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爵西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菲薄的唇片一点点挑起:“你在求我?”
她很认真的点点脑袋:“嗯,我求你。”
宁爵西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张小脸上只施了非常淡的妆,长卷发被编织起来搁在左肩,发尾束着两朵小清新的雏菊,身上罩一件高腰的蕾丝长裙,更衬的柳腰纤细如少女,肌肤晶莹如剥了壳的荔枝。
无论是性感妖娆或是娇态清纯,她分寸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不愧是他看上的宁太太。
“不行。”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话锋一转:“度蜜月你想好了去哪里?”
度蜜月?她还盯着他的杯子,伸头一看,不自觉的扁了小嘴,他还真喝光了,一滴不剩下,嘴里无意识的回答:“随便吧,听你的。如果你工作忙没空,推迟也是可以的。”
“再忙也不能大过度蜜月。”他貌似对度蜜月有着另一番谋划,低低的笑道:“去我的私人岛屿怎么样?”
秋意浓微微一呆,他不说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儿有不愉快的记忆,所以不想去?”他低沉的嗓音施施然的说。
“不是。”她摇头,无谓的口气:“我只是在想那座岛屿上有什么值得玩的地方。”
“很多。”他耐心给她讲起来:“可以划船出海,可以钓鱼,可以探险,可以野外烧烤,可以露营,可以看日出日落,还可以潜水。”
眼前好象展开了一个度假圣地,秋意浓兴趣被勾起来了:“还可以潜水吗?就是可以到水下去看海底世界的那种吗?”
“对。”她问的问题如同小学生,他莫名觉得可爱,唇角染了笑:“如果你不会潜水,我可以教你。”
“好啊。”她开心的弯唇笑起来。
他低笑看她:“既然有求于我,难道不应该表现的殷勤点吗?”
她眨了眨眼,大脑里飞速闪过昨天的不愉快,那个耳光的声音到现在她都记的,那么现在总要给他点安慰。
她起身跑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小鸟一样飞走了。
“我去上班了,宁先生再见。”
这一天,是秋意浓有史以来在恒久上的最完美的一个班,上午上班没多久,她接到宁爵西的电话,他要出差一趟。
“你行李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收拾送过去。”她在电话里乖巧的问。
“不麻烦了,婚礼在即,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住在酒店无聊,可以搬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她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好,那你路上也小心,我等你回来。”
收完线,秋意浓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开车赶回秋宅。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书桌,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感觉每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那么亲切。
秋意浓肆意的在床上打滚,尖叫……
随后拿来,想玩会再补个觉,发现里有一个未接电话。
居然会是陆翩翩打来的。
两人自从九年前决裂之后,这是第一次上出现陆翩翩的号码,拿着电话许久,秋意浓回拨了过去。
“我问你,薄晏晞来青城了你知不知道?”陆翩翩一张嘴口气就很冲。
“不太清楚。”秋意浓冷漠的回答。
“装的倒挺像!”陆翩翩冷笑,“报纸上都登出来了,前天薄晏晞参加了宁哥哥的饭局。你现在和宁哥哥同居在一块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就是来问我这个的吗?”秋意浓声音一沉。
“秋意浓,既当婊子又装无辜,这话就是给你这种人听的,你不要以为你肚子里怀了孩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野鸡就是野鸡!现在新闻媒体对你们的婚事有兴趣的很,就算我不说,也自有媒体能挖得出当年的事,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风光嫁进宁家!”
“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挂了。”秋意浓木然的说道,在陆翩翩一片尖叫声中切了线。
安静的躺在床柜上,秋意浓拉住被子蒙住头,秋蔻的声音从外面进来:“二姐,你起床了吗?”
被子一动不动,过了会,秋意浓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我想再睡一会儿。”
“哦。”秋蔻乖乖的应着,走之前扒着门框问道:“对了,宁朦北的电话你要到了吗?”
“再给我点时间。”
“嗯,那不打扰你了,睡醒了叫我,厨房里炖了汤给你,到时候我端上来。”
小丫头走后,秋意浓坐起身,拿来电脑,再次侵入陆翩翩的,发现了宁朦北的电话,果然是一串座机,不是号码。
拿到秋蔻想要的号码,秋意浓并没有急着给小丫头,她想起上次小丫头脖子间的吻痕,决定代替小丫头去找那个难搞定的宁朦北谈判。
电话里,面对她冒失的电话,宁朦北没有任何不快,但态度也冷淡,像块冰:“三嫂找我有事?”
“我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谈,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我?你确定吗?”宁朦北的声音阴诡不定。
“是。”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为了蔻儿的将来,这次她必须得试一试。
“晚上七点半,你到宁宅西门,自会有人接你。”宁朦北说完这句,不等她说什么,直接挂掉。
六点四十分,秋意浓将一头卷发随意披在肩上,只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涂了一点唇釉,上身一件宽松的条纹毛衣,下面套一条牛仔铅笔裤。
她的本意是既然见陌生男人还是不要精心打扮为好,可往镜子里一看,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双腿笔直纤细,面容娇俏青春气息浓郁的年轻女孩。
看时间,想换已经来不及了,拿上小牛皮的黑色双肩包赶紧下楼。
遇上正下班的秋凌和林巧颖,见到秋意浓这一身打扮,母女二人气的牙痒痒,这个秋意浓真是有心机,眼看要嫁入豪门了,为了讨婆家欢心,最近打扮的越来越清纯,仿佛与过去那个满身风尘味的秋意浓彻底说拜拜。
“阿姨。”秋意浓淡淡的朝林巧颖母女点头,匆匆离去。
目送秋意浓去车库取车,秋凌用充满嫉妒的口吻恶劣的说:“外面都天黑了还跑出去,不是会情夫才怪。”
林巧颖往台阶上走的脚步一停,回头对秋凌道:“昨天不是有个记者给你打过电话,向你打听未来的宁太太在秋家的成长情况吗?你现在大可以把她的行踪告诉那名记者,如果她真的去偷人,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一定会抓个现形,到时候就能如你所愿。”
“妈,还是你有办法。”秋凌被这么一点拨,一脸阴笑着去打电话了。
秋意浓驱车赶到宁宅西门,大门内有幢三层别墅,与前面的上次她来过的主别墅有几百米之隔,看上去这儿应该是宁朦北的单独住处。
看着夜色下的宁宅,再看看眼前这套英式别墅,想象着也许以后她就要和蔻儿分别住进去,秋意浓五味杂陈,暗暗握紧方向盘,她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但。总是要试一试的。
万一成功了呢?
