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应了这句话,五月一号夜里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到后半夜,小雨变成了绵绵密密的中雨,再到三号中雨又变成了小雨。
天是阴的,心是晴的。下雨天车速慢,程菁用了五十分钟才到达机场,等待十分钟后,卓逸帆的电话就进来了——“我到了,你不要进来了,在停车场里等我好了。”
“下着雨呢,你有伞吗?”程菁在接机口外吃吃地笑:“我已经进来了。”
“我看见了,”卓逸帆笑问:“你买了把红色的伞呀?”
程菁也看见他了,收线前,她对着话筒说了最后一句话——“是橙色的,你色盲啊?”
话音才落,卓逸帆已来到面前,他顺手揽起程菁的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揽着她的腰就无法同时再打伞,只得放开她、取了伞撑开。程菁呵呵地傻笑着挽起他的手臂黏在他身上问:“为什么突然来北京?”
“想你啦。”卓逸帆温柔地笑。
“才不是呢!你都说了本来打算三号才从福州回上海的!”程菁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言辞犀利地说:“你是怕我和刘劲涛北京一夜才来的吧?”
卓逸帆呵呵地笑笑,问:“那你们究竟有没有上海一夜呢?”
“你说呢?”程菁审视地看着卓逸帆,想从他脸上找出关于嫉妒、愤怒的蛛丝马迹,他的表情偏偏就是淡淡的、不太有所谓的。程菁咬咬嘴唇,恨恨地说:“就不告诉你!”
“唉——”卓逸帆一声长叹,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伤感,“不说就不说吧!”
程菁心里略微舒服了些,但还不肯就这么放过他,又不依不饶地说:“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卓逸帆一愣,放开拉着行李箱的那只手,拥着她凝望片刻,在她额头上留下轻浅的一吻,再放开她重新拉起行李箱,自言自语似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沉默地上车以后,程菁换上轻松的语气问:“你饿不饿呀?要不要先吃饭?”
卓逸帆自然乐得将刚才那一页尽快翻过去,忙说:“饿呀,不过我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程菁嘿嘿地笑问:“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
卓逸帆伸手轻拍她的脸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嘛!”
两个人打一把伞难免会淋湿,回到酒店,程菁摸着卓逸帆潮湿的衣袖,问:“你先洗澡?”
“好呀。”他没有丝毫推辞,放下行李就开始脱衣。
程菁斜倚在沙发上,笑咪咪地看着他脱得只剩一件,突然跳起来蹿进他怀里。他毫无防备之下承受不了她那一冲的力量,和她一起翻倒在床上。蹿的太猛,实在蹿过了头,程菁的胳膊肘刚好磕到床头柜上发出“砰”一声响,她惊天动地地鬼叫起来。
卓逸帆很想做出对她深表同情的表情,却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一边忍不住地笑一边用沉痛的声音埋怨:“你怎么回事呀?明明是你偷袭我,怎么反而把自己摔到了?你是不是小脑不发达呀?”
“讨——厌——!”程菁怨恨地骂他,带着哭腔撒娇耍赖:“疼死我了!”
“是我错,是我错,好了吧?”卓逸帆的语气立刻软了,温柔地轻抚几下她撞到的胳膊,开始解她的衣扣,“洗了澡就不痛了。”
他的手无意之间拂过她胸前,她神经极度敏感地盛开了。腹部的感觉暖暖的、痒痒的,她双手合拢着轻轻挽住他的颈项,腻死人不偿命地在他耳边低声叫:“小帆帆!”
“小帆帆”一惊,呆了一秒钟才学着她的语气叫:“小菁菁!”
“哇!”程菁大叫一声,狂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断断续续地叫——“小帆帆、小帆帆”
她的笑声放肆地刺激着“小帆帆”的身心,他迅速解开她最后一枚衣扣,打开她的衣衫,从她玫红色的文胸里捧出那一对柔软、幼滑的半球来,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去亲吻、允吸,如同一只幼小的动物深深依恋着它的母亲。
“小鼻涕虫!”他狠狠地在她耳边抛下这句话,褪掉自己的,那条等待已久的蛇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一般猛冲出来,直扑向它渴望已久的地方
“帆帆他弟,睡了吗?”程菁蜷曲着身体躺在卓逸帆身边,温柔地抚弄着那条蔫头耷脑的小蛇,笑问。
“不行啦!别再挑/逗它啦!”卓逸帆推开她的手,舒适地将她的胸握个满手,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那份激/情消退之后的柔软和踏实,“你去上海做什么啦?”
