女子?对方缓缓的转过了头,世间竟有如此灵气的女子!从小在皇宫和墨守界的佳人环绕中长大的启琛也愣神了,两人一时对神在那里,都望了继续数落对方的不是,只是看着,长久的看着
    又复五日,启琛已经没了先前的着急,似乎还有点安于现状了,他手下的人都看出来了,但也都不敢说什么。
    那个女子,她说她叫银色。好美的银色
    [喂,呆子,这边]
    看着启琛在下面探头探脑的找不着北,银色将手中的坚果扔中了他,这才让他看到了坐在树枝上的人,轻轻腾上去坐在了她旁边,但再轻他也是个男人,树枝晃得双手落空的银色一阵不稳,直直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荼蘼花香…]
    扶银色坐好后启琛有些陶醉的呢喃了一句,呆样更显,按说墨守界的人,怎么看也和呆字沾不上边,更别说启琛这个翩翩玉秀儿郎了,可在银色眼里,这个儒秀的翩翩儿郎就是有点呆,他闻出了她身上的香味,惹得银色莫名的红了脸,过了些许时候才清好了神色
    [可知我父王为何不愿意与你说蛊乱之事?]
    启琛略想了一下
    [可是有什么隐晦的事不能明讲?]
    银色略叹了一口气
    [半年前,你们边南换封疆指挥史,此人是谁你我都知道,江年鹤这个人在你们朝庭的德性受如何评价我不得知,但是天高皇帝远,他在这边做的事,才是他的本性]
    启琛并没有接话问江年鹤做了什么,他看着银色有些看痴了,听着话也听得有些恍惚,银色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于是干脆停在了那里不说了,启琛这才回过了神,歉意的抬抬手表示自己错了,让银色继续往下说
    [我们苗疆人,什么都能自给自足,但有一样,是完全要从你们中原买进的,那就是盐巴,以前形成的默规都能相安无事,可自从他来后,一切都变了,他关闭了唯一一条可以运货进南疆的大道,禁止边南的商人和百姓卖给我们盐巴,更别说我们派往江南那边的人了,全给抓了,而且,没一个有好下场。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原因,他要我们向他上供七彩桑叶]
    [七彩桑叶?]
    启琛觉得自己纵使不说博学天下,可也算得上是尽览群书,这个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过?一时也万分好奇,只想听银色继续往下说
    [天下事物,总有你没听过的]
    银色看出了启琛的好奇,笑着说了一句,启琛很严肃的点头,他觉得银色说得很对,银色在心里又嗔了一句呆子,继续往下说
    [桑叶是养蚕的,七彩桑叶也是养蚕的桑叶,只是它除了可以养蚕,还可以养蛊,任何蛊都能养,用它养出来的蛊,最有可能成为蛊王]
    启琛半天说不出话来,江年鹤要这样的东西意欲何为?若他不是身处边南,他做出此事还可以理解,可是他身处边南,又向南疆人要这东西,不得不让人深想了。银色也像是看出了启琛的心思,点了点头
    [几前年,我和父王去中原游玩,路过江南桑家,桑家主事和父王一见如故,父王竟将随身携带的几只七彩蚕送与了他,听说现在他家的丝织物,无人能及了不是?就算是七彩蚕繁衍的后代,也比普通蚕强百倍]
    启琛恍然大悟
    [放蛊伤人并不是我父王的意思,是那些实在气不过的百姓所为,父亲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罢了]
    [为何不上报朝庭?]
    [你们朝庭一直对南疆有极深的误解,更何况我们并没有什么可告的,对江年鹤没有证据,他要想反咬一口那是极容易的事,何必自取其辱]
    银色低沉着语气说完最后一句便沉默了,启琛也沉默着,只是他在沉默中想着办法
    以墨守界的能力,要知到江年鹤想干什么并不困难,半月后,启琛带着证据和银色一起返京,看着银色手上那个戒指上的淡红色石头里流动着常人看不懂的华彩,启琛觉得这块石头很不简单。听银色说,那是历代祭祀传下来的圣石,到了这一任祭祀时,他却在银色出生那晚把圣石给了她,他留给南疆王的话是:这个圣石的主人,要出现了
    启琛永远都记得秀帝明修玉见到银色时的眼神,他害怕极了,这是他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害怕。晦涩一语成谶,秀帝喜欢上了银色。五岁大的明唯仁和宫女捉迷藏,跑进了江都宫,看到了他父皇挑着一个女子的下巴对她说
    [朕会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朕的女人!]
