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归来,王谋谋脸黑的就跟刚从灶底钻出来一样,黝黑黝黑的。
拿着单子去验血的时候,那玻璃窗后面小护士的眼神哟,销魂到极点。
王谋谋从来没受过这份罪,到哪儿他不是风流潇洒惹人爱的王少爷,可就在这儿,他从小护士的眼神里看到了森森的鄙视。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在医院里受到的异样眼光,他就恨不得凌空一抓把茶末的脖子揪住狠狠的掐,看掐不死这个倒霉催的穷酸鬼。
在车里生了半个多小时的闷气,终于拿到了单子,给医生一看各项指标都正常,唯独就是过敏性球蛋白超标。
毫无疑问,就是过敏。
医生还拍他的肩安慰。
“小伙子,这些可放心了吧。没事没事,下次记得买好点的小裤裤,可别再穿这种来路不明的地摊货了。别迷信大牌子,小裤裤只要舒适全棉的就好。地摊上哪有什么大牌子,那都是仿单。来来来,我给你开点药,吃几天就好。把你那些地摊裤裤都扔了吧,可别再穿了。不然没病也非得穿出有病来,你们年轻人呐,就是巴拉巴拉巴拉。”
嗬,这医生够嘴碎的。
王谋谋黑着脸不吭声,在药房拿了几盒药,开着车一路狂奔回家。
在家里脱光了钻浴室里洗澡,水渍上伤口热辣辣的疼,疼的他想挠玻璃暴走。
洗完澡光溜溜跨出来,看见扔在地上的那条小裤裤,恶狠狠踩了几脚。踩完了又想是怕裤裤上的脏东西从脚底板钻上来似的,脸色一变一脚踢开。
这人平时很骚包,十分注重修饰自己的身材,为了时刻能观察自己就在浴室里装了一面全身镜。可这一次,镜子里浮现出穿红烧小裤裤的自己,王谋谋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懊恼的仰头大吼一声,羞愤的冲出浴室。
光屁屁的王少爷在客厅里握紧拳头,面色狰狞,仰天长啸。
“茶末,我和你没完!!!!!!!”
茶末呢,这时候正开着她的小QQ朝王谋谋的投资公司开去。
王谋谋很骚包,公司设在市中心高档办公区,装修的那叫一个别具一格。一进去你都发现不了这地方竟然是个公司,还是个投资咨询公司。
前台接待员穿着时尚妆容精致,在柜台后笑容可掬。一见到茶末,就立刻站起身亲切说道。
“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茶末心想自己是登门求人来的,自然姿态就高不起来。
“那个,请问王谋谋先生是不是在这儿工作?”
前台小姐愣了愣,脸上的厚粉底差点裂开。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王谋谋先生是不是在这儿工作?人家是老板好不好?眼前这人没病吧?难道是来踢馆的?
这也不能怪茶末,她自然知道王谋谋有本事,可她不知道王谋谋在这个公司里到底什么职位呀。贸然上门,是挺唐突的,可这不是人命关天才行非常手段。
“您好,请问您找王总有预约吗?”前台小姐撑着一张笑脸问道。
“预约?没有。”茶末摇摇头。
前台小姐一挑眉。
没预约你就敢这么上来踢馆啊?你熊的。
“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让您进去。”前台小姐的脸色一僵,笑容减了大半。
“那我在这儿等他行不行?我等他下班。”茶末是个软性子,没血性,但有耐性。
小姐脸色又僵硬一下,心想王总刚才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可也不能说不让人家在这儿等,这开门开店除非对方来闹事,否则没有拒客的道理。
于是前台小姐敷衍一笑,伸伸手。
“那么请您那边就坐,我给您倒杯水。”
“谢谢,麻烦你了。”还有水喝,茶末感激不尽,心想这大公司的员工就是素质高。
一杯矿泉水而已,她还当回事了呢。
这头茶末就坐在前台旁边的休息区喝白水,掏出手机玩游戏,时间倒也不算难过。
那头发完脾气的王少爷闷闷不乐的穿戴整齐,开着车回公司。
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插裤袋里,他满脸黑漆漆的坐着电梯上来。
28层一层都是他的公司,电梯门一开,王总一出来。前台小姐就跟被雷电击中似的,整个人抖一下瞬间抬头挺xiōng收腹提臀,袅袅婷婷站起来。
“王总好。”笑吟吟一鞠躬,脆生生问好。
茶末那头正玩游戏玩的投入,和人搓麻她给点炮了,系统乌拉乌拉一声喊,她就要赔三家。急得抓耳挠腮,呀呀惊呼。
这不和谐的声音传到王谋谋耳朵了,那是火上浇油。
王少爷皱着眉一抬眼,愣住。
茶末呢,赔了三家把她这星期刚冲的那点游戏币也给捣腾光了,气呼呼关掉游戏,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咕咚咕咚喝干杯子里的水。
王谋谋直愣愣盯着她,脸色yīn晴不定,黑雾缭绕。旁边前台小姐心里直打鼓,老天爷啊,她怎么放这么一个没谱的东西进来,这些看吧王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小姐,小姐。”急忙出声唤茶末。
茶末听到声音抬起头,茫然一声。
“啊?”
