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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本周无约会
    卓逸帆说过这个周末也许就可以来北京,程菁从周一开始等他告诉她来北京的日期和航班,从周一等到周五,他每天都会忙里偷闲地陪她聊上几句,问问她关于组织机构优化方案的进展情况,对进京一事却只字未提。
    十六点二十分,再过十分钟他就下班了,这一周也就过去了。往常这个时间他总会发来几句问候,而今天,他的MSN一直处于“离开”状态。程菁耐着性子等了又等,直等到十六点二十五分,她不想再等了,主动发了一条消息——菁菁夭夭说:你要下班了?
    Johnson的状态从橙色的“离开”变成绿色,说:是呀。
    这句简单的应答让程菁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想问的话也问不出口了,只得悻悻地说了个:哦。
    Johnson说:今晚约了人吃饭,我先走了。
    怎么还约了人吃饭?程菁心里越发狐疑,正要问问他约了什么人,他竟然倏地离线了,连每次必说的那句“Missyou”都省略了。
    程菁怔怔地看着他从绿色变成灰色,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竟然忘记了他自己亲口许下的约定,是太忙了,还是原本就只是随口说说?只有她这个傻瓜才会当了真!
    刚刚关闭和他的对话框,就有一个新的对话框冒了出来,程菁一眼瞥见“Sunny说”,心底顿觉温暖,即便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把她遗忘了,还是有一个黎曜晖会把她记到心里、记到最后。
    笑意在程菁唇边荡漾,她打开对话框,看见Sunny说:快下班了吧?
    这句问话和她方才问卓逸帆那一句何其相似,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她笑着说:是啊,还有半个小时。你呢,今天还加班吗?
    Sunny说:今天不加班了,最近加班都少了。
    菁菁夭夭莫名心慌,问:不是还有两个月就上线了吗?怎么反而加班少了?
    Sunny说:从五一到现在坚持了半年了,项目组的人都有点体力透支了。目前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流程也测试了几次了,现在最忙的是物料数据组和客户数据组,他们每天忙着整理数据,就等着上线前导入系统了。
    菁菁夭夭说:也是啊,上线的时候还要拼一下,现在是该让你们歇歇了。
    她很想问问他周末还加班吗,终究还是咽回去了,她想他应该会主动告诉她的,他不是卓逸帆,不该忘记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忘记。
    Sunny说:这周末我不加班了。
    他果然没有忘记,无论还能不能赴约。
    菁菁夭夭皱着眉说:哦。
    Sunny说:这周末我有点事,不能去找你了。
    失落像潮水一样袭来,将程菁抛进了冰冷的深谷,不想让Sunny察觉她的失落,她飞快地回复:知道了。
    Sunny似乎怔了怔,说:你周末有安排吗?
    程菁略微缓过劲来,说:有啊,跟我表弟和他女朋友一起去郊区玩儿。
    Sunny为这个奇怪的安排而诧异,问:你怎么给人当电灯泡去啊?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程菁继续随口说:我哪是去当电灯泡啊,我是去当免费司机,他们俩亲热的时候我回避就是了。
    Sunny的心为了她的尴尬处境而隐隐地疼,他很想安慰她,又怕他的安慰反而令她生出自怜自怨来,想了又想,说:我要回家了。
    女人的情绪总会周期性地起落,程菁今天的情绪本就低落,接连遭到卓逸帆和黎曜晖的双重打击之后,她的情绪一路低落到了最低点。“回家”二字深深刺激着她的双眼,令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她匆匆地说:88。
    然后,退出MSN。
    一个人呆着很是无趣,周/六睡个懒觉起床,程菁就想起了和她一样无趣的杜芸,忙打电话给她:“喂,干嘛呢?”
    杜芸回答的扭扭捏捏的——“没事儿,在外面喝茶呢。”
    嗯?听起来有情况!程菁压低声音问:“跟老赵在一起?”