    明唯仁对这句话不感兴趣,只是那女子手上的那颗珠子耀痛了他的眼睛,吓得他哇哇就哭了出来
    启琛第一次违背自己从小背到大的誓言,要对皇帝忠诚,竭尽所能维护他的至高无上。可是他在这件事上做不到了,就是他死了,他也做不到,银色!他的!
    两个人跪在皇太后和皇后面前,乞求成全,其实启琛明白,皇太后和皇后也需要这样的成全,她们不会接纳一个苗疆女子进入皇室,绝不会。皇太后顺水推舟
    [琛儿,这件事本宫应你,你该明白日后该怎么做了?]
    [是,琛儿明白,为皇上,一如既往,生死不虑]
    他带走银色时看到了太后嘴角快要藏不住的笑
    大婚当日,宫内密探来报,秀帝大醉大怒,怒指西边,曰
    [奇耻大辱!]
    一年后,边南蛊毒之祸重起,秀帝冷眉对着跪在他面前的启琛
    [墨守界首领,给朕个解释?]
    [臣正在查]
    [还用查?朕看,就是你勾结南疆妖孽祸害我中土百姓,你说,你意欲何为?是想以此来要挟朕什么?!]
    启琛无话可说,欲加之罪,多说枉然
    [你身为墨守界首领,对朕起了反叛之心,你自己说,依着百年来的约定,你该如何?]
    启琛还是不语,如此明显的报复,他真是要开始重新审视墨守界对皇帝该守的约定了。可惜,长久的信赖依存让他几乎对眼前这个人没了戒心,他不知道,他跪在这里时,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早已派了足够围死墨守界的人去剿杀他的魂了!
    整个墨守界,全无防备,因为来的是禁军,所以败得极为惨烈,萧散拿着启琛那把剑带着人护着快要生产的银色杀了出一条血路,在银色的指引下去往桑家的方向。在成婚的当日,银色把镶嵌着那个珠子的剑送给了启琛,笑言,让他用这把剑,护着她和以后的孩子们一生平安,却不知这般浓的爱意却犯了中原婚俗大禁,在大婚当日送兵器,乃大凶!
    在秀帝覆灭了墨守界之后他和太后着实忧心过一段时间,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秀帝和太后都发现,有墨守界和没墨守界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安下心来过日子了,因为年轻而不能敛收的怒气造成的结果,在最初始的一丝害怕和担心后便荡然无存了,他是皇帝,天下之事,他无所不可!
    启琛,那个儒秀玉立的男子就那样跪在那里,跪在他这一生的夙命前,听着他故作镇定的惶惶之口,听着他鄙夷的说到墨守界,听他最终愤怒的说出了那句,银色!
    他开始往百年前回溯,当年的太宗,让他最爱最爱的三皇子改了启姓,创了墨守界,这一切对那个从小得到他百般宠爱的孩子有多么不公他当然明白,这也就预示了他对后来的明家接班人期望有多大,他让他最爱的儿子舍弃了常伦,舍弃了光明,舍弃了原本属于他的皇位,只是为了保明家江山长存。所以,墨守界和皇帝之间的束缚仅限于此吗?启琛看着那个始终一脸正气的九五之尊,嘴角突然邪气的勾出了一丝嘲弄,只是眼里的痛却越来越掩饰不住,以他的聪慧,明修玉无端的留他在这这么久,长篇大论的给他定罪,他已经能透过厚重的凡尘看到那场血腥了
    他的爱妻!他的爱子!他的墨守界!他的魂!
    百年来的墨守界,因为一个女子的一笑倾城,血满银空,大地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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