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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钗
    桑袭墨的辰时起床政策让启落有点苦不堪言,她这晚起的毛病是那两年落下的,那时候为了压制体内的怪东西,每日被段魑强迫晚间练功长达数个时辰,常常是累得两腿打颤了才停,能不睡到午时起么,现在虽然不练功了,可桑袭墨又想出花招来了,让她每日看书写字达数个时辰,这感觉比练功还累
    更要命的是,她不知道为何,现在睡在桑袭墨身旁老是出现些尴尬事,例如早上醒来时发现自个的手老是放错地方,幸好桑袭墨也没说什么,若她要是认为她这行为是不怀好意的下作手段,那她真是要挖个洞藏起来了,所以晚上她老是睡不好,怕自己梦里做出什么让人难堪的事
    以前也一起睡过,也没这么个情况啊,真是痛苦的事,在书房的时候看到司儿进来换茶了,对她看了一会,想想司儿应该有办法,得问问她
    [司儿…]
    倒拿着本《中庸》呆着眼叫了司儿一声,司儿嗯了一声,没认为她是想说话,她这走神的状态在桑袭墨让她读书后太常见了
    [夫…人…去哪了?]
    老是觉着别扭,到现在叫桑袭墨夫人还是得在嘴里绕一圈才能说出来
    [回老爷,夫…人…带人出去置办年货了,她没和你说么?]
    司儿学着她的口气调笑着回了一句,启落一听桑袭墨出去逛街市了也不叫上她,气得书一扔
    [哼,司儿,你说,她是不是嫌我书念的少,怕带我出去给她丢份了?]
    司儿实在想不通她的这种想法是哪里来的,书念得少么?起码四书五经是念全了么,只不过墨守界传人向来以《墨子》一书为本,四书五经之类只是浅读而不深攻,所以才让桑袭墨误以为她四书五经也没念全了,不过这样每天逼她用功的念书,如果偏歪一点想,还真有点嫌她的感觉
    [她就是嫌你了你有脾气?]
    [哼,哼哼,哼哼哼…]
    本来也听出了司儿是一句玩笑,可是为何,心会突然难过了,像是在害怕什么般
    [嫌我就嫌我呗,反正我又不真是给她撑面子的那个人,司儿,我们也出去吧,去街上看看,现在该是好热闹了吧]
    突然低下的语气惹得司儿心疼,笑着点了点头,就招呼丫头去给她拿衣服去了
    因她成了亲,想让她看起来桑袭墨配点,不想让人误认为是个姐姐带着弟弟出去,后来扯来做衣服的布料的色也都沉稳了不少,此时穿着这一身紫墨色的锦袍,显得好踏实,司儿一时都有些迷了眼色,直到丫头请示着问可不可以了,这才回过神了,给她把玉佩戴了上去
    [好了,去让人备马车]
    街上有不少姑娘认出了启落,那日大红喜袍打马街前过的风光,着实晃了许多正当年华青春姑娘们的眼睛,如此良逸少年,真似梦幻中的人。落在小摊前看着那些玩意儿时,小摊主们都主动的向她打起了招呼
    [启少爷,刚还见着您夫人打这过呢,可是出来找夫人的?]
    启落一愣,她就长得那么老婆奴?不是说,京中盛行大丈夫之风,这人怎么就能问出她是出来寻老婆的呢?对方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呵呵的笑了几声
    [启少爷少年大婚,而今还是新婚初始,夫人又是名动江南原的桑家小姐,少爷您出来寻人,也不算丢人么]
    启落没话说了,人家话里话外都在夸着你家夫人,说你还这般年少就被迷着娶了她了,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呢,老婆奴就老婆奴么,也不错?问清了桑袭墨往哪边去了,买了点小东西就走了
    踩着有点光滑的冰渣路面,闲闲的逛着,都快走完这东街了,也没见着桑袭墨,也不知那人有没有指错方向。最里头的一家店铺挂着惠缘斋的牌子,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但是怎么看怎么觉着眼熟,原本转身要走了,却突然记起了,原来这惠缘斋三个人字是见过的,就是在薄溪语送的那支钗簪上,烙着极细的这三个绳头小字,又转回了身,向那里走去。司儿见这人摇摆不定的前后转身,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魂丢哪了这是
    在店里看了一圈也没见着上次薄溪语送给她的那钗簪的花式,筹措了一会,对司儿招招手
    [你去帮我问问,这店里可还有我上次戴的那支钗簪的样式?]
    司儿点点头,让店伙计去把掌柜叫出来了,两人在那嘀咕了好久,司儿才走了过来
    [主子,掌柜的说,那支簪子是郡主自个拿东西来这订做的,他们这订做的东西只有一份,做不出第二件]
    启落心中了然的嗯了一声,订做?真的只是为哄她一笑?想着想着站了起来,转着走到了一件玉器前,是一对袖珍鸳鸯,可能是拿在手中把玩的,看上去很惹人喜爱
    [老板,这是鸳鸯吗?]
    [对,是鸳鸯,启少爷要是喜欢,老夫算个好价钱给你]
    老板温润的回了一句,司儿见她又入了神,肯定没听见老板说什么,只是盯着看,司儿见她眼里确有含着喜爱,对那老板说了两句就交了银票,落见她买了,也就拿来手里玩了
    一路上对那对鸳鸯爱不释手的掂在手里看来看去
    [嘿,司儿你看,对着太阳,它成玉白色的了,都能看透了!]