    杜芸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
    程菁识趣地挂断电话,心里恨恨地骂:傻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骂够了,又为如何打发这个周末而发愁,她想起了用来糊弄黎曜晖的话,索性决定开车去郊区转上一圈。运动可以让人出汗,出汗可以令人忘忧,于是她将车开上了八达岭高速路。
    进入山区,气温比城区下降了不少,还好程菁早有准备,穿了件薄棉服,才不至于被山风吹透。八达岭长城上有一层积雪,想必是前几天降温时下的,白雪覆盖在巍峨的山和蜿蜒的长城上,别有一番雄壮的美。程菁迎着烈烈的风望着眼前的景象,无比豪迈地想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八达岭长城本就陡峭,积雪下又结了层薄薄的冰,走在上面须得格外小心。走上坡路时还好,只要扶好栏杆缓步慢行就可以避免摔跤,走下坡路时就很耗费体力,需要格外用力才能让自己制动而不至于像坐上冰车一样直接滑下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程菁有点后悔了,前面的路越发陡峭,几乎全是直上直下的台阶,走下去需要极大的体力。回头看,走过的路也很漫长,返回去一样并非易事,真是回头难、前行亦难。她咬咬牙,决心继续向前——回头意味着放弃,往前走,至少还可以看到新的风景。
    想到这里,她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人生路上的每一段旅程——爱情、职业无不如是,即便前途充满未知的艰难险阻,但也还有新的希望和风景,怎能因为畏惧而放弃?
    一身大汗、精疲力竭地从长城上下来,程菁突然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此处距离她登上长城的位置甚远,这意味着她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路才能回到停车场。她对着自己咧着嘴笑:没的选择了,走吧。
    十月底登长城的人不少,回城的时候高速路上居然也发生了交通拥堵,程菁跟着车流一路缓行过来,终于找到了拥堵的原因——无他,唯车多尔!
    回到小区天色已经黑了,在楼下停好车,程菁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自家卧室,发现灯居然亮着。她一愣,突然意识到卢征回来了。
    他回来了,那个麦穗呢?
    想到这里,程菁顿时如同吃了只死苍蝇般地反胃,再一转念,她又不由得失笑了,已经离婚了,他有没有把麦穗带回北京来又与她何干呢?至少,他不可能把麦穗带到她的面前来——眼不见心不烦。
    上得楼来,程菁没有掏钥匙,直接敲门,一面敲一面叫:“我回来了,开门!”
    门里立刻传来卢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伴随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他扬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
    一切都熟悉得一如从前,程菁有了片刻的恍惚,自然而然地应道:“累死了!你快点儿开门!”
    门开了,卢征站在门前,望着程菁笑问:“去哪儿了?”
    程菁关上门,一坐在换鞋凳上,懒懒地说:“去爬长城了。”
    卢征随脚把她的拖鞋踢给她,“吃饭了吗?”
    程菁摇摇头,边解鞋带边说:“回来的路上堵车堵得心烦,懒得吃了。”
    卢征顺脚又把她的拖鞋踢开,“那走吧,一起出去吃吧,正好我也没吃。”
    “累死了,懒得动了,”程菁捶捶自己因久坐开车而僵直的腰,用手一指餐厅方向,“冰箱里还有一大包速冻饺子,煮点饺子就行了。”
    卢征嘿嘿地笑道:“我下午已经吃了半包了。”
    程菁没有因为他的“偷吃”而动怒,只话里有话地问:“你一个人回来的?”
    卢征尴尬地笑笑,“不是。”
    程菁下意识地瞥一眼卧室方向,问:“她在哪儿?”
    卢征惟恐她误会,慌忙解释:“我给她租了个一居室。”
    “你打算一直让她一个人住着?”程菁略一计算,问:“她快生了吧?”
    “差不多吧,”卢征含含糊糊地敷衍一句,热情洋溢地说:“走吧,出去吃饭吧,我开车。”
    本以为卢征要开的是程菁的车,到了楼下才发现,他把自己的车开回来了,就停在一个临时车位上。程菁不敢相信地问:“你,真的回北京了?”
    卢征打开车门,悻悻地问:“你不希望我回来?”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程菁坐上副驾驶座,顺手把安全带扯下来,正准备扣上,在深圳时那一幕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一怔,松了手,安全带又缩回去了。
    卢征把车缓缓驶出车位,命令地说:“系上安全带!”
    程菁淡淡地说“不想系。”
    “系上!你不系安全带万一遇上追尾、急刹车什么的”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麦穗说去吧!”程菁烦躁地打断他,“我已经没有义务听你唠叨了,要么不管我,要么你停车让我下去。”
    卢征愣怔片刻,说:“你不系就不系吧,有事儿就撞我,行了吧?”
    “你有病啊!”程菁白他一眼,气呼呼地系上了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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