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第二百五十三节亏欠与报答
    又是一个月清星稀的清幽夜晚，孙秀丽还在山上的红苕地里忙碌着。别人家里的红苕都挖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家却还有好些都没有挖呢，眼看就要种麦子了，她就只能是这样起早摸黑地赶忙着，不然的话，就赶不上种麦子的季节了。
    程财发也已发现了这一切，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都在远处偷偷地看着这个能干而又可怜的女人在那夜晚里摸黑忙活着，心里又是阵阵感伤。但是他却总是踌躇徘徊不敢往前，他不是怕这个女人手里的扁担，而是怕这个女人恶狠狠地叫自己滚开，更怕被别人看到之后，会给这个女人带来更多的鄙薄伤害与流言蜚语。
    这一次，天都已经入夜很久了，这个女人还在月色下忙碌着，幸好这已是月中，天上的那轮明月已经满圆，淡然的月光慷慨地流泻而下，将夜里的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还算依稀能够看得见地里的一切。
    躲在一旁的程财发也发现了孙秀丽面前的一切，那是一块并不算很大的红苕地，眼前还有一小半没有挖完，她这样卖力地在那里挖着，很显然就是想要趁着这依锋的十五月光将这块地挖完才会罢休。
    明净的月光下，宁静的夜色中，幽深的山谷里，整片空旷的山野里就只有这个女人在那里忙活着，显得是多么的凄清与悲凉。
    程财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口气就跑回了家，胡乱地吃了点晚饭，再拿出一个大碗，往里盛了满满的一碗饭菜，肩上挑起一担箩筐，手里端着这碗饭菜就往孙秀丽劳作的地方赶了上来。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来到了孙秀丽的地里，只是远远地就轻声打了个招呼，“你还在做活路啊，都这么晚了，也该收工回去了。”
    孙秀丽似乎被这么晚了还突然出现在自己后面的程财发给吓住了，她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程财发，一动也没有动。
    “我这给你弄来了点饭菜，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就将就着吃一点，别把自己的身体给饿坏了，到时候还怎么做活路？”说着，程财发就放下肩上的箩筐，径直就往孙秀丽走了过去，把手中的饭碗放在了孙秀丽的箩筐里，然后就走到了孙秀丽的身边。他已经丝毫都不畏惧这个女人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死过一次了，就算是再次被这个女人打死，那也只能算是再死一次而已。
    孙秀丽还是没有动，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程财发，手里的锄头已被握得紧紧的。
    朦胧的月色中，程财发看不清孙秀丽脸上的表情，但他依然能够想像出此时孙秀丽的表情一定是复杂到了极点。他也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就抓在了孙秀丽手中的锄头木把上，然后说道：“你先去把那点饭菜吃了，然后你就把地里的红苕给捡到箩筐里，剩下来的这些就由我来给你挖。”
    孙秀丽依然没有说话，但却也似乎并不领程财发的这份情，倔强地拉了拉手中的锄头木把，想要把程财发握在上面的手给甩开。
    但是程财发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他依旧紧紧地抓着木把不放，一边说道：“你就让我帮你吧，我都看了你好几个晚上了，你每天都挖到很晚才回去，这样你身体受得了吗？你这是想把这块地给挖完才收工的吧？你看看，还有这么多，你一时半会儿也挖不完，挖完了之后你还要捡红苕，而且这么多，你一担又挑不完，至少要跑两趟，等到你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是我来挖红苕吧，你就把地里的红苕捡起来就行了，我也挑了一担箩筐来，完了的时候帮你挑一担红苕回去，这样你也就用不着再跑一趟了。我真的不是想来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来帮帮你。如果你还恨我，想要打我的话，你就打吧，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听了程财发这么坚决的一句话，而且也说得很是有理，孙秀丽也只得把手松开了，默默地走回到了自己的箩筐前。
    程财发头也不回，低着头就卖力地挖起地里的红苕来。
    看到程财发放到自己箩筐里的饭菜，孙秀丽又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端起饭碗，坐在刚刚翻挖过的松软的地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到孙秀丽吃上了自己所端来的饭菜，程财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挖起地来也更有劲了。
    孙秀丽吃完饭菜之后，就将碗筷放在了程财发带来的箩筐旁边，然后就借着月色摸索捡拾起地里的红苕来。
    等到孙秀丽把自己的箩筐捡满得不能再装之后，她看了看正在使劲地挖着地的程财发，又看了看程财发所带来的那个空空的箩筐，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就拉了过来，把地里剩下的这些红苕都捡到了程财发的箩筐里。
    由于一人挖地，一个捡红苕，再加上程财发看到孙秀丽并没有拒绝自己而突然就涌了出来的雄势干劲，没过多久，竟然就把这块地给挖完了。
    待到程财发挖完时，孙秀丽也捡完了地里的红苕，果然装了满满的两大挑。最后，孙秀丽还把刚刚吃剩的碗筷放在了程财发那筐红苕的上面。
    由于刚才的一阵凶猛劳作，程财发这才终于感到了身体的劳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走回到了孙秀丽的身边，他看了看天上的那轮明月，知道也已经有些晚了，于是拉过扁担就要挑了起来。
    孙秀丽却突然就说话了，拉住程财发的扁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程财发也实在是感到有些累了，如果在自己还没有休息过来的时候就硬撑着挑着这么大的一担红苕下山去，恐怕也有摔跟头的危险，到那时，整担红苕都滚下了山去，那还怎么去捡？于是，他也就只好休息一下再走，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接着就一坐在了地里。
