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我能爱你吗？(2)
    盛大明的话令张雯很感动，他把自己当亲人，我还对他隐瞒什么呢，迟疑片刻，张雯开口了，“盛老师，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见张雯已经有所松动了，盛大明松了一口气，“你就说说那晚你上了陈虎的车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放心，我现在就是你的家长，我要对你负责”。
    找一个负责任的能保护自己的男朋友，这是张雯一直想要的，此刻听到盛大明说“负责”两字，张雯心不由得动了一下，原先的顾虑也减少了许多。她理理自己的长发，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那晚，其实我没去喝茶那晚，我上了他的车之后，他让司机先回去了，然后他”。张雯说完一句，又打住了，想着那晚的事情，心情就很痛苦。
    盛大明心里一震，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不动声色听张雯继续往下说。
    又喝了一口茶，张雯的手有点抖，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下说，“然后他开着车把我拉到一座山的半山腰，说要带我去看兰城市的夜景。我不肯，拼命叫他停车，可是他不理我的请求，一直把车开到半山腰”，回想那晚的情形，张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那是一个终生难忘的痛苦经历，每回想一次，就心惊胆战一次。顿了顿，张雯接着把那晚的情形全盘都说出来了，甚至把假冒盛大明女朋友的事情也如实说出，只是没把舒婷与吴功农之间的关系说穿。说着说着，张雯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说到最后，她哽咽着难以为续，趴在桌子上嘤嘤地哭起来。
    见过无耻的人，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盛大明没想到陈虎如此色——胆包天。听着张雯断断续续的陈述，盛大明有意思内疚，那晚自己为了送李涵，竟然没想到要照顾张雯。但心里更多的是暴怒，他把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我cao他祖宗十八代，这个垃-圾，人——渣，道貌岸然的禽兽，披着人皮的狼，竟然变本加厉地欺负你，决不能便宜了这种垃-圾。你等着，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张雯抬起泪眼，看到盛大明眼中充满着怒火。她害怕了，害怕盛大明真的去找陈虎算账。这事要是闹出去，对盛老师的前途肯定没有好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利用这个事情添油加醋地说成盛区长与陈书记为了争抢一个女人而闹翻了。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未必好。再说，陈虎就是一条地头蛇，在兰城市官场混迹多年，上上下下关系打点的很多，盛大明跟他斗起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张雯拉着盛大明的手，“盛老师，您别生气了，这事都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都是我不好，老给你天麻烦。那晚要是我听了你的，坐你的车回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都是我不好，要怪你就怪我吧”。
    “不关你的事。这个乌龟王八蛋，他-妈——的老子绝不会轻饶他，我一定要去告他”，很少说脏话的盛大明此刻也忍不住脏话连篇。
    “盛老师，算了。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别去管它了。反正他也没把我怎么地，再说，也没有证据，怎么去告他啊”，张雯停止哭泣，劝解着盛大明。
    这句话提醒了盛大明，没有证据，怎能告倒他，反而会被人把我看做是居心不良，诬陷他从而想夺权。吴功农可以作为证人，但吴与陈虎关系很好，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帮派的，官官相护，吴必然不会出来作证。事情发生这么久，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吴是刻意保护陈虎的，再说，他凭什么来帮自己。盛大明想到了舒婷，他问张雯，“舒婷当时不也在吴院长车里吗，她应该可以作证”。
    舒婷怎么可能作证呢，她也担心这个事情曝光后自己受到牵连，所以她极力阻止我把此事告诉盛大明。但个中缘由又不能跟盛老师明说，否则舒婷的事情就要众人皆知了，她迟疑了一下，找了个借口，“舒婷和她哥都在规划设计院工作，她家里遭遇火灾，亟需这份工作。她要作证，工作可能就，我不想她受到牵连。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也不大好。而且，我最怕的是您也受到牵连，您毕竟只是我的老师，不是我的父母，您要为我出头，别人会怎么想？现在的人，嘴巴贱的很”。