抱着这样的心情,秋意浓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门内有个五十多岁的保姆等在那儿,隔着大门问她:“你找谁?”
“我是秋意浓,和你们四少爷约好有事要谈。”
保姆马上开了门。
大门内,景色与前面主宅的景色差不多,郁郁葱葱的大树,漂亮的草坪,正对面有个三米多高的瀑布,景色非常优美。
本来以为宁朦北的住处会是阴森恐怖的,这么一看,倒挺正常的。
秋意浓被带到了别墅内一间酒窖,占地八十多平米的地方四处摆满了红酒,看上去宁朦北是个品酒爱好者。
“坐!”宁朦北的开场白也简单。
他颀长高贵的身影坐在一张木桌前,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戾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手杖搁在一边,不太明朗的光线中一双冰眸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她:“要不要尝尝新到的葡萄酒?刚从法国庄园空运过来的。”
“谢谢,不用。”秋意浓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喝酒乱性的。
宁朦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摇曳着杯中的红酒,仿佛想起了什么:“哦,对,你怀了三哥的孩子,不能饮酒。”
秋意浓垂下眸子,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下,放低声音道:“我是来跟你谈谈你和蔻儿的婚事。”
宁朦北没有一丝温度的寒眸眯起,漫不经心的嘲弄道:“据我所知,这件事好象用不着三嫂你出面,秋家人早就和宁家谈妥了,我和你妹妹的婚礼在你们之后举行。”
“可是,你们没有感情怎么能结婚?”
“哦,是么?”宁朦北指尖敲击高脚杯,不怒反笑:“那么,你呢,你和宁爵西是有感情才结的婚?”
“那不一样。”她别开脸。
宁朦北步步紧逼:“怎么不一样?你是说你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所以你们才结的婚。那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也把令妹的肚子搞大,这样……”
“不要,宁朦北,你别胡来。”秋意浓大惊,气息不稳,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蔻儿结婚,你看整个青城有那么多家世好又漂亮的千金,你何不从她们中间挑一个?蔻儿还小,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
“她可以继续完成!”宁朦北说的掷地有声。
秋意浓一喜,没想到蔻儿的心愿这么快能达成,可随即又摇头,她今天来的目的是劝宁朦北打消取蔻儿的念头,这是重中之重。
寒厉的目光一眼抓住她眼中的犹豫,宁朦北抬起下颚,轻啜一口刚刚醒好的红酒,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去从根源下手,这件事如果没有你那个继母同意,宁家就算再怎么愿意,也不能强抢民女,我也不是非缺这个妻子不可。”
他说的秋意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要想打消林巧颖嫁女儿的念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要不然,她不可能坐在这里,来找这个全青城性格最阴诡莫测的男人谈判。
既然正面不行,秋意浓决定迂回:“那怎样你才能取消婚礼?”
“我说了我不是非缺这个妻子,既然你妹妹不嫁,不如你——嫁给我!”宁朦北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脸蛋,说着最放肆的话,却用了最淡最轻的语气,沙沙的声线更像是在呓语。
秋意浓面孔微微一震,她和宁爵西已经分别见过家长,在名义上她是宁朦北的三嫂,可宁朦北却敢说出如此轻狂放纵的话来,确实让人震惊。
秋意浓以拳掩唇,突然笑了一声,宁朦北挑眉看着她,“笑什么?”
“我在笑。你太幼稚了。”
“我幼稚?”宁朦北眼神冷凛,“头回听说。”
“你不是幼稚是什么,你对我不感兴趣,在此之前你和我从未见过面,可你却想娶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宁爵西的女人吗?你的腿受伤了,失去了盛世掌控权,你一无所有,所以你憎恨宁爵西,连带的他的东西你都要抢走。”
这句话说的很重,她说之前也预想到了会承受宁朦北会的怒火,但没想到他异常平静,直直的看着她慢慢说道:“你是人,不是他的东西,也不是他的附属品,你不必像外界猜测的那样认为我事事在针对他,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豪门争斗的戏码只是无聊的编剧根据普通大众所拥有的偷窥欲而杜撰出来的,并不可信!”
秋意浓没有说话,本就不太有把握说服眼前这个男人,刹时她的心冷了下来,飞快的站起来,决定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谈话。
在离开前,她粉唇漾起一抹温笑,“你想娶我也不是没办法?”
“哦?”
“不如你去和宁家长辈们说,只要他们同意,我就解除和宁爵西的婚约,改嫁给你。当然,前提是你不介意还没结婚就当父亲。”
离开宁朦北的住处,秋意浓走到大门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闪了一下,再抬头去看,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异常。
她没多想,上车离开。
次日傍晚车开进秋宅,宁爵西的电话打过来:“吃晚饭了吗?”
“马上要开饭了。”秋意浓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把车倒进车库:“你呢?”
“吃过早餐了,一会要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