程菁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说:“去德克尔啦。”
“啊?”卓逸帆的眼睛又睁开了,“做什么?”
“陪着刘总监去见钟晓健。”
“喔,”卓逸帆顿一顿,问:“他没有给你找麻烦吧?”
“没有,我跟他拢共没说三句话,主要是刘劲涛和你们的德国老外在谈。”
“喔,”已经离开德克尔了,卓逸帆对那里的一切都不再关心,随口问:“那里没有什么变化吧?”
程菁扑哧一声笑出来,“Mary变了,比以前胖多了。”
“喔,”卓逸帆自然而然地顺着她的话想过去,也笑道:“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看出她有肥胖的潜质啦。”
“切!”程菁打他一下,不满地嘀咕:“你就是对女人格外敏感!”
卓逸帆嘿嘿一笑,问:“你饿不饿呀?”
“饿啦,”程菁坐起来开始穿衣,“穿衣服,出去吃饭啦。”
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没有开车,程菁和卓逸帆手拉着手走在便道上,嘻嘻地笑:“你一来北京雨就停了。”
“是呀,”卓逸帆低声说:“都洒在你身上了呀。”
“什么呀!”程菁不服气地叫:“老天下雨跟你有什么关系呀?你是龙三太子啊?”
“呵呵,”卓逸帆不无失落地说:“真是龙王太子就好啦,可以妻妾成群了!”
“呸!”程菁蹿到他耳边叫:“别想让我给你做妾!”
卓逸帆故作亲昵地拥着程菁,没皮没脸地笑:“做妾有什么不好?你看看,李夫人、杨贵妃、董鄂妃,那些最得宠的女人哪个不是妾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嘛!”
“什么意思?”程菁神经过敏地瞪着他,问:“什么叫妓不如偷?”
“没有啦、没有啦,随便说说嘛,”卓逸帆的面色有些窘迫,立刻转移话题,“我快要饿死啦,你快点随便找个饭馆吧!”
“就那里吧!”程菁顺手一指,抬脚就走。
到达那个她随便点中的饭馆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出口,行到胡同口,一个小女孩咯咯地笑着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差点撞在卓逸帆身上。卓逸帆及时地站住,孩子依旧保持着向前冲的惯性,他顺手拉了孩子一把,孩子在他的帮助下站稳了。
“聪聪!”一个女人冲过来,边跑边高声喊:“让你别跑你偏要跑!你看看差点摔跤!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啊!”
卓逸帆放开孩子,热心地对女人说:“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
“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女人丝毫不领情,牵起孩子就在她的小上狠拍了一下。
程菁好奇地向这对母女打量过去,登时吓了一大跳。女孩儿正是黎曜晖的女儿,女人却不是温娴,而是他老婆冯雅静!
大概是感受到了程菁的目光,冯雅静也向程菁看过来,她的脑袋略微有些迟钝,盯着程菁足足看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大叫:“你?!”
程菁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扯住卓逸帆,指着他给冯雅静看,“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你看我有男朋友!”
冯雅静翻着眼睛瞟一眼卓逸帆,不屑地撇撇嘴,“搅和够了我们,又去搅和人家了?”
毕竟是当着卓逸帆,尽管心里有愧,程菁脸上还是挂不住了,脸一耷拉,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搅和你们了?你们俩的问题从打一开始是出在我身上吗?你拢共见过我几次?你对我的印象都是从哪来的?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你跟你老公一样,不识好赖人!”
冯雅静被她噎的一愣,本能地回骂:“谁不识好赖人啊!你才不识好赖人呢!”
“我懒得跟你说,没什么意思,宁跟明白人吵架不跟糊涂人讲理!”程菁一拉卓逸帆,“走啦!”
“谁不明白啊?你才不明白呢!”冯雅静发够小脾气,略微收敛起暴躁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不是好人?”
哼哼!老公都被人家拐走了还来问我?
程菁不愿多事,含糊其辞地说:“你身边的人你最了解,你自己琢磨去吧!”
“你别走!”看出程菁要走,冯雅静急了,扯着孩子拦住她的去路,孩子一个趔趄,幸好卓逸帆反应快,第二次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