    孙秀丽也慢慢地在程财发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地坐在满满的两挑红苕旁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空幽的山谷，对面那个安静的村落，还有天上那轮玉盘般的明月。
    一切都是那么的清幽平静，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程财发感到就如同那天晚上的情形一样，唯有不同的只是那天晚上是一轮细巧的弯月，而这时已变成了一轮满满的圆月。
    这个女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安然。如果自己永永远远都能够与这个女人这样坐在一起，如果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媳妇，如果就这样地在地里一起劳作一起休息一起回家，那是多么的美好，就如同现在的情形一样的美好，就如同天上的那轮明月一样的美好，
    现在已将入冬，夜晚总是这样的阴寒，山谷里的阵阵清风，吹在身上，更是清冷。刚才由于挖地时流了一身的汗水，现在坐下来休息，被夜风一吹，程财发顿时就感到浑身一阵冰凉。
    于是他扭过头来对着孙秀丽说道：“夜里天冷，我们回去吧。”
    但程财发刚要站起身来，孙秀丽却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臂，程财发一愣，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对自己如此冷漠的女人会主动伸过手来拉自己。
    程财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孙秀丽就已经在解自己胸前的钮扣了。程财发更是惊呆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憎恨自己得要死的女人，这个曾经把自己打得喊爹叫娘的女人，这个险些就把自己打死在地里的女人，竟然会主动委身于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孙秀丽在自己的面前将胸前的钮扣一粒一粒地解开的时候，心里却是翻腾得五味杂存。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女人，一个孤独无助的女人，一个人们都已经入睡她还在山上劳作的女人。自己就这么地对她做了一点点的事，就能将这个先前还厌恶憎恨自己的女人感动得主动献身于自己。
    当孙秀丽将胸前的钮扣全部解开，就要脱下衣服的时刻，程财发却突然一把就抓住了孙秀丽的手，随着就将那已完全向自己敞开的衣服给拉到了一起，心痛地说道：“不要这样，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来帮你的。我先前对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是对不起你，我给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程财发不想趁这个女人在这农忙时艰难无助的时候趁机占有她，他是真心地同情这个女人，希望能够凭自己的能力尽量地给这个女人带来帮助，也好弥补一下自己对这个女人所造成的伤害。
    然而孙秀丽却倔强地挡开了程财发的手，并用极快的方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全部脱了下来，很快，就赤身裸体地站在了程财发的面前。
    在这清幽的夜色之中，淡然的月光照在这个女人这光洁白皙的肌肤上，犹如在这副丰润的身子上撒上了一层细细的玉粉，整个身子显得是那样的玲珑剔透、冰清玉洁，看得程财发都惊呆了。
    接下来，孙秀丽就伸出手拉住了程财发的衣服，并将他胸前的钮扣一粒一粒地给解了下来。她的动作是那样的灵敏快捷，在程财发还没有惊愕过来时，就已经被脱了个精光。
    随即，孙秀丽就紧紧地抱住了矮小尖瘦的程财发，她的嘴，也急切地在程财发的脸上乱亲着。
    也许是因为秋夜里过于阴寒，程财发被脱掉衣服的那一刻，他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心里甚至还有些许的紧张。但当自己被紧紧包围起来的那一刹那，程财发顿时就被孙秀丽的身子所融化了。
    在这阴寒的深夜里，孙秀丽的身子竟然还是这样的温热绵软，那嫩如脂糕的肌肤，更是如春风清水般沐浴在程财发的身上，将他的身体给深深吸进了轻柔和煦的灿烂春光里。再加上那润湿的嘴唇在自己脸上的细咬轻噬，程财发更是一片消散了。
    不知不觉之中，孙秀丽的身子已往地上滑落了下去，随即就躺倒在了地上。程财发也随着这股春风清水流淌在了地上。
    孙秀丽抱着俯压在自己身上的程财发，剧烈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似乎就要将程财发给完全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孙秀丽这副急切的样子，程财发感到这个女人是想要用她的身子来报答自己今天所给她带来的这点帮助。这个女人是一个好强的女人，也许一点也不想亏欠自己什么，所以就用她的身子尽快地偿还自己。
    但是程财发已经完全融化了，他也无暇顾及是否是偿还还是感激了，他紧紧地抱着孙秀丽的身子，迎合着这个女人的狂乱扭动，将自己深深地陷入到了这个融软柔嫩的身子里。
    他要在这个急切的女人的身上挥洒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尽量地让自己疯狂颠乱起来，同时也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得到最大的满足，好让这个女人知道，她觉得她所亏欠自己的，已经在这一刻完全还清了。
    在程财发这歇斯底里的颠狂之下，孙秀丽终于发出了阵阵欢快的轻哼声，已然不再是怀着报恩的献身心情所表现出的矜持与冷漠了。
    完事之后，孙秀丽却又直接就推开了程财发，很快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势。
    程财发一把就将她给拉住，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十元的钞票递到孙秀丽的手上说道：“你没有欠我什么，只有我欠你的。以后你要用钱的时候，就找我吧。这些都是我应该给你的。”
    孙秀丽愣了愣，但并没有去接钱，最后还是程财发硬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的。
    随后，两人就这么一人挑着一担红苕往山下走去。来到孙秀丽的家时，屋里已没有了一丝亮光，这么深的夜，家人都早已睡去了。于是程财发就直接给她把红苕挑进了屋里，倒在了堆放红苕的屋角，随后就挑着空箩筐赶紧离开了。