    还没等司儿回她什么,她自个得意忘形的手上没螺了,其中一只脱手飞了出去,闪身去接时,见着对面居然有个人来和她抢了,光天化日的就抢劫,这还了得了,毫不客气的几招轻易的抢回了鸳鸯,最后回身时还反手给那人肩头一击,就听得一声娇弱的疼痛声在她耳边响起
    等站稳了才把人给看清了,这不是薄溪语是谁,刚逆光根本没把人看清,她又一身男装的,这下可糟了,连忙把她给扶住,却被她一脚踢了过来
    [谁让你扶了,不就个破玩意儿么,你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语气还带着疼痛的泣声,看来那一下真伤到她了
    [我…我不知道是你啊,很疼吗,要不去霜草阁看看?]
    薄溪语听完她的辩词,冷笑了一声
    [是么,不过区区十几日,连人都不认得了,很好…!]
    这傻子都能听出的不满落当然也听明白了,嗫懦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司儿眼看对这边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只好过去劝劝
    [郡主,我家主子绝不是有意伤你,这大街上的也不好说话,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谈,这中午时分了,就去那家酒楼吧]
    红豆和司儿对看一眼,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薄溪语一直怒气冲冲的瞪着启落不说话,启落就只能低头在那不敢看她,这样下去,就是坐一下午也不能把事情给说开了呀。司儿对红豆挑了下眉,贴近了她的耳边
    [咱们出去?]
    红豆先赞许的点了点头,根本不用请示,这两人现在魂都不在身上,说了也没用
    启落像是下了很下的决心,喝了口茶后终于开口说话
    [我给看看吧]
    薄溪语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启落站了起来,愣头愣脑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我给看看,如果伤得重,就去霜草阁]
    说完也不能薄溪语回她的机会,有点粗鲁的把衣服扯着滑下了肩,冰冷的空气打在皮肤上,薄溪语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叫了一声
    [喂…你…!]
    启落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以为弄疼她了,一看,肩头那一块都淤青了,回想了一下,刚才下手是有点重,看着那一块淤,有点心疼的摸了上去
    [淤了,很疼吧,那我们现在去霜草阁拿点药,回家让丫头给你抹抹,我舅舅的药很神奇的…]
    欲抽回手时,却意外的被薄溪语的手压住了,不解的对视上慢慢转过头来的薄溪语,可是慢慢的,她好像又懂了一点点薄溪语眼里的内容,有点慌的要把手抽回来,可是薄溪语就是不让,她一动她就疼得直吸气,她也就不敢乱动了
    [薄…溪语…天冷,把…衣服…穿上吧]
    有点哆哆嗦嗦的句话说完了,惹得薄溪语噗嗤给笑出声了,捏起她的手往背后一甩,自己把衣服给整理好了,等启落走到对面坐下,她勾了勾手指
    [东西拿来看看]
    [什么?]
    一瞬间的傻愣后明白了,赶忙把那对玉鸳鸯递过去。薄溪语仔细瞧了两眼
    [送给她的?]
    启落老觉得今儿薄溪语说话有点难懂,这一问还是想了一下才明白是在问她是不是送给桑袭墨的,摇摇头
    [我觉得好看司儿给买的,没想送人]
    [唔,那这个我要了]
    薄溪语还给她一个,举着另一个在她眼前晃晃,落可不敢说什么,点着头使劲的同意,只要她不怪罪刚才下的狠手,两个都拿去也行
    听见司儿在外面的那声夫人时,薄溪语把手上的鸳鸯收进了手心里,笑容也敛了去,启落也不知出于什么心里,悄悄的把面前那只鸳鸯拿了下去,不知塞哪去了
    桑袭墨进来时,她们两个都在闷头吃饭了,启落见着桑袭墨进来,也只是有点讶异的抬眼看了看,怎么找这来了?但话可没敢说出来。桑袭墨对两人扫了一眼后袅娜的移步到启落身边
    [听闻你今儿把郡主给伤了?这是在赔罪?]
    嘴上云淡风清的,手指在启落的胳膊上用上了力,启落不知这是为了何事如此,只能忍着,忍了一会觉得受不了了,站了起来
    [夫人坐]
    桑袭墨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薄溪语见着她坐下后也停了筷子
    [市井流言就是传得快,她并未伤到我,启夫人放心]
    薄溪语那启夫人三个字咬得格外重,仿佛在强调什么般,桑袭墨大概懂了她的意思,不和她计较,听她说没事,也就松了口气,她怕启落真把人伤了,薄溪语好歹说来是个郡主,濮阳王府的人要真找上麻烦来,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郡主没事就好,这人就是莽撞,可能也是前些年我太惯着她了,看来现在是得说教说教了]
    对于桑袭墨的语气,薄溪语不知为何就是觉着有听不下去感觉,她从不看人脸色的人,所以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
    [我走了,府里还有事,小落子,十五之后…]
    薄溪语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因她自个还没把事情给确定下来,只能话说半截叹口气,走了
    薄溪语走后,桑袭墨看着启落不明显的在那摸着她刚掐过的地方,撑了撑眼皮
    [司儿,咱们回府]
    [是,夫人,宝丫头,去叫小二过来,结账了]
    桑袭墨给拦住了
    [让她在这抵债得了,瞧瞧人家启大爷,两个人,糟蹋一桌子的菜,也不知谁给惯出来的坏毛病,点菜的时候魂不在这吧,咱们走,让她在这给人刷碗抵债去]
    启落这才记起了桑袭墨的确是有这个好习惯,那就是不浪费,看看现在这薄溪语点的一大桌子菜,心里是有点虚,在司儿出门的时候她唉了一声,意思是不会真让她在这抵债吧?司儿眼角抽搐了一下,她哪知道,她哪知道这夫人见了郡主和主子在一起就这么的不正常了…
    桑袭墨带着人走到楼下都要上马车了,还不见那人跟上来,连叹几声
    [呆子,真是呆透了,司儿,还得劳你去把那大爷给请下来,要不她真以为咱把她卖那了]
    [是,夫人…]
    司儿脸上的表情一时有点千变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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