    盛大明重新坐下来，心中怒火依然旺盛地燃烧着，可转念一想，张雯讲的也有道理。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这个畜生？当然不行。那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收拾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盛大明点燃一颗烟，苦苦思索着。
    “盛老师，您别生气了，真的都是我不好，我那天不该不听您的话”，张雯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确实很懊悔那晚意气用事，赌气坐陈虎的车，结果上了贼船，差点被强——暴。
    盛大明眉毛紧紧地拧在一块，“你别自责了，我不会放过这个畜生的。”
    “盛老师，您别去想这个事了，这种人，他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的。”张雯继续安慰着盛大明，她是一个感性的丫头，很感动盛老师如此在意自己，也很担心盛老师一时冲动与陈虎闹翻，事情整大了，就不好收拾。过了一会，张雯怯怯地问盛大明，“盛老师，我冒用您女朋友的名义，您不会怪我吧”。
    盛大明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他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办法，想想还是从长计议，“我怎么会怪你，那种情况下，你这样做是对的，而且很对。”
    “盛老师，如果我真的是你女朋友，那该多好啊”，张雯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盛大明愕然地看着张雯。平心而论，盛大明心里是喜欢张雯的，喜欢的程度远远超过李涵。张雯能带给他心动的触电感，这点在李涵那里是没有的。也许，盛大明内心想要的是一种能让自己照顾的感觉，想找的是一个能让自己照顾的人。张雯上次向他哭诉并亲吻他，让他很是激动，对张雯也很是怜惜，但当时张雯马上就否认了亲吻与感情无关。想着年龄差距摆在这里，盛大明也不敢与张雯有进一步的发展。今天，张雯这句不是表白的表白，来的真不是时候。昨天晚上，自己刚和李涵有过夫妻之事，也初步明确了与她的男女朋友关系，只不过还没有公开。此刻，张雯说出这句话，盛大明既惊喜又懊恼。
    张雯不知道盛大明心里在想什么，她看盛大明一幅茫然和惊讶的样子，还以为盛大明脑子没转过弯来，机会难得，她索性摊牌，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说出来。接着补充了一句，连称呼也改了，“大明，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有才华，人品又好，心地善良，又很有能力，我一直想找一个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疼爱自己的男朋友，你就是我最想找的人”。
    “可是”，盛大明欲言又止，他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怎样说。张雯已经在陈虎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如果没这档子事，张雯该如何收场，当然，事情已经过去，陈虎也不会追究这一点，但这种关系确实能为张雯提供很好的保护。特别在这种时刻，在张雯深受伤害的时刻，自己如果生硬拒绝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自己刚刚与李涵确立恋爱关系，怎么能又接受一份感情。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觉得年龄差距真的不是什么问题，你文质彬彬，长得又英俊帅气，我根本感觉不到你比我大多少。年龄算什么呢，习——近-平不也比彭丽媛大10岁吗，你比我大10岁又有什么关系。”张雯以为盛大明担心他俩年龄差距太大，所以没等他说完，就把自己的态度亮明了。张雯鼓足勇气对盛大明表白，心里打着小鼓，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盛大明感觉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老鼠，进不得，退不了，他一向不擅长处理个人的情感问题，面对张雯的突然表白，他有点招架不住，此刻轮到他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与紧张，不停地吸着烟，没有说话。
    张雯却以为盛大明是害羞，她柔声对盛大明说着，“大明老师，这有什么的，你没有女朋友，我没有男朋友，我们相处很正常啊。难道你不喜欢我？不会吧，我感觉你是喜欢我的，上次在你办公室，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盛大明很为难，脑子很乱，努力想把自己的思绪理顺，他把烟掐了，抬起头，“是的，我是有点喜欢你，但是”
