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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敦儿看着身着明黄吉服的高氏心中也不恼,她自永瑛薨后就越来越浮躁了,这在后宫是大忌,而弘历在承乾宫幸了魏氏后更是雪上加霜,她的身子算是彻底坏了。现在封了皇贵妃,怕是不好了。
    果然,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五日,皇贵妃高佳氏薨。而魏氏则是在乾隆十年册封令嫔;乾隆十年十一月十七日,行令嫔册封礼。
    敦儿想着以高氏的心高气傲,没有对付魏氏,怕是她自己亦是心中有数,虽然恨得不得了,还是留了魏氏,真真是一枚好棋。历史上魏氏可是在长春宫出来的,说是富察氏在有身孕时为了固宠推出去的,想到这里敦儿就真的觉得好笑,魏氏初封是在乾隆十年初,而那时富察氏还没有身子呢,用得着宫女固宠吗?打了脸还要咬牙忍了,都要成忍者乌龟了,里面若没有高氏的手笔,敦儿自己都不相信。思及这里,敦儿更是庆幸不已,好在早早地把魏氏打发了,要不然她就要重复历史的命运了。
    至于魏氏一个接一个的孩子,敦儿也不是没有担心的,不过中宫嫡子尚在,无论怎么也轮不着她的孩子,所以与其想着下药之类的引人注意的手段,倒不如好好地培养自己的孩子才是正事。魏氏现在是无子封嫔,又升得这么快,自有别人的眼红和小绊子,她用不着不顾身份和一个妃嫔作对,只须要人着重注意她就是了。
    想通后,敦儿放下令嫔的事,她现在又有了身子了,高龄怀孕本就不是轻松的事,而且她也要开始为多西珲准备嫁妆了,她也是待嫁的年纪了。敦儿自己很高兴,毕竟几个孩子年纪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如今有了新生儿,添了许多安慰。不过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差不多是做祖母的年纪了,若不是永琏一向在宫外,他自己也不着急,敦儿也不想自己儿子通事太早,拦下了弘历赐下的女人,怕是早就有人叫她皇奶奶了。弘历倒是很高兴,这可是他的第二个嫡子,自永琏诞下后,他已经盼望许久了。
    已经晋了贵妃的那拉氏、苏氏等人看着主位的敦儿,长期养尊处尤保养得极好的敦儿宛如少女,又比少女多了成熟的风情和雍容,个个恨的咬牙切齿,尤其是尚未生产的舒妃等几个年轻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心酸不已。
    “阿弥陀佛,娘娘又有了身子了。”安嬷嬷笑成了一朵菊花,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句佛号,长春宫里满是喜气。“嬷嬷,多西珲是不是要有小弟弟了。”年纪最幼的多西珲做梦都想着有弟弟妹妹,好好过过姐姐的瘾。“是啊,二格格就要做皇姐了。”孔嬷嬷看着已经高兴得说不出话来的安嬷嬷回答道。“嬷嬷,慎言!”敦儿看着周围的丫鬟婆子。虽然近身伺候的都是自己人,但还是要谨慎一些。“嗻,您看老奴这是高兴坏了。”“我们多西珲一定会是好姐姐的。”敦儿看着正一脸陶醉摸着肚子的多西珲说道。“那当然,皇额娘,您放心吧,多西珲一定会好好教育弟弟的。”多西珲脸上一本正经,眼中流露出狡黠,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对小阿图他们的教育怨念有多深了,早就盼着能有一个同病相怜的弟弟好一展拳脚了。
    多年后再次怀孕,敦儿也是小心翼翼的,最让她想不通的就是弘历了,他未免也太兴奋了吧,又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每日都要过来看看,摸摸敦儿的肚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呢。敦儿看着弘历对着未出生的孩子一脸慈爱,想着前面几个孩子出生时他年纪尚轻,虽然高兴,但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现在年纪渐长,心爱的永瑛也没了,满腔的父爱正好就被敦儿腹中的孩子给引出来了,不管如何,敦儿现在也没时间去想弘历做法的深意。
    她现在正小心地安胎呢,弘历这般行事,后宫充满了醋意,每天请安时,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个个一脸的强笑,就是以敦儿的厚脸皮和一向的淡定都有些受不住了。高氏一没,她这个中宫皇后就是最显眼的靶子了,更不用说弘历如今对她的态度,敦儿这次怀孕相比前几次,小心辛苦了许多。
    待得十月怀胎,于乾隆十一年四月初八平安诞下小儿子,敦儿总算松了一口气。排行第八,弘历赐名永琮。永琮出生之日正值佛诞,弘历心中对这个本就父爱满满的八阿哥又是添了几分喜爱,是以满月礼办得极盛大,敦儿想到历史上才二岁就夭折的永琮,荣宠过甚,会不会也是一个原因。思及此,敦儿就对弘历充满了怨念,他没看到妃嫔们拧碎的帕子么?
    “皇额娘,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八的。”得了敦儿怀孕的消息后就赶回来的永琏看着白嫩嫩的小弟弟一脸温柔,对着满脸愁绪的敦儿保证道。“额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额娘这是担心你皇阿玛对小八荣宠太过,终究不是幸事。”永琏看着娇小的皇额娘,环着她安慰道:“皇额娘,咱们大清的阿哥最尊贵不过了,怎会受不住这荣宠呢,况且皇阿玛心中有数呢,您呀就放心吧。”“但愿如此吧。”担心也没用,敦儿也明白。“永琏是不是给额娘娶媳妇了?”敦儿开玩笑地试问道,他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弘历对此也是很有意见。“额娘,您也知道,我这会都在宫外,有了福晋也没用啊?”永琏一慌,待看到敦儿脸上的戏谑才知敦儿没有强求他,解释道。“你啊,要心中有数了,你皇阿玛那里,额娘可是托不了多久了。”敦儿明确地告知他。“皇额娘,您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永琏眨眨眼对着敦儿神秘兮兮的说道。敦儿也不好奇,垫起脚尖敲了他的额头一记,没好气地说道:“明白就好。”
    “宜肯额,叫那克出。”最淘气不过的多西珲抱着永琮正逗着小阿图的长子宜肯额(元亨利贞之元),这时代的孩子知事得早,让刚二岁的宜肯额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永琮那克出,宜肯额有些害羞和不情愿。“多西珲……”听着皇姐yīn恻恻的声音,多西珲把永琮往敦儿怀里一塞,作一本正经状,小阿图这才满意下来,对着多西珲说道:“带着宜肯额找你二皇兄玩去吧,他呆在宫里的时间也不多了。”敦儿看着和出嫁前没有什么大变的小阿图,心中也是高兴,“和恭格喇布坦相处得还好吧?”小阿图脸色绯红,大方地点头,她知道皇额娘定是一直担心她呢。得了肯定的答案,敦儿满意地拍拍大女儿的手,道:“和额驸相处虽说不能落了公主的身份,该示弱的时候也要和软一些。”小阿图一向是好相处的,也不是小心眼的,所以敦儿心中虽担心,也不会特别忧虑。“额娘,女儿省得的。”小阿图眼睛有些湿润,如同小女儿般把头靠着敦儿的腿上。敦儿给小阿图整理好碎发,心中叹息,这时代的女子即使是公主同样过得很艰难,“好了,好好过日子吧,不要想太得。现在有了宜肯额,额娘也放心了不少。”母女间一派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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