啊什么啊呀,你要等的人到了。前台小姐精致的红嘴一努。
茶末扭头一看,原本懊恼的脸顿时绽放阳光,嘴巴以咧,笑得心花怒放。
她还兴高采烈的跳起来,踩着高跟鞋迎上去。
“太好了,我可把你给等到了。”
见她这么阳光灿烂的迎上来,王谋谋当时就愣住了。原本黑漆漆的脸色下意识的褪下去,浮上一层红晕。
嘿,就他这等浪荡子还晓得害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好险在半道上王少爷的道行回来了,多云转晴的脸色再次转yīn,拉下。
“你来干什么?”他粗着嗓子喝一句。
茶末依然笑吟吟,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我找你有点事。”
“找我有事?有事来这儿干什么?”王少爷依然没好气,皱着眉瞪她。
“我也是没办法,人命关天。你大人不计小过,别和我一般见识。”茶末姿态很低,笑呵呵服软。
王少爷皱皱眉。
“少给我来这套,嬉皮笑脸的什么玩意。有什么难事你找他去,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欠你什么。”
不屑一顾的切一声,王少爷将手里的车钥匙一攥,扭头就往里走。
茶末被他一通抢白挖苦,心里也老大不乐意的。扁着嘴踮着脚,幽怨瞪着他背影不吭声。
走了四五步,王谋谋停下,一回头,那穷酸还杵在原地当自己是维纳斯雕像,心里就火。
“杵那儿你作死吗?有事到里面说去。”喝一声,眼一瞪。
茶末也瞪眼,扁着嘴,肚子里骂一句狗眼看人低,把脚下那双六百块的打折鞋踩的蹬蹬响,跟上去。
看着这一对别提多别扭的主进去了,前台小姐那叫一个满腹疑云。
这女人谁啊?和王总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纯洁的男女关系咯。
两个人到办公室里,王谋谋把门关上,自顾自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结果大腿跟和好兄弟一摩擦,疼得他差点跳起来,脸色一下狰狞。
他只顾着自己狰狞,也没招呼茶末坐。
茶末就斯斯艾艾的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就像是等着挨训的员工。
因为大腿跟处红肿了,所以王少爷只能摊着叉腿坐,姿势十分不雅,十分流氓。
“说吧,找我什么事?”找到了舒服的位置,王少爷慢条斯理开口。
“我想请你帮个忙。”茶末小心翼翼说道。
“帮忙?”王谋谋挑眉看她一眼,然后哼笑一声,点点头。
“说吧,好歹你也帮过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真的?”见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茶末欣喜过望。
“那是当然,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王谋谋哼笑一声,强调说道。
他可不光不忘恩负义,他还呲牙壁报呢。这流氓装着一肚子坏水等着给茶末下套,以报好兄弟被烧烤之仇。
帮忙?他还要落井下石。
可惜,王少爷没想到,茶末要他帮的竟然是那样一个忙。
“什么?你TM缺心眼是不是?”一听完茶末说的事,王少爷就跟点着了的汽油桶似的,嘭一声就炸开了。屁股蹭一下,从沙发上蹿起。
结果这一窜,西装裤扯着里面的小裤裤摩擦过好兄弟,那个疼啊,脸都歪了。
茶末自然不知道他有隐疾,不解的看着他一脸疼痛的表情,弯着腰叉着腿,还以为他跳起来的时候撞着了。
“你,你小心点。别又撞着了。”她是关系他,可这话到王谋谋耳朵里那可就变了味。
“什么意思?你是没让人撞过是不是?有本事你也让车撞一下,再来跟我谈。”王少爷怒发冲冠,扶着桌子怒吼。
“你别生气呀,我知道是他不对。他们愿意赔偿你所有损失,只要你开口,什么都好商量。”
“我生气?我TM生什么气,跟这种瘪三制气我犯得着吗?赔偿我的损失?我缺钱啊?好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法律怎么规定的就怎么来,这是法制社会。法律,法律你懂不懂。别告诉我你TM就是个法盲!”王少爷气上了头,吊着眼抻着脖子跟乌眼鸡似的。
茶末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了这位祖宗,可到底人家是受害者,她又是代表肇事方来的,总得忍着点才行。
骂就骂吧,骂骂又不会疼。
于是她也不吭声,先让王少爷出气。
她不接腔,王少爷骂着也没劲,于是瞪着她。
“说,是不是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看你不光缺钱你还缺心眼是不是。要钱你跟朱三要去,那种烂摊子你管个屁。那是你能管的事吗?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的份量,什么玩意。”
这骂的可就过了,茶末脸也绷不住,沉下来。
“你还给我摆脸?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我王谋谋也不是好欺负的。那瘪三有胆撞有胆跑就别TM这会来给我装孬种。你别跟着瞎掺和,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有朱理挡着我就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朱三一个玩意而已。”王少爷也不知道自己这张嘴是怎么回事,明明应该跟那肇事司机发火,可他就管不住。茶末的一撅嘴一皱眉一拉脸一拧眉,都撮他的肝撩他的火。
兔子急了也咬人,被骂急了,茶末脸一沉,双手啪的在办公桌上一拍,张口开骂。
“吵什么吵,你以为你王谋谋是个什么玩意。你不就是仗着口袋里有两钱就玩弄女性,了不起啊,你要是没了钱你以为你还是个什么东西。是,我们小老百姓是不能跟你这大胳膊粗腿的拧巴,可你也不想想这这种人是谁养活的?还不是靠吸我们小老百姓的血。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投胎技术比别人好点。我要有你这投胎的本事,我一定比你为人厚道,才不跟你这狗仗人势的玩意似的yīn损不积德。”
“欺负人了不起?欺负个弱势群体你还有脸了是不是?是,你是受害者,你委屈,你受苦了。可差不多就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捧着你那点心酸委屈嘚吧嘚吧唠叨不停。你还有点大老爷们的血性没有?”