    舒婷告诉过自己，要抓住机会向盛老师表白，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而此刻正是最好的时机。张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没等盛大明把但是后面的话说出来，她站起身，捧着盛大明的脸深深地吻下去，一股烟草味冲入嘴里。
    这场景变化太快了，张雯的变化也太大了，刚才还在眼泪纷飞地哭着诉说悲催的遭遇，现在就变为爱情的主动追求者，而且表白没几句，盛大明还没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温湿的双唇就紧紧贴过来了。盛大明根本来不及回避，也不敢回避，怕伤了张雯的自尊，而且其实他心里也是有点小期待，所以张雯的嘴唇贴过来时，盛大明只是有那么0.001秒的时间考虑过拒绝，随即就默认了这种亲密接触，只是，他的手依然放在桌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张雯是典型的没心没肺太空人，她不仅思维像天马行空般散乱，情感变化也是飘忽不定。上上次在办公室，盛大明就体会到了她的变化莫测，只是没想到今天她的变化会这么大这么快。
    张雯吻了一会，松开了，坐回自己的座位，笑吟吟地看着盛大明柔声道，“大明，这是我第二次给你盖章，你的嘴巴从此属于我，不要再亲其他女孩子哦”。
    盛大明哑然失笑，这个丫头真是捉摸不定，哭与笑之间的切换就像点灯开关一样，刚才泪如雨下，这会又笑容满面，真是搞不懂。盛大明组织着答复张雯的词句，这个时候必须字斟句酌，既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又不能令张雯不开心。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回味刚才的那个吻，香不香？要不要再来一次？”张雯作势要起身，盛大明慌忙摆手，“得了得了，我真要被你折腾死。刚才差点气死，现在一惊一乍地又差点被你吓死，你饶了我吧”。
    张雯又开始天马行空了，“我以后不能叫你盛老师，得取一个顺口点的名字。大明，不行，太土。盛区长，不行，太严肃。明明，好像还不错。算了，还是叫你成成吧，把盛字下面的闵字头去掉，嗯，就叫你成成了。成成，好不好呀？”
    盛大明真是哭笑不得，我都没答应她，她怎么就自顾自地当起了我的女朋友，这难道是85后女孩子的共性？人家毛毛也是85后，我看她说话办事都很正常，跟70后的人没多大区别，怎么轮到张雯，就成了这个样子。想了想，他决定采取拖延战术，喝了一口茶，很淡定地对张雯说，“你现在还是学生，我不赞成学生年代谈恋爱。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时，我就告诉过你，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重心，你要围绕重心安排自己的生活与学习。你学生阶段，就应以学习为主，不能三心二意。我看你，感情问题还是以后再考虑，等你毕业了再谈也不迟”。
    盛大明其实是含蓄地拒绝了张雯的表白，但张雯却理解为盛大明同意了，只不过因为她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他不想影响自己的学习，所以要等到她毕业后才能正式明确关系。张雯心里想的美滋滋的，看来今天自己是因祸得福，一番痛哭加上直接的表白，自己的主动出击取得了理想的成果。她站起身走到盛大明旁边，牵起他的右手，然后转身坐到盛的腿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部。
    盛大明心情很复杂，既享受着这份期待中的爱情，又充满了内疚之情，特别是对李涵的内疚。刚和她确立恋爱关系，自己就和另外一个美女亲吻，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背叛？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明确拒绝张雯，并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另一个声音却让他不要抗拒自己的感觉。左右为难中，他的左手也不自觉地搂过来，双手交叉放在张雯的小蛮腰上。
    张雯顺势倒在他怀里，手紧紧握着盛大明的两个大拇指，“成成，我就喜欢被你抱着，很有安全感，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忒踏实，忒安全，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我能爱你吗？”，她傻傻地问着盛大明。
    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了李涵这么好的女朋友，难道还不知足？！自己一向讨厌那些花花肠子的官员，看不惯他们的风流成性并利用手中的职权寻花问柳，可是，今天自己的表现与他们有何区别？盛大明轻轻叹口气，他觉得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这个时候李涵突然进来，看到这种情形，该会怎样？盛大明突然心中一震，松开抱着张雯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雯雯，你先起来，咱们聊点正事吧，刚才工作的事情还没聊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