“没错,我茶末就是朱三一个玩意,那又如何?我就是条狗那也是别人的狗,凭什么让你来骂?你谁啊?你跟我有个屁关系,你还轮不上资格骂我。”
一口气说完,连大气都不喘一个。
要知道如今的茶末可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十五年了,这妖精早成了跟老油条。老虎不发威王谋谋还当她是凯蒂猫呢。
这一通连珠炮下来,王少爷熄火了。
两只乌眼鸡就隔着宽宽的办公桌你瞪我,我瞪你,一时鸦雀无声。
听她说自己投胎技术比别人好,王谋谋真是一肚子的委屈涌上来,差点化成眼泪从眼眶里冒出去。
自己那个一团糟的家庭,那些极品的亲戚,他是瞎了眼才投胎到这样的人家。荣华富贵算什么?一家子为了这点名利钱财跟乌眼鸡似的从上一辈斗到下一辈,家不像个家,亲戚像仇人,这算什么事?
弱势群体?谁TM不是弱势群体。他小时候被自己堂哥推井里,被二姐关小黑屋,被自己三叔绑架,他TM才是弱势群体好不好。
厚道,谁对他厚道过?
谁能想象他那样的童年?就因为他是自个老爹老妈唯一的继承人,就因为他最受自家爷爷的喜爱,就因为他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招谁惹谁了了?他是求了谁告了谁得罪了谁才落到这样的人家里?
他还不知道找谁去呢。
越想越委屈,王少爷情不自禁眼圈红了,眼看要哭。
“你……你别哭呀,我……我错了还不成,我……”一见他竟然男儿有泪不轻弹,茶末傻了,喏喏开口,神情愧疚。
“哭你妈!”王谋谋哽咽着大吼一声,死死闭住双眼,想把眼泪逼回去。
靠,大腿根和好兄弟疼得他一抽一抽的。那该死的药膏,疼死人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逼回去了眼泪,可其实眼角已经沁出了泪水。
茶末是个生过孩子当过妈的,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曝露脆弱一面,当即心一软脑子一热,伸出手去拭他眼角的泪水。
王谋谋的睫毛被她手指触碰到,整个人哆嗦一下,往后一躲。
他一躲,茶末回过神,急忙把自己放肆尴尬的手指往回抽,却被王谋谋一把抓住,按在自己眼角处。
眼泪湿湿的,热热的,沾染上茶末的指腹。
王谋谋握着她的手,闭着眼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
掌心里的手热乎乎的,很软很舒服。就像小时候被关进小黑屋里时,他使劲抓着自己的绒布小熊似的。
心情渐渐平定下来,他缓缓睁开眼,抬头看向茶末。
茶末脸色尴尬,两颊飞着红晕,眼睛闪烁,睫毛颤抖,鼻子也因为急促的呼吸煽动不止。
王谋谋抓着她的手那么用力,一股子属于男人的霸道和气势以及些许的柔情从掌心跟电流似的蹿过来,激起她体内荷尔蒙的剧烈反应。
现在的她已经被王谋谋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给绕晕了头,理智逐渐消失,欲望蒸腾而出。
王谋谋自然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可情场老手的他岂会察觉不到空气里那诡异的荷尔蒙。
男人本身就是汽油桶,只要对味了,一点就着。
于是乎,意乱情迷的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身形渐渐贴近。
可恼那办公桌那么宽,阻隔在中间就跟银河似的阻隔着这对发了情的牵牛织女。
王谋谋血性一发,手一拽,胳膊一揽,将茶末整个拽上桌子,一把紧紧抱住。
他都动手了,茶末岂会示弱。这老油条老妖精立刻伸出她那两条多情的胳膊,将他脖子楼主,无敌章鱼嘴吧唧就堵上去。
天雷勾动地火,两人一下就黏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花样百出。
****不管怎么说,还是必须防霸王,这是习惯这是传统这已经是一种生活态度!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